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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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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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摆摆手,道:“我既是送来,你收着就是,还客气什么?虽说如今那边地价升了,当初我们府买下时,都是极便宜的,也没使几个银钱。善余兄每次来信,提起老伯爷来,都是带着几分愧疚与惦记。你一个人,忙着差事,还忙着府里,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我这不过是看着你们兄弟的情分,尽些心力,且收着,别再推脱了。”
  永胜看了看那地契,又看了看曹颙,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孚若这般说,那我就愧受了,往后再寻机会谢孚若吧!”
  曹颙点点头,道:“这样才好,咱们做儿女的,还能盼着什么,唯有父母康健、妻儿平安罢了。”
  嘴里这样说着,他心里思量的却是别的。
  给完颜家的这块地契,同十七阿哥的别院挨着,与十六阿哥的庄子也不远,永胜是个脾气爽快的,要是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接触接触,指定是投脾气的。
  这样一来,万一将来十四阿哥倒霉时,四阿哥要发作其相关的亲朋故旧,完颜家也算是多了层保护伞。
  血缘是无法割舍的,虽说完颜永庆被逐出伯爵府,分户另居,但是他心中最惦念的,不是妻儿,还是这边年迈的父母。
  每次给曹颙来信,他都要念叨上一番,生怕弟弟妹妹那边报喜不报忧,请曹颙留心帮衬下他兄弟,对老爷子的状况留意些。
  永胜听了曹颙的话。神情中露出些许矛盾与挣扎来,沉默了一会儿。道:“孚若,我想个法子托人将大哥调回京城吧?嫂子那边带两个孩子不容易,阿玛身子骨又是如此,额娘也是想起大哥就要哭上一鼻子。”
  虽说亲情难舍,毕竟离京下去磨练是永庆自己的主意,作为朋友便只有支持的。
  因此,曹颙听了永胜的话,道:“善余兄上次来信时提起,到明年五、六月天气暖和了,要接妻儿过去。这回京的事儿,还是先听听善余兄的意思吧!”
  永胜握了握拳头,抬头看着曹颙道:“孚若,你也信外头人那些话,以为大哥无奈离京是因为我贪恋这父祖爵的缘故么?”
  如今,推崇礼礼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才是世人典范。
  永庆作为长子嫡孙,早就被外人视之为伯爵府的未来当家人。虽说后来有了变故,永庆被驱逐出完颜家,但是毕竟劣迹不显,让人无法将他同“逆子”联系到一起去。
  长子被驱逐,次子在府里支撑门户,这外头的闲言碎语便少不了。加上伯爵府几个庶子年数渐大,从中推波助澜,这闲话就越传越广。
  一只手,五个指头,还有长有短。
  疏远了大的,偏疼小的,做爹娘的固然有不是,但是那个小的指定也是不省心的。
  就像大家抬头看天时,不会注意到大片的蓝天,而是会看到上面的乌云似的。世人眼中所见的,所想探究的,也是人心险恶。
  仿佛只有瞧着别人都脏了,自己才能干净似的,背后里讲究永胜的难听话得有一箩筐。
  曹颙以往也听说过,却是没有兴趣探寻。
  人的感情很奇怪,就算是一家人也一样。比如万吉哈老爷子,无论如何不肯原谅永庆,不许他重新回到伯爵府。但是在病榻上,不管见到谁,他开口闭口都是提到不在身边的大孙女,然后拐弯抹角的打探永庆的近况。
  听着永胜话中的悲愤之意,曹颙摇摇头,道:“别人不晓得其中隐情,我还不晓得么?这伯爵传到你身上,也不过是一等子,年俸四百来两。就算不承袭这个,你是郡主嫡子,也能混个骑都尉、云骑尉的爵。一里一外,相差不过二三百两银子,有什么好稀罕的?继承伯爵府这边,唯一的好处,便是子孙多承袭几辈子。那是百年、数百年的后的事儿,谁有那个闲心,会操心那老远去?”
  永胜听了,长吁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谁稀罕么?每年这点子俸禄,够干什么用?不过是个虚名好听罢了,别人稀罕,我却是不稀罕。大哥也有几分不厚道,当年最早提出下去捞军功、捞资历的,还是我。却让他寻了机会,给用了,留下我留在这边应付这些狗屁亲戚不说,还要背着个恶名。”
  曹颙笑道:“你只当在京里磨练心性了!都是小人嚼舌头,你不理睬,过几日也就没动静了;你别回音儿,要不他们乐不得应对,就是不能拉你下马,也要泼你一身泔水。”
  “这可真应了那句‘有容乃大’了!”永胜笑着说道:“莫非我还是个宰辅之才,如今这就算是修身养性了!”
  一句话,驱散了方才的沉闷,说得两个人都笑了。
  万吉哈喝了药睡着,曹颙随着永胜给福惠郡主请了安,陪着说了几句闲话,便先告辞了。
  永胜亲自将曹颙送到大门外。才拿着人参同那地契进了内院,交给母亲。
  福惠郡主看了匣子里的老参,道:“前两天你妹妹也带回过一些,成色倒是同这个差不多。”
  说起永佳来,娘俩儿都缄默。
  过了半晌,福惠郡主意兴阑珊的将匣子搁下,叹了一口气,道:“都是额娘的不是,是额娘耽搁了你妹子。早年你阿玛就说过曹颙是良配,我嫌弃曹家门第低,曹颙爵位低,便拖啊拖啊的,不肯松口。待到我见了曹颙,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却是让七阿哥那边抢先了。要不然的话,如今你妹子,又是另外一种光景。”说到最后,眼圈已是红了。
  永胜见母亲感伤,忙劝道:“干额娘什么事儿,当时咱们家在孝期,哪好说得上这个?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永佳那边,毕竟有了真儿,是个招人稀罕的,听说王爷也极宠爱。”
  福惠郡主拿了帕子,擦了擦眼泪,摇摇头,道:“女儿再好,又有什么用?总是娇客,迟早要成为别人家的人,总要有个儿子傍身才使人心安。”
  永胜道:“永佳才多大点儿岁数,王爷也正值壮年,额娘别担心这个,说不定明年就多了个小阿哥出来,在额娘身边喊‘姥姥’。”
  福惠郡主道:“那感情好,我日日烧香拜佛,如今不过是求着你们阿玛康健,你们兄妹几个日子顺心罢了。”
  “额娘就放心吧,永佳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她又是皇家指婚的亲王嫡福晋,谁还好给她气受?”永胜笑着,将地契送上,道:“额娘还是想想修个什么庄子,明年咱们就往那边过冬。其中有大泉眼,对阿玛身子也有好处。李相这两年就泡这个,七十多岁的人了,听说如今比前两年还硬朗。”
  福惠听着心动,接了地契,道:“真的?那感情好,早前就听别人唠叨温泉的好,我还没留意。要是真能治病,那可真是谢天谢的了……”
  大木厂,简王府,内院上房。
  永佳接过雅尔江阿递过来的地契,带着几分疑惑道:“小汤山?”
  雅尔江阿已经坐在炕边,拿那匣子珠子逗闺女了。
  真儿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匣子里的珍珠,伸手就抓了一把。她手小,珠子又滑,哪里抓得住,稀稀落落的落到炕上,四处乱滚。
  真儿笑着,将手中剩下的珠子往嘴里送去。
  雅尔江阿唬了一跳,忙抓了女儿的小胳膊,道:“好闺女,这个可不是吃的。”
  真儿被拦住,还有些不乐意,嘟囔个小嘴,道:“阿玛,吃……”
  雅尔江阿将真儿抱在怀里,转过身来,问永佳道:“这两天是给真儿败火?怎么饿成这样,见面就要吃的?”
  王府的“败火”,就是使小孩子饿上几顿。
  永佳摇了摇头,道:“按顿吃呢,只是她这些日子爱吃甜食,怕蛀了牙,不敢多给她零嘴儿。这见天的使人看着呢,要不然的话,见了什么,都要往嘴里送。”
  雅尔江阿听了,捏了捏真儿的脸蛋,道:“没想到,本王还生出个小馋丫头来。这贪吃的模样,倒是快赶上本王小时候了。那时王府的嬷嬷且厉害,说句‘败火’就是三、五顿不给吃的。我饿得不行,换了小太监的衣服,就厨房里寻吃的去。那真是见什么都往嘴里送,连生萝卜都要咬上两口。”
  雅尔江阿难得有说这些话的时候,永佳默默的听了。
  雅尔江阿说完,自己也笑了,看着炕上的珠子,对永佳道:“曹颙送来的珠子,原想给真儿玩的,如今看来却是不妥当。你收起来,留着赏人用……”
  第488章 相争
  永佳原在炕边收拾炕上散落的珠子,将珠子一颗一颗的拾起,放回到匣子里。
  听到“曹颙”两字的时候,她的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搁在炕沿上的地契,道:“王爷,这个也是曹额驸送的礼?是不是重了些,府里的这回礼怎么预备?”
  永佳平素只教养女儿,很少过问王府的琐事,所以并不晓得王府名下的一处铺子已经易主的是事儿。
  雅尔江阿笑着摆摆手,道:“不用操心回礼,你同伊尔根觉罗氏说一声,往后曹家那边有什么喜事儿,走礼再厚上两成就行了!”
  永佳“嗯”了一声,垂下眼睑,继续捡炕上的珍珠。
  雅尔江阿看着恬静的永佳,想起一事儿,道:“对了,听说早年岳父在江宁为官,你大哥也是因这个缘故与曹颙有些交情。那曹家的几位姑娘,你熟也不熟?”
  永佳迟疑了一下,道:“曹家大姑娘与二姑娘只是吃过两顿饭,三姑娘因平郡王府宝雅格格的缘故,早年倒是有些往来。”
  “三姑娘?就是嫁了奉恩将军的那位?那就是她了,如今两口子刚接手国公府,还不晓得能不能镇住场面。年后有空,你过去溜达一趟,让那些不开眼的瞧瞧,也算是卖曹家一个面子,总也不好白收曹颙的礼。”雅尔江阿说道。
  “是!”永佳随口应了,手上的珠子已经捡得差不多。
  雅阿江阿原是脸上带着笑模样,瞧着妻子始终是这般冷冷清清的,并不像其他福晋妾室似的逢迎自己,心里不晓得为何有些不是滋味儿来。
  他挑了挑眉毛,道:“前些日子佟氏身子不好,本王好久没往那边歇了,今晚本王往那边去。”说话间,暗自打量永佳的神色。
  永佳将小汤山的地契折好,放进珍珠匣子里,将匣子盖了,说道:“晓得了,那王爷的晚饭也要摆在那边么?一会儿便使人吩咐厨房那边。”
  雅尔江阿看着永佳波澜不惊的神情,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将女儿送到她怀里,皱眉道:“往后再说吧,我还有些其他事儿,先回书房了!”说完。摸了摸女儿的头,转身出去了。
  真儿看着父亲挑帘子出来,掰着手指头,带着几分不安,转过头看母亲。
  永佳将女儿放在炕上,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柔声道:“你阿玛要忙,真儿要乖啊。”
  真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奶声奶气道:“额娘,那阿玛晚上回来么?”
  永佳摇摇头,道:“晚上,你阿玛也忙……”
  雅尔江阿走到外间,并没有立时出去,而是放缓了脚步。
  听永佳柔声细语的哄孩子,与同在他跟前两个样儿,他不禁皱眉。
  难道他走了,她就那么欢喜?他在跟前时,也不见有笑模样,肃穆的跟什么似的。虽说身为亲王福晋,应当端庄些,但是这端庄得也委实有些过了。
  待听到闺女问话,永佳的应答后,他却是心里怪怪的。
  难道,不是福晋性子冷淡,不爱不亲近他,而是心里嗔怪他……这么一想,他身子就轻了几分,嘴角微微上扬,挑帘子出去了。
  变了脸色的不只是雅尔江阿一个,还有曹府内院的兆佳氏。
  听见初瑜笑着说到简王府的铺子是年礼,不是曹硕喜事的随礼,她的神情一僵,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兆佳氏方笑了两声,道:“甭管是什么礼,这毕竟是入了咱们家了。婶子也惦记多些进项,就厚着脸皮跟侄媳妇儿开口了。”说到这里,又转过头看着李氏,道:“嫂子,如今两房分灶,那边就小二有些进项,上下小一百口,哪里够嚼用呢。这整日里,我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真是想寻个赚钱的营生,贴补贴补家用。”
  李氏听到兆佳氏说得可怜见的,就看了下初瑜,神态中带着几分询问之意。不过是个铺子,要是二房想要用,去用就是。
  这分灶之事,曹颙夫妇早已对曹寅夫妇提过的,李氏倒是也晓得。只是府里的账目与产业,原在初瑜的手中收着。
  李氏进京后,初瑜虽说要将钥匙与账册交给婆婆,但是李氏没有收。
  毕竟年岁大了,又忙着看孙子,李氏也不耐烦这些琐事,便仍让媳妇这边管家。
  虽说瞧着李氏的意思,是想应承兆佳氏的,但是这铺子毕竟是简王府的旧产,中间还牵扯其他的。
  初瑜不好随意做主,便道:“大爷今儿往简王府回礼去了,要不等大爷回来,问问干系再说。”
  虽说初瑜说的是实在话,但是落在兆佳氏耳中,却尽是推托之意。
  她皱了皱了眉,就有些按耐不住,带着几分心气道:“哎呦,多大点儿事儿,还要颙哥儿拿主意?你们两口子,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哄我么?要是舍不得将铺子匀给我使,直接言声就是,何必这般不干脆?”
  静惠是新媳妇,侍立在兆佳氏身后,听到婆婆说出难听的来,面上着实尴尬。所以,她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头垂得低低的。
  这话里不只嗔着初瑜,连曹颙也怪罪上了。
  初瑜心下不快,但是在婆婆面前,也没有她多话的余地,她便转过头看哄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游戏,没有再接话。
  李氏在一旁,却是有些听不过去,笑着问道:“什么白脸、红脸的?听这意思,倒是他们小的没做好。惹得弟妹你这做长辈的恼了!有什么不对的,跟我说,我来训他们!”
  虽说对曹颙两口子有不少不满,但要是让兆佳氏一条一条的说他们夫妻的不是,一时还真说不出。
  就拿曹颂娶媳妇的事儿来说,虽说曹颙两口子瞒着兆佳氏固然不对,但是归根结底还在曹颂自己个儿身上。
  况且还在长媳面前,也不是拿这个说事儿的时候。
  兆佳氏思量了一遭,笑着说道:“别的不说,就说侄媳妇儿外头的铺子用的掌柜,府里什么能干的寻不出来,我们那边闲着的管事也不老少,却请了个外头的,这还罢了,要是能干的男子也好说,毕竟那么大一个摊子,也得寻个懂行的不是,偏生是个小寡妇。这哪里有正经人家女眷抛头露面的?颙哥儿虽说心慈了些,总是要晓得些忌讳才好,这到底与名声上不好听。况且,这与小寡妇相关的事儿,颙哥儿也不是第一遭了,府里还有个田氏,奶奶般的养着,两个孩子侄儿般的待。不过是个师爷的外甥女儿,怎么就这大的谱?往后,等小二家里的,小三家里的有了,那才是正经的亲侄子呢!”
  这一番话,却是不仅说了曹颙,连带着韩江氏、田氏都讲究上了。
  初瑜耷拉下脸,看着兆佳氏,眼中露出几分愤慨来。
  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二房那几个小兄弟,额驸操了多少心,如今落不下好来不说,还要挨兆佳氏的讲究不成?
  还将韩江氏与田氏牵扯进来,要是外人听了,见兆佳氏做亲婶子的都这般说,还不定要嚼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今天,屋子里虽说没有外人,但是静惠是新媳妇,过门才十来天。
  兆佳氏先是说初瑜,然后说曹颙,这往后让兄弟妯娌之间如何相处?
  初瑜还没等开口,就听李氏正色道:“弟妹,这话可不能随意说。颙儿是男人,不碍什么,那两位都是正经人家的女眷,又是寡妇身份,要是真传出难听的来,这不是祸害人么?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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