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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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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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闻言,不由愕然。
  虽说自己醒过来不少天了,但是怎么不记得何时上过折子?
  挨了一刀已经是冤枉,怎么还会去装那大瓣蒜?
  这一个“捐饷”,却是太出风头了,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忌恨。
  毕竟这个口子要是开了的话,那王公贝勒、文武百官,少不得也要跟着掏银子。
  也不是谁家都是宽敞的,他们不敢埋怨朝廷与康熙,自然就要迁怒“始作俑者”曹颙了。
  真是利用的够彻底,一个“赏赐”的名义下来,怕是朝廷就能筹集个十万、八万的军响了。
  曹颙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当着十六阿哥与宫女素芯的面,却是半分不快也不显。
  他点了点头,道:“实是应当的,这样正好。”
  十六阿哥打发素芯出去,而后在曹颙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神色讪讪的,道:“孚若,你别恼,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让你遭了大罪,委实对不住。皇阿玛嘱咐我,不让说与你听,当着魏珠的面,我也不敢说得太透。”
  曹颙心里有怨气,但是也都收起了,笑着摇摇头,道:“十六爷说笑了,平白得了功劳,升了两级爵位,要是我再挑剔,可是有些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了。”
  十六阿哥还要再说,就听到有人道:“知足常乐,你心性能这般豁达,日后定会有福址。”
  是康熙到了,十六阿哥忙起身,曹颙也抚着胸口从床上起来,要行跪拜之礼。
  现下,已经是九月,康熙换上了薄呢料子的衣服,整个人看着气色比半月前好上许多。
  见曹颙要跪,康熙对十六阿哥扬了扬下巴。道:“扶他到炕边坐了,免礼。”后两个字,却是对曹颙说的。
  曹颙嘴里坚辞,身子已经被十六阿哥扶到炕边。
  康熙看着曹颙因这场病痛有些洼陷的眼睛,摆摆手,打发十六阿哥出去。
  这是戏肉到了,曹颙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恭顺得紧。
  这时,就听康熙道:“朕原本是要送给擎天保驾的功劳给你做护身符,没想到却是犯了大忌讳,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曹颙的眼睛忍不住瞟了眼康熙,心里却是颇有些不以为然,这是送“护身符”,还是催“催命符”?
  康熙已是坐在方才十六阿哥坐过的椅子,揉了揉太阳穴,道:“国库匮乏,内库如今也是告缺,西北军备却是刻不容缓……曹颙,朕需要银子……你素来不爱出头,想来心里也藏了顾忌,怕‘兔死狗烹’、怕‘遭人记恨’。”
  原来,不是为了试探自己个儿的忠心,而是为了能让自己顶着皇帝为后台,明晃晃的炒卖黄金去。
  曹颙的心里只觉得荒谬,面上却仍是恭顺的听着。
  “明儿朕移驾,你先回京城休养,兵部的差事先交了……待你伤势养好后,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帮朕筹划筹划,赚些银子吧!”康熙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无奈:“朕本不愿勉强你,只是如今西北战事迫得紧,不等人。内务府那边,你挂着职位,也算是师出有名。朕再叫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协助你料理衙门日常琐事。”
  “早日筹集出西北的军费,你就是大清的功臣,要是有谁敢因此嫉妒谗言陷害你,朕定不轻饶。”说到最后,康熙的脸上现出果决。
  总管内务府大臣,就是俗话说的“内务府总管”。
  内务府是三品衙门,总管是正三品文职。除了从王公、内大臣、各院尚书、侍郎中简拔外,还有从满洲侍卫与内务府属官中升补的。
  曹颙现下虽是正五品的郎中,但之前却已经升到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因差事“失误”的缘故,才连降三级,这其中有警示的作用。
  这样看来,升一级到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也不算太过幸进。
  曹颙却是懒得再想,只想早些睡觉,将伤处早些养好,也能早些到家。
  既是康熙口谕,能回京养伤,曹颙甚是归心似剑。
  这“恩赐”、“提拔”都有了,他怕传到京城,让父母妻儿跟着担心……
  九月初六,圣驾回转热河,曹颙则是坐了马车,从乌里雅苏台取道归化回京。
  与他同行的,除了曹家的长随外、归化那五十个蒙古八旗兵之外,还有简亲王府的外管事崔飞。
  年初听了曹颙的话。在口外收购了不少羊皮、狐狸皮,崔飞原还有些担心,怕压下本钱。
  还是雅尔江阿看得开,道是人人都说曹颙“善财”,那就信上一把,左右损失不了几个钱,就算是挤压在手中,要是想解决,也不是没有法子。
  今年,雅尔江阿也随着圣驾出京,不过是到了热河后,没有随扈草原,而是留在热河避暑。
  崔飞则是奉了主子之命,到这边见一个简王府出来的副都统,谈起了手中的皮货。
  却是刚刚好,正好兵部需要购置羊袍狐帽,崔飞的皮货全部售了兵部。
  他在口外的货仓,就在归化。从归化往西北军前,道理也算是便宜。
  兵部虽说没银钱,但是却不敢占和硕王府的便宜,一里一外的,崔飞这次也为王府小赚了一笔。
  对曹颙,他就是越发殷勤与客气。
  曹颙不耐烦说话的时候,就在车上沉睡;想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崔飞聊聊草原各个部族的状况。
  魏黑、郑虎都为曹颙受伤难受,说起准格尔人都是咬牙切齿。
  曹甲的目光里则多了深究,看向曹颙的时候,好像颇为不屑。
  曹颙心里不禁要喊冤枉了,看来曹甲是将他当成是行“苦肉计”的小人了。
  原还想辩解两句,但是这其中干系颇多,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曹颙便没有多嘴。
  心境却是也有些超脱,对于别人的看法似乎变得没过去那般重视了。
  愿意误会就误会吧,说起来,那样想也不算错。
  这其中却有“苦肉计”的成分,只不过是自己被动“应战”。
  那些准格尔的青壮,却是结局各异,特木尔与其他同族的两个准格尔人,被行了斩首之刑。
  白克木忒则是对特木尔的阴谋不晓得,同其他准格尔人归到八旗蒙古佐领下,并且还给予银钱、产业、女人。
  因顾忌到曹颙的身体,这一路却是慢慢悠悠的,到了归化时,已经是进了十月。
  曹颙的身子,这时才算是大好些。
  这边的邸报却是全,圣驾已经回驻热河,却没有像往年那样在十月初一前赶回京城,在初一那天在宫门颁布来一年的黄历。
  西北的战报也像是卡片似的,曹颙也大致看了,却是因各种缘故,也都是以防御为主……
  不外乎如何挺进哈密,如何在各处驻兵待命什么的。
  在归化小憩几日后,曹颙一行又动身,一千多里的路,用了二十多天才到京里。
  京城,太和殿,大朝会。
  圣驾十月十九回驻畅春园,十月二十一回宫,二十五在太和殿视朝。
  曹寅站在朝臣中,看着文武升转各官依次谢恩,心里却是想着儿子那边。
  他是九月末知晓儿子负伤之事,心里虽是忧心忡忡,但是怕妻子担心,在家里也不敢表现出来。
  少一时,散朝,曹寅心里琢磨着,用不用打发人往口外迎曹颙回来。
  刚出了金水桥,就见曹元面带焦色,小跑着过来,躬身道:“老爷,大奶奶打发人报信,太太怕是要生了……”
  “啊?”曹寅神情变幻莫测,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担忧。
  却是没有心思去衙门了,曹寅吩咐曹元去礼部告假,自己则是加快了脚步,到了停马的地方,吆喝着马匹回府去。
  除了初瑜,二房兆佳氏母女也在。
  再有几天,二房曹硕的遗腹子天护就要满月了。虽说还在曹硕孝期,但毕竟是天护的满月之喜,总要让孩子在亲戚面前露个脸出来。
  李氏已进了提前预备好的产房,丫鬟婆子们端着热水往来穿梭。
  曹寅背着双手,想着尚且在路上的长子,又想到早年夭折的次子,却是也暗暗祈祷,能再添个儿子。
  “啊……”屋子里传出压抑的声音,李氏已经开始阵痛了……
  当满身疲惫的曹颙进了二门,路过兰院想要给母亲请安时,就听到上房传来婆子的欢喜声:“恭喜曹大人,夫人生了位小公子,母子均安……生而异相,定是了不得的贵人……”
  第574章 异象
  站在廊下,听着屋里产婆说着“生而异象”,曹颙的心下一动,莫非自己这个小兄弟“衔玉而生”?
  那样的话,委实太稀奇了。
  若说是手心攥了血块,或者嘴里含了血块什么的,许是有可能。
  这“衔玉”的话,实是无法解释的现象。
  上房已经生火,换上了厚的毡门帘。曹颙挑了门帘进去时,曹寅正全神贯注听那婆子说“异相”。
  “小公子头顶长了七星痣,定是哪位仙君座前的童子转世,大富大贵的命……”产婆满脸堆笑,“吧啦”、“吧啦”的奉承着。
  曹寅还没缓过神来,初瑜已经叫人包了银封谢过产婆。
  兆佳氏在旁,却是撇撇嘴,没有言声。
  “额驸?”还是初瑜最先看到曹颙,忍不住欢喜出声,随即想着是在长辈面前,便又换了称呼:“大爷……”
  曹颙冲妻子点点头,先到曹寅面前见过。
  曹寅是众人中,唯一知晓曹颙受伤之人。见到儿子那刻,他不禁有些失态,扶了曹颙的胳膊,双手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曹颙见曹寅眼角泪光闪现,想着之前在乌里雅苏台的遭遇,心里也颇为触动,沉声道:“儿子不孝,远行方归,父亲可安?”
  “安!安!我儿……我儿……”曹寅甚是动容,上下仔细打量着曹颙,像是要看出他有什么不妥当。
  曹颙心里叹息一声,晓得这两个月消息传到京城,定是让父亲担心了,说道:“儿子不过是有些不耐塞外苦寒,并未吃什么苦头,父亲不必忧心。”
  曹寅见儿子看着并无异色,才微微的放下心来。“咳”了一声,道:“那就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晓得保重自己,不让我们做老的跟着挂心,才算是大孝。”
  “是!”曹颙俯首听了,而后才到兆佳氏面前行礼。
  兆佳氏见曹颙穿着宝蓝色的夹衣,眼圈一红,道:“颙哥儿,三儿没了。他生前也听你的话,你要记得去看看他。三儿屋子里的丫头上个月生了个小子,无父无母的,却是可怜,我又老了,往后少不得还得你这做堂伯的帮着照看。”
  静惠站在婆婆身后,却是脸色有些烧得慌。
  今儿是长房添丁的日子,正该欢喜,提起丧事却是有些不合时宜。
  曹颙心里虽对兆佳氏有些不待见,但是见她半年的功夫老了好几岁,头发花白了一半,心里也有些不落忍,回道:“二太太还请节哀,仔细身子,不要让地下人不安。”
  兆佳氏掏出帕子擦擦泪,点点头,道:“儿子是娘身上的肉,这割肉之痛,岂是说好就好的?颙哥儿你也当记得,当娘的忒不容易,往后还要多孝顺你母亲。”
  曹颙见她絮絮叨叨的,少不得又陪着说了两句。
  而后,又同静惠问了两句曹颂的近况,曹颙才走到妻子跟前,低声道:“我半年没在家,辛苦你了!”
  初瑜摇摇头,手里的帕子却攥得紧紧的,看着曹颙黑瘦的容颜,眼底现出担心之色。
  兆佳氏见过曹颙,却是迫不及待的要见新落地的小侄子了。唠叨了两句,她便带着静惠与初瑜进了产房。
  曹寅心里虽也惦记,但是时下规矩,这“洗三”前,只有本族妇女能进产房,就算是丈夫、儿子也要避讳,不能进产房。
  等兆佳氏她们进了产房,曹寅带着儿子到了东屋,道:“我问过十六爷了,听说你伤在胸前,如今伤处如何,要不,请个太医再来仔细给你诊诊?仔细伤了肺腑,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曹颙抚了抚前胸,摇摇头,道:“父亲不必忧心,伤处不深,经过这两月的调理,已是痊愈了。却是要恭喜父亲,花甲添丁,正是家族繁盛之象。”
  曹寅今年五十八,还有两年六十,说起花甲添丁也说得过去。
  曹寅听了儿子的话,嘴角上翘,带着几分得意。随即,想着长孙都四岁了,自己这个老来子才落地,“咳”了一声,老脸有些发红。
  曹颙看着父亲,心里想着却是后世已知的曹家历史。
  曹寅只有两子,这个老来子却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蝴蝶翅膀的影响么?
  曹寅见儿子看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讪讪的问道:“兵部又点了新郎中,你这回要补什么缺,可是有消息了?”
  待听说是内务府总管,曹寅不由愕然。
  曹颙少年出仕,在不少衙门当过差,也在太仆寺做过堂官。要不然是轻省衙门,要不然就不是主官。
  这总管内务府大臣,品级虽不高,但是却是显位。
  这是天子家臣,要不是简在圣心,寻常人没可能提拨到这个位置。
  曹寅与其父曹玺两代都是内务府属官,任职“江宁织造郎中”的职位。如今到了曹颙这代,却是熬成了内务府总管。
  一时之间,曹寅不知该为儿子的成就骄傲,还是为被儿子超越而羞愧,心里甚是复杂……
  曹颙虽是坐车回京,但是到底有些劳乏,与父亲说了会儿话,面上就现出疲色来。
  曹寅见了,便打发他先回去歇着。
  话虽如此,曹颙却是还有事要办,兵部那边就算已经有新官,但是还需要有些交接。吏部那边,也要报备相关手续。
  当初是奉旨离京,不过是乌里雅苏台陛见过了,倒不用御前交差。但是,毕竟人回来了,还要上折子请见什么的。
  曹颙心里想着这些,回到梧桐苑,琢磨下晌到底要不要出去。
  刚进院子,就见廊下探出几个小脑瓜来。
  “父亲……父亲大人回来了……”最先奔出来的,是个子又高了不少的天佑。
  他跑到曹颙面前,仰着小脸,脸上红扑扑的,想要伸手抓父亲的胳膊,又有些不好意思。
  曹颙之前,还担心孩子们因年岁小,半年没见自己,不认他这个爹了。眼下,见天佑还记得自己,他俯身将天佑抱了起来,掂掂分量,却是又重了。
  “咯咯……”天佑只是笑,曹颙放下儿子,使劲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道:“天怪冷的,怎么不戴帽子就出来了?太是淘气。”
  恒生牵着天慧的手,一步一步的蹭过来。
  到底是比天佑小了一岁,这时方算显出来,他咬着嘴唇,看着曹颙,却是想认还不敢认。
  曹颙见他虎头虎脑的模样,蹲下身子,笑着捏捏他的脸蛋,道:“怎么,大将军不认识自己个儿的爹了?看来,往后再骑大马,只带着你哥哥就行了。”
  恒生摸了摸自己的脸,先是看了眼哥哥,随后咬着嘴唇道:“父亲,认识。”
  “哈哈!”看着孩子们,曹颙只觉得满心烦恼烟消云散,心里舒坦得不行。
  他又看看被恒生牵着手里的天慧,穿着毛皮马甲,下边蹬着鹿皮小靴子,头发乌黑柔顺,看着像个陶瓷娃娃。
  他将女儿抱在怀里,招呼着天佑、恒生进了屋子。
  天慧有些怯怯的,身子微微发僵,动也不敢动。
  曹颙看了心疼,将女儿放在炕上,道:“天慧,会叫人了么?来,叫声爹爹听听。”
  天慧闻言,却抿着嘴唇,不肯出声。
  曹颙见了,颇为自责,自己好像有些心急了,这孩子学话,有早的,有晚的,实是勉强不得。
  天佑见妹妹不吭声,趴到炕沿上,看着天慧问道:“妹妹,怎么不说话?早先不是教你喊人么?要叫父亲,是父亲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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