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8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张平家的犹豫了一下,问道:“奶奶,既是爷疼姑娘,那……”
  兆佳氏手中正拿着一支绒花,听了张平家的话,嘴角添了抹笑意,道:“不急,不急,左右姑娘还小,离记事儿还早,到底是她亲生的,让她侍候两天也好。这疼够了,疼到骨子里,才会想到骨子里……”说到最后,已是低不可闻。
  张平家的没有听清最后一句,还犹自奉承道:“可不是那狐狸精的福气,还是奶奶心慈……”
  第525章 风势
  台基厂大街,八阿哥府,前厅。
  九阿哥满脸阴郁的看着门口,八阿哥则是有些木然,端着茶盏,用盖子拂去表面的茶叶,看着里面的茶汤,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十阿哥平素虽说鲁莽,现下也晓得不对,瞧了两位哥哥,又不晓得该如何相劝。
  八阿哥沉思半晌,待手中的茶盏已经温了,才送到嘴边,饮了一口,随后搁在一边,道:“九弟,别看了,不会有人登门的。虽说皇阿玛没有圈着我,但是约摸着也差不离了。这个时候,傻子才往这边来?”
  九阿哥听出八阿哥话中的寂寥之意,皱眉劝道:“八哥,说这晦气的做什么?就算皇阿玛信了小人的挑唆,因那两个海冬青的事儿恼你,这骂也骂了,罚也罚了,终有缓和的那天。”
  八阿哥摇了摇头,苦笑道:“皇阿玛诸子中,没有序齿的不算,序齿的这二十三个阿哥中,二月份生人有位置,夭折的六阿哥与十二阿哥,圈起来的大阿哥,还有我同三阿哥。莫非,是我们生的月份不好?真是想知道十年、二十年后,我同三阿哥两个会是什么下场?他的和硕亲王可能坐得安稳,我是像大阿哥那样圈禁于高墙,还是像十三阿哥那般禁足?”
  就算是不信鬼神,但是今儿毕竟是八阿哥的生日,这话说起来实是不吉利。
  九阿哥与十阿哥听了,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儿。
  九阿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眼跟前这点波折算什么,就值当得八哥这般灰心?就是那窝囊太子,还是两废两立,我就不信了,凭着八哥的本事,这一点儿坎还迈不过去。”
  十阿哥也点头说道:“是啊,八哥,再婆婆妈妈的却是有点像娘们了?那些个混蛋,平素奉承的殷勤,今儿也算是见了人心。”说到这里,不禁犯嘀咕:“旁人倒是还好说了,这老十四怎么半天没见人影,莫不是忘记了?”
  他是无意说的,却听得九阿哥咬牙切齿,眼中流出憎恶来。
  这些日子,又是顺天府衙门,又是步军都统衙门,又是流台湾,又是流宁古塔的,到底是不是老十四的人?
  要是他的人的话,他还能如此不动如山,那这小子的心思也委实太阴沉了;要不是他的人的话,那他这几年暗中培植的势力在何处?
  这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比对手与敌人更加让人厌恶与心烦。
  八阿哥坐在那里,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今天是他三十五岁的生日,距离上个生日,不过一年的功夫,却是由车水马龙成了门可罗雀。
  平素的忠心都是作戏?十几年的心思,就这般付之东流么?
  除了难受这些外,他就是满心羞愧,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
  他失了势,连带他的妻子都要跟着过冷清日子。
  真不晓得该不该庆幸,自己还没有被皇阿玛圈禁,是不是该在还能出去前,同妻子两个出去转转?
  三位阿哥中,只有九阿哥是善谈之人,今日他也是一肚子的火,虽说劝了八阿哥,但是也没有心思再谈别的。
  屋子里甚是静寂。十阿哥使劲的往椅子后背靠了靠。瞧了瞧八阿哥,又看了看九阿哥。道:“为啥想要那个位置,忙活了十多年,弟弟都腻烦了,哥哥们还不烦?”
  八阿哥闻言,不由有些怔住。
  到底是为了什么争那个位置,身为皇子阿哥,谁又肯乐意居于人下,仰人鼻息?惦记那个位置,不是正常的吗?
  要是单单是这个缘故,那九阿哥与十阿哥也不会真心相帮。
  八阿哥不禁自嘲,却是自己也不清楚缘故。
  八阿哥这边沉思,九阿哥回道:“换了别人当,就能比八哥好?八哥有才能,不比其他阿哥强许多?到时候寻个由子,铁帽子不敢指望,混个亲王郡王的封爵,也算是有点小长进。”
  十阿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略显稀疏的胡子,没有再言声。
  这时,就听到院子里“蹬蹬”的脚步声响,十四阿哥疾步过来,脸上满是歉意。
  他先是给三位哥哥请了安,随后对八阿哥道:“八哥,弟弟原是要早到的,兵部里面临时来了些紧急公文,这才耽搁至今,这里给八哥赔罪了。”
  十四阿哥的谦卑难掩他的满面红光,这就是“春风得意”么?
  这种得意同八阿哥的失意搁在一块堆儿比较,越发映衬着八阿哥的悲惨。
  九阿哥看着八阿哥那坐得直直的腰板,身子也不由的坐直,望向十四阿哥的目光,变得越发犀利,冷笑着说:“十四弟现下是大忙人啊,哥哥们想要见你一面,这委实也不便宜。”
  换做早先,要是听到九阿哥说这样的话,怕是十四阿哥就要直接问上一句,这不阴不阳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今儿,他却只是笑笑,随后神色郑重起来,道:“听九哥这话,倒好像是老十四矫情似的。弟弟打小就亲近几位哥哥,刚记事起,便跟小尾巴似的,见天的粘着几位哥哥。哥哥们年长弟弟好几岁,却是不嫌弃我,肯带我。我老十四是那吃里爬外的人吗?要是真当了混蛋的话,那就让老天爷惩罚我老十四。”
  十阿哥在旁,默默听了,老感觉十四的话听起来有些怪异。
  有的时候,说多了,反而假了;要是他们感情都同早先一样,那也不用这般斗鸡眼的斗鸡眼,诅咒发誓的诅咒发誓,虽说热闹,却是看着使人心寒。
  好话人人都会说,但是怎么会人人尽信?
  九阿哥嘴角多了嘲讽之意,还想要开口再损十四阿哥两句,却是被八阿哥横了一眼,止住。
  八阿哥脸上已经是温煦如故,指了指边上的凳子,道:“你既是忙了半夜,想来也乏了,坐下说话。”
  十四阿哥一边应着,一便暗暗观察八阿哥的神色。
  八阿哥他面上没有露出半分不快,就好像兄弟之间从未有过矛盾一般。
  十四阿哥在八阿哥下手坐了,心里却是不由的犯思量。实不晓得八阿哥是真的宽容大量,还是已经笑里藏刀?
  西城,曹府,客院。
  曹颙盘腿坐在炕桌前,炕桌上摆放着棋盘,另一侧坐着面带迷茫之色的小和尚。
  曹颙的手里,黑白子都有,并不由用来博弈,而是在模拟事故现场上。
  那天,遇到的那个老妪,别的不说,对于围棋指定也是不咋懂的,不过,她却是做了一回棋子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场连环局,到底被算计的是哪个?
  就是曹颙,说来说去的,自己个儿都有些迷惑。
  别说是这种漏洞百出的局,就是完美无缺,使得小和尚罪名确凿也不过是花些银子罢了,还能图什么?
  曹颙心里虽说困惑,面上还是清醒的模样,将手中的一个黑子放在棋盘边上,手中捏了个白子。道:“那黑子充作使老妪丧命的石头。这白色的就是老妪,这个茶盏临时当小和尚。”说到这里,将白子在茶盏上碰了碰:“因撞了小和尚,那个老妪站不住,往后倒去,脑子刚好碰到地上的石头。”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棋子还原当时的细节,继续讲解道:“就算这老妪脑子再硬,这要是碰到石头上,也没有石头破的道理……”
  “要是真磕了,流血了,这得多严重,哪里还有力气再折腾?再说,根据那天各个行人供述看,那老妪刚刚倒地时并未见血迹,虽说带着呻吟声,但是看着气色也不错。要是真在那时,这老妪的脑袋就碰到了石头,怎么会有这番反应?若不是立时昏迷,那也要吓傻了。”曹颙笑着说道。
  智然在旁,听了曹颙的这番话,晓得他的用心,也有些感动。
  出事近一个月来,智然看着仍是从容,但心里还是有几分自责。
  虽说自己没有杀人之心,但是这老妪确是因他而丧命。幕后布局之人固然恶毒,但他这个出家人,也不算是顶清白,袖手旁观,没有舍身渡人之心。
  佛曰,众人皆苦。
  自打会说话,就会念佛经的智然,比寻常的出家人更多了几分慈悲心肠,就越发不会为自己的过失推脱。
  曹颙同他少年相交,对他的脾气秉性也知晓些,所以这些天经常过来陪他说话,瞧他有些不对了,忍不住出言劝道。
  东府,内院正堂。
  兆佳氏坐在炕上,想着方才大夫所说的消息,实不晓得该欢喜,还是该恼。
  这叫什么事?
  次子的屋里人添香有了身子,再过八个半月,她就能抱个大孙子或者大孙女,再也不用羡慕李氏。
  要说心中不欢喜,那是假的。她老来寂寞,也想有个小孙子、小孙女哄着。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开枝散叶本当是好事儿,可却是怀孕的人不对,怀的时机也不对。
  如慧身子不好,往后未必好受孕,但是毕竟是新嫁进门的媳妇,也不好现下就提起子嗣繁衍之事,那不是给孩子添堵么?
  这进门一个半月,通房丫头的身子就一个半月,再要是让哥哥嫂子晓得,知道女儿受了委屈,还不定要怎么埋怨。
  想到这些,兆佳氏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放,方才心中的半点欢喜,也是丝毫不剩。
  横眼看了边上侍立的长媳一眼,她不禁皱起眉来……
  第526章 恶言(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兆佳氏心里想到这一句,底气就有些足了。她瞅着静惠,重重的“咳”了一声。
  静惠原是眼观鼻、鼻观心的侍立一边,听到兆佳氏的咳声,才抬起头来,问道:“太太可是嗓子紧,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兆佳氏听了,不由有些着恼,皱了眉道:“请什么太医,我又没有什么毛病,不过是换季的缘故罢了,待会你叫厨房那边炖碗燕窝送来就好。”
  静惠应了,兆佳氏心里则开始琢磨怎么说将紫兰给曹颂为妾的事儿。
  对于这个大儿媳妇,兆佳氏虽说心里不喜欢,但也存了几分顾忌,不敢太过随意。
  当年就算她那般的性子,在婆婆孙老太君面前也没少受委屈。就算她将丈夫治得死死的,老太君一句话,自己也不能拦翡翠进门。
  对于婆婆,她心里也曾腹诽不已。
  虽说照看了皇帝十来年,到底还是奴才,真当自己是尊贵的老夫人了?
  腹诽虽腹诽,对于老太君在曹家说一不二的地位,兆佳氏是打心里羡慕。
  这府里的好物什,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老太君都是头一份。
  闲着没事,哄哄孙子,同丫头们讲讲古话,这样的日子多舒心享福。
  在西府住的别扭,住的不痛快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这个。
  那就是李氏不在时,当家人是侄儿媳妇,她这个婶子说不上话;李氏进京后,就更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半辈子都是自在惯的,加上多年媳妇熬成婆,兆佳氏自是想摆摆婆婆的谱儿。
  偏生两个媳妇,静惠这边,虽说不怎么会来事儿,但是言行恭敬,也使得她挑不出错处来。如慧则是亲侄女,身子又不爽利,这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为难?
  这谁家的媳妇,不是得贤惠的?就算是富察家,也不能干涉女婿收屋里人吧?
  兆佳氏想到此处,撇了撇嘴,就想要将紫云的事说了。
  她尚未开口,就听到静惠道:“太太,刚才弟妹使人回说身子不舒坦,要不要请人来瞧瞧?还有添香姑娘,身边用不用拨人照看?”
  听静惠提到这个,兆佳氏不由的有些悬心。
  如慧虽说性子活泼,比静惠可人疼,毕竟身子不好,要是晓得丈夫的通房丫鬟有了身子,一时想不开,气病了的话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兆佳氏也暂时顾不得别的,立时将手中的烟袋锅子撂下,下了炕,道:“添香那边,拨个妥当的媳妇子跟着,我先去瞧瞧如慧去。对了,让厨房那边炖两碗燕窝,你弟妹身子不好呢。”
  吩咐完,兆佳氏便没有再耽搁,匆匆忙的出了屋子。紫兰捧了她的大衣服跟上,毕竟二月春寒,也轻忽不得。
  绿菊则是没有跟过去,而是进前将兆佳氏的烟袋锅子收了。
  看到静惠望着兆佳氏的背影发怔,绿菊的心里颇为怪异。太太对二奶奶的不满,瞒过别人,但是在身边的两个丫头面前却是毫无掩饰。
  昔日,还在伯爵府时,就算大奶奶贵为郡主格格,太太的毛病也没少挑。就是面对面的时候,冷话酸话也都讲过的。
  二奶奶进门两个月,却跟个木头人似的。虽说少了热乎气,但是,礼数周全,言行规矩,使得人挑不出丁点儿错处来。
  说起来,她现下代太太管家,问一问添香身边添不添下人,也并不唐突。只是,这位平素谨言慎行的二奶奶不晓得,这个时候提这个,是给三奶奶添堵,往后妯娌间……
  绿菊只觉得心里诧异不已,再望向静惠的时候,已经是多了几分疑惑。
  静惠也好像是察觉出绿菊看她,转过头来。
  绿菊不禁有些慌乱,挤出几分笑,道:“二奶奶,您吃茶不吃?”
  静惠的脸上露出抹浅笑,摇了摇头,道:“我还要往厨房去,今儿就不劳烦你了。”
  绿菊的面上陪着笑,心里却越发笃定自己的想法,二奶奶是个伶俐人,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木讷。
  怨不得二爷会亲自求来,同鲁莽的二爷比起来,二奶奶的这番沉稳劲实是没得说。
  说话间,静惠已经带着丫鬟离开屋子。
  她的心里,也是暗暗的松了口气,同时心下有些好奇,不晓得婆婆想把紫兰、绿菊中的哪位塞到丈夫房里?
  紫兰性子温柔,绿菊端庄稳重,说起来,都是好姑娘。
  但是,哪个女人是不酸的?
  静惠想起出嫁前,在姨母给自己言传身授的做媳妇的经验,心中既是感激,也觉得凄凉。
  她是父母早丧的孤儿,也是羡慕有阿玛额娘的孩子。早先在她心中,是立定主意要将婆婆当成亲生母亲般恭敬与依恋。
  姨母伊尔根觉罗氏听了,却是苦口婆心的劝她熄了这个念头。
  这婆媳是天敌,相处之道,全在手段与制衡,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既要面上做的好,让人都挑不出错处来;又要不软不硬的,省得受到婆婆辖制。
  在女人心中,这儿子可是占分量。这辛苦拉扯二十来年的母亲,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将儿子送到其他女人手中?
  自然要万分挑剔,百般刁难,总想着让媳妇抹不开脸,这婆婆心里才舒坦。
  当媳妇的,就要心中有数。要晓得婆媳之间同亲戚之间一样,都是“远了香,近了臭”。
  这距离近了,虽说亲密些,但是事儿也多了;还不若不远不近的,彼此还能客气些。
  静惠是长媳,又没有分家,在一个府里住着,这“远”既不是说她同婆婆两处的远近,而是说平素神态之间。
  这有开口骂儿孙的,却鲜少有骂“客人”的。
  就算是做了人家媳妇,要守媳妇的规矩,也不可一味的委屈自己个儿,那样只会使得婆家人对你失了尊重,往后日子越发难熬。
  自打开始,就要将自己当娇客,该守的规矩要守,该淡着的地方还要淡着。
  这样,既在人前落了好,又能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