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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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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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说话声,初瑜抱着孩子进了屋子,静惠跟在后边。
  李氏与曹颍原在里屋说话,听到动静都出来。
  曹寅今儿正好休沐,同弘曙兄弟与女婿、侄女婿、侄子们在中堂吃茶,等着孙女“抓周”。
  天佑与恒生两个,站在讷尔苏旁边,正听他讲老汗王的故事。
  这是引以为傲的祖宗荣光,讷尔苏惯会讲的,说得有声有色的。不仅天佑与恒生两个听得入迷,就是曹项兄弟也都留意听了。
  说起来,曹家祖上是武将,到了本朝祖上也曾赚过军功。这是从他们祖父下江南起,这一支的子孙都以读书为主。
  只有曹颂,喜欢舞刀弄棒的,如今做着武职侍卫。
  算算日子,这丧信儿应到了兰州,怕是哥哥已经在回程路上。到了家里,还不晓得会如何难受?
  曹项想到此处,神色不由的有些黯然……
  等初瑜抱着天慧进来,堂上吃茶的这些男人也都起身,跟着进了西屋。
  因是在孝期,天慧穿着象牙白的衣服,脖子上挂着银的长命锁,依在初瑜怀里,看着甚是乖巧。
  这“抓周”是由大人将孩子放到案上,众物之间的。
  曹寅是家长,自当由他主持这“抓周”之礼。
  李氏却是身子不便,初瑜便将女儿递给曹颐,由曹颐再送到曹寅手上。
  曹寅抹了抹孙女的光额头,将她放到案上的绒布垫上,道:“好孩子,这边上都是好玩儿的,你摸摸,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换做是别的孩子“抓周”,或许还被各式各样东西看的眼花缭乱,挑着那样式稀奇或者是颜色好看的。
  天慧这里,又哪里看得到?
  她坐在中间,扬起小脑瓜,神色有些茫然,嘴里喃喃道:“嬷……”
  曹颙出差前,天慧便开始“咿咿呀呀”的,不过吐字还不清晰,这半个月,却是能开口了,却只会一次一个字儿。
  瞧着女儿如此,初瑜的心里带着几分酸涩,面上却是笑着,柔声道:“天慧,你放下胳膊,前后左右好好摸摸看,有好玩儿的东西在旁拉呢!”
  天慧听了,点了点头,放下胳膊,小心翼翼的摸着。
  天佑与恒生原是坐在炕边看妹妹“抓周”的,这时都站起小身子,扶着案边,巴巴的瞧着。
  天慧先碰到了用布缠了锋口的剪刀,停了停又转向别的,随后是抓了朵绒花放在鼻子下闻闻,又丢在一处。
  摸着摸着,天慧来了兴致,“咯咯”笑着,脸上露出小酒窝。
  摸到一只几寸长的水晶珠子制的算盘时,她却是搂在怀里不肯再撒手。
  众人看了不禁失笑,讷尔苏道:“可见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保不齐往后就是小财神呢!”
  李氏瞧着这东西眼生,问初瑜道:“这个是谁家送的,不像是咱们府里的东西,看着倒是小巧。”
  初瑜低声回道:“韩江氏昨儿亲自送来的,不只这个小算盘,还有其他不少东西,都是用水晶珠子制的。说是现下天热,这个东西凉快静心,给孩子把玩正好。”
  李氏点点头,道:“难为她细心,只是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往后还要记得回份礼才好。”
  初瑜应了,婆媳两个接着看天慧“抓周”。
  天慧手里捧着算盘,小鼻子却是一动一动的,张开小嘴来吧唧吧唧嘴。
  众人皆是不解其意,恒生已经将案边上放在的点心吃食拿起一块,探出半拉身子,伸着胳膊送到天慧嘴前,道:“妹妹,吃的这儿……”
  天慧将手中的算盘丢下,伸出手去抓了恒生的胳膊。
  天佑见了,也拿起一块吃食,却是直接上了案子,蹲到妹妹身边:“给你这个杏仁糕,可好吃了……”
  天慧一只手抓了天佑,一只手抓了恒生,兄妹三人排对排的坐了一溜。
  “啊!”天慧张开小嘴:“吃……”
  恒生歪着脖子看了眼哥哥,让他先喂。
  天佑看了看手中的杏仁糕,又看了看妹妹的小嘴儿,将杏仁稿掰了一个角送到天慧嘴里。
  待天慧吃完,恒生那边又有样学样的掰了块点心送上。
  边上看着的众人,看着这兄妹三人的模样,脸上都是多了笑意。
  初瑜只觉得眼睛发酸,侧过头去,将眼角的泪擦了。
  她想起丈夫在家时,天天跟两个儿子念叨要爱护妹妹。不晓得是孩子们记下里父亲的话,还是天性使人,友爱手足。
  曹佳氏见天慧也没有兴致再抓其他东西,笑着对大家道:“先是抓剪刀算盘,是个当家管事的好手,这手上是有余财,长大以后啊,也定是有口福的。”
  其他人听了,也都是说着些祝福的好话。
  哄着天慧吃了块点心,天佑与恒生小哥俩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两人之前也听大人们说着“抓周”,怕自己耽搁了妹子,就也四下里望着,寻思淘换好的东西给妹子。
  天佑看到玉石印章青翠可爱,就捧了来,送到天慧手中,说道:“妹妹,给你这个……”
  天慧双生捧了印章,往脸上贴,却是沾了半拉印子。
  恒生则是看到那红宝石项圈了,拿来给妹妹套在脖子上:“这个好看……”
  热河,避暑山庄。
  四阿哥背着双手,站在海子边,看着这碧波荡漾,只觉得浑身通态,暑气全消。
  难得有这本悠闲的时候,他却是记挂着西北的战事。
  端午节后,皇上下了旨意,允许待罪的八旗权贵效力军前,已经有几个宗室国公请了旨意。
  这几年储位废立,这八旗待罪的权贵不在少数,这次却是有不少人会重新出山。
  待罪的岂止是权贵啊,还有皇子阿哥!想到此处,四阿哥却是不由的神情一凛。
  “四哥,您这在这里躲清净呢!”随着说话声,只见十六阿哥大踏步过来,面上的神色却颇为古怪。
  四阿哥点点头,看着他问道:“怎么这副模样,是听了什么稀奇事儿?”
  十六阿哥笑道:“却是稀奇,布穆巴因给戏子用御赐鞍马被革了爵位后,这大半月他的几个侄子没少往这边派人打听,却是没想到让布穆巴的三伯诺罗布给袭了,他们倒是白忙活一场。就连我这边,也有他们的孝敬……”
  第564章 荒芜
  圣驾今年是四月二十六从畅春园启行的,奉皇太后避暑塞外,随扈的皇子有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
  五月初四到抵热河行宫,这一转眼已经驻扎了月余。
  五月里,除了蒙古各部王公陆续来朝外,西北的军情也飞速报之御前。
  早在四月二十九时,康熙就下旨将河东盐课银拨出五十万两充作西北战事钱粮,已经是做出三路兵马追缴或者逼降策妄阿喇布坦兵的姿态。
  这五月中,在军情飞报御前,又是陆续有旨意颁下。
  除了一面命这朝廷派出的三路人马西北御敌之外,康熙还下旨意给鄂罗斯边境的楚库拜姓城之头目,令其加意防守边界,如有策妄阿喇布坦之人投向,即宜收留。
  同时,他还令兵部给喀尔喀西部王公每扎萨克十二支令箭,遇到紧要之时,可以持令箭传谕相邻扎萨克诸王公求援。要是接了令箭,领兵救援还延误的话,则要按照军法治罪。
  进了六月,西北传来的消息,战事仍是胶着。
  虽说河朔军前对外说是预备了一年的米粮,但是康熙心里有数,别说一年,却是半年都没有,不过是数月的嚼用。
  无奈之下,康熙只得借着存储军粮的名义下旨,先就近令直隶、山西开官仓,启用正项钱粮。采买马骡一万五千匹,运米一万两千石,于七月间驱至河朔驻兵处;而后又令山东、河南两省亦是如此,采买马骡,于明年草青时送到军前。
  这两次运送米石的骡马,就留在军中驱使负重。
  康熙想起当年噶尔丹使得西北糜烂数年,心里也是有些没底。因此,又下旨,叫火炮局御制子母炮八十门,其中三十运往西安将军席柱处,五十门给将军费扬固处备用。
  这一处,用的却是内库的银子了。
  这战事初起,兵马不过集结万余,就已经是钱粮不继。康熙想到此处,心里分外沉重。
  如今,只是盼着策妄阿喇布坦能降服,使得朝廷能有个余地。
  只是准格尔人桀骜不驯,策妄阿喇布坦向来狼子野心,这次既然犯哈密,除了去年雪灾,想来是要趁机打通去西藏的道路。
  拉藏汗的长子还在他手上,他要是以护送女婿进藏“护教”为名,那朝廷的麻烦就不只是西北了……
  康熙忧心西北大局,三阿哥与四阿哥自然是乐意为父分忧,遥控京城部务。
  其他几位随扈阿哥,却是轻闲得紧。
  尤其是七阿哥,还是避暑山庄修好后头一次来热河,日子也过得悠闲。
  他是已开府的皇子,在山庄外也有自己的宅子,这次跟来的是侧福晋纳喇氏与妾陈氏。
  陈氏就是早年曾随大格格出嫁的喜雨,是淳郡王府包衣陈四十九之女。因她性子温顺,容貌又好,这两年颇受七阿哥的宠爱。
  已是入了暑伏,随扈的皇子阿哥、宗室百官不用在御前站班,每天早议过事后便散了。
  七阿哥不喜人情往来,每日从御前回来后,便悠悠闲闲的在自家的院子里钓钓鱼,品品茶什么的。
  纳喇氏带着陈氏,随侍在侧,也算是舒心。
  虽说心里有时难免有些妒意,但是纳喇氏也都半分不显,越发显得贤惠体贴。
  同七福晋相比,她更像是七阿哥的结发之妻,两人三子两女,五个子女都陆续成人。
  如今,弘曙还没有册立郡王长子,但是这几年开始学着当差,外人都当是郡王府嗣子待的。
  七阿哥这边,早是默许,在不耐烦露面的人情往来中,就多由弘曙出面料理。
  弘倬已经是十六,今年又是选秀之年,到了年底就该指婚娶媳妇了。
  纳喇氏如今已是收了争宠之心,一心只为孩子们筹划,待七福晋也比过去真心恭敬不少。她实不愿意再起波折,影响到孩子们的前程。
  陈氏这两年颇为得宠,但是她晓得自家出身低,内宅的这些个福晋、庶福晋们,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她行事甚是收敛,不敢有丝毫逾越放肆的地方。
  七阿哥本就是爱静的性子,对于张扬的女子向来避而远之。
  这些年同嫡福晋关系不谐的缘故,除了有宠爱的侧福晋外,他也受不了七福晋那带着几分傲慢的性子。
  七福晋是太宗朝十六大臣之一额孟格的嫡支,父亲法喀官至副都统,名门贵女。
  侧福晋纳喇氏说起来是她的隔房堂姐,只因是侧支的缘故,父亲官小位卑,身份不显。
  七阿哥自己个儿的出身本就不高,加上腿脚不便利的缘故,多少有些自卑抑郁。加上他没有野心,也不指望妻族借力,所以与岳家关系只是平平。
  今天却是运气好,在园子的池塘边坐了一会儿,七阿哥就钓上来几条尺长的鲤鱼。
  纳喇氏将鱼放在盆子里,用清水盛着了,笑着对七阿哥道:“不过大半个时辰,爷就钓上来六尾了,今儿的晌午饭借爷的光,倒是能尝尝河鲜了。”
  七阿哥侧过身子,往水盆里瞅瞅,摇摇头,道:“太肥了,这鱼也太密,管家往这丁点大的池子里,投了多少尾,这见了吃的,都恨不得能跳出水面来了。”
  却是没了钓鱼的兴致,七阿哥将鱼杆收了,寻思是不是打发人送两本书,在这池边的凉亭消暑,就见有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随着管事进来。
  纳喇氏见两位皇子来了,彼此见过,带着陈氏退避下去。
  七阿哥使人送来座位,就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招待两位弟弟吃茶。
  瞧着两位弟弟换了葛纱袍子,手里拿着折扇,跟富家公子哥似的。七阿哥道:“就算是真悠闲,也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的显出来。皇阿玛正为西北的事儿烦心。小心你们别受了申饬。”
  在诸位皇子阿哥中,七阿哥是出了名的“孤僻”性子,同兄弟往来并不亲厚。不过,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年岁同他长女差不多,算是幼弟,七阿哥倒是还有几分真心关切在里面。
  十六阿哥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扬着下巴,笑着说道:“谁说兄弟们闲?就是皇阿玛那边,也是早就发话的,只要我同十七两个侍候好太后老人家就成。三哥、四哥忙着朝政,固然是为皇阿玛分忧;我同十七两个彩衣娱亲,也是代皇阿玛尽孝不是?”
  七阿哥笑着听了,却是有些羡慕他们的自在。
  虽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是二十来岁,都成家了,但是因没有分府,住在宫里,言谈行事还跟孩子似的。
  十七阿哥正喝着茶,见十六阿哥将折扇摇晃的厉害,指了指那扇子,对七阿哥道:“七哥,您赶紧仔细瞧瞧,省得十六哥显摆个没完。”
  七阿哥闻言颇为不解,十六阿哥已经巴巴的将张开折扇送到七阿哥眼前,带着几分得意道:“七哥,您瞧这是什么?”
  七阿哥就着他的手看了,却是红彤彤的一片,都是各色印鉴,“五云”、“体元主人”、“万机余暇”、还有什么“惜寸阴”、“我思古人”、“缉熙敬止”,再反过后看背面,“天禄永昌”“子子孙孙用之协相”、“太平”、“广被”等。
  这其中,有的是七阿哥见过的,例如这“体元主人”与这“广被”两方,晓得是皇父的私章。
  这扇子,是端午节后的御赐之物。
  这也是宫里旧例,每年端午节,内廷王公大臣都要恩赐葛纱与折扇。就是外臣,有圣眷犹隆的,也会受到这时令赏赐。
  其他的印章虽然七阿哥大多没见过,但是既是扣在这御赐扇子上,那不用说,指定是皇父的。
  “这要是三哥见了,怕是要密下了。”七阿哥看着这些印鉴的笔法叹息道。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换做别的,他敢密,这个怕是弟弟送到他眼跟前,也当要避嫌疑了。”
  七阿哥不爱听这些事,从十六阿哥手中将扇子接过来,道:“这都是你自己个儿盖的?今年宫里赐出的扇子,都是你盖的章吧?”
  十六阿哥点点头,又摇头道:“大家伙得的扇子是我盖的,这个却不是,还是瞅着皇阿玛把玩这些私章的时候,去央求来的。”
  兄弟两个,探着头,将这上面的印鉴都大致点评了一番。其中,有两方看着眼熟,像是个金石大家的手笔。
  十七阿哥听他们扯起别的,不禁纳闷,道:“十六哥,咱们不是奉了太后懿旨过来的么?这怎么说跑题了?”
  十六阿哥这才将折扇收了,对七阿哥说道:“七哥,六月的贡品到了热河了,有杨梅,高丽人参什么的,太后有懿旨,将其中的几份赏赐下来,除了五哥那边不必说,今年七哥这边却是占了个大头。”
  七阿哥听了,却是浑然不解。
  太后怎么想起赏赐给他这边东西来?虽是太后的孙子,但是他不占嫡长,也不比十六阿哥他们在太后面前露脸次数多。
  “咳!”十六阿哥清了清嗓子,道:“七哥这边,却是半数是七哥这边,半数是指明给大格格的。”
  说起这个,兄弟两个有些无语。
  自打四月底,曹寅之妻进宫,就有消息影影绰绰的传出来。有说是太后不喜李氏,出言训斥的;又说是太后与李氏投脾气,对其格外相看……
  太后这种赏赐的法子,不晓得算不算是“曲线救国”。
  在这之前,却是皇父也用过这个法子,打赏过曹颙。
  七阿哥想到此处,心里颇觉怪异,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个儿不晓得的。
  这感觉怪异的岂止是七阿哥一个,还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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