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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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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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直门外,风尘仆仆的十四阿哥骑在马背上,望着前面的城墙,低声道:“终于回来了……”
  第929章 绝杀令
  紫禁城,永和宫。
  平素稳如泰山的德妃。此刻已是如坐针毡。
  从早起,她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还以为是这几晚没睡好的缘故,自从皇帝追封“孝齐皇后”,她就有些失眠。
  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缘故,老是想起早夭的儿女,精神很是不足。
  对于李氏,她也是好奇的,少不得使人在长春宫跟前守着。
  听说圣驾在长春宫滞留将近一个时辰,德妃少不得胡思乱想。
  没想到,过了不久,就有小太监传来消息,十四阿哥回京了,现下正在乾清宫见驾。
  这个幼子可是德妃的心头肉,她忙使人去乾清宫外守着。
  早先儿子能得偿心愿,领兵出征,德妃虽担忧,但是也为儿子欢喜。谁想,这一去,就是四、五年的功夫。
  听说西北苦寒,战事艰难,已经折了好几个都统、提督、总兵官。德妃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祈祷儿子平安上。
  虽说晓得有圣旨,儿子年前会进京,但是他还以为最早也要冬月,没想到这就到了。
  她坐立难安,使人吩咐内膳房添菜,又将十四阿哥这几年使人从西藏送回来金玉法器拿在手中把玩,
  少一时,先前打发去乾清宫前守着的小太监已经回来,后边却没有十四阿哥。
  德妃在坐上,脸色已经阴下来。
  十四阿哥确实已经从御前下来,但是并没有往东六宫来,而是直接回了阿哥所。
  皇帝前几日过来时,说起弘明嫡妻人选,属意完颜氏。因这个缘故,德妃对十四福晋已经是一百个不待见,如今儿子回来了,又不先来看望她这个做娘的,她真是怒火中烧。
  她是极为护短的性子,自是怪不得自家儿子身上,只有越发恨媳妇不良,辖制了十四阿哥。这是越想越气,只觉得自己已经瞎了眼,才会觉得小儿媳妇好……
  阿哥所,十四阿哥处,上房。
  屋子里只有夫妻二人,宫女与内侍都退了下去。
  夫妻一别数载。十四福晋却没有重逢的喜悦,只觉得满心惶恐。她对面,站着的就是刀锋已经出鞘的十四阿哥。
  “说,吴氏之事,是不是同你相干?”十四阿哥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瞧着那模样,十四福晋要是说谎或是有胆子隐瞒,他就不吝啬给妻子一剑。
  对着杀气腾腾的丈夫,她终是跪倒在地,拉着十四阿哥的衣衫,含泪道:“爷,爷,真不干妾身之事。妾身晓得吴氏是爷心尖上的人,就算嘴上敢酸两句,却生不出胆子害人啊。”说到最后,已是委屈无限,忍不住嘤嘤的哭起来。
  她只是想要刨白自己,却是弄巧成拙。
  十四阿哥慢慢的腰刀入鞘,嘴角露出几分讥讽,眼神晦暗。他不是鲁莽少年,自是不会真的怒极杀妻。
  成婚二十年,他晓得妻子没有那个胆子安排人害吴氏,但是她向来自诩有几分小聪明,在妃母前推波助澜是少不了的。
  她刚刚不是也承认了么?嘴上“酸两句”。
  这实实在在是冤枉了十四福晋,那推波助澜,等着看他们夫妻离心、母子不合的另有其人……
  十四阿哥是中午进城,等到晚饭时候,差不多的人家,就都得了消息,曹府也不例外。
  曹颙正在书房,手边有两封信,是西安巡抚衙门的属官寄来的。
  年羹尧去西安不过数月,闹腾得却是欢实。他正在查钱粮亏空,弹劾西安知府与凤翔知府,还有原总督与原巡抚的幕宾。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就多了,这两省总督,弹劾属下知府,还算凑合;这没有官职的幕宾都弹劾上了,这显然看着主人打狗。
  这原任总督与巡抚,可都是在十四阿哥面前卖好的,年羹尧这么一来,算是跟十四阿哥撕破脸。
  虽说这个局面是康熙爱看到的,却也是给年羹尧埋下祸根。
  这一省钱粮,要查下去,还不知要牵出多少根萝卜出来。
  要是能查下去,那年羹尧这个陕西总督就算是将陕西拿下,以后定要越发跋扈;要是查不下去……不可能查不下去,康熙对下头的贪墨心知肚明,不过是爱惜名声,加上不愿得罪权贵阶层,才一忍再忍。如今,年羹尧乐意出头做大瓣蒜,康熙指定会“成全”他。
  年家老爷子才是大智慧,看出次子这跋扈的性子已经改不了,就果断分家。
  三日后,大朝会。
  圣驾还没出来,穿着铠甲的十四阿哥先出现在朝臣百官面前。荏得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颇有几分气势。
  一时之间,大家有都有些兴奋,又不好喧哗,这压低了音量,口称“将军王”请安问礼的不计其数。
  九阿哥站在队列中,见十四阿哥眉飞色舞,不由翻了个白眼。
  瞧这轻狂的,也不知谁前两天哪个要死要活的。
  那个女人,就这么引得人上心?
  想到这个,九阿哥眯了眯眼。吴氏他也见过两遭,虽有些姿色,但是也不算什么,更不要说如今已经不年轻了。
  莫非,是“内秀”?
  想到这个,九阿哥就觉得胯下一热。看来,该叫李煦再寻几个江南美人过来,自己后院添两个,也送十弟两个。
  十阿哥这些日子,就在府里“养病”,今日朝会也没有露面。
  曹颙也在看十四阿哥,心里想的却是讷尔苏。如今,西北帅印在讷尔苏手中,不知姐夫会惊会喜。
  少一时,礼乐声起,圣驾到了……
  朝会上说的,还是那些,哪里需要赈济,何处工程开工什么。曹颙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兵部尚书上前禀告,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病故,他才精神起来。
  施世骠死了,这就死了。
  他六月里平定台湾,中秋后得了恩赐,东珠、黄带子、四团龙补服,极至殊荣。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病故”,实令人骇然。
  曹颙脑子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康熙“卸磨杀驴”,毕竟这施家父子,两次平定台湾,在西南名声太盛,怕已经为帝王所忌;第二个想法是,这施世骠怕是功劳太大,晓得帝王难封赏,为了保全家族,才自己“病故”。
  不过,想想这位福建水师提督,曹颙将这两个想法都否定了。
  康熙爱名,就算真容不下施世骠了,也会等些日子再动手,绝不会现下就动手,惹人嫌疑。
  而这施世骠,也不会在朝廷赏赐刚下来的时候安排这一出。
  同样是出身名门,镇守一方,年羹尧的彪悍是故作声势,施世骠才是真正的悍将。
  他十五岁就出战,随父收复台湾,开始军中生涯。而后凭借军功,在战后封为三品参将,那是真正的少年得意。
  而后在平定葛尔丹时,他随着圣驾出征,再次立下赫赫战功,官运亨通。
  这样一个人,五十出头,如何说“病故”就“病故”了……
  想到此处,曹颙心里沉甸甸的,有些急切。
  散朝后,曹颙没有回户部,而是直接回曹府寻方种公。
  “方老可是七月中旬从闽地启程?”曹颙也不啰嗦,直接开口问道。
  “正是七月十六,中元节后,随着曹爷府上管事上京。”方种公见曹颙急色匆匆,说道:“可是闽地又生变故?”
  “福建水师提督施世骠病故,不知为何,总叫人生出几分不安。”曹颙皱眉说道。
  “啊?莫非是绝杀令!”方种公惊诧一声,说道:“老朽上京前,曾听人提过,说是洪门门主已经发下‘绝杀令’,要杀尽叛侯施琅子孙,为闽地百姓‘报仇雪恨’。”
  “洪门门主?”曹颙听了,不由挑眉,道:“不是说洪门二十年前就已经灭了么,怎么还闹腾?”
  方种公看了眼曹颙身上的补服,脸上已是懊恼不已,自己怎么说出这些来。
  曹颙察言观色,已是看出方种公的异样。
  福建,可是洪门老巢,方种公也是凭借拳脚功夫与医术在地方小有名气,同洪门的人有所交往也不算稀奇。
  “曹爷是京官,怎么想起问这个?”方种公避而不答,反问道。
  “我问这些,不是为施世骠,而是为他的兄长漕运总督施士纶。施总督早年曾在户部当差,做过曹某上峰,他是清官!”曹颙说道:“真正以百姓安居乐业为福祉,是个好官!”曹颙正色道。
  他心中,生出几分怒气。
  方种公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绝杀令”、“杀尽”露出的讯息就已经能够让人心纠。
  洪门前任掌门已经死了二十年,这掌门印信被自己埋起来,怎么还有人以门主的名义“号令”杀人?
  可笑,三百年后,看金老爷子的小说时,对红花会那些大侠还推为推崇。
  现下,却要对这真实存在的洪门嗤之以鼻。
  他们“反清复明”,他们宣称要为汉人报仇,要杀“鞑子”、杀“狗官”,却没有人敢到长江以北闹腾,没有人敢直接拿皇帝开刀。
  是不是该提醒下施世纶,让他加强戒备?只是,这个以什么名义说。
  那是谁啊,那是后世话本中提及的“施公”、“施青天”。出仕三十多年,仍能保持操守,曹颙是真心敬佩……
  第930章 流光
  看着曹颙动容,方种公没有说什么,心中却生出几分疏离。
  或许,这次进京就错了,不该再同曹家有什么瓜葛。
  曹家是入旗的,自向着鞑子朝廷说话。施家对鞑子朝廷来说,是立有大功;对闽地百姓来说,却是大仇人。
  台湾岛上,多是闽人过去讨生活的。每次朝廷大军指向台湾,闽地百姓就要有成千上万的人家失了儿郎。
  方种公瞧不上扯大旗的朱一贵,但是也看不惯朝廷大军的严剿。
  说到底,还是鞑子朝廷对汉人欺压过甚,地方狗官盘剥成性,老百姓实是活不下去,才会扯旗造反。
  曹颙官场历练这些年,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是格外的炉火纯青。
  见方种公不说话,想着他的身份与立场,曹颙也不好多说什么,问了两句王府看病的话,两人就散开。
  到底是谁做了洪门门主?
  是那个“大洪山山主吴天成”么?虽说过了二十年,但是曹颙对于那枚戒指仍记得清楚。
  以他的本意,希望洪门就此沉寂。
  以民间力量,抵抗国家机器,只会让更多的百姓流血。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书本中所谓的笑傲江湖,抹杀不了违法乱纪、逞凶杀人的事实。
  想到这里,曹颙摸了摸下巴,施世纶那边,看来得想个法子警示一下,但是不能放在明面,需要想个妥当法子。
  想了想,他还是唤了小厮,过去找魏黑过来。
  旁人经手,他也不放心。出于对清官名宦的敬意,能帮就帮一把,但是也只是帮一把而已。绝不会因管闲事,将自家牵连进去。
  听说“绝杀令”,魏黑也诧异。
  这洪门已经沉寂二十来年,怎么又开始露头?
  两人商议一番,几日后,前门外福建会馆中,有人往漕运衙门递了一封信。
  曹颙能做的,只有这些。在他心中,因这“绝杀令”三字触动颇深。
  早年得到那枚戒指时,他还想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是能寻到线索,就将那戒指交出去。
  现下,他却全没有这个想法。甚至他心中,还颇为懊悔,当年实不该将戒指埋在御碑下,当直接沉入秦淮河才好……
  户部衙门的差事,一下子多了起来,马上就是一年之中最忙的月份。
  曹颙这边,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年羹尧在西安打官司,受累的却是远在京城的他,这叫什么事儿?
  因为年羹尧弹劾的前任总督与巡抚的钱粮账目,所以户部陕西司这边,也要将近相关账目整理出来,交由大理寺备案。
  前任总督鄂海,就是淳王府五格格的公公,同曹家说起来还是姻亲。他是康熙五十二年,就开始任陕西总督的,所以这陕西司的账目要整理近十年的。
  不过,即便再忙,曹颙也留心着十四阿哥的消息。
  听说最近宗室王府,都在轮番做东,请十四阿哥宴饮。十四阿哥嫡子弘明,由康熙指了嫡福晋,正由内务府张罗迎娶事务。
  一句话,十四阿哥炙手可热。
  西北战事,对于京城百姓来说。不过是一伙准格尔人不知好歹,占了西藏。西藏同朝廷求援,而后大将军王领兵出征,将准格尔人打跑了。
  谁会知道,十几万兵马,陈列西北,真正与准格尔人短兵相接的次数都说得出来。
  准格尔人不是被打跑的,而是将拉萨劫掠一空,自己扬长而去。
  蒙古人的优势,永远在马背上。
  同十四阿哥的春风得意相比,四阿哥的心情则是阴云密布。
  所谓“大将军王”,所谓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阿哥,这一切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操守,为十四阿哥造势。
  造势的不是旁人,正是九阿哥。看来他是安分不下来,早先辅佐八阿哥,现下鼓动十四阿哥,居心叵测。
  皇父到底是真器重、还是假器重十四阿哥,四阿哥不得而知。
  他只晓得,十四阿哥回京五日,皇父在永和宫留膳三次,每次额娘都会使人到阿哥所传十四阿哥。
  这个消息,使得四阿哥心中堵得慌。
  虽说他早就知道九阿哥同十四阿哥是一伙的,早就晓得额娘偏心幼子,但是也没眼前这般恐慌。
  就在曹颙的繁忙与四阿哥的压抑中,到了月末。
  十月三十,四阿哥同李氏的生日。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往曹家送寿礼的,除了交好往来的人家,还多了不少王府宗亲。
  似乎,一切有了不同;似乎,一切还是如常。
  李氏借着“礼佛”之名,寿筵也免了,但是一家人还是凑到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东西两府的主子,出阁的几位姑奶奶,还有李氏的义女韩江氏都来给李氏贺寿。
  用罢午饭,曹佳氏她们几个出阁的女儿就先走了。
  天慧同江蕙玩儿得正好,舍不得她回去,将央求祖母留人。
  江蕙同四姐同岁,今年十二,已经小少女的模样。
  虽说韩江氏的性子冷冰冰的,不苟言笑,这江蕙却是温柔和顺的性子。不知怎的,就投了天慧的缘,同妞妞感情也甚好,几个小姑娘每次见面,都要难舍难分。
  李氏上了年岁,不爱见外人,却是越发宠溺孙子孙女,就同韩江氏说过,留江蕙在这边住几日。
  韩江氏不愿扫她的兴致,自是应了,仔细吩咐了江蕙几句,才带着下人走了。
  兆佳氏坐在一边,看着江蕙,却是目光闪烁,像是有什么话说。
  李氏见状,就叫四姐带着小姑娘去东屋耍。
  “嫂子,我瞧着这韩江氏不会有其他心思吧?”兆佳氏最快,孩子们一出去,她就忍不住开口道。
  “这话的怎么说?”李氏不解。
  “这两年,她几年,她来咱们家的次数可频了,而且越来越爱带这小丫头过来,莫不是打天佑他们几个的主意?这边府里,男孩儿一把。”兆佳氏说道。
  李氏听了,不由皱眉,道:“弟妹想多了,孩子们才多大,再说蕙儿她娘也不是那样的人。”
  兆佳氏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还小,天佑都十岁了,再过两年都有屋里人。这小丫头姿色倒也不错,只是身份低了些。”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不过谁不晓得韩江氏是个大财主,当年在江宁时,他们家就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到了京城,也是富裕。只是到底是商贾,又没有父兄扶持。”
  说着说着,她想起早年听过的韩江氏手握百万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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