《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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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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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听了,想起远在江宁的长子天佑。虽说在父亲的家书中,每次都提到天佑的近况,但是到底不能看着他在身边长大,不能教他说话,心中不能说没有遗憾。
  虽说兆佳氏回来,对初瑜也能照应一二,但是曹颙还是有些不放心,道:“你如今身子沉,就多在屋子里养着,好好养好身体是正经,其他的琐碎事务能交出去就交出去,自己不放心的,就让紫晶拿主意,别累着自己才好。”
  初瑜笑着点头,道:“额驸放心,初瑜晓得轻重,总是子嗣要紧。”
  曹颙听了,忙摇头道:“这是什么话?孩子哪里会比大人重要?我心里不放心你呢,你要晓得,只有你好好的,我才放心。”
  虽说没有花言巧语,只是两句寻常话,但是初瑜却能听出他的关切之情,心里甚是热乎,使劲的点点头,道:“嗯,我晓得了,会好好的调理身子,额驸在外头,风吹日晒的,也要多保重才好。”
  这提到“风吹日晒”,初瑜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曹颙去年秋天回来时,脸上都晒伤了,所以今年初瑜早早的便给曹颙准备了润肤膏。晓得丈夫不喜欢花粉味儿,都是使人专门制的,装在两个小瓷盒里。
  曹颙见初瑜送上的这个,很是意外,笑道:“这是女人用的,我要是带着身上,叫别人瞧见了,不是使人笑话?”
  初瑜将两个小瓷盒放到装着曹颙换洗衣服的包裹里,笑着说道:“这个只是润肤的,没有香味儿,草原上日头足,额驸没事儿抹上些,省得晒伤了脸。去年额驸回来,不是还嚷着暴皮难受么?”
  “去年那是出公差,整日里赶路。这寻常日子,每日行军不过三、四个钟头,溜溜达达的行个三、四十里,日子也算悠闲。”曹颙说道。
  说话间,喜云已经带着小丫头摆饭桌了。虽说半夜三更的,实没什么食欲,但是下顿饭却是要晚上,曹颙还是填把了不少。
  今早的豆沙包里放了奶子,带着奶香味儿,吃着香香甜甜的。曹颙吃了好几个,撩了筷子,对喜云问道:“去问问厨房,这个还有没,要是有的话,装个食盒,再放些冷切,路上打尖吃。”
  喜云笑着看了初瑜一眼,道:“还用额驸操心这些,格格早就叫奴婢们预备了。”
  曹颙转过头,问道:“既是你这几日没精神,怎么还操心这些个?”
  初瑜只是笑,并不言语。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紫晶到了。曹颙见她精神好些,心下稍安。
  因初瑜同紫晶都算是病号,曹颙少不得又交代一番,让这两位好好调养着。
  说了几句话,见时间不早,曹颙便起身。初瑜还想送,这半夜三更的,谁敢折腾她?
  还是由喜彩、喜烟两个捧了曹颙的包裹,同紫晶一起,送曹颙出了院子。
  虽然应该同兆佳氏说一声再走,但是这半夜的,好像有些不方便。曹颙心里还在犹豫着,就听紫晶道:“大爷,二太太的院子里掌灯了。”
  曹颙抬头望去,芍院隐隐的传出亮光。
  芍院上房,兆佳氏已经在等了,曹颂也在。他早早的起了,原是想要前院送哥哥的,见母亲院子里掌灯,便过来这边。
  待曹颙进了屋子,兆佳氏少不得又絮絮叨叨的叮嘱一番,最后交代着,道是府里有她,不用担心家里……
  第422章 内侍
  康熙五十三年四月二十,康熙奉皇太后避暑塞外,命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随驾,是日自畅春园启行。
  仍是浩浩荡荡数万人,每日三十里,到五月一日,圣驾方至热河行宫驻跸。
  这十来天里,曹颙的日子过得甚是清闲,每日行进不过三四个时辰,其他时间,就是沿途驻跸。
  曹颙要么同唐执玉下下棋,要不就同十六阿哥烤只鸡打打牙祭。不过是家鸡罢了,这人马惊动的,途径的地方,就算有野味儿,也都要数里外。曹颙同十六阿哥都是懒人,也不耐烦使人去同其他人抢,便就近人家买两只家鸡烤着玩儿,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十七阿哥却是不经常见,今年十七福晋第一次跟着到塞外,但凡有丁点儿空闲,十七阿哥都忙着陪福晋去了。
  其他几位皇子阿哥也都带了嫡福晋同行,只有十六阿哥,带的却是两位庶福晋。因十六福晋产后身子不太妥当,不便出行,侧福晋李氏要照看小阿哥,所以也留在京中。
  十六阿哥如今同十六福晋、李侧福晋感情正好,对其他女眷便就不怎么上心。这两位庶福晋,也不过是跟过来,侍候他的起居罢了。
  皇子们能带家眷,随扈的文武官员却是没有那个资格。掰指头算算这小半年的时间,如何消磨时日?
  就见文官身边的小厮清秀的渐多。武官身边的戈什哈甚是年轻,请安见礼间,笑得龌龊之人越来越多。
  曹颙并不是第一次随扈,对这些事自然也晓得,无他,只是觉得心里恶心罢了。并不是歧视同性相亲,只是将这个作为解决兽欲的途径,实是不能接受。
  曹颙身边跟着之人,除了小满、魏黑外,还有张义、赵同两个。其中,小满最小,也都十八了,长成大小伙子的模样。
  小满少时容貌清秀,前些年十六阿哥还逗他,说让他跟着进宫吃香喝辣。小满听了,面上不说什么,心里却直翻白眼。进宫,那可不是做公公?
  如今,见小满也大了,没个伶俐的模样,十六阿哥还同曹颙提,要转送他两个小童。曹颙听了,忙给推了,有些爱好,却是不好发展的。
  因见十六阿哥提的次数多了,曹颙不禁有些生疑,这孩子不会往那个方面发展吧?
  京里豢养娈童的官员不少,尤其是福建浙江那边过来的官员,男风盛行,要是书房没几个娈童侍候,那都不好意思待客。
  不过,曹颙可不希望十六阿哥染上这个,康熙对同性相奸之事深恶痛绝。
  当年索额图的几个儿子,就是因同二阿哥有这方面的意思,被康熙责令全部处死。二阿哥宫中,上到太子属官,下到侍候小太监,因着这个缘故,被杖杀的人两个巴掌数不过来。
  十六阿哥生母是汉妃,没有母族可依,如今这悠哉日子,都是靠康熙的恩宠而来。若是因行为不检点。惹恼了康熙,那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因心里惦记这事,等圣驾到热河后,曹颙便寻个空,单独叫了十六阿哥说话。
  虽然十六阿哥贵为皇子阿哥,但是在曹颙心中,却不能将他同四阿哥、十三阿哥等人等同起来。
  对于四阿哥、十三阿哥,曹颙是因其身份的缘故,接触中多了几分敬畏之心。因为晓得他们两个一个是未来的皇子,一个是未来的铁帽子王爷。
  对于小十六,最初接触时,曹颙还带着几分小心。这时日久了,不知不觉,淡化了他的皇子身份,反而更像个关系亲近的小兄弟。
  两人站在河边,十六阿哥见曹颙将随从都远远的打发了,神色间还带着几分郑重,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孚若,这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现下就想大格格了,这才出京几日啊?”
  曹颙心里还思量,十六阿哥这算不算私事,自己多嘴到底好不好。不过,想到康熙这几年阴晴莫辩的性子,他还是觉得该说上两句,便道:“十六爷,有件事儿,虽然不与我相干,但是我还要说上几句。”
  十六阿哥见曹颙郑重,收了脸上的笑,道:“什么事儿,咱们什么关系,孚若痛快说就是!”
  “往后那小童,要是别人送十六爷,十六爷还是别收吧!”曹颙说道。
  十六阿哥听了,立时有些脸红,讪笑了两句,斜着眼睛看着曹颙,道:“瞧瞧你,我当多大的事儿呢,还巴巴儿的喊我到这边说。不过是人情往来罢了,我并不好那口,孚若该晓得。”
  曹颙见他不上心,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虽说平日里不觉得什么,可要是别人要挑十六爷的眼,这都是说头儿。昔日东宫之事,十六爷不记得了?”
  听曹颙说起这个,十六阿哥不禁打了个寒战。那时他还小,无意路过东宫,正是内侍行刑的时候,那血肉模糊的情景,他至今仍记忆犹新。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孚若之意,我晓得了。”说到这里,神情有些复杂,苦笑道:“是我这两年日子太顺当了,开始有些得意起来。却不想想,那些哥哥弟弟们,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正如你所言,我这些个肆意行事要是不清算其实不值甚么,只要有一天,我倒了霉,这些可不都是现成儿的罪名。”
  说到最后,他的话中带着几分抑郁。
  要是再说下去,就是天家之事。不是曹颙随意好评点的,因此他故作轻松道:“我也就这么一说罢了,十六爷怎么还感慨上了?莫非是少年识得愁滋味,犯了相思之疾?”
  十六阿哥被曹颙后头的话给逗笑了,笑着指了指他,道:“你还好意思取笑与我?这十来天,我不过是念叨了福晋几遭。你却是每三日一封家书,到底是哪个得了相思?”
  曹颙只是笑笑,没有辩白,就是三日一封家书,他也觉得少了。他实不放心初瑜,来京前特意前院内宅都说了,要是初瑜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尽快送消息给他。
  两人说完正经事,便溜溜达达往集市走。
  每当看到卖花、卖野菜的农家少女,十六阿哥都不禁多瞄几眼。曹颙跟着望过去,那些少女,虽谈不上什么姿色不姿色的,却都是结结实实的,梳着乌黑油亮的辫子,看着很是健康过人。
  曹颙同十六阿哥虽说都穿着常服,但是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是上乘的,就像两个年轻公子。加上两人都是和气人,脸上也不像其他有钱人那样趾高气扬,瞧不起人。
  因此,那些少女,胆小的俯首娇羞,胆大的却是回望过来。
  十六阿哥见了,笑着对曹颙道:“这些姑娘,忒是胆子大,就不怕遇到坏人强抢了去?”
  这却是随口说的玩笑话罢了,圣驾驻跸热河,避暑山庄方圆数十里就成了个大兵营。要是胆敢在热河集事上行凶,那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十六阿哥仍像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东望望这个,西瞄瞄那个。有的少女有父兄在侧,见十六阿哥眼睛不规矩,想要发作,却是不敢,便只有扯着姑娘黑着脸避了。
  曹颙见十六阿哥这副德性,心里不由纳罕。十六阿哥如今妻妾也好好几房,何至于竟这般急色?难道是跟前儿两个庶福晋侍候不过来,他还想要在热河再寻个民女尝尝鲜儿?
  十六阿哥转过头,见曹颙兴致缺缺的模样,碰了碰他的胳膊道:“你倒也仔细看看啊!”
  “看这些做什么?”曹颙有些不解,就算是十六阿哥想要收房外室,也不用他跟着参考吧。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不解风情,不禁摇了摇头,道:“孚若,我真是佩服你,这……这每次随扈的四、五个月,你是怎么忍的?人不风流枉少年,就算你身边儿多两个侍候的,大格格还能闹腾不成?这世上女子多贤良淑德,像八嫂那样的河东狮有几个?”
  曹颙笑笑,道:“修身养性,修身养性!”
  十六阿哥听了,横了他一眼,道:“虚伪之极!你呀,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也就是摊上大格格这性子绵的,可是疼到心眼里去了。要是对方是个母老虎,看你惦记不惦记美妾?”
  得,这半晌的功夫,就跟娈童美妾干上了。曹颙笑着往四下里一打量,正好看到前头有个大点儿的饭馆。
  已经是下晌了,到了饭点儿,曹颙也有些饿了,便对十六阿哥指了指那饭馆。
  十六阿哥见曹颙不搭茬,晓得他不愿意说这个,摇了摇头,没有再吱声。
  两人进了馆子,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了,赵丰、小满跟在边上侍候,魏黑等人就近寻了两个桌子坐了。
  小二拿着抹布,上前擦桌子,问道:“两位爷要来点什么?小店也刚到的傻狍子肉,山鸡,口味儿地道。”
  从京城到热河这十来天,十六阿哥同曹颙可是糟蹋了不少只鸡。听小二提到山鸡,十六阿哥忙摆摆手,道:“不要山鸡,要你们这里的土产,那些蘑菇什么的,狍子肉也来一份儿,无需太多,四碟八碗即可。”说着,又指了指魏黑同侍卫们坐着的那两桌,对小二道:“去那边儿,问他们要吃什么,可着好的上。”
  说完,十六阿哥又冲旁边侍立的赵丰扬扬下巴。赵丰侍候他多年,自是晓得意思,从荷包里掏出半把铜钱来,打赏了那小二。
  小二见来了阔绰的主顾,腰弯得更低,脸上笑开花儿了一般,一边同账房高声唱了几个菜名,一边往魏黑他们那两桌去问菜。
  这边,已经有掌柜的,亲自端了壶茶过来,给曹颙同十六阿哥斟上,又说了两句奉承话,他才下去。
  十六阿哥很少在外头吃饭。见了这掌柜的做派,觉得有些稀奇,笑着对曹颙道:“实说起来,这买卖人家的饭也不好吃,你那点心铺子预备得怎么样了?”
  曹颙道:“要从苏杭同广州请大师傅,虽说已经到京几个,但还是不够使,想着再多弄些点心样子,日子恐怕要耽搁些,中秋能开业就算早的。”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上次我朝你要的方子,已经进呈给皇阿玛看了。听说太后很是喜欢其中的两种点心,后宫也有不少贵人喜欢这个,已经传到外头王府来。等过些日子,动静小些个,我再同你想想其他法子。上行下效,宫里时兴吃南味儿点心,才有人在市面上特特的寻来巴结,如此这般才快些。如今,这京里的衣服样子、首饰、菜谱,都是跟着宫里的走呢!”
  那还是上月间,曹颙无意跟十六阿哥提到,家里要置办个南点铺子,当时十六说要两个点心方子。
  曹颙还当他是要给福晋预备的,便选了几种京城不常见的,让师傅写了做法,给十六阿哥,没想到他却是为了帮衬自己个儿一把……
  “这……”曹颙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但是说谢的话又太客套了,便笑笑,道:“承十六爷的情了,等到开业时,再劳烦十六爷给写个招牌是顶好的。”
  十六阿哥笑道:“既是你开口,那自是没问题。只是你也不能使白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倒说说。拿什么来谢我?”
  曹颙想起曹寅家书中提到闲暇无事,整理戏曲谱子之事,道:“等十六爷开府时,我准备个班子送你如何?”
  十六阿哥闻言大喜,道:“好,好,我稀罕这个,咱可是一言为定……”
  他伸出手来,还想着同曹颙来个合掌击十什么的,面上的笑容却已僵住了。
  曹颙见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的视线,往窗外望去。就见斜对过人来人往,甚是热闹。门口有几人站着,正同对面那人不晓得说什么。对面那人又是作揖,又是点头的,做求饶的。
  那求饶之人四十多岁,看着却是有些面熟,曹颙还寻思这人到底是谁,打哪里见过,就听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赵丰,你过来给爷瞧瞧,莫非是爷眼花了不成?”
  赵丰听十六阿哥语气不善,忙凑过身子,往外头瞅了,却是“咦”了一声,带着几分诧异道:“主子,是陶进孝。”
  曹颙在旁,甚是意外。虽说刚才看得是侧影,没有认出来,但是他却是晓得陶进孝此人的。陶进孝是十六阿哥身边的管事公公之一,资格并不亚于一直跟在十六阿哥身边的太监赵丰。
  十六阿哥闻言,面色已经阴沉下来,道:“那狗奴才边上站着的两个看着面熟,是十五爷身边儿的?”
  赵丰巴脖,仔细看了,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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