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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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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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用完晚饭,就听丫鬟来报,道是二门传话,简亲王来了,在前厅喝茶。
  曹颙这边,忙撂下饭碗,起身出去,晓得他指定是为兑金之事来的。
  莫非是金子凑不足?
  若是如此,怕是还得逼着他想别的主意。
  曹颙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来到前院客厅,就见雅尔江阿穿着常服,端起茶盏,悠哉的打量着墙上的字画。
  “请王爷安。”曹颙甩了甩袖子,俯身见礼道。
  “本王从方家胡同那边过来,刚好路过这边,就溜达过来,坐了不速之客,勿怪勿怪。”雅尔江阿撂下茶盏,笑着说道。
  曹颙这边,少不得说些“蓬荜生辉”之类的客套话,随后才坐下,陪着说话。
  金子不缺,听说比世面上多一两银子,真有不少府邸出了本钱,凑了不少金子上来。
  缺的是人,既熟悉广州那边商情,又能得雅尔江阿信任的。
  京城这边,雅尔江阿打算派自己门下奴才崔飞带人押送金子南下。今日来曹颙这边,就是跟曹颙讨人来了。
  “你家不是有个下人在广东么?曹颙就割爱,借本王使唤两年。”雅尔江阿开门见山说道:“说句实在话,外头的人,本王实是信不着。好好的一笔买卖,要是让奴才们吞了大头,让宗室这些爷们喝点剩汤,那不是寒碜人么?要是曹颙你的人,本王就信得过。就是前些日子,领着罗刹媳妇进京的那个,听说是你使唤多年的,想必是妥当人。”
  对于雅尔江阿这份信任,曹颙就只有心领了,丝毫没有参合之意。
  三言两语,他将魏信娶亲,移居海外之事儿说了一遍。
  雅尔江阿听了,不禁皱眉,道:“娶个罗刹还罢了,还要去番邦,难道咱们大清还容不下他不成?给洋人做女婿,还要倒插门,真丢大清爷们的脸儿。”
  对于他自说自话,曹颙也就听了,没有解释太多。
  雅尔江阿摸了摸脑门,道:“既是这个不行了,那广州那边的人选怎么办?总不能让崔飞这小子两眼一抹黑的过去,自己个儿瞎张罗。”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音量,道:“总要寻个妥当的人,要不然怕是九阿哥那边就要插手。前几日他还跟本王说,想要打发他的门下奴才到本王这里听差。”
  雅尔江阿同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平素关系不错,如今听来却像是有疏远之意。
  莫非是担心九阿哥贪婪,晓得这个生财的法子,要使皇子的身份,也抢这兑金的买卖?
  曹颙正疑惑,就听到雅尔江阿低声道:“‘静养’的那位不行了,本王也是俗人,锦上添花也好、落井下石也罢,都没那个心情。所以,咱避得远远的,落得个清静自在就好……”
  说话间,他伸出右手,伸出拇指、食指,做了个“八”手势。
  虽说曹颙早知道八阿哥与储位无缘,但是京城还有不少宗室官员观望,如今这么雅尔江阿就这般笃定?
  “王爷……不是外头还有说那位最贤么?”曹颙问出心中疑问。
  雅尔江阿挑了挑嘴角,道:“时过境迁,今儿开始,就不会有人再不知趣的念叨这个了……”
  第698章 犯瘾
  天色灰蒙蒙的,细雨飘扬。
  曹颙从衙门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莫名的添了萧瑟之意。
  赵同手里提溜着两只包袱,犹豫了一下,问曹颙道:“大爷,已经使人回府取雨衣,要不大爷再等会儿?”
  曹颙摆摆手,从小满手中接过马缰,道:“这点小雨,不碍事,倒是那些东西,去衙门里寻人要几张油纸遮好,小心湿了。”
  说到这里,他对蒋坚与李卫道:“非磷,又玠你们先回去吧,我往十三阿哥府上走一遭,稍后再回。”
  蒋坚与李卫应了,骑着马先回府去了。
  待赵同寻了油纸回来,曹颙才催马,往金鱼胡同去。
  因下雨的缘故,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两、三人,也是紧了衣衫疾行。
  行了一刻钟,到了金鱼胡同,十三阿哥府门前。
  曹颙翻身下马,小满上前拉门环。
  门房出来,见是曹颙,忙请管家出来。管家给一边使人往里通报,一边引着曹颙到客厅落座。
  那两只包袱,则有小满提溜着,跟着曹颙进来,赵同等人,则被门房引到偏厅候着。
  少一时,就见十三阿哥大踏步进来,笑着说道:“方还跟福晋念叨,天下雨,许是你今儿不过来了。”
  曹颙已经从座位起身,给十三阿哥请安,彼此见过,才宾主重新落座。
  “眼看中秋了,十三爷又是喜添麟儿,自是要登门道贺的。”曹颙笑着说道。
  前几日,十三阿哥庶福晋给他添了个儿子,曹颙说的就是此事。
  十三阿哥指了指小满撂在一边的绸布包袱,道:“这是什么?瞧着也不像是月饼。”
  曹颙过去,拿了一只包袱,在十三阿哥面前打开,道:“十三爷瞧瞧,是这个。”
  包袱里,是几只纸包,打开来,里面黑糊糊的。
  十三阿哥探过头来,才发现是死蚂蚁:“这个……蚂蚁……”
  “嗯,春天去承德,发现那边就蚂蚁多,就使人留心收集。前几日才送来,有小十斤了。用这个泡酒去风湿,是民间的老方子。京城这边也有蚂蚁,却没有关外的大。左右也是养生的,十三爷留着喝喝看。”曹颙回道。
  十三阿哥闻言,挤出几分笑,道:“这么多年了,也就是你一直还惦记这个,看来你是真盼着我长命百岁。”说话之间,难掩寂寥。
  曹颙见他头发中的星星点点,心里叹了口气。
  前几年,十三阿哥的风湿已经调理的差不多,这两年却是状况越发坏了。还能因什么,多是抑郁过重,引得伤身。
  “自是盼着十三爷长命百岁,好让曹颙背后大树好乘凉。十三爷是晓得我的性子的,最不耐烦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偏生衙门里,大家做的不是差事,就是这些关系。整日里还得笑着应酬,费心打点,实不是曹颙所愿。”曹颙笑着说道。
  十三阿哥苦笑道:“你要是找靠山,你姐夫,小十六,谁做不得你的靠山?我一个无爵阿哥,能照拂你什么?”
  曹颙伸出手来,一边掰手指,一边道:“十三爷十五就开始当差,除了户部,吏部与礼部的差事兼过,也出过不少政绩。皇上诸位皇子阿哥中,真有管事之能的有几人,十三爷想来也心中有数。十三爷想要一直享清闲,怕是不能。”
  十三阿哥闻言,怔了半晌,摇摇头,道:“什么才不才,能不能的,不过是因顶着皇子的身份,下边人乐意奉承,并没有做过什么有用之事儿。”
  说到这里,打量曹颙两眼,道:“倒是小曹颙你,却是总使人另眼相看。四哥昨儿过来,夸了你好几句,说起太仆寺两翼牧场之事。早年不显,如今到了正经用马的时候,昔日的成绩是遮不住的。要是早年你打理的,不是太仆寺牧场,而是八旗牧场,那现下也不会使得朝廷为缺马而愁。”
  “不过是同僚们尽心,我牧场不过去了两遭,其他功夫都在京城做衙,能有什么功劳?”曹颙谦逊说道。
  十三阿哥摇摇头,笑道:“你啊你啊,别人都是恨不得挤迫脑袋去抢功劳,偏生你这边,不痛不痒的,也不往心里去。要不是皇阿玛识人,就凭你这脾气,就别指望升官了。”
  说到这里,十三阿哥想起昨日听四阿哥提及宗人府兑金之事,问进行如何了。
  不晓得雅尔江阿怎么想的,这次兑金之事儿,他还使人同十三阿哥这边说了。而且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十三阿哥凑齐一千两金子,也好多生些出息。
  如今,宗室里多忙着兑金子,因贪图比官兑多一两银子的出息,真有凑的多的。雅尔江阿没法子,就使宗人府那边定了规矩,兑换的金子数量,不得高于爵位一年俸禄。
  亲王府,年俸银一万两,兑换的金子就在一千;郡王府,年俸银五千两,兑换的金子不得超过五百,贝勒、贝子、国公等亦是如此。
  十三阿哥一个无爵皇子,雅尔江阿却将他待遇与亲王同。
  十三阿哥这边,只以为沾了曹颙的光,笑着说道:“怕是借了你的光,要不然雅尔江阿的为人,可不是平白卖人情给的。”
  曹颙听了,摆摆手,道:“十三爷可别高抬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是因十三爷的身份罢了……”
  说起这个,曹颙想起昨儿雅尔江阿寻自己之事,开口对十三阿哥说了一遍。
  十三阿哥听了,同曹颙昨日的反应一样,有些意外。
  虽说昨儿四阿哥过来,但是并没有提“赐鹿肉”之事,所以十三阿哥一时也想不明白。
  “这是怕九哥贪婪,断了宗人府财路,才想着要避着他的?”十三阿哥自言自语道。
  曹颙已经听雅尔江阿讲了赐肉之事,但是在十三阿哥面前,也不好就这个说事儿,就含糊道:“许是这个缘由,昨儿还巴巴的到我那边去要人。若不是魏信携妻去澳门,怕简亲王就要让他办广州的差事。”
  “听说你广州的买卖也有些年头了,没有其他下人在那头?”十三阿哥问道。
  曹颙摇摇头,道:“没有。早年郑虎带妹子去广州待过几年,后来回来,也没有使人再过去。”说到这里,他想起王全泰。
  他不是爱操心之人,但是此刻却生出念头,想借此拉近十三阿哥与雅尔江阿的关系。
  目的为什么,他自己也一时说不清,许是怜惜永佳母女,想要保全雅尔江阿;许是怕雅尔江阿还缠着自己要人,引得自己头疼。
  说实在话,对于雅尔江阿,曹颙原是有几分厌恶的,因他的骄横,还有令人不放心的“兴致”,
  接触下来,雅尔江阿却比其他人好相处得多。他高兴不高兴的,都挂在脸上,少了那些弯弯道道。有的时候,无意也流露出的义气,也颇为豪爽,像个真爷们。
  “十三爷想不想使人补这个缺?”曹颙眼睛发亮,开口问道。
  十三阿哥听了,踌躇道:“虽说郑氏打广州待过,但是你是晓得的,这边的产业都由郑氏打理,实是离不开她。王全泰那边,又补了京里的差事。”
  曹颙道:“未必需要使唤他们夫妻两个,王家有不少子弟在广州,要是十三爷派门人下去,那边指定也能帮上。再说,魏信既要离开广州,往后十三爷的洋货铺子也需要妥当人在广州那边进货。”
  十三阿哥挑了挑眉,道:“若是我的门人过去,雅尔江阿那边还不吓一跳?”
  曹颙脑子里,想得则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能引得十三阿哥此时就关注广州海关洋货贸易,对鸦片危害有所认识,或许会遏制鸦片输入数量。另外就是,曹颙想着从日本换金子之事,到时候也要有稳当人操手才行。
  他将这两件事,简明扼要,跟十三阿哥讲了一遍。
  十三阿哥听说日本兑金有两三倍之利,不由讶然出声,伸手拉了曹颙的胳膊,道:“朝廷正缺银子,这个主意好啊。若是真如此,往返数次,不是就能解了眼下朝廷窘迫。”
  说到这里,带了几分困惑,看着曹颙道:“既是如此,怎么没跟雅尔江阿说?莫非……”他想问曹颙是不是存了私心,但是自己也觉得不靠谱。
  要是曹颙真存了私心,不告诉他就是。
  “十三爷,就算现下说了,这银子能入了户部么?再说,如今吏治,也是骇人。就算真换出金子来,还不晓得有多少要进了私人腰包。”曹颙叹了口气,说道。
  十三阿哥道:“你说得对,就是说么,你向来行事谨慎,怎么会给雅尔江阿想出这个有漏洞的法子,原来这前半拉没说,才显得兑金之法不妥当。要是依照你所说,用银子从倭国兑金,再将金子运到广州兑换成洋银,这却是一笔好买卖。”
  “十三爷,鸦片之害,也不容小觑。那个东西,同烟草不同,是跟赌博似的,使得人上瘾。不到倾家荡产,不算完。”曹颙说道:“若是十三爷留心这个,使得国人免了鸦片之害,那就是功在社稷、功在千秋之事。就算是史书上,十三爷也会留下个‘贤王’之名。”
  “‘贤王’、‘贤王’……”十三阿哥看着曹颙,没了方才的清冷自嘲,笑着说道:“看来孚若对我期望颇大,为了不辜负你这番期待,我也会将这两件事记在心上。”说到这里,添了几分郑重,道:“总有一日,我会完成这两件事,不为了社稷千秋,只为了向天下人表明,我老十三不是个废人。”
  曹颙听了,使劲点了点头,道:“十三爷是天上雄鹰,定有展翅之日,曹颙拭目以待。”
  十三阿哥情绪颇为激动,站起身来,走到曹颙面前,看着曹颙。
  曹颙跟着从座位上起来,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道:“十三爷,这是有什么吩咐?”
  十三阿哥伸出手去,拍了拍曹颙的肩膀,道:“不管是现下,还是新皇登基,这两件事,经营好了,都是名利双收。凭着这个资历,怕是封阁拜相也使得。孚若你却是丝毫不存私心,全心全意替我筹划,这份大恩,叫我如何回报?”
  “什么恩不恩的,十三爷说得远了。若没有十三爷同四爷早年搭救之恩,我早就埋骨在西湖边上,哪里还能活到今日?”曹颙说道:“我只盼着,十三爷早日养好身体,往后大展宏图,成就伟业……”
  布尔哈苏台,圣驾行在,十六阿哥帐子。
  因后日便是中秋,十六阿哥唤了内务府官员过来,询问中秋宴饮之事。
  随扈的后妃皇子、文武官员,还有来朝的蒙古王公,都有赐宴。
  到底不是在京城或者热河,这边所有的食材并不宽裕,想要置办拿手的筵席,也得费心安排。
  十六阿哥正笑眯眯的听着众人禀告,突然有些恍惚,随即身子不由一哆嗦。他忙伸出手,止住了禀事的那名官员的话,道:“行了,晓得了。你们先退下,有什么需要禀告的,回头再来跟爷说。”
  众人俯身应了,依次退出帐子。
  别人还好,伊都立同十六阿哥相熟,瞧着他神色不对,留在最后,问道:“十六爷,没事儿吧?”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没事儿,没……”说到一半,已经是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
  “十六爷这是着凉了?要不要奴才去请太医过来?”伊都立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十六阿哥往椅子里一靠,道:“我叫小子们去传就是,倒是中秋宴那边,老伊得留神多照看些。我先歪会儿,不留你说话了。”
  伊都立闻言,这才出了帐子。
  十六阿哥已经忍不住,连忙喊赵丰取了一包东西。
  打开来,却是鸽子蛋大小的一块鸦片。
  赵丰已经将旁人都打发出去,点了灯,服侍着十六阿哥吸了几口鸦片。
  吸完鸦片后,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才算是缓过精神来。
  赵丰一边包好剩下的鸦片膏子,一边小声说道:“爷,这个月爷犯瘾的日子越来越多了……饭量越来越小……”
  十六阿哥苦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这不是自作是受是什么?看来,回到京里,就得赶紧跟曹颙研究这戒鸦片的法子了……
  第690章 下注(一)
  曹府,前院,书斋。
  这本是曹府的一处客房,上房三间,两明一暗的结构。两间明间做了学堂,剩下的一间做了夫子的下处。
  钱陈群身边,还有个跟着的老苍头与一个侍笔墨的小厮,在厢房住着。曹忠见夫子身边的这两个,老的老,小的小,就从府中家生子中挑了个伶俐小厮,在这头侍候,方便许多。
  天佑、恒生他们手里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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