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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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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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食言而肥,才有其后的恶果,委实没有脸面去怪罪如慧。
  待到如慧流了孩子,他心里也是不好受。想要安慰几句,但是看到如慧厌弃的眼神时,他却只有落荒而逃。
  如慧自幼娇生惯养,饮食本是极为挑剔。没有孩子后,她却似换了个人似的,来者不拒,饭量也增了不少。
  曹硕不是傻子,心里也曾有所疑惑。
  如慧小产后,虽说极少往主院去,但是对于那边的消息也是留心。大家说起来,多是说“太太大好”,不过她的眉目间却仍是难掩悲色。
  虽说没有人当面埋怨过如慧,但是她自己却将自己逼迫的过甚。
  成全如慧,好像是曹硕唯一能做的。
  兆佳氏哪里会知道年轻人这些弯弯道道,只觉得儿子色迷心窍,为了个丫头,连媳妇儿也不要了,真真的郁闷死人。
  之前没有想着立时责备添香,兆佳氏不过是顾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想着如慧身子不好,子嗣上本就艰难。有了庶子后,也省得她心里为孩子着急。
  另外,兆佳氏也存了私心,那就是想要打压打压长媳的气焰,好将紫兰理直气壮的送过去。
  哥哥就这一个嫡女,要是在自己眼跟前受了委屈,那她可是没有脸面回娘家了。
  还能为了个丫头,让侄女成了“弃妇”不成?
  想到这里,兆佳氏皱眉。对绿菊吩咐道:“去,叫于安家的带几个婆子,将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叉出去,装什么奶奶,这般不检点,还不晓得肚子里是谁的种!”
  众人闻言,都不禁变了脸色。
  这样说话,却是连添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认了,哪里还有添香的活路。
  兆佳氏说完话扶了额头,眯缝了眼睛养神,脑袋里却是嗡嗡直响。
  “还是太太懂得‘规矩’,行事果决啊。这有了身子的丫头,生出小子来,要分一份家产;生出闺女来,还得预备一份嫁妆。看来还是太太的法子好,直接使人伢子卖了去,小子也好,闺女也好,都便宜旁人家去吧……”
  “只是媳妇还想要再掂量掂量,省的万一这往后闺女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国公夫人、将军妇人什么的,我这便宜的娘,想当再当不上,该怎么着……”
  兆佳氏抬起头来,神情愕然,脸上苍白的不见丁点儿血色,哆嗦哆嗦嘴唇,目光有些涣散。
  曹颂与曹硕还在为添香求情,兆佳氏却看也不看他们没,只望着西墙上供着的丈夫小影发呆。
  “母亲,儿子已经给表姐留了‘放妻书’……”
  这句话,兆佳氏听没听到不晓得,曹颂却是听到了的。
  实没想到事情为何到了这般的步,他看着跪在炕前的弟弟,觉得头疼不已……
  同曹颂一般头疼的还有侍郎府的吴雅氏,坐在炕边,看着炕桌上的“放妻书”,她的身子不由僵住。
  虽说晓得闺女受了委屈,但是毕竟是婚姻大事,也不是可以儿戏的。
  吴雅氏还指望过些日子,闺女气消了,再好好劝劝。至于女婿护着的那个丫头,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个还有兆佳氏去料理。
  自打那日如慧说要和离后,女婿又来了两遭。
  吴雅氏有心成全,便让下人们给小两口倒地方,指望这两个孩子能消除嫌隙。没想到,这不声不响的,连文书已经预备好了。
  吴雅氏有些发蒙,如慧已经歪了身子,搂了母亲的腰身,腻在她怀里,轻声道:“额娘别担心,女儿求仁得仁,心里欢喜得紧……”
  吴雅氏闻言,已是红了眼圈,一边摸索着女儿的后背,一边恨恨道:“这混帐小子,哪个给他拿的主意?还当他晓得悔改,我还给他包了葫芦馅儿的饺子,真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早知如此,还什么饺子,直接来包耗子药,落得个大家清净……”说到最后,已经是哽咽得无法继续说下去。
  如慧晓得母亲早先是待见曹硕这个姑爷的,眼下除了失望,还有就是为自己难过。
  虽是无缘继续做夫妻,但是如慧心中对曹硕也没有多大怨恨。
  “额娘别怪他,他不是坏人。那天额娘使人送来的饺子,他都吃了,还说是头一遭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世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他说他没福气,要不就给额娘做儿子……”如慧嘴里说着,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恶言是刀子一般的存在,自己已是见识了其威力,伤人伤己不说,还付出了惨痛代价。
  相处这些日子,曹硕是有不对之处,但是如慧也晓得他的包容与忍让。就是他留下的“放妻书”,上面所列也都是他自己的过失无礼什么的,没有半点如慧的不是。
  到底上自己失了涵养,这些日子每次相见都不禁出言嘲讽,这其中也有迁怒之意,却没有想想自己的悲喜,为何要他人负责。
  听了女儿为曹硕说话,吴雅氏想起过去自己拿女婿当宝儿似的,越发怨恨,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怠慢我的闺女,不是福薄是什么?我倒是要看看,这般宠妾灭妻,失了纲常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屋子里尽是吴雅氏的唠叨声,如慧将脑袋埋进母亲怀里,半晌方喃喃道:“额娘,是女儿的过失么?女儿没出息,实不愿背负忤逆之媳的名声过一辈子……”
  有一句话,如慧却是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将她当草的男人,她委实不稀罕……
  就在二房为了曹硕两口子的事儿焦头烂额时,西府那边也听到了风声。
  虽说是是非非的,也有如慧的不是,但是李氏对她却是无法产生恶感。同丈夫说起此事时,她是倾向于“家和万事兴”的,希望小两口早日好起来。
  到底是分了家,曹寅也不好轻易干涉二房家务。他的意思,是要先等等看,瞧瞧曹颂如何行事再决定是不是端出亲长的架子来,震慑一下侄子门。
  初瑜原是同情如慧的,不过看到天佑与恒生两个,想着自己也有熬成婆婆的日子,她的心情就有些不一样。
  看到天慧时,她又想起自己的闺女往后也要做人媳妇,要是受了委屈,那不是让他们夫妻两个心疼死。
  忧虑之下,初瑜不禁担心起孩子们的将来。
  曹颙瞧见妻子神情恍惚的,问起原由来,晓得是担心孩子们的将来,真是哭笑不得。
  最大的天佑现下也不过是四岁,离娶媳妇儿还有十几二十年,初瑜担心的委实早些。
  自打如慧进门,曹颙就为堂弟与弟媳妇两个悬着心,怕两人的后代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想过两人会分开。
  侍郎府是如慧的娘家,也是曹颂兄弟的舅家,要是真因两个小儿女的缘故,使得两家生了嫌隙,终是不好。
  不过,既是曹寅都在静观其变,那曹颙更是没有说话的立场。况且他最近,正在为了驿站驿道费神,整日里埋首案牍,熟悉各省驿站驿道的情况。
  内务府那边,早年主事阿哥是四阿哥,后来是八阿哥,现下是十六阿哥,听说十七阿哥平素也多少长在内务府。
  这两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念叨了几回,道是往后开府后同曹颙合伙做买卖,那样就不用担心爵位高低,就有银子花了。
  曹颙听了,只是笑,并没有应答。
  除了两位阿哥没有开府,还不宜张罗外,曹颙也怕太过招摇,引得外人侧目。
  虽说他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交好是众所周知之事,但是毕竟没有利益交合,不会让人忌惮。
  十三阿哥那边,搅和在一块的事儿已经是不少,但是外人晓得,也挑不出曹颙什么,不过是赞他一声,觉得他仁义,不势利。
  倘若曹颙得寸进尺,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搅合在一块,且不说别人会如何揣测,就说康熙,也未必容得下……
  这次领的秘旨,真是天赐良机。
  不是不相信康熙的用人眼光,只是因这些年康熙的纵容,使得满清官场贪污成风,清官凤毛麟角一般。
  就算曹颙想出赚钱的法子,要是没有妥当人执行,说不定就要伦为贪官压榨民脂民膏的手段。
  换做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则不同,既是皇帝指派的活,自然不用再担心引起他侧目。
  银子不银子的暂且不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没有爵位,生母名分低,要是能因此受到康熙的嘉奖,日子也能比现下好过些。
  曹颙的千万银子计划尚未作完,朝廷里却是风云突变。
  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兵犯哈密,威逼哈密回王,一时间朝野震惊。
  自打康熙三十六年准噶尔部前首领噶尔丹亡故后,这天下已经是太平了将近二十年。
  对于战事,朝廷中自是有主张“下旨意申斥”的,也有积极主战的。
  兵部的几位理事王爷,都是摩拳霍霍的模样,整日里围着回疆的地图,满脸的雀跃之色。仿佛他们都是满洲巴图鲁,只要他们出马,别说上平定区区叛乱,就是开疆僻土也不在话下。
  八旗男儿,谁不想恢复祖上荣光,为子孙后代赚份军功。
  曹颙却没有那么乐观,原来策妄阿喇布坦康熙五十四年就动了,但却是到康熙六十一年还没有平定下来。
  还是国库没银子闹的,哈密在京城几千里外,距离兰州也是千里之遥,想要平定谈何容易。
  曹颙有些理解康熙愁银子的缘故了,人穷志短固然不假,一个国家没有银子,这对外的处境便也会尴尬起来。
  那些八旗权贵们,都想着捞军功,却是没有考虑到朝廷现状。因此,他们的义愤填膺也变得可笑起来。
  不过,在听了四阿哥御前应对的一句话后,曹颙才知道自己自以为是了。
  “当日天兵诛殛噶尔丹时,即应将策妄阿喇布坦一同剿灭。今乃渐渐狂悖,居心险诈,背负圣恩,种种不恭,至于侵扰我哈密,干犯王章,于国法难以宽贷,自当用兵扑灭,以彰天讨!”四阿哥哥神情肃穆,铿锵有声。
  战争,有的时候考虑的是供给,有个时候倚仗的便是这男儿血性……
  第544章 “惊喜”
  四月十五日,就在收到甘肃提督师懿德疏报策妄阿喇布坦兵犯哈密当日,康熙便下了旨意,发西安满洲兵三千,陕甘总督标下营兵两千,甘肃提督标下兵酌量派出,前往哈密救应。
  前往哈密救援的满洲兵由西安将军席柱带领,陕甘总督标下绿营兵由副将一员带领,甘肃提督标下绿营由甘肃提督带领。
  另外,着吏部尚书富宁安带着满洲侍卫十员前往军前。除了他们,还有厄鲁特、巴尔虎出身的大臣侍卫等也随同到军前,以备侦探贼踪之用。
  同时,朝廷还行文青海左翼、喀尔喀扎萨克等,各令防备。
  不过半天功夫,对于策妄阿喇布坦兵犯哈密之事,朝廷就有了回应。
  原本几位主张“下旨意申斥”的臣子,在满朝侧目下,终是熄了声响。
  好像上下就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战”。
  平日里眯着眼睛、嗅着鼻烟、腆着大肚子的王爷们,此刻则是满眼发光,不由自主的扬起胸脯。
  曹颙站在朝堂下,冷眼旁观,心里却是纳罕。
  千里迢迢的从西安调兵,看来康熙对西蒙古诸部存了提防之心。不过,就派出厄鲁特、巴尔虎出身的大臣侍卫前往,这有些不符朝廷驱蒙古的政策。
  兵戈事起,曹寅虽说是文官,但是心中亦是担忧。
  这厄鲁特准噶尔部最是冥顽不灵,昔日噶尔丹叛乱,今上三次御驾亲征,用了前后十年的功夫,才算是平定了西北边陲。
  这太平年景还不到二十年,难道要烽烟再起么?
  当年,经过平定三藩、收复台湾、逼退鄂罗斯人等系列战事,锤炼了雄兵猛将,士气正足;如今,经过十几年的骄奢生活,如何能指望那些喜欢提笼架鸟的八旗纨绔子弟去浴血疆场?
  今非昔比的,还有已经年迈的帝王。
  虽说他的眼神仍是那般犀利,但是他的身体却是无可避免的衰老下来。
  天子年老,储位空悬,要是边关乱期,这能出面执掌大局的人都没有,如何能不叫人担忧。
  这次调兵,虽说使的是西北兵,兵马钱梁由西安巡抚永泰沿途料理,但是兵部这边也是动静不小。
  朝会回来,几位堂官回到部里,就召集了下属,谈得都是战事预备的话。
  虽说上面还没有旨意让备战,但是身在其职,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临时抱佛脚似的,将西北的兵丁将领先弄明白,而后再熟悉边关供给路线等。
  这样的话,等到康熙想起垂询,他们也能心里有数。否则,一个昏庸不堪的帽子下来,这前程就要有所妨碍。
  同户部与太仆寺相比。兵部最大的不同,就是旗人多。满八旗、蒙八旗、汉军八旗出身的官员,占了上下官员的八成,寻常官员只占少数而已。
  虽说曹颙身上有和硕额驸的品级,但是兵部的官员也没怎么看到眼中。
  军国大事,重中之重,能在这边挂职的官员,多是满洲勋贵世家出身。
  曹颙从堂官贬到兵部做郎中,有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有的人还指望看到这位额驸吃瘪。
  曹颙不是招摇之人,到了兵部半月,多是用来了解自己的份内之事,对于其他人半句不肯多言。就是那些,想要给他下马威的人,也抓不到他的小辫子。
  加上讷尔苏的关系,别人也不好太过刻意,只好不了了之。
  说起兵部各个司的报备,八旗牧场马匹匮乏,这也是算是大事件。兵部尚书殷特布皱着眉,看着曹颙,却是说不出话来。
  这个他早已心中有数,因这个缘故,他这个尚书也受到了牵连。只是曹颙上任半月,这事也怪罪不到其身上。
  曹颙却没有为牧场之事担忧,就算是康熙做了备战的姿态,但是国库空乏,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出兵。
  如今,除了今天下令派出的西北八旗与绿营兵外,是不是该轮到蒙古人了?
  还没到落衙的时间,曹颙便听说外头有人找自己。
  出了衙门一看,曹颂穿着侍卫服饰迎了上来。
  “不是休沐么?”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有些奇怪,道:“这是……出京……”
  曹颂使劲的点点头,道:“嗯,刚刚接到侍卫处那边的消息,弟弟已经收拾妥当,这就往吏部同富大人汇合。”
  曹颂的脸上没有往日的笑闹,肃穆中带着几分坚毅。
  疾驰兰州,再疾驰哈密,行程要数千里,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曹颙心里虽是不惦记,面上却是不显。毕竟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出去经风历雨是难免的,自己要是婆婆妈妈的,反而使得他束手束脚,失了锐气。
  他思量一遭,吩咐小满去牵了他的座骑过来。
  这是匹黄膘马,还是康熙四十八年,曹颙第一次随扈时,蒙古王子苏赫巴鲁从野马群里套来的。
  当初还是小马驹,曹颙转送了宝雅,不想几年功夫长得极其高壮。宝雅出嫁时,便没有带这匹马,而是托嫂子送还曹颙。
  曹颙原来的坐骑,正月里去口外后染了马病,便换了这匹黄膘马来骑。
  曹颙摸了摸马匹的脖子,将缰绳递到曹颂手中,道:“路远,驿站的马匹使唤起来也不方便,寻常的马匹也支撑不了这远的路。这匹马加上你的座骑,换起来使唤,也差不多了。”
  曹颂犹豫了一下,问道:“哥,给我使了,哥哥用什么?”
  曹颙笑道:“不过是代步罢了,家里哪匹马不能用?这是蒙古的野马,脚程好,性子也不烈,你应能驾驭。”说着,抬头看看天色,摆摆手,道:“赶紧去吧,省得耽搁了其他大人的功夫。家里你放心,弟妹是个懂事的,外头还有我们,不必惦记。”
  曹颂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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