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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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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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佑、恒生这两个半大小伙子在,虽不能说风卷残云,也吃了个底朝天。
  若不是临了临了,乐兰又从厨房端了两道炒菜过来,怕是这兄弟两个还不够吃。
  曹颙与初瑜夫妻两个,被孩子们带着,胃口也好了不少。
  待撤下桌子,漱口完毕,曹颙才问起四阿哥、五阿哥去王府的详情。
  天佑笑着说道:“正要向父亲、母亲报喜,听两位阿哥的意思,二弟封郡王长子的旨意同尚主的旨意过几日就一块儿下了。”
  虽说早就晓得有这么一日,可事到眼前,曹颙与初瑜两个都很高兴。
  有了郡王长子的爵位,天佑的身份越发名正言顺。即便汗王府那边想要生事,也要顾忌三分。
  不过,初瑜想起王府内宅之事,才想起还有一件事,还没安排。
  恒生转年就十五,三公主真若是及笄后下嫁,就得等到后年。
  这一年多的功夫,恒生独居王府,年轻人气血方刚,又没有长辈在身边看护,要是闹出什么不好来,可是大笑话。
  她有心问恒生几句话,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这点私隐,便起身对恒生道:“今早你走得匆忙,我这早预备了些东西给你,却是拉下了,你随我过去看看。”
  恒生不疑有它,起身应了一声,随初瑜从西屋出去,到了东屋书房。
  天佑见他们出去,才转过头来,低声问道:“母亲眼睛红肿,父亲亦心事重重,可还是在牵挂二弟这头?父亲就放心吧,二弟明日起就入宫当值,有十六叔姥同四阿哥看顾,不会受委屈。”
  曹颙摇摇头,道:“老太君病了,太医说怕是不大好,熬不到开春,我同你母亲是为了这个担心。”
  天佑听了,唬了一跳。
  民间有句老话,叫“年关难过”。
  除了是欠债的,年前需要还债外的,还因上了岁数的老者,这个时候最是病弱。
  “明日一早,你去趟李宅。不管怎样,老太君如此,总要知会一声。”曹颙道。
  天佑起身应了,就听曹颙道:“最近恒生那边,我不好出面,只能由你去打理这些,会不会耽误你温书?”
  天佑摇头道:“不耽搁,父亲公务繁重,儿子如今也大了,正当为父亲分忧……”
  东屋,书房。
  初瑜低声道:“你如今也是大人了,有什么事儿,也当听听你的意思。即便我们做父母的,本心为了你好,却也不能让你心里不自在。”
  恒生听的有些糊涂,道:“父亲同母亲都是疼儿子的,有什么安排,自然也是为了儿子好,儿子为何还要不自在?”
  恒生身边,现下的两个大丫鬟,乐蓝是梧桐苑出去的,小榭是曹家老管家曹忠的孙女。
  在初瑜看来,即便恒生屋里要搁人侍候,这两个都不是好人选。
  乐蓝是她的丫鬟,今年十九,本到了放人的时候,可恒生刚搬家,身边还是老人跟着才妥当,省的小丫鬟丢三落四,初瑜才吩咐她跟过去侍候。
  小榭比乐蓝小两岁,从留头小丫头时开始就在恒生身边侍候,至今已经有十年,在松院的一干丫鬟中,同恒生情分也最厚。
  若是恒生娶的不是三公主,而是旁人,初瑜不会觉得为难。
  大户人家的少爷,收了打小侍候的丫鬟,也是常见的。可要是三公主心高气傲,发作了小榭,反而伤了夫妻情分。
  乐蓝这边,则因是她的丫鬟,怕三公主心生嫌隙。
  思虑再三,初瑜宁愿挑两个寻常的家生子儿侍候恒生,也不愿让三公主下嫁前,恒生收了他身边这两个。
  依照她的想法,最好是同十六福晋商量,让十六福晋做主给两个人。那样的话,等三公主下嫁,是留还是打发,也不用在意曹家这边。
  可事到如今,见养子独身在外,可怜兮兮的,初瑜心中的天平难免又向着养子。
  “你如今一个人住在那边,我们都看顾不到……乐蓝、小榭年岁又大了,侍候不了你两年,你屋子里要不要添个人?”初瑜问道。
  “添人?”恒生听了,使劲摇了摇脑袋,道:“就算乐蓝姐姐同小榭都出去了,还有好几个,儿子身边不缺人使唤。”
  听了这话,显然对乐蓝、小榭并无私情,初瑜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话就犹豫着要不要说。
  就听恒生憨憨的道:“母亲,儿子虽不好再住在这边,心里只当这边才是家。就算不在一个府里,相隔也不过三里路,骑马一刻钟就到了。母亲有什么当管教的地方,直接管教都是。儿子又不是狼心狗肺的,哪里会什么心里不自在?”
  恒生性子纯良,对男女之事尚不开窍,初瑜就将嘴边的话咽下,道:“若是你真心孝顺我同你父亲,就记得好生爱惜你自己个儿,不要因我们不再跟前,就出去同人鬼混。待会儿,让你哥哥给你抄一份曹家族规家法,看看什么是能犯的,什么当避讳。否则,你要是有了不是,最难过的,还是你父亲同我。”
  以恒生现下的身份,初瑜说这些也是过了,却也是没有将恒生当外人的意思。
  恒生闻言,使劲点头道:“定不敢犯,要不然,不用父亲、母亲说,儿子自己个儿就跪……就跪着去……”说到最后,依旧是难免黯然。
  曹家的族规家法,是曹寅撰写,本是早年东府曹硕出事后,引以为警,他才详细了写了族规,还拟了家法,都是制约与教导曹家子孙用的。
  如今这族规家法,都篆刻在祠堂东西墙上,若是有子孙犯了家法,逆了族规,就要接受惩戒,其中就有跪祠堂这一项。
  初瑜见了,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这孩子,怎么开始钻牛角尖儿?你虽离了这府,就不是曹家子孙了?若是你那样想,我同你父亲可真是没地方诉苦去,含辛茹苦十几年,不是养了个儿子,而是当了汗王府的保姆、保父……”
  第1218章 首告
  从书房出来的恒生,亦听说高太君卧床的消息,同天佑一道去了芍院。
  高太君吃了药,沉沉的睡着,小哥俩个少不得宽慰祖母李氏一番,才从芍院出来。
  尽管心中恋恋不舍,恒生依旧是咬牙离开了曹府,回王府安置。
  他晓得,自己身份已经不同,不能因任性的缘故,留下什么话柄,给曹家添什么麻烦。
  天佑将恒生送到大门外,看着他骑马带人远去,才转身回了院子……
  一夜无话,次日曹颙一到衙门,便听到一个消息,兵部尚书蔡珽连降三级,免尚书职,调奉天府尹。
  户部的气氛有些诡异,前几日才罢了一个礼部侍郎,现下又动了兵部尚书,圣心何意?
  若是前些日子查嗣庭的案子,还能说是诽圣之意,结党之嫌,如今发作蔡珽为那般?
  要知道,这个蔡珽,曾经受陷死罪,还是皇上免了他的刑罚,而后都统、左督御史、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为一身,位极人臣之首。
  由这位蔡大人出面,在西北耀武扬威多年的年大将军灰头土脸,顷刻之间沦为阶下囚。
  如今年大将军身亡还不足周年,扬眉御前的蔡珽就灰溜溜的被贬出京城。
  中午时分,蒋坚已经汇总衙门里上下的消息,对曹颙禀告此事:“听着外头议论的说辞,蔡珽被贬的根源还在年羹尧案上。”
  “哦?”曹颙有些意外,难道雍正还后悔对二舅哥动手,想要迁怒不成?
  蒋坚摇摇头,道:“去年年羹尧的案子未揭开前,是有不少弹劾的折子到御前,可那个时候年羹尧势大,年贵妃还在世,顾忌的人多,敢出面的毕竟有数;直到蔡珽进京,任了左督御史,这朝野之间,弹劾年羹尧的折子才雪片似的飞到御前。若是真论起来,即便不是结党,‘勾连’两个字是跑不了的。”
  听他这么一说,曹颙到是想起一件事来。
  去年年前进京时,他曾听十六阿哥说过一嘴,皇上那边刚开始给年羹尧议的罪状,不过三十来条,而后蔡珽主审年羹尧案,却是连陈芝麻、烂谷子都巴拉出来,给定成了九十二条罪状。
  当时,曹颙就觉得不对劲。
  若是蔡珽与年羹尧之间无嫌隙,只是奉圣命而为,还不算什么;可世人皆知,他与年羹尧势同水火。
  即便年羹尧这九十二条罪责都属实,在别来看来,蔡珽依旧有公报私怨的嫌疑,德行有污。
  现下,听了蒋坚的话,曹颙才想起蔡珽当初行事,不只有“公报私怨”的嫌疑,还显得太能了。
  去年春天开始,即便皇上没有直接给年羹尧定罪,可在给朝廷地方大员奏折批复中,没少点出对年羹尧的不满。
  当初上折子弹劾年羹尧的督抚大员不乏其人,田文镜就是其中的领头羊,可同后来蔡珽审案时案牍前三尺弹劾折子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曹颙本来奇怪,为何蔡珽办完年羹尧案,就除了左督御史、吏部尚书与都统,专任兵部尚书。现下看来,那个时候,雍正应就起了忌惮之心。
  曹颙反省了下自己,虽说昔日同僚伊都立同唐执玉都成了督抚大员,可君子之交淡如水,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
  姻亲孙李二家已经败落,在京城压根就没什么分量;亲族中人,几个堂弟虽已经授官,可都是皇上提拔,又是老实本分的,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样一想,他就心安了。管雍正怎么折腾,只要不折腾到他身上就是。
  没想到,到了落衙时分,又有两个六部堂官被罢官,罪名亦是“朋党”,其中就有个户部右侍郎,衙署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张廷玉只在早晨露了一面,而后就进宫去了,直到落衙,也没有回来。
  曹颙离开衙门后,犹豫半响,没有跟着蒋坚他们回曹府,而是去了庄亲王府。
  来见十六阿哥,却不是为了衙门里的事。
  “外祖母老病,怕是挨不过去,说要回李家。李煦父子都不在京,总不好让曾孙辈预备大事。我原想着,来同十六爷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能使银子为李煦赎罪。他也是古稀之龄,在塞外吃了三年半沙子,要是真在那边没了,我们老太太心里怕都是不安生。谁想到,今儿这戏码一出又一出。除了蔡珽,那两个都是早年同佟家那边有关联的,莫非皇上又翻出佟家的案子?”曹颙问道。
  按照五服亲图,高太君若病故,曹府这边,除了李氏与曹颙母子分别服九个月的大功与五个月的小功,其他人都无服。
  李家那边,高太君之夫李月桂并不是李煦亲叔叔,论起来只能算堂亲,李煦父子是有服亲,到李诺、李诚曾侄孙辈,则是无服了。
  所以曹颙才想着是不是活动活动,安排李煦父子回来。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苦笑,道:“前儿去十五哥那边给额娘请安,额娘也提及李煦回京之事。她还念着李家的恩情,李家老太太又去给她请了两回安,每次都提及此事。额娘便私下里央求我,若是皇上的火儿消了,就帮李家周旋一下,看是否能让李煦回京。我想寻思等着皇上心情好,跟皇上求求情,谁想又来了这么一遭。这个时候,还真不好在御前提及李家。要不然,皇上想起李家早年党附隆科多之事,说不定还要再发作一把。”
  曹颙先头只是猜测,听了十六阿哥的话,因隆科多之事起,不由奇道:“好好的,皇上怎么又想起这一茬来?”
  隆科多早已被拘押,如今就在畅春园里圈着,早已淡出世人眼前。
  十六阿哥听了,露出几分讥笑,道:“什么时候,都不缺小人。隆科多虽被圈了,佟家推恩一等公的爵位还在。谁不晓得,皇上心里孝懿仁皇后的分量。隆科多这一支的爵位,就是因孝懿仁皇后推恩的,皇上怎么会除爵?如今爵位空着,若是不除去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旁人哪里还有机会?”
  隆科多两子,长子岳兴阿是原配嫡出,次子则是婢妾扶正的继室李四儿所出的玉柱。隆科多问罪后,李四儿被赐死,玉柱也被发往黑龙江军前效力,岳兴阿只是被罢了官。
  谁都看出来,皇上对佟家网开一面。隆科多空出的这个爵位,八成就是给岳兴阿留下的。
  隆科多虽倒行逆施,可岳兴阿因受继母排挤,早就从公府搬出去,父子不合,众所周知。
  “是佟家长房那支?”曹颙对佟家的事,多少也知道些。
  隆科多之祖父佟图赖,因是孝康章皇后之父,推恩加封的一等公,由其长子佟国纲那一支袭了;次子就是隆科多之父佟国维,因女儿是孝懿仁皇后,亦推恩一等公。
  除了两个公爵,佟家族人还有二等子、三等男、轻车都尉等数个爵位。
  不过,有能力并且有资格,争夺隆科多这一支爵位的,只有隆科多伯父佟国纲那一支。
  佟国纲早已身故,有三子,长子鄂伦岱袭了一等公,官至领侍卫内大臣,这两年才因老迈致仕在家修养;次子法海,进士出身,曾做过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的老师,现下为兵部尚书兼左督御史;三子夸岱,并不热衷仕途,只挂了个侍卫的闲职。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老实人若是起了贪念,面目更是可憎。出首堂侄岳兴阿隐匿隆科多财产的,正是平素里老实人一样的夸岱。”
  “是他?”曹颙真是有些意外。
  同高官显爵的长兄与才学卓越的庶兄相比,夸岱这个公府三子则实在有些默默无闻。
  说起这个夸岱,还是曹颙的旧识。曹颙当初刚入宫为侍卫时,夸岱也在宫里当值,当时他不过三十多岁,两人还吃过几回酒。
  两个兄长视同水火,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数次调和,都是白费力气。
  他与鄂伦岱同母,却没有被法海迁怒,可见兄弟之间确有几分真情实意在。
  “佟家之事,皇上只发作了隆科多一门,也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夸岱如此,就不怕自食恶果?”曹颙问道。
  若是结党什么的,佟家长房也跑不了,鄂伦岱早年可是铁杆的“八爷党”。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他老实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将五十的人了,错过这次机会,他哪里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谁知道呢,说不定还真会如了他的愿。”
  佟家的兴衰荣辱,对曹颙来说,不过是当新闻听罢了,又与他有什么相干?
  只是他也晓得,隆科多的案子旧事重提的时候,确实不适合为李煦斡旋。如今,只有同李诺商量商量,看是不是给李鼐去信,让李鼐回京一趟。
  虽说隆科多的独女就嫁到了庄王府,可十六阿哥并不担心受牵连。
  出嫁女不究,这不只是律法,还干系人情。
  皇上震怒,不过是觉得岳兴阿辜负他的希望;对于弘普夫人,是皇上赐的婚,既有保全之意,就不会再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虽说多少有些郁闷,可提及恒生封爵以及赐婚之事,十六阿哥心情又舒展开来,拉着曹颙絮絮叨叨的说起给三公主当预备什么嫁妆之事。
  公主出嫁,嫁妆都由内务府置办,王府这边,虽说是生身父母,也要有所避讳……
  曹府,芍院,上房。
  昏迷了一日一夜后,高太君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1219章 找后帐
  “母亲……”李氏站在炕边,低声唤道。
  高太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看着李氏,道:“淑卿啊……”
  李氏强忍着,不落泪,轻轻拉过高太君的手,道:“嗯,女儿在这儿……”
  高太君往李氏身后望去,迟疑着说:“煦儿媳妇,大郎、二郎也来了……”
  李氏身后,正是李煦继妻王氏带着李诺、李语兄弟二人。
  听到高太君说话,兄弟两个上前一步,在李氏身边跪下,道:“老祖宗,是曾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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