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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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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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却是大逆不道的话,十六阿哥闻言皱眉,带着几分嗔怪道:“十五哥……”
  十五阿哥挑了挑嘴角,看着十六阿哥道:“走吧,你向来是乖儿子,这个时候自然也要尽些孝道。”
  他说得阴阳怪气,其中难掩讥讽,十六阿哥不由有些急,道:“十五哥,三哥不在这边,五哥在太后身边离不开,二十弟还小,行营能说上的话,就剩下你我二人,咱们不担心皇阿玛,谁担心皇阿玛?”
  十五阿哥横了十六阿哥一眼,沉下脸来,道:“十六弟出息了,这是在教训哥哥么?”
  十六阿哥见他这般执拗,真觉得头疼,道:“十五哥,弟弟不是那个意思。不管八哥平素为人行事如何,都是皇阿玛的儿子,咱们的兄长。皇阿玛只是不说罢了,也有常人的爱子之心。而且,他老人家又最见不得手足相悖。当年,小十八没时,二阿哥因没有露出戚容,还遭了申斥。”
  这话说得都是实理儿,但是落到十五阿哥耳中,却是另一种味道。
  他冷哼一声,道:“谁能比得上十六弟八面玲珑?哥哥我是蠢蛋,唱不来这父慈子孝的大戏码!”说着,也不待十六阿哥回话,转身挑了帘子,大踏步的出去。
  十六阿哥也不晓得他到底闹什么别扭,想着他也是聪明之人,应晓得这个时候,表现好些,会获益无穷。
  就说三公主,本为和硕公主。康熙四十七年,十八阿哥薨时,三公主刚好来朝,颇有长女风范,关心照顾圣躬。次年,她就破格封了固伦公主。
  十六阿哥这边,并没有想着封爵什么的,只是担心哥哥犯了二阿哥的前车之鉴,才多说了一句。没想到他压根听不进去,还在这个时候置气。
  十六阿哥担心圣驾行在,一时也顾不上十五阿哥,出门往御帐去了。
  御帐外,站着乾清宫副总管太监魏珠与大学士马齐、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鄂伦岱是佟国纲长子,隆科多的堂兄,是地道的“八爷党”。
  康熙四十七年一废太子后,闹出的保举新太子闹剧,就是鄂伦岱联合阿灵阿、揆叙、马齐等人,唱得主角。
  这边,鄂伦岱与马齐两个也刚得了消息。马齐尚好,向来是老成的性子;鄂伦岱已经是满脸愕然,不敢置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康熙四十七年时,十六阿哥才十四、五岁,跟着皇孙阿哥们在上书房读书。八阿哥风头一时无二,朝臣中大半数都推举他为太子,满洲勋贵这边的支持者更众。
  十六阿哥心里叹息一声,眼下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对两位大人点点头,低声问魏珠道:“魏总管,皇阿玛现下如何?劳烦你通传一声,我想求见。”
  魏珠脸上难掩忧色,躬身道:“回十六爷的话,皇上有旨,现下谁也不见。皇上早上还念叨八阿哥的病情,没想到转眼就得了这个消息,心里怕是不太舒坦。”
  十六阿哥望了望帐子,心里担忧不已,但是没有旨意,也不敢硬闯……
  京城外,海淀八贝勒园子。
  曹颙这次进城,并没有久待,除了回家换了身衣裳,去衙门打了个罩面后,就又回到这边治丧。
  除了身上的衣裳,初瑜又给预备了几套换洗的,叫人包好了,送到海淀曹家园子这边。这样,曹颙想要更衣也方便些。
  下了马,刚进八贝勒园子,就将雅尔江阿迎头出来。曹颙见状,上前两步,要打千做礼,被雅尔江阿一把扶助。
  “本王正找你,走,跟本王出去转转。”雅尔江阿口中说着,不容曹颙质疑,拉了他的胳膊,一道出了大门。
  刚出了门来,就听得雅尔江阿长吁了口气,道:“总算是避了出来。”
  曹颙这边听着不解,雅尔江阿已是放了他的袖子,打量他一眼,道:“这两日你也怪忙的,这种大事最容易出乱子,你料理的还算妥当。”
  “都是有例可循,当不得王爷的夸。”曹颙扫了眼匾额上的白幛,回道。
  门口没马没轿,雅尔江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道:“那是本王的宅子,咱们忙里偷闲,过去吃盏茶。本王那里有外头孝敬的红心铁观音,趁着这个功夫,你这个‘茶童子’也给品品。”
  “王爷,明儿‘接三’,还有许多琐事……”曹颙犹豫一下,说道。
  雅尔江阿摆摆手,道:“先顾不得这个了,几位皇子阿哥来了,他们兄弟在堂上说话,说不得还要动全武行。连本王都只能躲出来,你还想去参合不成?”
  雅尔江阿虽有时傲慢无礼,但却是不屑扯谎之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前些日子延医请药之事,九阿哥要追后帐?这两日,九阿哥眼泪都没落,但是满脸阴云密布,瞅着越发使人胆颤心惊。
  就是曹颙这边,原还担心九阿哥要借着丧事不周到,来发作自己儿,防备了两日。
  幸好九阿哥心里有怨气是有怨气,但并没有像曹颙发作的意思。态度虽冷淡如常,可是也没有节外生枝。
  如此看来,倒是雅尔江阿好心,曹颙这边,只得领情,道:“既是如此,那小人就叨扰王爷了。”
  虽说两处宅子,看着相隔不远,但是也隔了大半里路。两人踱步而去,用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到。
  管家得了消息,已经迎出来,雅尔江阿直接将曹颙请到前厅。
  直到茶水送上来,雅尔江阿才摆摆手,将小厮打发下去,同曹颙说了缘由。
  除了随扈的几位阿哥与被圈禁的大阿哥、二阿哥、闭门不出的十三阿哥、襁褓之中的二十四阿哥之外,剩下的十来位皇子齐聚八贝勒府园子。
  席间说起丧事儿,就提及一点,那就是圣驾如今在回銮途中,过几日就要抵京。
  八阿哥的园子正在御道边上,圣驾回驻畅春园的必经之地。
  按照三阿哥与四阿哥商议的,应当将八阿哥的灵柩移回城内贝勒府,在那边发丧。
  七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七阿哥等人闻言,都附议,觉得应当移回内城。九阿哥这边却是恼了,八阿哥薨逝,八福晋悲痛之下,已经病得不省人事。
  移灵柩回内城,不仅使得死者不安,连带着活人,也禁不起折腾。
  这两日,九阿哥本就积攒满心火气,岂不是一点就着?说话之间,就失了平常。
  雅尔江阿原在堂上,见两下争执起来,就寻了由子,脱身出来。
  “曹颙,你没见着那架势,九阿哥是急眼了,看样子一句不合,就要抡起拳头打人。”雅尔江阿将前下摆的衣襟挑起,翘着二郎腿说道。
  雅尔江阿说得寻常,但是曹颙却听出其中的凶险。
  皇帝是尊贵,讲究禁忌,但是八阿哥是他儿子、八福晋是他儿媳妇,就那么了不得,偏要移灵了?
  曹颙眼下,倒是对八阿哥生出几分同情来。
  虽然按照规矩,在各项后事的筹备上,都算中规中矩,但是却难掩门庭冷落的事实。
  八贝勒园子,灵堂前。
  虽然三阿哥苦口婆心的规劝,但是九阿哥岂是听得进去的。在他眼中,眼前的哥哥已经不是哥哥,弟弟也不是弟弟,全是仇人。
  如今,八阿哥尸骨未寒,他们做兄长的,不说寄托哀思,直接上门要求移灵柩,这算什么狗屁哥哥?
  最可恶的是十四阿哥,装模作样的两下说合,像是要做合事佬儿,却不晓得九阿哥最恨之人,就是他这个见风使舵的。
  争执之间,几位阿哥面红耳赤,音量越来越高,说的话也就不中听寄来,几个小阿哥已经受不了眼下气氛。
  二十一阿哥与二十二阿哥六岁,已经进上书房,有些懂事,还好些;二十三阿哥才四岁,惊吓之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们三个是由十七阿哥带来的,十七阿哥见状,忙跟诸位兄长告禀一声,带着几个小的下去。
  唤了跟来的内侍,先是拿了吃食,哄好了二十三阿哥,又安抚了二十一阿哥与二十二阿哥后,十七阿哥回头望了望灵堂方向。他有些犹豫,是不是就此带着几个小阿哥回宫去。
  至于到底移不移灵柩,还是任由几位哥哥商议做主就是。方才众人商议此事时,十七阿哥随附议诸位兄长,同意移灵;但是见九阿哥后来激愤,他这边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许是事情过去久了,许是人死了一了百了,现下十七阿哥对于八阿哥的怨愤之情已淡。
  八阿哥今年才三十六,打小就好强,使劲挣扎了三十来年,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名也好,利也好,恩也好,怨也好,折腾个什么劲儿?
  一时之间,十七阿哥恹恹的,竟生出几分弃世之心。
  这时,就见有穿着孝服的管家小跑着进来,见了十七阿哥,忙止了脚步行礼。
  “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十七阿哥见状,皱眉问道。
  “十七爷,阿公爷来了,奴才正要去禀告九爷。”那管事的躬身回道。
  怪不得他激动,这两日奔丧的人中,不算宗室,还数眼下的阿灵阿最为显贵。
  十七阿哥闻言,有些意外。阿灵阿在府已经“休养”数月,自打进了九月后,因天气变化之故,身体不适,倒是真病了。前些日子,十七阿哥还曾带着妻子去探望过岳父一回。
  十七阿哥想了想,吩咐内侍带着几个小阿哥去偏厅安置,自己则到大门外,迎接岳父。
  阿灵阿已经下了马车,满脸蜡黄。他扬起头来,看着已经覆了白绫的匾额,还有糊了白纸的大门。
  十七阿哥上前两步,道:“岳父,您怎么来了?”
  阿灵阿低下头,直直的看着十七阿哥,道:“八爷,八爷这是真薨了……”
  “嗯,”十七阿哥点了点头,道:“岳父要去灵前祭拜么?现下有些不便宜,几位皇兄正在……”
  还没说完,就见阿灵阿直直的倒下去。
  十七阿哥大惊,忙一把扶助,就将他阖了双眼、牙关紧闭,已经昏死过去……
  第709章 喧嚣(下)
  转眼,到了八阿哥的“头七”。
  上门吊祭之人,陆续多了起来,也有不少女眷过来。八福晋最是好强,使人扶着起来,招待各处女眷,不愿丈夫丧事太过冷清。
  虽说这两年八阿哥走背字,没有人敢太过亲近,担当这个“结党”的罪名。但是皇子就是皇子,宗室有服的得来守孝;朝臣中,也多是要走过过场。
  “头七”,正是大家粉墨登场的日子。
  不管平素关系好坏,总要出来照个面。其中,就有大家意想不到之人,那就是好几年闭门不出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穿了一身孝服孝帽,在众人的惊愕中,在八阿哥灵前上了香,敬了酒,还到八福晋跟前道:“八嫂,还请节哀。”
  八福晋惊诧之下,忘了还话,等醒过神来,十三阿哥已经转身出去。
  九阿哥还是满脸阴郁,望着十三阿哥的背影,没有吱声。十阿哥这边,忍不住低声嘀咕道:“他怎么来了?”
  十四阿哥在旁,眼珠子跟着一转,追了出去。
  “十三哥,既是来了,就待会再走,咱们兄弟多久未见了?”十四阿哥带着几分亲切说道。
  十三阿哥摇摇头,道:“今日这边也忙,还是改日吧。”
  十四阿哥见他神色淡淡的,心里有些不自在,强挤了几分笑道:“嗯,那改日弟弟过去给十三哥请安。”
  “只要你不嫌弃我那边冷清就行。”十三阿哥随口道。
  他同十四阿哥两个,年龄只差两岁。加上十三阿哥小时候也由德妃抚养,所以原来同十四阿哥都是一块儿玩到大的。只是长大了,十四阿哥党附八阿哥,十三阿哥则是同四阿哥亲近。
  看着十三阿哥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十四阿哥也收敛了脸上笑。虽说不像大阿哥、二阿哥那般被封了大门,但是十三阿哥这些年沉寂,鲜少人前露面。
  如今,巴巴的过来,算什么?表现手足情深么?
  想着九阿哥与十阿哥对自己个儿的横眉竖目,十四阿哥的心里,充满了悔意。早知如此,就算做做样子,也当多过来两趟。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当听闻八阿哥薨了的那刻,十四阿哥也生出几分欣喜。八阿哥不死的话,他心里就不安,总怕发生怎么变故。
  八阿哥死了,他欣喜过后,也开始有些焦虑。如何化解九阿哥的怨气,兄弟们重新“齐心合力”?这个问题,他琢磨了两日。
  汤泉,行宫。
  曹颙跪在几位王爷与尚书后,随着众人一道迎驾。
  按照规矩,晚辈死了,长辈也要给晚辈穿孝,称之为“反孝”。不过规矩是规矩,有的只在出殡时意思一下,有的则不成服。越是嫡亲尊长,越是如此。
  正如此刻的康熙,穿着常服,只是腰间系着的荷包,不是平素的金丝绣龙荷包,而是素蓝荷包。
  康熙唤众人平身后,就过问了几句京城事宜,几位王爷、尚书陆续答话。
  待众人回完,康熙摆摆手,叫众人“跪安”,只留下三阿哥与四阿哥说话。
  曹颙刚出去,就见十六阿哥面带急色,在外头等了。
  瞅着清减了一圈十六阿哥,曹颙不由有些担心,开口问道:“十六爷这是怎么了?并没有听到十六爷身子有恙的消息。”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瞅着那么明显呢?”
  曹颙点点头,道:“脸色儿瞧着也晦暗。”
  在外头也不好细说,十六阿哥将他唤到自己住处,才将这几个月的鸦片上瘾之事讲了。
  曹颙听了,吓了一大跳。
  对于毒品的危害,他是最晓得的,所以才想着尽自己心力,为后世做些什么。跟十六阿哥说那些,也是想要让他有这个概念,以后好能关乎鸦片,防止鸦片在中国推广。
  谁会想到,十六阿哥会因好奇之心,以身试毒。
  “这几个月,我也惦记着戒鸦片,最多坚持了七日,就坚持不下去。开始还好,吸的没有这么勤快,这两个月瘾更大了。”十六阿哥说道。
  “若是想凭毅力戒毒,得在偏僻无人之处,还得使人看着才能好些。”曹颙眼下也顾不得自责,脑子飞速运转,想着上辈子所知的戒毒法子:“这样还不行的话,就得佐以药物了。”
  急切之中,曹颙就觉得脑子发空。他又没有从医,如何能晓得哪种药物是抑制毒瘾的。加上上辈子接触的多是西药,对于中药实是生疏得很。
  十六阿哥见曹颙着急,反而淡定了,笑了笑,道:“急什么?爷瞅着,吸鸦片跟抽旱烟似的,不过是提神罢了。抽旱烟不是也有瘾大的么?瞧瞧药铺里有没有戒烟的方子。没有的话,爷就寻个地方猫上一个月、两个月,没机会沾这个,不戒也就戒了。”
  还能如何,眼下说什么都是白说,什么都得等进京再说。
  十六阿哥瞅着曹颙的顶戴,问道:“听说这几日是你在八哥那边总理丧事,九哥没为难你吧?”
  提及这个,曹颙摇摇头,道:“没有。我只尽心当差,九阿哥那边许是过于悲痛,也顾不得别的。”
  “好好的,一个伤寒,怎么就没了?”十六阿哥叹了口气,道:“谁会想到他是这样下场。说起来,八哥待手足也算好的。”
  八阿哥的为人行事,曹颙却是不好点评。
  说起来,自打他康熙四十八年进京,八阿哥的风头就不如早先。加上曹颙自以为晓得历史,将八阿哥当成倒霉皇子,恨不得避而远之。这些年,都鲜少往来;偶尔有所摩擦,多是因九阿哥那头,直接同八阿哥结怨的事儿,却是没有。
  这些日子,在贝勒府花园主丧,曹颙看到许多,听到许多。
  说到底,八阿哥只是个可怜人罢了。就算有所筹划,也是康熙扔出饵料,逗弄着儿子们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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