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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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8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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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淳亲王府。
  好事多磨,延期至今,终于到了七格格送妆的日子。虽说宗室女出嫁,内务府都有规格制度,可是除了内务府按品级预备的一份嫁妆外,王府这边,还有王爷与福晋给七格格添嫁妆。
  尽管比最早出阁的大格格与福晋嫡出的五格格嫁妆稍逊一筹,可同其他王府的庶女相比,七格格的嫁妆也甚是体面。
  又因她没有抚蒙古,嫁得是宫中最得宠的年贵妃的娘家侄儿,这宗室女眷哪个不来捧场?
  康熙五十年后,皇上潜邸女眷中,年氏已呈独宠之势,近几年尤甚。康熙五十九年至今三年半的时功夫,年氏先后诞下三位小阿哥。虽说其中两个夭折,但还站下个福惠阿哥。
  虽说先皇在世时,待四阿哥弘历另眼相待,可四阿哥却没有母族可依。
  如今,皇上四位皇子中,年纪最幼的福惠生母身份最尊贵,母族年家又得皇上隆恩。
  有年羹尧与隆科多的发迹在眼前,多少人惦记着从龙之功。权势与富贵,晃花了众人的眼,让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九龙夺嫡”时的惨烈。
  在众宗室女眷的凑趣中,回到娘家的初瑜与五格格,也少不得陪着应酬说话。
  初瑜身为曹家女主人,往来应酬惯了的,人前向来好脾气,陪着笑脸,与过来打招呼的女眷都能说上两句;五格格却是应付了一会儿,就不耐烦,拉着初瑜避了出去。
  姊妹两个去的不是旁处,正是五格格出嫁前的院子。
  世子夫人博尔济吉特氏得了消息,带了几个丫鬟,亲自送了些茶与干鲜果品过来。
  因需要应酬的女客众多,初瑜与五格格也不留她,道了谢后,便请她去陪七福晋。
  待博尔济吉特氏走了,五格格叹了口气,道:“也难为大嫂子,这两年额娘身子骨不好,府中家务都有她料理。”
  早年七福晋并不喜欢博尔济吉特氏,嫌她不够伶俐,这十多年相处下来,倒是渐渐融洽起来,连五格格也乐意与长嫂亲近。
  家和万事兴,看着王府这边和睦,初瑜只有欢喜的,便道:“额娘也只信她,换了旁人管家,额娘还不放心。”
  姊妹俩闲话两句,说起即将出嫁的七格格,五格格犹豫一下,道:“听额娘身边的老嬷嬷说,咱们这位妹夫,身边可有两位经年的妾室通房,都是长辈所赐。七妹妹年纪幼小,也不知能不能弹压得住?”
  这件事,初瑜也是听说过的。
  对于此事,七福晋很是不满。可年熙的年纪在那里,要是真没有屋里人,倒是要叫人费思量。
  “既是嫁到京中,在阿玛、额娘眼皮底下,年家还敢给七妹妹气受不成?五妹妹就放心吧!”初瑜倒是不担心,就算年熙有了房里人,也都是婢妾,想要打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五格格的婆家,可不比曹家人口少,里里外外好几层长辈。
  她是受过婆家长辈的气的,见初瑜不以为意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道:“大姐姐说得轻松,你当年家跟曹家似的,将媳妇当女儿待?就算七妹妹封了郡主,与人家做媳妇,还是得三从四德。”
  初瑜听她说话带刺儿,不想与她拌嘴,便笑笑没有说话。
  五格格见她仪态雍容,眉眼惬意,觉得无比刺眼。她摸了摸自己干枯的脸,再望向长姐依旧白皙水嫩的面庞,心中说不清楚到底是嫉还是羡。
  明明初瑜比她大五岁,看着仿佛比她还要年轻。
  五格格挑了挑眉,嘴角露出几分嘲讽来,笑道:“皇玛法在世时,要平定准格尔叛乱,用了四、五年的功夫;如今厄鲁特叛乱,怎么也得几年功夫。都说西北苦寒,大姐姐就舍得大姐夫吃苦,不用使两个妥当人过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道:“知根知底的,总比外头领回的人强。”
  初瑜早就想过此事,知道丈夫被点了粮草官后,她专程去信提及此事。现下丈夫的回信还没到,不过根据她对丈夫了结,九成不会同意此事。
  她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五格格,这就翻脸,阴阳怪气的说起自己家事。
  初瑜心下诧异,面上却是不显,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从容道:“劳烦五妹妹费心,我也正想着此事。已选好了人手,只等额驸允了,就使人送到西北。”
  五格格故意那样说,就是想要看初瑜捻酸吃醋的丑态,眼下见她不动如山,自己倒是气了个仰脖,呼呼的喘着粗气,神情已是变得僵硬。
  初瑜怕她闹腾起来,人多眼杂的,让旁人看了笑话,便起身道:“五妹妹先坐,我有些事寻额娘。”说罢,不待五格格说话,带着丫鬟出了屋子。
  五格格看着她的背影,原本紧绷绷的小脸一下子迷茫起来。
  初瑜出了五格格院子,却没有往七福晋的正房去,而是寻了处偏厅坐了,叫丫鬟去请世子夫人。
  看到她在这里,博尔济吉特氏有些意外,道:“大姐姐,您怎么这这儿?这边乱糟糟的,哪是歇脚的地方?要是大姐姐不嫌弃,就去我的屋子吃茶。”
  “快要开席了,还折腾甚?我请弟妹过来,是想问问,弟妹在额娘身边,可曾听额娘提过五妹妹最近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初瑜问道。
  “大姐姐瞧出来了?”博尔济吉特氏道:“上个月昏厥过一次,额娘特意过去瞧了,说是脾弱血亏。太医给开了两个方子,说是得慢慢调理。”
  初瑜皱眉道:“只是脾弱?上回见她,还不觉得什么;今儿见她,脸色暗淡不说,左眼眼白上也多了块绿豆大小的黄斑,也比过去更容易发火。”
  博尔济吉特氏闻言,吃了一惊道:“倒是没留意到这个。”
  初瑜道:“她是爱小性的,我也不好在额娘跟前多说什么,要不传到她耳中,她还要多心。往后弟妹帮忙留意一二,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让弘曙安排人请太医。”
  博尔济吉特氏郑重应了,刚好有小丫鬟过来寻人,姑嫂两人携手去赴席……
  甘州,知州府,东院,曹颙行在。
  看着炕上蠕动的被子,曹颙只觉得怪异无比,他脚步止住,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他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有自己用惯的笔墨,还有本自己闲暇时翻看的《西北风物志》,确认这是自己的屋子没错。
  他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沉声道:“谁?出来!”
  第1067章 赠奴
  曹颙喝问了一遍,那被子底下的人并不应答,只是抖动之间带动了被子,显得是个活物。
  曹颙现下着恼,转身开门,扬声道:“惊蛰,还不给我滚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小厮惊蛰目光闪烁的从厢房出来,满脸苦相。
  他虽年纪不大,可这几年跟在曹颙身边,也知眉高眼低。
  曹颙见他神情异样,一时猜测不到是哪里出了差错,瞪着他没有开口发问。惊蛰却是受不住了,双腿一弯,跪在曹颙面前,带着哭腔道:“老爷,实不干小人之事……”
  曹颙挑了挑眉,听着他接下去,却是被人打岔:“无趣,半年没见,曹颙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曹颙顺着说话声望去,就见十七阿哥出现在厢房门口,而后含笑走过来。
  “十七爷!”曹颙倒是意外中带了几分惊喜:“您怎么来西北了?”
  十七阿哥看着比离京时清减许多,肤色也黑了不少,但是目光矍铄,但是显得比过去还有精神气。
  “朝廷从云南调饷,我刚好料理完那边的差事,就跟过来凑凑热闹。”十七阿哥笑道:“原还怕西北冷清,没想到你也在这边,要不然怕是连个能说上的话的人都没有。”
  曹颙见他披着披风,还难掩寒战,忙将他让到屋里说话。
  十七阿哥并不着急落座,看一眼炕上的被子,贼兮兮的瞅着曹颙笑。
  曹颙哭笑不得,能让惊蛰私下开门的,应就是十七阿哥了。
  “十七爷,看在臣熬得艰难的份上,也不当再火上浇油。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又是一番官司好打。”两人相熟,曹颙也不啰嗦,摇了摇头,直言道。
  十七阿哥闻言,大笑道:“爷不过是送了你两个小厮,还轮得着旁人说嘴?”
  听到他的声音,被子下之人,终于露出脑袋,还是一双。
  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跟小姑娘一样清秀的一对孪生兄弟。
  两人已是翻身下炕,十分乖巧恭顺的站在炕边,静待吩咐。
  曹颙瞅了一眼,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对十七阿哥道:“不是大清人?”
  这双生兄弟眉骨要照寻常人高,眼窝比较洼陷,像是混血。头发也不像大清人这样剃了月亮门,而是全发。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是南洋贩来的奴隶,爷巡视粤海关时,那边的人孝敬的。爷虽不爱这个,却一时不忍心,就收下了。”说到这里,他叫那双生兄弟上前,道:“这位是曹爷,你们的新主人,往后你们的生死,就由曹爷说了算。”
  那双弟二人能听得懂汉话,看来在被送给十七阿哥前,也经过调教,行的是跪礼,用比较生硬的汉话道:“奴才广生(粤生)见过主人。”
  曹颙见十七阿哥强送小厮,刚想婉拒。十七阿哥已经挥挥手,打发惊蛰广生兄弟两个下去安置。
  曹颙见状,带了几分不解,道:“十七爷的王府已经建得差不多,待十七爷回京,就当能出宫就府,哪里还需要往我这里寄放人口?”
  他以为十七阿哥此举,是不方便带人回宫的缘故。
  这兄弟二人即便是奴仆身份,也是个全乎人,到底比割了一刀,做太监要强得多。
  十七阿哥摆摆手道:“不是寄放,说送你就是送你。你小子可别跟爷哭穷,不过是两个孩子,吃不了你几碗饭!这两个孩子都不错,识得字,也拉得弓,在天佑或者恒生身边当个小厮尽够用。”
  曹颙听他语气中,对这广生兄弟颇有维护之意,心里诧异,忍不住多看了十七阿哥两眼。
  十七阿哥见他这样,冷哼了一声,道:“混想什么?爷是那样的人么?”
  曹颙笑道:“我说也是,不过半年的功夫,十七爷还转了风向不成?”
  他嘴里这样调侃,心里也是不信的。以他对十七阿哥的了解,就算十七不拒男色,也不会对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
  十七阿哥任由他打趣,倒也不恼,随口道:“郑虎说你交代了差事。回程没有随爷来西北,而是绕道去了江宁。”
  曹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件事。
  十七阿哥长吁了口气,犹豫了半晌,才对曹颙开口道:“孚若,你向来见多识广,又推崇西医……那你说说看,西医上到底有没有能治不孕的法子?我在广州,见了几个西医,不知是没找对人,只说是不行。”
  当然有,曹颙还记得清楚,上辈子自己有个表嫂,成亲多年没有孩子,最后做了输卵管手术才顺利怀孕,生下一个女儿。
  可是他毕竟不是学医的,对于妇科手术的历史也不熟悉,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妇科手术。
  再说,十七阿哥与十七福晋至今没有孩子,是谁的毛病,还真是不好说。
  “我见过的西医,还是太医院供奉那两个,又哪里晓得旁的?”曹颙道。
  十七阿哥讪笑两声。道:“也是,是我急糊涂了。”
  曹颙见他寂寥,心下一动,道:“广生兄弟的弓箭,是十七爷教导的?”
  十七阿哥清咳一声,抬头望向房梁道:“怎么,小瞧爷不成?当年在上书房时,爷的功课也没差到哪去。”
  曹颙至此,才算明白十七阿哥明明心里稀罕这双生子,又要将之送人的缘故。
  看来,是怕自己喜欢孩子的情绪外露,引得十七福晋伤心。
  曹颙心中叹了口气,岔开话问起十七阿哥这半年的见闻。
  说起这些,十七阿哥眉飞色舞,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也舒缓许多。
  说到最后,十七阿哥扬眉道:“对了,爷可是带了好东西给你瞧。”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扁木匣。
  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两个纸包。
  他依次打开纸包,摆在曹颙面前。
  是生鸦片,一包颜色偏褐色,一包颜色偏黑。
  曹颙虽不吃鸦片,却是见过几遭的,犹豫了一下,指着黑色那包道:“这是云南种出来?”
  “正是。”十七阿哥笑着点头道:“在昆明时,寻了好几家药房的坐堂大夫看过,说劲道不比西洋进来的差。这一季已经制了不少箱,半数运回京城,半数运往广州。只等皇上下了旨意,这一箱箱的土烟膏子,就能化作黄金白银。”
  曹颙听了,有些恍然。
  若是真用鸦片外销抵住洋人的鸦片倾销,那洋人会改成什么方式来扭转对话贸易逆差?
  自己提的这个主意,会不会引来更大的灾难,祸害到中国百姓身上?
  十七阿哥正得意,见曹颙不吭声,道:“怎么不说话,是担心土烟内流遗祸百姓?放心吧,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比你更担心这个,会出严典禁止那样贩卖牟利的不法之徒。”
  曹颙笑笑,没有多说,问起李卫近况。
  李卫却是风光得意,虽说品级不高,可是奉旨办差。不仅本职差事做的好,大半年的功夫将收齐全年的盐税,土烟试种也料理得妥当。
  “那李卫,大器晚成,出头在即。孚若你与他是故交,往后也当多些联系,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十七阿哥道。
  十七阿哥远道而来,曹颙少不得置办酒席,接风洗尘。
  甘州文官衙门以甘州知州府为主,武官衙门则是甘肃提督府。
  这两处得知十七阿哥王驾驾到,皆品级装扮,带了属官,过来请安。
  倒是打断了曹颙的接风宴,十七阿哥婉拒了甘肃提督请他移驾的好意,与曹颙比邻而居,留在甘州知州府衙。
  过了几日,刚卸任的抚远大将军贝勒延信,从西宁回到甘州。
  虽说他卸了抚远大将军,将印信交接给年羹尧,可朝廷又封了他做平逆将军,命他回甘州驻扎,统帅甘州剩下的人马。
  延信是太宗曾孙,肃武亲王豪格孙,与十七阿哥平辈。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体型魁硕,早在康熙五十七年朝廷出兵时,就随大军至西北,当时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十四阿哥与讷尔苏。
  在十四阿哥与讷尔苏相继回京后,他便接管印信,署抚远大将军。
  雍正对他也是加恩不断,先是准他袭了他兄弟的国公爵位,双公爵位并为贝子;而后在封赏平藏功臣时,又将延信的贝子晋为贝勒。
  肃亲王子孙中,延信风头一时无二,直逼嫡宗肃亲王府。
  不知是他真的心满意足,还是心机深,延信回到甘州后,对于自己战前被闲置之事,没有半句怨言。西宁那边,不管要人要马,延信都痛快应下。
  他待人还十分谦卑,即便他的年龄是十七阿哥的双倍,爵位又与十七阿哥同级,可与十七阿哥相处,他却请十七阿哥上座。
  对于曹颙这个侄女婿辈的外臣,他也不显倨傲,态度可圈可点。
  如此殷勤,倒是让十七阿哥与曹颙看出几分不妥来。
  “这延信有自知自明啊,晓得他自己蹦跶不了两天了!”无人时,十七阿哥这样对曹颙道。
  曹颙点点头,如今年羹尧已经名正言顺接掌西北军务,哪里还会放手?等这青海平定完,他在军中威信也立得差不多,西北就没有延信容身的余地。
  不管延信是不是勇将,在执掌西北军三分兵权数年,又署过大将军一职后,回京荣养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
  第1068章 帝心
  十七阿哥并没有在甘州久留,随着曹颙在甘州溜达一圈,见识见识西北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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