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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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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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颂听了,点头应下。他抽了抽鼻子,带着几分好奇,。道:“母亲换了新烟叶,闻着好香。”
  兆佳氏随口道:“外头孝敬的,只有半斤,已经去了多半了。吃了这个烟,再吃别的,都不对外,正打算明儿使人到外头的烟馆寻寻。”
  见外头天黑渐黑,曹颂陪着兆佳氏又说了两句,便回东跨院去了。
  这日,天气晴好。
  曹颙从衙门料理完差事,便到十三阿哥府吃满月酒。因为是庶出,并没有怎么操办,只有平素往来的几家,过来送礼。
  男客中,除了曹颙,还有十七阿哥、十三阿哥的两个表弟与十三福晋娘子的几个侄子。众人年龄差不多,同席坐了,推杯换盏之间,气氛甚是融洽。
  就是曹颙这样不爱杯中物的,也被连着灌了好些杯,有些上头,脸上红扑扑的。
  同半月前相比,十三阿哥的气色好上许多。一年添了两个儿子,他心中也着实欢喜。
  四阿哥来时,众人已经是酒过三巡。因他平素严厉,所以众人都跟着息了声。
  十三阿哥瞧着冷场,实在无法,只好请四阿哥到花厅去坐,请十七阿哥陪着众人接着吃酒,叫了曹颙过来陪着四阿哥说话。
  瞅着曹颙带着几分醉意,四阿哥不由皱眉,呵斥道:“你就这么清闲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仅曹颙糊涂,连十三阿哥也带了疑惑。他怕曹颙下不来台,忙笑着说道:“四哥,曹颙是弟弟使人叫来的。难得有个由子,大家伙儿吃一顿饭。”
  被四阿哥莫名发作,曹颙这边辩也不是,不辩也不是,只能低头做恭顺状。
  “简亲王将京里的金子划落了大半,你就不怕?”四阿哥冷哼一声,道:“等到金子缺乏,金价飞升之际,看你如何化解?”
  说实在话,这个曹颙心里也没底,他只好实话实说,道:“真没想到简王爷会一下子淘换这些个金子,臣这边也跟着担心,怕是收效甚微,未必有那么大的利。”
  十三阿哥听了这个话,有些为曹颙抱不平,道:“四哥,这个可真怨不得曹颙。两万两变成十二万两,翻了六倍。也只有雅尔江阿有胆子,闹这么大的手笔。”
  四阿哥指了指曹颙,对十三阿哥道:“还不是因是他这个‘善财童子’给出的主意,好大的信任。”
  十三阿哥瞅了瞅曹颙,道:“曹颙有几分敛财的本事,也是借‘天时地利人和’的光。要是将他供起来拜拜,就能有银子,那曹颙岂不就是活财神了?别的不说,我就要先将他抢到府里来。”说到后来,已是带了几分笑意。
  四阿哥却仍绷着脸,瞅着曹颙,道:“你也别得意。简亲王的性子,是好相与的?这回他大张旗鼓的筹金子,如此的声势。要是有不如意的地方,落了面子,岂能饶你?”
  这话说得不道理,但却是实情。
  曹颙这边,听了这个,低声道:“实是没法子,简王爷搬出圣旨来,臣只能硬着头皮筹划。”
  十三阿哥同曹颙亲近,听了这个话,收了笑,道:“就算雅尔江阿再跋扈,也得讲道理才是。主意是曹颙出的不假,私做主张多筹了十万两金子的却是他自己个儿拿的主意,出了差池如何能怪罪到曹颙头上?四哥,要是他正胡闹,您可得帮帮曹颙。总不能费心劳神、做牛做马的,还要受这份委屈?长久以往,谁还肯为朝廷尽心?”
  听十三阿哥为曹颙说话,四阿哥神色复杂的看了曹颙一眼。
  其实,曹颙的心里,虽晓得雅尔江阿爱面子,事情处理不妥当,许是会恼,但是并不认为两边会结下仇怨。
  就算雅尔江阿真恼,也会明着发作,不会使阴的。不是不会,而是以雅尔江阿的高傲,不屑弄那些弯弯道道。
  这性子,说白了,就是“真小人”。曹颙不知自己是不是有阴暗面,对于这种“真小人”性子的雅尔江阿,反而并不厌恶。
  见有些冷场,十三阿哥想起一事儿,忙到门口唤了个内侍,吩咐了几句。
  少一时,就有内侍送来一只锦盒。
  十三阿哥打开,送到四阿哥跟前,道:“四哥,瞧这个物件如何?”
  四阿哥接过,仔细看了,原来锦盒里放着一只金丝珐琅鼻烟壶。金色的底,上面是一副西洋天使图。
  瞧着胖乎乎的小天使,四阿哥神情柔和许多。
  类似鼻烟壶,京城这边也见过,多是铜胎的,难得这个是金的,做工越发精巧。
  “前几日刚从广州那边过来的货,晓得四哥喜欢这个,就吩咐掌柜的留心,没想到还真淘换个好的。”十三阿哥笑着说道。
  有曹颙在旁,四阿哥怎么会承认自己是玩物丧志之人。
  他咳了两声,道:“谢谢十三弟费心,春困秋乏,正是用鼻烟的日子。”
  四阿哥喜欢这个,又不是秘密,之前十三阿哥也送过的。见他总是这般正经的模样,曹颙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都装作不留心……
  海淀,八阿哥园子。
  瞅着床榻之上人事不知的八阿哥,九阿哥与十阿哥都忧心不已。
  九阿哥已经忍不住,转身问八福晋道:“八嫂,不是太医会诊过了么,怎么还这样?再这样烧下去,再这样烧下去……”剩下的半句话,他实是说不出。
  八福晋咬了咬嘴唇,道:“太医院医术好的太医,随扈去了不少;听说太后上个月不自在,又过去些。京城这边,剩下的太医多是碌碌。又瞧着爷凶险,怕担干系,不敢下方子。”
  九阿哥闻言,已经是阴沉了脸。十阿哥实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也不能拖着。还是往热河写折子吧。算算日子,圣驾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京。等到那时候,还得了?”
  他嗓门大,前面还压着,说到最后就扬起了嗓子。
  九阿哥怕扰了八阿哥,拉了下他的袖子,兄弟两个到外边堂屋来。八福晋见状,也跟了出来。
  “三日前,我就写了请医折子,使人送往热河,至今还没什么动静。”八福晋叹了口气,说道。
  听了这话,想了八阿哥如今的处境,九阿哥与十阿哥也只有无语,不晓得该说什么。
  八福晋瞧了瞧外头的天色,道:“夜深了,客房已经使人拾掇了,九弟、十弟先过去歇吧。”
  熬了这些时日,八福晋最是辛苦,整个人廋了一圈不说,眼睛里也都是红血丝,看着十分憔悴。
  九阿哥瞧了,道:“还是八嫂去歇吧。难得我们过来一趟,顶八嫂一晚。再这么熬下去,病倒了,谁来照看八哥?”
  八福晋是爽利人,晓得九阿哥说得是正理儿。丈夫病着,如今她是府里的顶梁柱,千万是病不得。因此,她便谢过两位阿哥,又使人送了两床新铺盖过来,安排妥当了,才下去休息。
  九阿哥与八阿哥向来交好,自不会想着自己是否过了病气什么的;十阿哥瞅了八阿哥一眼,低声对九阿哥道:“九哥,咱们也写请医折子吧?”
  九阿哥点点头,道:“嗯,我也正有此意。‘虎毒不食子’,就算皇阿玛心里对八哥有芥蒂,也不会就这么盼着他没了。”说到最后,虽说压低了音量,却是难掩怨愤之意。
  听着九阿哥话中对皇父有不满之处,引得十阿哥共鸣。他叹了口气,道:“皇阿玛除了偏心,还能有什么?都是儿子,上个月小十七病了,连着几次下旨意垂问,眼下八哥却这样。八哥这般糊涂的躺着,也算福气,要是醒着,怕也要气迷瞪了。”
  “无论如何,这请医折子要上。要是皇阿玛还没动静,我就去热河求。”九阿哥说着,态度甚是决绝。
  十阿哥性子豪爽义气,自然也是支持这个。
  九阿哥说完,瞅了瞅京城方向,冷笑道:“老十四越来越过分,这些日子面也没露儿。我倒是要瞧瞧,明儿他联名不联名?”
  ……
  曹颙每日府里到衙门、衙门到家,日子过得倒是平静。
  畅春园的修缮工程已经差不多,如今就是做着收尾工作。曹颙同董殿邦去看过一遭,毕竟是行宫所在,干系重大,倒是没有人敢糊弄。
  剩下的,就是要关注汤泉行宫那边。
  圣驾打热河回銮京城时,就会路过汤泉行宫。要在驻骅之前,将那边料理妥当。
  因汤泉离京城还有段距离,所以曹颙与董殿邦商议后,就决定一人留京,一人去汤泉验收那边的工程。
  虽说出京数十里,有些奔波,但这个是立功之事。加上在汤泉,过些日子能直接迎驾,也是体面。所以,曹颙就将这个机会让给董殿邦。
  董殿邦现下是委署内务府总管,总要立些功劳,才能正式升迁。
  虽说他有时候啰嗦些,但是做事甚是仔细。有这样的同僚,曹颙这边,亦觉得松快不少。
  因上次提及酬银之事,董殿邦还担心曹颙这边怪罪。见他有心成全,董殿邦甚是感恩。
  十四阿哥的日子,就不那么自在了。
  前几日,他被九阿哥逼着,在给八阿哥请医的折子上联名。之前他借口兵部“差事”忙,对八阿哥那边,只是使人过去探问,自己一次也没有探病。
  他还想拖到圣驾回来再说,省得自己会受了牵连,引得皇父厌恶。
  但是九阿哥盛怒而来,那个眼神,盯得人后背发寒。摆出的架势,若是十四阿哥不肯联名,就要立时翻脸做仇人。
  十四阿哥虽已自立门户,但是根基尚浅,依托的还是八阿哥、十阿哥的人脉同九阿哥的财力。
  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他也不能跟九阿哥撕破脸,只好硬着头皮,在折子上联名。没想到,圣旨发回来,却是批着“十四阿哥胤祯向来与八阿哥胤禩相好,着伊同太医商酌调治”。
  十四阿哥既是心惊,又是忧虑。
  心惊的是皇父此举,还是将自己归在“八爷党”;忧虑的是事情派到自己头上,万一八阿哥有个闪失,自己就要担干系。
  焦头烂额之下,十四阿哥实是没有法子,只好跟生母德妃讲述了此事,寻求化解之道。
  德妃这边,寻思片刻,道去:“你也别想太多,只需遵照圣旨去当差便是。皇子患病,本就不是谁一个人能担当得了的。宗人府与内务府那边,此时不用何时用?”
  “额娘,雅阿江阿那边可是孩儿能使唤得动的?没有圣旨,他肯出面才怪。”十四阿哥皱眉道。
  “没有宗人府那边,不是还有内务府那边么?太医院本就是内务府下属的衙门,又是皇子阿哥生病,他们能跑得了干系?”德妃缓缓的说道。
  十四阿哥闻言,已经是茅塞顿开。
  内务府跑不了干系不假,京城这边本有两位内务府总管,董殿邦去了汤泉,只剩下曹颙一人。
  若是真为了八阿哥此事,将曹颙绑在自己这船上,也是大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十四阿哥挑了挑眉毛,方才的烦恼,已经抛到九霄云外……
  第707章 歧途
  虽才九月中旬,但是因今年是闰月,所以此时已经天气已寒。出得城外,入目都是萧瑟,路边的榆树都落了叶子,原野上草也枯黄。
  曹颙骑在马上,也无心欣赏景致,望着前面十四阿哥的背影,心里有些薄怒。八阿哥失势众所周知,八阿哥患病也不是一日两日。
  圣旨虽下,却是十四阿哥的差事,并没有提及内务府。偏生十四阿哥仗着皇子的身份,去内务府将曹颙给堵住。
  曹颙就算不乐意,挂着内务府总管的差事,也只能从命。
  这些年曹颙往来的皇子阿哥也有几个,外头都说四阿哥凉薄;曹颙瞧着,同四阿哥比起来,平素人家露乖卖巧的十四阿哥才是真凉薄。
  十四阿哥在马上,心里则是有些畏惧,盼着九阿哥已经回城,不在这边。
  九阿哥向来牙尖嘴利,说话不留情面。这个时候,又不好同他计较,这不是让人头疼?
  想着这个,十四阿哥有些烦躁,回头见曹颙拉的远了,勒住马缰等他近前。
  曹颙还以为他有事,也勒住马缰,问道:“十四爷?”
  十四阿哥的视线却从曹颙身上扫过,落到郑虎身上。
  郑虎虽然是南边人,但是身材高壮,留着短须,看着颇为勇武。十四阿哥对曹颙笑笑,道:“没什么事儿,只是爷这匹马金贵,跑不得远路。跑了小半个时辰,爷怕累着它,咱们慢行也好,也能说说话。”说到这里,指了指郑虎道:“曹颙,你这个下人瞅着倒是不赖,也不晓得是不是花把势。等有机会,爷考校考校,若是个有真本事咋,爷就费费心,往后也能给你挣个体面。”
  这话听着像是给曹颙面子,提拔他的长随。但是有曹颙这个东主在,十四阿哥这番话,也有些失礼,压根没有将曹颙放在眼里。
  不仅狂妄,而且还无情。
  八阿哥是他兄长,缠绵病榻,十四阿哥却面无悲戚之色,借口爱惜马匹,缓缓而行。
  曹颙心里已是添了鄙视,但是面上仍恭敬的谢过十四阿哥费心。
  关于出仕之事,曹颙早问过郑虎。郑虎少时是想要从军,但是在广州几年,也见过那边卫所的情形,对于吃兵粮这个早已没了兴致。
  十四阿哥见自己主动示好,曹颙仍是不亲不热的,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他斜了眼睛,瞅了曹颙一眼,道:“听说你常往四哥府上孝敬,怎么着,因爷是无爵皇子,所以轻视爷么?”
  “十四爷明鉴,朝廷有令,朝臣不得私结皇子阿哥,臣不敢枉法。”曹颙口中说着,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同四阿哥那边往来的是少,但是同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两个,他不是“私结”,是“明交”。
  十四阿哥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没味儿。
  曹颙的身份,不仅是臣,还是皇亲,七阿哥的女婿。算下来,其他皇子阿哥都是他的姻亲,往来不往来的,也不算违制。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虽晓得曹颙是有出息的,拉拢过来,能得大实惠。但是十四阿哥毕竟是皇子,向来都是傲惯了的。记事以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哪里有他讨好别人的时候。
  同曹颙说过几句,十四阿哥便觉得气闷,挥手抽了下马身,策马而去。
  这样的十四阿哥,就是未来的大将军王?
  知子莫若父,估计康熙老爷子晓得儿子的毛病,才使他领兵西征的。换做其他阿哥,会拉拢人心的,康熙也不放心就军权交出去。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到了海淀镇八贝勒花园。
  十四阿哥翻身下马,已经收了脸上的笑,露出几分威严。
  这边的管事,也认识十四阿哥,一边往客厅请,一边使人往里面通传。
  十四阿哥却没有去客厅,道:“爷同内务府曹总管是奉了圣旨探病,不用去客厅那边,直接去八爷处探病就好。”
  那管事虽觉得不妥当,但是听“圣旨”两字,加上十四阿哥与曹颙都穿了补服,就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前头领路。
  “九爷可在?”十四阿哥问道:“听说前几日九爷在这边照看,可有此事?”
  “回十四爷的话,九爷前几日就在这边,已是四、五日没有进城了。”那管事回道。
  十四阿哥心里算算日子,九阿哥逼自己联名请旨后,就到这边了。
  九阿哥待八阿哥这般死忠,万一八阿哥还有其他心思,那九阿哥指定是站在那头的。若说八阿哥没有其他心思,十四阿哥才不会信。
  真是谁也靠不住,十四阿哥不由觉得气闷。
  进了内宅,刚进院子,就听到有人怒喝道:“终于露面了,好大的架子,你还有脸来?”
  站在廊下,扯着嗓门嚷的,正是满脸怒气的十阿哥。
  十四阿哥本就心虚,见了十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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