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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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7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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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大老太太那边……”素芯很是为难,已经后悔冒然接下这事,李家毕竟是李氏的母族,西府的舅亲。要是真有人上门,还能拒之门外不成?
  “这是我们老太太的意思,到底是正经亲戚,该帮的还会帮的,但是不能这个时候掺合。如今正在案中,咱们家早年也在织造任上,稍有不慎就要被攀咬进去,总要加倍小心才好。”初瑜道。
  素芯仔细看着初瑜,见她说话坦荡,想想她也不会在大事上隐瞒李氏自专,终是点了点头应下……
  到了三月二十七这日,曹颙与初瑜丑初(凌晨一点)就起了。
  虽说出门在外,但是因为李氏的车队要随着公主车队的,也不好太简便惹人轻视。婆媳二人带了八个丫鬟、四个婆子,连人带东西前后用了八辆车。
  曹颙这边,出京之后,要随着六部堂官同行。李氏与初瑜这边,就安排曹元、张义带着长随、小厮跟着。
  刚出府门,曹颂、曹钚值芫屠戳耍钍嫌氤蹊ず螅推锫碛氩茱J并肩而行,护送车队往景山行去……
  第1031章 “包衣”(上)
  景山前街,道路两侧全部是护军营官兵。也已经拉了围幔。
  早有礼部的官员等候于此,来送殡的宗室百官,都由礼部官员安排排位。要不然,乱糟糟的,成何体统。
  李氏是民爵诰命,但是礼部官员,却是将她引到几位公主身后。初瑜见状,有些踌躇,但是也不好跟上去。
  李氏低着头,心里跟打鼓似的,酸酸涩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原以为自己会在车上,跟着大队伍出城,哪里想到发引时还有自己的位置。
  景山,寿皇殿外,已经站定不少人。
  东边是以雍正为首的大行皇帝皇子皇孙重皇孙,西侧是皇后、公主、大行皇帝诸媳诸孙媳皇孙女。
  这是行国礼前的家礼,只有大行皇帝子孙参加。
  宗室王公与宗室命妇,则在寿皇殿院门口。
  文武百官与外命妇,则是要列队景山门口了。
  李氏低着头,随着礼部官员,一步步的来到寿皇殿外。而后,又在礼官官员的带领下,站在固伦纯禧长公主、固伦荣宪长公主身后,固伦恪靖长公主、和硕悫靖长公主身前。
  纯禧、荣宪两位长公主在京城开府,悫靖长公主则是嫁到京城,三人对李氏的身份,早有耳闻。
  虽说心中也好奇,但是彼此之间也没有刻意往来。早先不知道还罢,只当她是平郡王福晋之母、民爵夫人;现下,既是知道她身份不同,还巴巴的见面,如何见礼?
  岂不尴尬。
  没想到,先皇没有让李氏认祖归宗,今上却如此抬举李氏。只是,皇上既是要加恩,为何不先赐个名正言顺的封号?
  她们哪里晓得,雍正确实动过这个念头,一是显得自己厚待手足,二是扶持李氏,与荣宪长公主抗衡。
  荣宪长公主,自持是先皇亲封的固伦公主,成为外命妇中的第一人,在王公贝勒府邸,多有影响力。
  只是因内库吃紧,册封公主便宜,公主开府却要得十几万两银子。
  四位长公主中,只有恪靖长公主,久居归化,前些日子才奔丧回京,还不晓得李氏的身世。
  但在宫里长大的公主,自不是无知妇人,晓得礼部官员,不可能这这么重大的日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什么纰漏。
  这位,当也是皇父的公主,且年岁比自己稍长。
  恪靖长公主之母贵人郭络罗氏,是宜妃娘娘亲妹,只是姊妹两个一个是四妃之首,一个到死都是小小贵人,也有些恩怨情仇在里头。
  大行皇帝诸公主中,多抚内蒙古,离京城近;只有恪靖长公主,抚了最远的喀尔喀,听说其中还有宜妃的“功劳”。
  却也正是因这个缘故,使得雍正对这个异母妹多了关照,并没有因宜妃与九阿哥的缘故迁怒到她头上……
  在低沉的礼乐声中,繁琐漫长的仪式终于过去,众人列队随着大行皇帝梓宫出了景山。
  曹家的马车,早已分了两拨等候。
  下人与行李马车,随同其他王公贝勒府下人的马车,候在前门外;李氏与初瑜的马车,则是随着福晋夫人们的马车,候在景山前街。
  李氏回马车时,仍有礼部官员带着。
  却不是回她的马车,而是到了一辆朱轮马车前。
  李氏开始还以为是初瑜的马车,随后一看,才发现不是。同样的青布下,露出金皇缎,盖角垂檐皆红缘。
  李氏见状,心中有些慌乱。
  她现在的身份,乘坐这样的车轿是逾越。
  她正想着如何是好,就听到“蹬蹬”的脚步声,回过头一看,是疾步而来的十七阿哥。
  两人此时相对,李氏面色如常,已经拜了下去。
  十七阿哥忙侧开身,道:“您快请起,说起来还是我疏忽了,要不然当使人将马车先给夫人送府里。”
  说起来,不能怪十七阿哥。
  是昨儿十六阿哥进宫,与十七阿哥一道给密太妃请安,说起李氏出行之事。密太妃提及李氏的车驾,两位阿哥才想起疏忽。
  李氏的位置,既是在几位长公主中间,这民爵夫人的马车,就显得太扎眼。
  到御前一提,雍正也想起不对,忙叫十七阿哥按制准备车轿。
  直到今早,才算准备妥当。
  李氏长吁了口气,道:“十七爷,这与制不符!”
  随同长公主们见礼,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只是奉旨,没有什么后患;这马车却是太招摇了,若是自己坐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翻出来,就是罪过。
  十七阿哥像是看出李氏顾虑,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绫圣旨来。
  除了眼前这马车,还赐下暖轿一顶,侍婢十名,包衣六户,还有从今年起每年从内务府领取俸银四百,禄米四百斛。
  自然,因旨意仓促,这轿子、侍婢、包衣,都要等从皇陵回来后再交割。
  李氏跪听圣旨,只觉得迷迷糊糊。
  还是十七阿哥扶起李氏,道:“且安心乘坐。”
  李氏接过圣旨,才反应过来,这银米正合固伦公主的俸禄。
  她心中惊骇不已,只觉得手中的圣旨烫手。
  十七阿哥却不容她多说,道:“还是请先上车吧,将要启程,不好耽搁。”
  李氏无法,只得上了马车……
  曹颙骑在马上,看着前面浩荡的队伍,有些担心李氏。
  与他骑马并行的,是侍郎李周望。两位尚书大人,则因年老体衰,乘坐马车。
  见曹颙小脸绷得紧紧的,不发一眼,李周望就多看了他几眼。
  曹颙察觉,转过头去,望向李周望。
  李周望有些讪讪,随口道:“正是农忙时节,也不知曹大人的良种育的如何了。听说那两样作物都是高产,甚能备荒。”
  曹颙虽回京半月,但是对于通州御田那边的情景,也是关注的。早有专门负责此事的农官驻通州,将御田农作物的生长情况都记录仔细。
  因此,曹颙信口答来,丝毫不废力气。
  李周望听了,倒是心中称奇,两人虽同衙为官将近一年,但是各有差事,平素打的交道也有限。
  李周望是翰林出身,骨子里带了几分清高,只觉得曹颙是荫官,这般年轻就越居高位,即便谨慎小心,也不成什么事。
  此刻,看着曹颙侃侃而谈,再看看他黑瘦的面容,李周望暗道“惭愧”,面上还是问着户部钱粮差事。
  曹颙显得身在高位,事必躬亲的少,每次里大半日的功夫,就在看钱粮账册,所以李周望问的这些,丝毫难不倒他。
  一时之间,两人你问我答,来来往往,倒是消磨了不少功夫……
  等到申初(下午三点),圣驾奉大行皇帝梓宫至杨家闸行宫。
  曹家虽一家三口都来送殡,倒是男女有别,却没有安置在一块。
  李氏与恪靖长公主安置在一个院子,上房五间,李氏的屋子居东,恪靖长公主的屋子居西。
  见了这般安排,恪靖长公主更是笃定,李氏不仅比自己年长,身份尊贵犹在自己之上。因此,两人碰面时,恪靖长公主就不肯受李氏的礼。
  只是她心中也奇怪,若李氏生母是有身份的内命妇所出,那为何要养在宫外。
  这半天的经历,已经使得李氏疲惫不已,便早早的回了屋子。
  恪靖长公主如此,使得跟随的内务府嬷嬷看不过眼,回到屋子后,在公主前念叨了两遭。
  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带着曹府的丫鬟、婆子过来。
  听说是婆婆与脾气温顺的恪靖长公主安置在一处,初瑜不由松了口气。
  恪靖长公主听着嬷嬷讲古,才晓得李氏生母是前两年追封的孝齐皇后,李氏虽没归宗,但是先太后在世时,对其最是厚待。
  关系到皇家,那嬷嬷也不敢多说,直道:“毕竟是没有封号,怎么就越过主子去?”
  恪靖长公主听了,暗暗乍舌,只想着李氏的生母身份会尊贵,没想到却是位皇后。
  李氏的身份,竟是中宫嫡女,别说是自己,就是纯禧长公主与荣宪长公主身份也不如李氏。
  恪靖长公主有些坐不住了,想着自己要不要去东屋拜会。瞧着李氏的模样,好像精神不足,身边竟一个下人都没带,使人不放心。
  没等她起身,就有丫鬟过来通报,和瑞郡主来给姑母请安。
  恪靖长公主久不在京城,对于侄子、侄女都不熟,但还是使人请进来说话,这才知道初瑜是李氏的媳妇……
  京城,曹府。
  大门外,有个穿着半新不旧蓝袍子的中年人,正央求门房通告:“老哥,小人是苏州过来的,向我们二老太太请安的……”
  门房早已得了交代,但凡听到苏州、李家的都要留心,找高氏的更要仔细。眼前这人,上午已经来过一遭,因说话含糊,在请示了五太太后,没有往里通传。
  想在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竟又过来纠缠。
  门房横了那人一眼,道:“浑说,没听说哪家给堂亲请安用男仆。哪里来的无赖,什么苏州杭州的,还不快走远点。”
  那中年人听了,不由着急,道:“小人确实苏州李家的下人,先前已经来过一遭,有急事求见老太君,有孙家五爷能给小的作证……”
  第1032章 “包衣”(中)
  不远处,站着一少年,耷拉着小脸,冷冷的看着门房。他身后跟着的青衣小厮,一脸焦急的劝着那少年什么,那少年冷哼几声,只是不应。
  孙文成前些日子带着儿子们过来请过安,门房还记得,见状不敢拿主意,回头去通报管事吴盛。
  吴盛听说是“孙五爷”,想起是哪个,就是大姑爷家的同胞兄弟。
  这除了李家,还牵扯到孙家进来,吴盛不敢自专,只是请代掌西府内务的素芯拿主意。
  那少年正是孙班,见李家下人报了自己的名字,曹家门房没有上前请安,反而闭门自去,小脸气得通红。
  他不顾那小厮的阻拦,“蹬蹬”的上前几步,抬头看着匾额,道:“如此势利寡情,真是叫人不耻!”
  地上那人见这紧闭大门,本已绝望,听了孙班的话,回头跪在他面前,泣道:“还请五爷给小的做主,如今南边情况有变,早先只是拘拿了老爷、大爷与几位管事的,家眷只是不许出门,如今却是连三少爷都被拘了去。三少爷身子本就不坚实,哪里禁得起这个。若是再无人援手,三少爷……小的还是机敏,才得以躲在府外……”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他是李诚的奶公,名叫王贵。因娶的媳妇,是孙氏的陪嫁,早年常派往杭州走礼,见过孙文成。
  李家祖孙三代都在牢中,是孙氏抽了时机,打发王贵上京的,本是让他去找孙家,请娘家帮忙走动。
  孙文成没有见王贵,只打发管家赏了他二两银子,打发他出门。理由也充分,如今这边满门没有一个有品级的,如何去官场上走动关系?
  孙班正好遇见此事,很是不甘心,李家是孙家的姻亲不假,还是曹府舅家。凭什么这个时候。李家锒铛入狱,孙家闲置在家,唯有曹家风光?
  因此,他就给王贵指路,让他到曹家来。即便曹家不肯帮忙,还有个李家的二老太太在,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族晚辈受难。
  曹家门房不给通传后,他又过来参合一脚。
  他们这一哭闹,少不得引得路人侧目,不会儿功夫,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众目睽睽之下,孙班觉得颜面有失,一脚踢开那人,呵道:“哭什么?”
  刚好素芯得了消息,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到前院来,就听到大门外的喧嚣声。
  素芯问清了只有三人,就吩咐吴盛使人将他们“请”进来,省得在大门口乱七八糟的,叫人看了笑话。
  至于来人,若是实在撵不走,就寻个由子拖延几日。那个孙家五爷,则使人请孙家的人来管管教好了。
  孙班见有管事出来,已经带了几分得意,抬着下巴走进来。
  待到偏厅,他就端着了架子,道:“许久没来了,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他也是留了个心眼,想着李氏是李家出来的姑奶奶,说得她点头,曹颙这个做儿子的也得听。
  吴盛只扫了一眼,就瞧出这孙班言语嚣张、眉眼闪烁,不是个老实的。之前还顾念他是表亲,现在得了素芯的话,心中已是有了计较。
  他早年在江宁曹寅身边当差,回京后作为曹府的头面管事,往来权贵之家,已经练就好口才。
  随便使了个小厮去二门传话,而后就东拉西扯,全无一句实在话。
  又极会奉承,一口一个“五爷”,将孙班捧得找不着北。
  还是王贵年岁大,多几分见识,见这管事只管歪缠,很是着急。
  孙班吃了两盏茶,还不见小厮来回话,就催促吴盛再打发人。吴盛满口的应了,又使了个小厮去传话。
  王贵已经忍不住,躬身道:“管家大爷,既是见我们姑奶奶不便宜,见我们二老太太也行。”
  吴盛睨了他一眼,只皱着眉问孙班道:“五爷,这是哪个?胡乱插嘴,好生不晓得规矩。”
  孙班也恼王贵失礼,瞪了他一眼,道:“这是苏州李家的管事王贵,奉命来给两位长辈请安。”
  吴盛一听,站起身来,抱拳道:“原来是王管事,怠慢了。不知王管事是奉舅老爷家哪位爷的吩咐,可有书信来?”
  他这般问,是因为晓得王贵来过一遭,只说求见却没提家书。
  若是有家书,他早就拿出来证实自己身份,而不是央了孙班过来。
  果然,王贵支吾着说道:“奉了我们大奶奶之命……没有家书……”
  吴盛听了,心中越发笃定,立时板起脸来,道:“没听说哪家奴才随意上门要给亲戚家的主子请安的!若都是如此,那这伯爵府岂不是猪狗马牛都能进了?”
  说到这里,他转向孙班,道:“五爷,这真是舅老爷的管事,您没有认错吧?我们舅老爷家是官宦世家。怎么会有这么不懂规矩的管事?别再是他生了旁的心思,哄骗五爷?五爷久居南边,不知道京城的界鱼龙混杂,行坑蒙拐骗之术的人如过江之鲤。”
  随着说话声,他还打量了孙班几眼。
  孙班见他眼中有怀疑之意,将自己当成了容易上当受骗的土包子,很是恼怒,道:“他是从我家出来的,哪里就认错了?家父还赏了他二两银子。”
  吴盛却不动声色,拉着长音道:“既然真是舅老爷的下人,怎么就空口白牙的上门?还大喇喇的要求见主子?不会是犯了什么事,被撵出来,还打着舅老爷的旗号吧?”
  孙班道:“有信,是给家父的,他是忠仆……”
  竟“噼里啪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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