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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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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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项见考官不理睬自己个儿,那两个拖着哥哥的兵丁磕磕绊绊的,使得哥哥的胳膊、腿不时的撞到地上的青石板上,如何能不着急?
  实是没法子了,曹项喊道:“大人,和硕额驸、太仆寺卿曹大人是我们哥哥,我们是伯爵府的,看在同哥哥同朝为官的份上,请大人网开一面,使学生出去照看哥哥吧!”
  那考官不过是六部小司官,虽说并不认识曹颙,但是身为京官,对六部九卿各处堂官的履历却是要熟记的。
  听了曹项的话,那考官从腰间拿出这一排考棚的名单。从上到下,依次顺到第三十二号,写的是“曹硕,直隶监生,父,已故同知曹荃;祖,已故工部尚书曹玺;曾祖,已故光禄大夫三品郎中加四级曹振彦。”
  他又往下看,顺到第四十一号。除了考生的名字换成了“曹项”,纳捐的年份换成了“康熙四十九”年之外,其他父、祖、曾祖同曹硕一般无二。
  看着士子履历,这两个少年士子却是太仆寺卿曹颙的堂兄弟无疑了。
  想及此中状况,这考官却是有些不敢自专了,叫那两个兵丁将曹硕抬到大夫值守的那排排房中。他自己个儿,又疾步往主考官的公堂去了。
  主考官徐日暄穿戴整齐,坐在堂上,听着往来各房的考官来报禀考场各处的情况。
  听说刚才来报备过的那个士子病的不轻,徐日暄不由的皱皱眉。这贡院大门要数日后才方能开启,虽说贡院里也备有一些常用药,但是到底不如外头齐全。
  只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他早年也曾到外省任过主考官,在考场上倒毙的士子也不是没见过,却唯有叹息了。
  那考官犹豫一下,将曹硕同曹项兄弟两个的身份说了。
  徐日暄听了,却是有些纳罕,这曹家是旗人,又是天子近臣,皇亲国戚,他们家的弟子何须寻麻烦走这科举之途?
  他向那个考官将考生名册要了,待看到兄弟俩一个十六,一个才十四,心里倒是生出几分佩服来。不说权贵世家,就是寻常书香门第人家的子弟,也鲜少有这个岁数就下场应考的。
  寻思了一下,徐日暄从座位上起身,道:“走,带本官过去瞧瞧!”
  先到了大夫这边,据那大夫所说,却是有些癫痫的症状,另外还夹着急症伤寒。贡院里虽说也有些药材,但是能不能挺过去,却还要看这士子自己个儿的命数了。
  徐日暄听了,心里多少有些顾忌,神情也沉重起来,对那考官道:“他弟弟在哪个棚子,去看看吧!”
  说话间,一行人又到了东文场这边。
  曹项站在考棚门口,已经是等得望眼欲穿。见考官回转,后头还跟着一个穿着四品顶戴的官员,他的面上露出几分恳切来。
  徐日暄往考棚前站了。问道:“你是曹硕之弟?是你说,想要出来照看哥哥的?”
  曹项见他这话中有松动之意,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道:“是,大人,学生担心兄长之疾,无心应试,还请大人开恩,容学生出去照看兄长。”说着,已经长揖不起。
  因天色已经大亮,所以搁着窗户,徐日暄也能看见桌子上的试卷有字迹。
  见曹项不过是个半大少年,却晓得友爱兄长,徐日暄对其心中也添了几分好感。见那纸上写着两行字,他便指了指,道:“你将那个拿来与本官!”
  曹项听了,虽然不解,但还是恭敬的取了试卷,双手送到徐日暄面前。
  徐日暄伸手接了,虽说只有破题两句,但却是一手好字,能够瞧出其中不俗来。他心中生出爱才之念,道:“虽说你年岁小,但是这科举也是人生大事。你哥哥那边儿有大夫照看,就是你过去,也未必能帮上一二,还不若安心在这边应试,等你哥哥好些个,本官使人再来告诉你就是。”
  曹项听了,眼泪都出来了,道:“大人,功名虽然重要,但是手足之情却更使得学生心切啊,学生甘愿这科不考,也想要往兄长身边侍奉!还请大人成全学生的殷切之心!”
  徐日暄见他如此,也不觉有些动容,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本官就依你。你能有这份孝悌之心,就算是错过这科,日后也当有大出息。曹大人有弟如此,实在是令人好生羡慕!”
  曹项见他应允,再次长揖谢过。
  徐日暄使人去取了钥匙,将这边的考棚开了,放曹项出来。
  曹项谢过两位大人后,竟是半刻也不耽搁,急速同那领取的兵丁去了。
  那考官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这由曹家人自己照看,要是真的有什么闪失了,却也不干他的事了。不然的话,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曹家人真迁怒起来,他怎么受得了……
  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曹项却觉得嗓子里肿胀得不行,已经嘴里起了泡了,哥哥到底如何了?
  兄弟两个一起下的场,万一哥哥……那他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兄长们……
  第446章 出场
  转眼,到了八月二十六,曹颙同曹颂早早的带着人往贡院来接曹硕同曹项两个。同送考的情形差不多,这边还是车水马龙的。
  只是,见龙门敞开,应试士子从里头走出来,却没有了下场时的光鲜,各个都是胡子拉碴的,有的脸上带着惬意欢喜,有的则是垂头丧气的。
  等了半晌,士子们出来的差不多了,还不见曹硕同曹项兄弟两个。曹颙心中不禁有些不安,这是因年岁小,遭了罪,病了,还是怎么的?
  之前,他已经打听了,虽说号棚简陋,但是会给炭盆,应该不会冷到哪儿去。吃食这边,却是饽饽、炒面、酱肉各色齐备。
  等到人陆陆续续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出来时,就听曹颂诧异出声,道:“老三、小四儿!”
  曹颙忙顺着曹颂的视线望去,远远的,慢慢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搀扶着一个,可不正是曹硕同曹项兄弟两个?
  虽说心里着急,但是辕门这边有兵丁把守,他们也进不去,只好等着两个小的走出来。
  待两个走近,一个脸色蜡黄,神容枯瘦;一个也清减了几分,脸上带着几分疲色,没有了素日的伶俐。
  见哥哥们等在外头,被弟弟搀扶着的曹硕满脸羞惭之色,哆嗦哆嗦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他低下头,身上有些发抖,眼睛酸涩难挡,虽是极力克制着,但是却没什么用。
  曹项察觉出哥哥的异样,抬头对曹颙同曹颂道:“三哥病了!”
  曹颙已经上前,从曹项手中接过曹硕,道:“赶紧家去吧,这就使人去请太医。”
  曹硕却不肯迈步,低下头,小声说道:“大哥,我没答卷子,还拖累了四弟!”
  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曹颙有些疑惑的瞅瞅曹项。
  听曹硕如此说,又见堂兄看着自己,曹项忙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今科的题出得偏些,就算三哥没事,我这边也是答不出。”
  虽说别人会在意这个举人功名,但是曹颙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因这两个弟弟向来苦读,功名心切,才送他们来应试。
  听了这小哥俩的话,曹颙就算不晓得详情,但是也知道得差不离,便道:“还是先回家,已经从考场出来,就别再想这个。真想要考的话,三年后再来就是。”
  曹颂见曹颙扶了曹硕,自己扶了另外一边,看看曹硕,又看看曹项,道:“平日哥哥叫你们多锻炼身子,你们却只肯捧着书本不撒手。以后可是不行了,这身子骨够干啥的,往后早晨我提溜你们两个去。”
  因考生同接考的亲朋陆续散去,这边的路也比方才宽敞许多,曹颙打发小满去胡同口将停在那边的马车叫来,让曹硕兄弟坐了。他同曹颂两个则骑马,一行人往曹府去。
  曹颂骑在马上,看了看车厢,转过头对曹颙低声道:“哥哥,都是我的过错。我是哥哥,当我争口气才是。我这般没出息,才使得老三同小四儿两个都寻思出人头地。”
  曹颙见他怅怅的,瞥了他一眼,道:“不过是意外罢了,你往里掺和什么?就算你成了巴图鲁、大英雄,就不许老三同小四两个也上进?”
  曹颂听了,这方不言语了。
  进了二门,兆佳氏已经使人在这边守着了。
  曹硕的面上露出几分不安之色,曹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说那么多,先同二婶打声招呼。等会儿太医到了,开两个方子好生调息。”
  曹硕点点头,大家伙儿这才往芍院去。
  兆佳氏得了信,已经是迎到院门口了。见他们兄弟回来,她脸上满是欢喜。
  不过待他们走到近前,看到曹硕的病态,兆佳氏却是唬了一跳,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带着哭腔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怎么好好的孩子,进了一回考场,出来就变成这样了?”说着,已经上前去拉了曹硕地胳膊。
  还不到十天,儿子原本白皙的小脸就蜡黄蜡黄的,胳膊也尽是骨头,摸不到肉。兆佳氏这当娘的,心里如何能不急,一口气上不来,憋得满脸青白。
  曹颂忙上前扶住,摩挲了兆佳氏的后背,道:“母亲,没事,您没瞧见,那贡院里出来的,没几个有人模样的。”
  兆佳氏听了,转过头看看曹项,见他脸色也不算好,眼睛熬得都洼陷进去,心中对曹颂所说,也就信了,道:“啧啧,这哪儿是考试去了,简直是活受罪!”
  初瑜站在兆佳氏身后,见两个小叔子模样狼狈,道:“二婶,先容三弟、四弟回去好好洗洗吧。这在考场里熬了这些日子,也不容易,热水已经吩咐厨房那边预备了。”
  兆佳氏这才放开曹硕的胳膊,对初瑜道:“还是你这当嫂子的细心,我都没想到考试这么熬人。”说完,打发曹硕同曹项回各自院子梳洗。
  曹项生母宝蝶原是跟着兆佳氏出来的,见了儿子下巴尖尖的模样,用帕子捂着嘴巴,脸上满是担忧。
  曹项见了,冲母亲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又悄悄看了绿菊一眼,才跟着丫鬟回柳院去。
  直到见过绿菊之后,曹项心里才生出几分惆怅来。他这样勤勉读书,想要早点考上功名,半数是为了以后能有出息,使得他同生母的处境好过些;还有一半原因,却是想在嫡母面前有说话的余地,将他同绿菊的事告之。
  三年以后,还是大比之年。他今年才十四,到时候也不过才十七罢了。可是,绿菊今年已经十七,三年后就二十了。
  等进了木桶,泡在水里,曹项不禁有些发愁。
  他身边的大丫鬟丁香站在他身后,将他的辫子解了,抹了皂角同鸡子儿,道:“四爷下场这些日子。姨娘每日要来上两遭,就坐在这屋子里愣神,可是惦记了!”
  “嗯!”曹项听了,有几分动容。这科没有中试,别人还好说,到底是让姨娘失望了。想到这些,他叹了口气,隐隐的有些愧疚。
  不过事已至此,再寻思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因此,他转过身,对丁香道:“快点洗,三爷不舒坦,我要往松院去瞧瞧!”
  他身边打小侍候的另一个大丫鬟茯苓已经捧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搁在炕边上,道:“虽还没进九月,天儿却是凉了,四爷要不要再兑着热水?”
  曹项抹了一把脸,道:“不用了,这还着急要往松院去!”
  说话间,丁香已经帮他洗好头发,茯苓递上毛巾来。因年岁大了。曹项也不像小时那般随意,等到她们转过身去,才从木桶里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穿好了里头小衣,才唤丁香同茯苓帮他弄头发,拾掇外头的衣裳。
  茯苓低头笑道:“四爷真是大了,面皮薄了,小时都不晓得避这些个!”
  曹项心中不以为然,想说一句“你也不过大我两岁”,但是想到绿菊。在丫鬟面前便少了调笑。
  等他穿戴整齐,擦干头发,辨好辫子,正想出门时,就听廊下小丫鬟道:“四爷,大爷、二爷来了!”
  曹项心里有些纳罕,忙挑了帘子,迎出去。
  门外,除了曹颙同曹颂外,还有常来曹府出诊的陈太医。
  “大哥,二哥,三哥他如何?”曹项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曹颙见他刚沐浴完,气色还算不错,道:“你三哥没事,你这边如何?听你三哥说着几日你受累了,快进屋子,让太医给你也瞧瞧!”
  曹项有些个不好意思,但是兄长吩咐,不好多嘴,便侧过身子,请众人先进了屋子,随后跟在后头。
  陈太医给曹项诊了脉,道:“四公子伸出舌苔来给老夫看看!”
  曹项开口伸了,陈太医仔细看过,又问了几句,点了点头,对曹颙道:“曹大人,四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个上火加少眠,用几服静心去火的药就好了!”
  丁香已经取了纸笔,曹颙请陈太医写了方子,打发曹颂送太医出去。
  曹项带着几分担心,道:“三哥那边如何?瞧着贡院里的大夫提过,三哥有些伤寒,还……还夹着癫症。”
  曹颙道:“放心吧,二婶在那边看着,也使人抓药去了。你自己也好生养两天,到底还小,不好太累了!”
  “是!”曹项恭声应了。
  曹颙见他面上有疲惫之色,道:“你先歇着,一会儿让厨房直接将饭菜送过来,好生睡一觉,有什么话,明儿再说。”说完,起身出去了。
  曹项送哥哥到外头,而后回来歪着。他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看曹硕,实是乏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有人低声叹了口气……
  芍院,上房。
  兆佳氏坐在炕上,烟袋放在手边,却是也没心思抽了。曹颙同曹颂坐在椅子上,都劝了半晌,让她不必太过担心。
  毕竟太医已经瞧过了,道是曹硕那边调息些时日就好,并无性命之忧,但是兆佳氏哪里放心得下?
  就听外头脚步声起,兆佳氏忙往门口望去。
  从门口挑帘子进来的,正是方才兆佳氏打发去柳院传曹项地绿菊。
  待绿菊进来,兆佳氏往她身后瞅瞅,没看到有人,脸上有些失望,道:“咦?项哥儿怎么没过来?”
  绿菊回道:“太太,四爷想来是乏得狠了,奴婢过去时,已经歇了!”
  兆佳氏皱眉,对曹颙同曹颂抱怨道:“是他哥哥病了,又不是他病了,怎么就娇贵起来?这不过来问问明白,怎么晓得硕哥儿的病如何?”
  曹颙听了这话有些别扭,想想素日兆佳氏对曹项也不亲近,对那个懂事的堂弟生出几分怜惜。
  曹颂在旁,已是忍不住,道:“母亲,老三都说了,这些日子多亏小四在边上侍候汤药。看小四那气色,也比老三强不到哪里去,正当好生歇两天才是。”
  兆佳氏神色讪讪的,道:“我这不是担心硕哥儿么……”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
  四阿哥今日到京,从内宅更衣后,便来书房这边看近日的朝廷邸报同粘干处报上来的各种消息。
  对于四阿哥突然回京,戴锦有几分意外。戴锦四月间也随四阿哥往热河地,六月底回的京城这边。
  前几日热河传来的消息,还是圣驾只留下了八阿哥,带着其他的随扈皇子行围去了。
  “四爷,万岁爷可是有异常之处?”戴锦问道。
  四阿哥道:“看不出来,不止是我,老八也回京了!总不好圣驾已经往蒙古,还留着我们在热河!”
  戴锦一时之间揣测不到康熙的用意,不禁皱眉沉思。
  要说万岁爷防备八阿哥,还算说得过去。四爷这边,万岁爷这是防备,还是要重用……
  四阿哥却没有想那么多,前些年圣驾避暑塞外,多是留他同三阿哥两个这京城管事。
  如今阿哥们轮休,让自己先回来也不算什么。老八那边么,却是不好过,看来是使得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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