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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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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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锦一一记在心上,俯身应着。
  四阿哥揉了揉额头,道:“饭时了,我往福晋院子去,你也下去用饭去吧。”说完,大踏步出了书房。
  戴锦同四阿哥一道出来,目送四阿哥的身影远去,才回自己的院子。
  他的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
  读书人,谁没有点儿志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是几多读书人的理想。
  如今,四阿哥虽说实力不显,但是距离储位却又更近一步。
  内院,正房。
  四福晋那拉氏已经使人摆好了饭桌,等着四阿哥回来。
  四阿哥一进屋子,便闻到饭香扑鼻,不由的往炕桌子上望去。
  因有四川新到的年货,所以除了平日常吃的,还添了好几道菜,有羊肉粉丝锅子,老醋花生米,叙府陈年糟蛋,榨菜肉丝等等。
  四福晋亲自投了毛巾,请四阿哥擦手。
  四阿哥擦了擦手后,去了鞋子,盘腿在炕上坐了。
  那拉氏侧坐在对面相陪,用帕子托了筷子同调羹送过去。
  早饭用得早,四阿哥还真有些觉得饿了。
  他拿了调羹,从锅子里盛了两口热汤,放在汤碗中,待稍凉些了,饮了一口,直觉得热乎乎的,很是熨帖。
  再看那锅子,粉丝在热汤中翻滚,碧绿透明,看着就觉得很是劲道,同寻常所见不同,他指了指,问道:“这是年羹尧送来的?”
  那拉氏笑道:“正是呢,刚才我尝了一口,不比内务府那边分下来的差,往后爷想要吃素斋时,也能拿它添菜!”
  四阿哥点点头,拿筷子夹了一口,送到嘴里。
  因自幼宫里养成的规矩,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所以夫妻两个默默的吃完。
  直到撂下筷子,漱了口,四阿哥才又开口道:“傅鼐过些日子嫁外甥女儿,礼物预备了么?”
  四福晋站起身,打发丫鬟们撤了膳桌。
  听了四阿哥的话,四福晋笑道:“爷先前不是吩咐过一遭么?已经预备下了,多是首饰料子这些物什,做添箱之用。傅鼐是咱们府的旧人,在爷身边当差的时日就久。就预备了这些实在东西。他们家也没有其他女孩儿,左右就这一回。除了首饰料子,还有一套银器,银炉、银鼎、银盾、银瓶,虽说并不奢华,但胜在是内造的,样式精巧,外面并不得见;四套磁器,都是‘粉彩’的,没选‘青花’。‘青花’太素,与喜事不搭,图案也选的‘牡丹富贵’、‘麒麟送子’这些;剩下的。就是零碎的,两方端砚、两匣子‘龙凤笔’、几匣松烟墨什么的。”
  这些都是小物什,看着不招摇,但是添妆却是得用的。
  四阿哥听了,也觉得满意,点了点头,将此事搁下不提。
  这边的夫妻两个说着贺礼,平郡王府中纳尔苏同曹佳氏两个用完饭,也说着贺仪。
  虽说是隔房的堂兄弟,但是这边预备的大婚之礼也不好太轻了。兄弟两个都是嫡子,倒也没什么可分出轻重的,都是一式两份。
  这两份礼下来,却也是七、八百两银子。
  这眼看进腊月,办喜事的人家多了去了,除了自家,这个贝勒府,那个国公府的,哪家走礼都不能落下。
  曹佳氏看着礼单,对纳尔苏道:“要不外头都说‘年关难过’,这可不是正是?哪年腊月正月的各种走礼同往宫里的孝敬,加起来不得万八千两的?幸好咱们还有几处庄子,还有些进项能贴补贴补,要不单单靠爷的俸禄,这一年下来的窟窿就大了去了!”
  讷尔苏原本盘腿坐在炕上发呆,听了妻子的话,拄着下巴颏,挑了挑眉毛道:“福晋,要是咱们府能升一升,是不是日子就能宽敞些、舒心些?”
  曹佳氏听了,不禁失笑,道:“瞧爷说的,爷这是祖宗传下的爵位,又不是朝廷里的官儿,还能升一升?”
  “和硕亲王啊!”讷尔苏道:“要是再升一升,我就是和硕亲王,福晋就是和硕亲王福晋。到时候,就算福晋进宫,能使福晋俯身下拜的,也没有几位了!”
  曹佳氏见丈夫说得认真,并不像说笑,摇摇头,道:“爷怎么还念叨起这个来?做个和硕亲王有什么好?不过是比咱们一年多些个俸禄,帽子上多几颗珠子罢了。太显赫了,遭忌讳呢。不说别的,就说如今京里的这几个铁帽子亲王府,哪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咱们这次一等的,比较起来,反而不惹眼,日子更自在呢。”
  讷尔苏听了妻子的话,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是了,还是福晋说得对。这俗话说得好,天塌了,有大个儿的顶着,还真压不着咱这次一等的。不过是个帽子罢了,有什么稀罕?等日后有机会披甲,去真刀真枪的给儿子们赚爵位。”
  曹佳氏鲜少听他说起这个,今日却是有感而发,心里正纳罕,讷尔苏已经岔开话,道:“这两日岳父、岳母初到,应酬多些,等明儿雪晴了,我陪你回去一趟,给两位请安!”
  曹佳氏放下手中的礼单,脸上添了欢喜,道:“正想同爷说这个呢,到底是爷心疼我!”
  曹府,书房。
  曹寅坐在炕边上,面上有些深沉。曹颙站在那里,却是愣住了。
  虽说隐约记得八阿哥会倒霉,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所谓的“毙鹰事件”已经发生。
  除了诧异这个外,曹颙还惊诧父亲的消息渠道。
  按照父亲所说,这“毙鹰事件”是十一月二十三,正好是曹寅夫妇到通州那日。今儿才二十六,距离变故发生,不过三天,这边已经得了消息。
  姜到底是老的辣,就算没有其他心思,既是北上京城,那曹寅也当有几分倚仗吧?
  曹颙心里想着,曹寅已经抬头望曹颙处望过来,带着几分质疑,开口问道:“这海东青……这般手段,莫非是四阿哥……”
  “这……”曹颙沉吟了一会儿,道:“四阿哥是性格隐忍之人,这般主动出击,不像他平素的行事作风。再者说,这般做作,担当的风险也不小,要是皇上追查起来,事情败露,岂不是得不偿失?”
  曹寅盯着儿子半晌,道:“你很了解四阿哥?莫非,这个也是梦里曾出现过的?颙儿可否同我说说,还有什么事儿。京城水深,总要你我父子心里都有底才好?”
  见曹寅一本正经的拿梦做托词,曹颙实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有些话,就算曹寅不主动发问,曹颙也想着要告诉父亲,也好小心一二的。
  他稍加思索,道:“要是儿子记得不错,八阿哥既然已经失了圣心,那十四阿哥许是要崭露头角……”
  第472章 薄怒
  俗话说得好,“疑心生暗鬼”,有的时候,没有证据,也能认定某事。比如,眼下的九阿哥。
  他只觉得是火冒三丈,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使劲的吐了口吐沫,骂道:“这个混账羔子,喂不熟的白眼狼!”
  谁是傻子、疯子不成,敢上御前送待毙的海东青?
  饶是无知庶民,也晓得天威难测,更不要说他们这些自幼看着皇父脸上长大的皇子阿哥?
  哪些过错能犯,哪些不能犯,这在他们心中时刻有个小人儿拿鞭子盯着。
  事关生死荣辱,哪个敢随意处之?
  冯遣朝虽说是八阿哥的心腹,但是平素同十四阿哥也有往来,好像也受过其恩惠。想到此处,九阿哥只觉得真相呼之欲出,立时恨得牙痒痒的,嘴里咒骂不已。
  他真想立时进宫,问问十四阿哥,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兄弟相处二十多年,八阿哥是怎么待他的,他自己那个同母哥哥又是怎么待他的?
  就算是同胞手足,也不过如此罢了。
  但是,他强忍了。
  十四阿哥已经非同昔比,这几年一直兼着部务不说,也甚得圣宠。
  “小阿哥么?小阿哥!”九阿哥嘴角带出几分冷笑。
  委实没有想到,这老十三倒霉,倒使得十四阿哥日益受到皇父重视。许是那个时候,他便生出自立的心思。
  仔细想一想,这几年他也算是耍乖卖好。
  虽说“一废太子”后,因为八阿哥求情,挨了板子,最后还得了皇父亲口称赞,认为他这是“孝悌”之举。
  九阿哥越寻思,心里越通透,只觉得说不出的悔意。早就瞧出十四阿哥有些不妥当,也跟八阿哥说了几遭,却总是觉得并不算大事,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实是悔之晚矣。
  只是,十四阿哥想得倒是美,难道他以为扳倒了八阿哥,众人就会为他卖命不成?
  想到此处,九阿哥的神色渐渐平静。
  不管是想做什么,还能离了银子不成?这银钱握在他手中,是继续支持八阿哥,还是同老十四谈条件,那不还都是他自己个儿说了算。
  到底是意难平,九阿哥使劲的一拍桌子,震得手腕生疼。
  “龙生龙,凤生凤”,德妃是出了名的皮笑肉不笑,四阿哥又是喜怒无常的,他们怎么就这样轻信了十四阿哥?
  曹府,书房。
  “十四阿哥?”曹寅听曹颙将话转到十四阿哥身上,有些意外。
  十四阿哥是康熙二十七年生的,今年二十七,按年岁来说,不算小了。但是跟其他年长的阿哥相比,却是没有什么资历,也没有开府,算是“小阿哥”。
  在朝臣眼中,十四阿哥向来党附八阿哥,并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不在有实力争夺储位的几位阿哥中。
  曹寅微微的皱了皱眉,沉吟半刻,道:“你的意思,是指八阿哥夺储之心不死,转为幕后,将十四阿哥推到台前?”
  是八阿哥推的,还是十四阿哥自己钻营,曹颙就不得而知。所以,他摇了摇头,道:“这个儿子倒是不晓得了!”
  在“八爷党”的几位阿哥中,九阿哥热衷商贾之事、银钱之利,已经被申饬了数次;十阿哥是出了名的“莽阿哥”,近年来又是个病秧子,一年四季的“养病”。
  因此,在八阿哥遭到康熙厌弃后,能推到台面的,也唯有十四阿哥。
  要是这样说来,那这“毙鹰事件”中,获利最大的,岂不是十四阿哥?
  想到这点,曹寅看着曹颙,道:“难道,十四阿哥有这般手段心机?”
  到底是八阿哥遭了暗算,被人在海东青上动了手脚;还是倒霉催的,那两个猛禽自己个儿病倒了,这个谁也说不好。
  虽说曹寅同曹颙父子两个都疑到十四阿哥身上,但是也只能是疑罢了,也拿不准。
  毕竟就算是那海东青被人动了手脚,也是机密之事,哪里好那么证据确凿的。
  这些皇家的事儿,实是复杂了些,曹寅同曹颙虽无心掺合,但是也防备几分,省得不小心犯了忌讳,惹了祸患。
  父子两个,正聊着,就听到“蹬蹬”的脚步声起,随即就听到小厮在门外道:“老爷,大爷,二爷回来了!”
  “大伯在书房?”曹颂的声音带着几分欢喜。
  他这几日在畅春园当职,因同什的同僚请了病假,一个人值了两个人的差事,不得空回城,今儿才挨到休沐。
  听到侄儿的声音,曹寅不经意的皱皱眉,朗声道:“颂儿么,进来吧!”
  “是!”曹颂恭敬的应着,挑帘子进了屋子。
  看到曹寅的那刻,曹颂挑了前襟,双膝着的,行了大礼,道:“侄儿给大伯请安!”
  曹寅见他穿着八成新的侍卫服,壮壮实实的,脸上多了抹慈色,双手扶起,道:“都是自家人,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快起来。”
  曹颂扶着曹寅的胳膊起来,仔细的看了曹寅几眼,见他头上白发比去年春又多了不少,心中一酸,红着眼圈道:“大伯,身子还好康健?大哥在京中,时常牵挂大伯伯娘,就是侄儿,也想着能早日在大伯跟前尽孝!”
  曹寅的视线落在曹颂左手的小手指上,脸上却只剩下责备。
  虽说戴了银指套,看不见断骨之处,但是想着堂堂男儿,竟是忘记了孝顺之道,为了女子自残躯体,这实不是能称赞的举动。
  曹颂见大伯看着自己的左手,忙缩回手来,将左手掩藏在衣袖中。带着几分忐忑的看了边上的曹颙一眼,没话找话,道:“大哥,今儿雪大,那个,大哥从衙门回来时还好吧?”
  曹颙点点头,道:“嗯,还好!”
  曹颂带着几分憨笑,抓了抓头,小心翼翼的瞧了曹寅一眼。低声道:“大伯,侄儿想先去给伯娘请安!”
  “哼!”曹寅退后两步,甩了甩袖子,看着曹颂道:“这一年多没见你,听闻你如今长出息了,都敢忤逆亲长,姻缘大事,敢自己个儿拿自主了?”
  说到最后,曹寅已经带着几分恼意。
  曹颂见曹寅生气,不敢辩白,立时跪下,俯首道:“大伯请息怒,侄儿已是晓得错了!”
  这说起曹颂的亲事,曹寅才想起静惠的出身。不仅仅是噶礼侄女,还是李家退亲的姑娘。如此尴尬的身份,以后亲戚往来,能有什么好话?
  曹颂是二房长子,要支持门户的,这长媳的人选也要选稳当的。
  见曹颂跪下,曹寅也懒得搀扶,继续教训道:“为了一个女子,就闹得家宅不安,这往后是不是还要继续闹腾?成亲之前,私下往来,那董鄂氏已是失了妇道,哪里有资格做曹家大妇?”
  这话说得确是狠了,不仅曹颂变了脸色,曹颙也微微皱眉,少不得为静惠辩白一声。
  曹寅正是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只是他向来自诩为君子,太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曹颂心里敬大伯如父,实不愿其对静惠心生误解,急忙忙的道:“大伯,静惠不是那样的人,是侄儿妄自生了攀附之心,才闹出后面的事端,不干静惠什么事?”
  曹寅扫了曹颂的手指一眼,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为她断指来威逼慈亲,她要是要脸面的,怎么还会有面目入曹家的大门?”
  曹颂见曹寅对静惠成见这么深,还想要为其辩白,却被曹颙给止住。
  曹颙拍了拍曹颂的肩膀,道:“太太这几日没见,念叨了好几回,你快去后院给太太请安。要是你嫂子也在,就说我在这边跟老爷说话,一会儿回去。”
  曹颂饶是再憨,也瞧着哥哥为自己解围,望向曹寅的目光带了几分祈求。
  曹寅阴沉着脸,摆了摆手,道:“去吧,你母亲也在,你要记得,什么是长子当作的。”
  曹颂恭敬的应了,退了出去。
  曹寅怒气未消,皱眉对曹颙道:“你是当哥哥的,怎么之前也不拦着些,任由他胡闹?董鄂氏是你舅舅家退亲的,往后让你母亲如何相处?”
  曹颙却有些辩无可辩了,毕竟这门亲事能成,确实有他的纵容。
  他心里有数,曹寅之所以对静惠有成见,多是因李家的缘故。其实,就算说起之前来,也是李家不厚道,又干静惠一个小女子有何相干?
  静惠身子已是凄苦,曹颙可不愿父亲再心上误解,往后相处起来使脸色什么的,道:“父亲大可放心,静惠性子柔和,行事乖巧,同母亲必定是投契的。”
  听曹颙直呼董鄂静惠其名,曹寅的眉毛拧成一块儿,带着几分呵斥道:“那是你未过门的弟妹,你是大伯子,怎么好直接称其闺名?虽说早年她在你们夫妻两个身边待过,彼此亲厚些,到底要避些嫌疑。”
  曹颙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好悬没有咳出声来。
  这是哪儿到哪儿,从富察家那边论起,不是表妹么?怎么就当不起叫名字,要避讳嫌疑了?
  曹寅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扫了眼书案上几封未开封的信札,道:“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看几封信!”
  曹颙也有些意兴阑珊,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父子之间原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摆起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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