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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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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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二月初十,曹颙带妻子回淳郡王府,为侧福晋做“三七”。
  不知道是否想明白了,初瑜在七福晋面前神色重复,这多少失了兴致。
  忙了半日功夫,曹颙正闲着,就同几个小舅子坐一道,加深感情。
  丧母之痛,显然这几个青年人措手不及,样子憔悴不安。
  曹颙见状,不由皱眉。
  这埋怨福晋的话,初瑜作为出嫁的女儿,偶尔能说一下。只要不流传出来,也无伤大雅。弘曙作为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却不能这样做。
  真相如何,已经过去。弘曙要是真记恨上七福晋,闹出旁的出来,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他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旁观,不参合进去。等到有机会,告诉岳父,也是罪过。
  侧福晋“三七”过去没几日,圣驾回銮。
  这“大计天下”也留下了尾巴,关系到小两百官员的仕途胜率,这四下里钻营得还少了。
  就连曹府,都接连招待了两位客人,
  一位姓曹的知府,浙江金华人,并不是曹府族人,但是祖上与曹府有往来。他须发皆白,依仗着年岁大,提及两家祖上的交情。
  一个姓孙的郎中,就是孙文成的堂弟,是孙家嫡系子弟。
  曹寅在时,这两人就曾上过家门,所以曹颙也认识。
  他们倒是真当曹府是亲戚了,半点不含糊,理直气壮的说出所求。
  曹颙看着两人,只觉得脑袋里是浆糊,转而渐渐清明。
  他已知道,这次大计,多是清理的皇子家奴。
  眼前这两人,官不高,名不显,却是不知不觉的择了门墙……
  第946章 京察
  这次“大计”后,圣驾回京,就轮到“京察”。
  曹颙那位远方表叔孙郎中,就败在“京察”上。
  所谓“京察”,就是对京官的考核,曹颙也未能幸免。只是孙郎中是五品官,有顺天府衙门负责考校;曹颙这个二品侍郎,则是直接参加吏部与督察院的考试。
  没错,这京察的主要手段就是“列题”、“引见”与“会核”。
  列题是关于朝政撰写条陈;引见是由吏部开具履历单引见给皇上;会核则是衙门长官对下属的考语。
  这考核标准,并不是凭借长官主观,而是有标准。
  以“四格”、“六法”为考核标准。所谓“四格”,就是指“才”、“守”、“政”、“年”。
  “才”是才干,分为长、平、短,曹颙是长;“守”是操守,分为廉、平、贪,曹颙得了个“廉”;“政”是政务,分勤、平、怠,曹颙是勤;“年”是年龄,分青、中、老,曹颙是青。
  “六法”则是指六个方面的缺失,“不谨”、“罢软无为”、“才力不足”、“浮躁”、“年老”、“有疾”。有了这六个方面的缺失,分别要革职、降级、勒令致仕。
  “京察”成绩分三等,“称职”、“勤职”、“供职”。
  这“四格”曹颙考核都是上,“六法”又半点不沾,所以即便他这两年在户部没有什么显着功绩,京察成绩很是惹眼,就是京官中的第一等“称职”。
  有了这个考评,曹颙三年任满,即有资格升转。
  曹颙成绩骄人,李卫的考核却是惨不忍睹。
  他是捐官,又是土财主出身,自不入科班出身的同僚的眼。加上他执掌库务几年,太过勤勉,使得旁人少了不少油水,就惹了人嫉恨。
  李卫归到四阿哥门下,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户部这边真没有谁给李卫面子。
  等到“京察”,“四格”中,李卫是“平、平、平、中”。任谁看了这份考评,都会认定他是碌碌无为之官。
  “六法”中,李卫占了三条,“不谨”、“才力不足”、“浮躁”。前一当罢官,后两条应降职。
  他到户部任上三年,正是升转的关键时刻,这“京察”一番下来,怕是连任都成奢望。
  看到盖了户部尚书印鉴的这份“京察”折子,四阿哥勃然大怒,几乎要拍案而起。
  李卫是他看重的人,留意了好几年,自然晓得李卫状况。李卫不过是因捐官的缘故,才学有些不足,若说政务,甚是勤勉,操守上也能当一个“廉”。
  实打实的说,李卫的考评,就算比不上曹颙,也能是中上的“勤职”。
  四阿哥没想着放李卫出京,打算让他在户部再干上一任,磨磨性子,以后好大用。
  没想到,这“京察”下来,好好一个能吏成了庸官,四阿哥如何能不气得仰脖。
  要是他不认识李卫,不知李卫这几年所为,单单看这“京察”折子,那就要使明珠蒙尘。
  这份认知,使得四阿哥暗暗心惊。
  如今大学士有宰相之名,没有宰相之权,帝王权威至高无上。这又能如何?若是耳不顺、眼不明,还是会被臣子蒙蔽。
  四阿哥虽向来行事隐忍,但是骨子里及其护短。
  他认定了李卫当用,如何肯让旁人说李卫不好。就在这份“京察”折子上,他洋洋洒洒写了半页考评,都是褒赞李卫的,连当初庄亲王与李卫纠纷,也都位列其上。
  虽说李卫是他的门人,但是他写得理直气壮。
  直到撂下笔,他才吐了口胸中浊气,畅快了许多。
  待到这份折子,送到御前,不仅看折子的康熙脸有异色,连正在代笔的张廷玉也跟着吃惊。
  因为,康熙笑了:“这个李卫倒是有趣,四阿哥举贤不避亲,命四阿哥速速引见。”说罢,将折子丢给旁边侍立的魏珠。
  魏珠躬身接过,转身递给张廷玉。
  张廷玉匆匆扫过折子,手执朱砂御笔,代笔批了折子。
  能得四阿哥褒赞如此的,不知是什么人物,却是官职不高,名声不显。张廷玉心中,萌生出几许好奇。
  因为这批得折子上,有“速速”二字,所以次日,张廷玉就见到了这位倍受四阿哥褒赞的李卫。
  虽说不当以貌取人,但是张廷玉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这跪着的人高马大的壮汉,抬起头来,就是满脸的麻坑。长得像个粗鄙武夫,实看不出哪里贤能来。
  倒是康熙,从第一眼的失望起,倒是多了几分思量。他晓得儿子的脾气,冷冷淡淡的,实际上心高气傲得很。
  能入了四阿哥眼的人,定不会是考核折子上所描述的庸官。
  李卫还是在捐官出仕之初,随着不少人,由吏部官员领着陛见一次。
  如此单独引见,还是头一遭,他就有些紧张。
  二月中旬,春寒未消,他跪在地上,片刻功夫,就出了一脑门子汗。
  虽说这几年,参加大朝会时,远远的见过康熙身影。当时并不觉得什么,只是觉得龙袍金灿灿的,看着惹眼。
  如今,看着地上的金砖,听着康熙与四阿哥的对话,李卫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出了纰漏。
  这越担心,越是出乱子,等到康熙亲自问李卫时为何要向庄亲王追债时,李卫立时直起身子,扯着大嗓门,道:“回皇上的话,臣是依律行事,没旁的缘故。”
  魏珠在旁,听了李卫的话,嘴角都忍不住直抽抽。御前对答,规矩大着,做臣子的,自然要说得软乎。
  这个李卫长得丑不说,还是个愣头青,怎么就被四阿哥瞧上?
  他这样想着,就用眼角余光去瞧四阿哥。
  四阿哥倒是神色如常,丝毫不察觉李卫有什么不对。
  康熙如今耳重,平素召见其他官员时,都要仔细倾听,生怕让人瞧出什么。如今,这李卫的大嗓门,正好合了他的胃口。
  康熙又随口问了两句户部银库之事,李卫虽回答的直白,言辞不算文雅,但是也能瞧出他在差事上用心。
  待打发李卫跪安,康熙笑着对四阿哥道:“确实不错,没枉费你夸他这一遭……”
  四阿哥心中迟疑,要不要说出这次“京察”的弊端,犹豫片刻,终是没说出口……
  御前溜达一圈,李卫的“京察”成绩就成了“勤职”。
  一时之间,引的八方齐动。
  那些在“大计”、“京察”中难逃罢官降级的官员,就开始不死心,四处钻营,惦记着托人陛见。
  四阿哥对李卫的提挈,有目共睹。
  曹颙晓得其中缘由后,倒是有些羡慕李卫。
  史笔如刀,都说雍正是暴虐之君,但是曹颙晓得,这其中大有水分。不说旁人,就是李卫,按照历史上的走向,遇到四阿哥之后,是一路飞黄腾达到底。
  经由丈夫开导后,初瑜渐渐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
  二月中旬有童子试的第一步,县试,天佑、恒生与左住、左成兄弟都下场。
  这是科举考试第一步,极其繁琐。县试通过后,还要参加四月里的府试、八月里的院试,院试合格后。才能得到“生员”资格,入官学读书,或者参加乡试。
  其实,权贵人家子弟,直接纳个监生,也能直接取得乡试资格;但是,曹颙还是希望孩子们自己一步一步、脚踏实的考出来。
  这考试结果出来,并不出人意料。天佑在榜首,左住、左成兄弟也榜上有名,恒生落第。
  小家伙怕是羞恼了,耷拉着脑袋,好几日没缓过神来。还是曹颙出面,带着儿子往西华门外的护军营走了一遭,让他见识下什么是男儿如刀,恒生才从失败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做你爱做的。”说这句话时,曹颙并不坦然。因为他晓得,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他能允诺的,只有恒生成年前这几年。
  恒生仰着小脑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知道了,父亲,儿子以后还是当将军。”
  他虽为自己才学不足懊恼,但是对于考试过关的哥哥们,并无半点相嫉之心。他不仅自己不再玩耍,多多的习武,还拦着哥哥们少玩游戏,催促他们多看书。
  天佑心中,已经后悔了。
  不该跟着左住兄弟一起参加县试,恒生背书都不利索,更不要说写文章。就算自己去,也当拦着恒生,不让他去参加,省得不过伤心。
  想到这些,他吩咐丫鬟小楼道:“我去找二爷下棋,你去厨房要几盘点心送到松院。”
  小楼原本正在磨墨,迟疑了一下,应声出去。
  刚好小榭进来,听到天佑的话,不赞同道:“她虽放脚了,腿脚也不如旁人便利,大爷还老支使她。”
  天佑道:“就是有裹足之痛,才当多走走,才能早日恢复如常。要不然,就算是放了脚,也成了废人。”
  这个小楼,是李氏给天佑的。说起来,与曹府缘分不浅。
  去年曹府买女孩儿,她就随人牙子进过曹府。当时,她在那些女孩儿中也算出挑,说了“燕窝好吃”,不像寻常人家女儿,所以初瑜、妞妞、田氏都没挑她。
  刚好曹元家的,要买两个小丫鬟,一眼就看到小楼。
  没想到,却是捡了个宝,这小丫头的女红十分出挑。
  曹元家的调教了半年,孝敬给李氏。
  前些日子,恒生从葵院搬走,兄弟两个身边侍候的人不多,初瑜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环指下来,李氏就挑了身边四个小丫鬟给两个孙子。
  这小楼就辗转到了葵院,她本姓高,这小楼的名字,是天佑起的,晓得她识字,就命她在书房侍候笔墨……
  第947章 早春
  松院,上房。
  “哥哥想下棋?”恒生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哥哥,懵懂道:“象棋?下五道?还是连棋?我哪里是是哥哥的对手?除了姑姑,就属哥哥最厉害。”
  天佑本是为开解弟弟来的,说想要同弟弟下棋不过是由子。
  这下见他这么说,天佑就露出几分倦意,道:“那就不下,连着读书,实是太乏人。”
  “哥哥累了?那我给大哥捶捶肩膀?”恒生说着,已经起身,绕到天佑身后,挥动小拳头,给他锤肩。
  因曹颙乏时,恒生常小狗腿的给父亲捶肩膀,所以这套动作甚是顺畅。
  天佑只觉得舒服,眯缝着眼睛,很有“长兄如父”的威严。
  门口进来个丫鬟,笑着说道:“二爷,热水已经预备好了。”
  她是乐紫,早先在梧桐苑当差,现下在松院侍候恒生起居。
  听她这一说,恒生才住手。道:“哥哥,我方才去校场了,出了一身汗,先去沐浴更衣。”
  天佑摆摆手,叫他自去,随后留下乐紫,开口问道:“这两日二爷心情如何?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乐紫闻言一愣,稍加思量,回道:“奴婢瞧着二爷心情还好,只是因大爷同住大爷、成二爷都忙着课业,二爷不愿去扰了爷们读书,往校场上待的功夫长些。想是费了不少力气,这两日吃饭都比寻常多两碗。”
  天佑听了,不禁皱眉,道:“多两碗?怎么给他吃那么多,要是积食了怎么办?”
  乐紫早就晓得自己两位小爷感情好,分到松院当差后,更是感同身受。
  这兄弟两人自打记事起,就同吃同住,直到今年才分开。虽说只差了一岁,但是天佑对这个弟弟可是不放心,从吃到住,都要过问一遍。看着不像是做哥哥的,倒像是当爹的一样。
  “回大爷的话,昨儿老爷太太问过,而后方太医给二爷看过,说是无碍,二爷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乐紫回道。
  她是曹府家生子儿,早先没进梧桐苑当差前,就听人说过两位小爷。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养子,在曹府下人中,自是晓得谁是真主子。虽没有人敢明着怠慢恒生,但是私下里没什么恭敬,只叹他命好。
  进了梧桐苑,她才晓得,大家的猜测都是枉然。恒生这位二爷,得到的宠爱丝毫不亚于嫡出的大爷。
  天佑听说弟弟没事,放下心来,道:“最近谁值夜?二爷睡觉老踹被子,又是春寒,叫人留心些。”
  “回大爷的话,是奴婢同秦英值夜。老太太给了鸭绒褥子,二爷用着直说好,只说半点都不冷。”乐紫道。
  两人正说着,就见有人道:“乐紫姐姐,葵院的小楼姑娘来送东西……”
  乐紫望向天佑,天佑道:“我让她向厨房要的饽饽……”
  乐紫见状,出去将小楼迎进来。
  虽说按等级,乐紫是大丫环,小楼是小丫鬟,但是因她是李氏给的,相貌人品又出众,天佑也“另眼相待”,所以乐紫也不好托大。
  廊下,小楼亭亭玉立,身后跟着一个提食盒的婆子。
  “劳烦妈妈跑一遭了。”乐紫摸了一个铜钱,塞到提食盒的婆子手中,打发她下去,而后才亲自提了食盒,招待小楼到上房。
  “大……大爷……”看着天佑望着自己,小楼脚下有些踌躇。
  天佑瞥了她一眼,自是没错过她额头上薄汗。
  “都是什么饽饽?”他开口道。
  “玫瑰饼、枣糕、杏仁酥同金糕。”小楼回道。
  天佑听了,皱眉道:“怎么都是甜的?祖母与田婶子都喜欢吃甜的,你一会儿去厨房再预备两份,给这两处送去。”
  小楼闻言,身子直打晃,还是白了脸下去。
  天佑看着她的背影,倒是觉得自己有些无聊,干嘛同一个小丫鬟置气。
  回头跟乐青说,打发她去针线上,少在院子里晃荡,省得整日里梗着脖子,叫人不自在……
  原来,天佑这几日可劲支使小楼,目的没有他说得那么好,而是存心为小榭出气的。
  小榭十五,个子矮,又长了个娃娃脸,所以初来乍到的小楼只当她同自己差不多,就少了几分恭敬。刚好让天佑瞧见,就有些不喜。
  但是又不好在乐蓝同小榭面前发作,他就开始寻各种机会使唤小楼。
  如此二日,他自己也觉得无趣。
  小楼出了松院,只觉得脚底火辣辣的,生疼生疼。
  她虽为奴数年,但是进曹府前,一直没有放脚。直到进了曹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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