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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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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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如何,总要开始预备,省得到时候来不及。
  想到这里,马齐缓缓的点点头:“你就好好休养吧,不用操心这些,一切有我,”
  李荣保听了,安心的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舒穆禄氏上前,将帐子放下,众人退到外堂来。
  “这边的院子,安排些妥当人看护……多预备些冰……”马齐坐下,对舒穆禄氏道。
  “二伯……”舒穆禄氏语带哽咽,露出几分绝望。
  “明日还好,皇子并不亲迎,宫宴那边,我也能顶一顶。按照前几年修的条例,皇子福晋嫁后九日才回门……真有个万一,皇上与四阿哥那里是瞒不住的,只瞒着外人罢了……”马齐也是古稀之年,面上疲态尽显。
  舒穆禄氏怔怔的听了,只觉得心中悲苦。
  傅清站在一旁,也带了几分茫然,实不敢相信,父亲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一时无话,屋子里只生身下舒穆禄氏的哽咽声。
  过了好一会儿,马齐才叹了一口气,道:“大姑娘那边,也要早做准备。若是……就接了东直门那边的三姑娘过来,等到大姑娘回门时,带进宫去……”
  翁国图是马齐的从堂弟,两人一个曾祖父。富察家是八旗大户,只高祖这一系的子孙,就有三个在佐领下。翁国图也曾继父祖职,领过佐领,可无子病故,世职由异母弟袭了,留下个女儿,也成了寄人篱下的孤女……
  第1272章 皇子大婚
  七月十八,吉,宜纳娶。
  天佑早早的起了,换上簇新的侍卫蟒服。今日本是他休沐,可因被内大臣点名,还是要进宫。不为旁的,就为了今日的皇子福晋亲迎礼。
  皇子大婚,并不需皇子亲迎,而是由内大臣带侍卫二十、护军四十前往皇子福晋府邸奉迎。
  这有资格相随的二十侍卫、四十护军,都是选得勋爵出身的未婚男子,也有充当傧相之意。
  天佑这个伯府嫡子,自然是跑不了的。
  有恒生作伴,这时间也好熬些。
  “不是未时才出宫吗?为什么傅大人让大家伙儿辰时就进宫集合?”恒生打着哈欠,有些不解。
  他口中的傅大人,是领侍卫内大臣傅尔丹,今日带着众人奉迎皇子福晋入宫的两位内大臣之一。另外一位内大臣,是马尔塞。
  两人都是高门显贵出身,侍奉两代帝王,领旨奉迎,也是皇上给皇子福晋的体面。
  “许是有什么规矩要教导大家。”天佑回道,心中也有些疑惑。
  能进宫里当差的,最不缺的就是规矩,还有什么可教导的?让大家提前半天进宫,是不是有些大题小做了?
  不止他们兄弟两个疑惑,另外十八名进宫的迎亲侍卫都跟着稀里糊涂。
  还好,没用大家等多久。
  等到侍卫处外堂的座钟指针指向早七点的时候,傅尔丹与马尔塞两位内大臣联袂而至。
  去上驷院,选马。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上驷院里,有各种御用马匹以及预备填补御马的备马,都是从皇家马场千里挑一选出来的。共有御马六十四匹,“内马”(候补御马)双倍一百二十八匹,还有仗马、花马、车骡、驽马三百余匹。
  一行人到了上驷院,早有内务府总管领着院里的郎中、主事候着。
  傅尔丹冲养心殿地方向抱了抱拳,对众侍卫道:“皇上恩典,赐你们二十人每人‘内马’一匹。”
  众人闻言,不禁欢呼出声。
  虽说听起来“内马”比“御马”差了一等,可实际上相差无几。
  大家都是武职,又都是年少好勇的时候,得了好马自然欣喜无比。
  二十匹马,上驷院这边已经都预备出来,一色儿的红里透黑的马,膘肥体壮,鬃毛油亮,身上跟缎子似的,全套的嚼、环、鞍、镫,配着锃亮的铜什件,看着别提多精神。
  众人欢喜的不行,只是都是有眼力见的,也做不出争抢的丑态。
  待傅尔丹一声令下后,大家就上前,按照先后依次牵了缰绳,分了自己的马。
  剩下一上午的功夫,大家就要去校场熟悉自己的马。
  不管训练得多好的马,想要使唤得贴合心意,也要有个试骑熟悉的过程。
  得了好马,没有人会觉得试马麻烦,甘之如饴。
  就连恒生,也不例外,骑在马上,挺着胸脯,眉飞色舞。
  天佑策马在旁,不禁失笑,见周遭没旁人在,道:“别人还罢了,你那府里又不缺马,何至于此?”
  四月里喀尔喀汗王府来人,给恒生带来不少好马,天佑、左成他们都分到了,王府依旧剩了不少。
  “那不一样,喀尔喀的马虽好,可更宜野外驰骋,在城里代步反而别扭。这南苑训出来的马,都是熟马,行路稳着,就是锣鼓在耳边响也惊不了。”恒生振振有词道。
  天佑点头,确实如此。
  一匹上等代步马,虽值数百两银子,可众侍卫都是勋贵出身,也不差这些银子,所欢喜的多是同恒生一样的原因。
  半天功夫,转眼而过。
  到了中午,宫里预备了膳食,比寻常在宫里当值时多了四碗大菜。
  未初(下午一点),众人连着仪仗,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
  富察家是镶黄旗的,镶黄旗驻防安定门,富察家的宅邸就在安定门内交道口。
  若是从皇宫后门到交道口,六里路程,并不算远,可因迎亲仪仗从皇宫前门出发,绕了宫墙半圈,这路程也就翻了一番……
  迎亲的仪仗出宫没多久,就有马车在宫门外云集,都是来参加皇子大婚的王公大臣与诰命们。
  曹颙与初瑜夫妇也在其中。
  曹颙还罢,只是随着几位京堂凑数,初瑜却要随着几位同辈份的王府福晋,等着进洞房陪新人,还要招呼富察家进宫赴宴的女眷。
  富察氏的花轿,戌初(晚上七点)进宫。
  尽管是夏日天长,这会功夫天也蒙蒙黑。
  阿哥所院子里,张灯结彩,亮堂得跟白昼似的。
  早有礼部官员在,皇子福晋如何下轿,如何迎进洞房,新人如何叩拜,都依礼而行。
  曹颙只是见证了洞房外的热闹,初瑜则随着几位福晋进了洞房,见到了坐福的富察氏。
  富察氏穿着喜服,低着头柔顺的坐在炕上,露出一截雪白的下巴。
  几位同富察家有往来、见过富察氏的福晋,忍不住开口打趣起新娘子,初瑜则是留意了一下新房布置。
  一水儿的红檀家具,喜气中不失沉稳。家具的样式,也多以简约大气为主。
  再看幔帐的花色搭配,雍容中透着内敛。
  虽没有太子妃之名,可这位富察氏却有太子妃之实,如今已经隐隐的露出几分不凡来。
  满屋子的喜气中,初瑜站在人群后,看着富察氏,暗暗叹了一口气。
  以弘历的身份,阿哥所这边的女眷只会越来越多。富察氏要是真贤惠的话,五儿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五儿的出身实在是太低,若是出身好些,得了侧福晋名分,就能上皇家玉牒,即便是嫡福晋,也不能太为难。如今只是庶福晋的名份,比格格、侍妾略好些,却也要处处看嫡福晋的脸色。
  富察氏似察觉到初瑜的注视,抬头向这边看来。
  鹅蛋脸、眉眼修长,看着就透着娴静。
  初瑜笑着点点头,富察氏亦垂下眼帘,身子微顷还礼。
  早有知趣的人让开路,将初瑜推到前面。
  “这是淳亲王府的大格格,大额驸就是户部的曹尚书。”有个年长的福晋笑眯眯的介绍道。
  这两天关于曹家与富察家流言又转了风向,从富察家没看上曹家大姑娘变成富察家想要求娶曹家大姑娘。
  若是真的结了亲,曹家与富察家就是亲家,所以大家才这样凑趣。
  富察氏在内宅待嫁,并不晓得这几日的流言纷纷。不过,堂姐做媒,想要给二哥聘娶曹家大姑娘之事,她却是晓得了。
  从弘历这边论起,初瑜只是堂姐;真要做亲了,却要长上一辈。
  富察氏再次顷身见礼,面上也多了几分敬重。
  初瑜不好说什么,微微侧身避过,退到四姐儿身边。
  四姐儿眉眼之间有些凝重,笑容有些勉强。
  方才开口那位福晋,依次介绍起在场的其他宗室女眷。
  众人都是妇人装扮,从十几岁到四十多岁不等,不过却都是平辈。
  若是见长辈女眷,新福晋要端茶执礼,洞房里也不是相见的时候。
  富察氏一一见过,待介绍到裕亲王福晋曹佳氏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对于曹家众人,她虽没见过,可了解的并不少。
  毕竟,曹家有一女在四阿哥身边,且在她之前打理阿哥所内务。
  虽出身低了些,可要是生下一男半女,借着曹家的氏,说不定就能请封侧福晋,富察氏如何不留心。
  见到四姐中人之姿的容貌,富察氏松了一口气。
  听说曹庶福晋虽执掌皇子内务,可侍寝的次数并不多,许是容貌并不出色的缘故。
  四姐儿哪里会想到自己被“挑剔”了,握着初瑜的手,姑嫂二人随着众人从新房退出来。
  待到宴席处,富察家的女眷已经候着。
  四姐儿落后一步,低声道:“嫂子,五妹妹往后的日子……”
  初瑜的手在四姐儿手心里按了按,面色如常,低声道:“说这些做什么?”
  姑嫂两个慢行,离人群稍远,停住脚步。
  四姐儿低声道:“若不是我侍疾避选,五妹妹是不是……”
  五儿被指到阿哥所,容貌并不是根本,主要是因是曹家人。皇上此举,有恩典曹家的意思。
  四姐是嫡出,要是同期选秀,指到阿哥所的人说不定就是她。
  初瑜叹了口气,道:“胡思乱想什么,以五妹妹的容貌,即便不指到阿哥所,也多半会指到外面王府为侧庶。宫里规矩多,说不定还好些。”
  她是王府长大,自是晓得王府里多是嫡福晋当家,日子未必就比宫里好熬。
  “可在宫里鞭长莫及,想要拉扯一把也难,委实叫人不放心。”四姐担忧说道。
  初瑜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四阿哥身份贵重,阿哥所这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五妹妹向来乖巧,知晓进退之道,只熬过这两年,等到下次选秀就好了。”
  四姐儿微怔,随即晓得嫂子话中之意。
  以四阿哥身份,下次选秀也会指人过来,到时候五儿就是“旧人”了,泯灭众人中。富察氏不管是真贤良,还是假贤良,都有新对象应对。
  四姐儿听了,回头看了看阿哥所冷清的侧院,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实在是轻松不起来……
  第1273章 回访(上)
  阿哥所的喜宴并没有持续太久,毕竟是宫禁之中,阿哥所这边的地方又窄,又到了宫禁之时,外臣不好久留。
  还好,四阿哥所在的乾西五所中的乾西二所,正挨着御花园,离玄武门不远,大家并不需要像来时那样从前门过来,否则漫长的甬道,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
  宣武门外,早有各家的马车候着。
  因天黑了,曹颙也没有骑马,同初瑜一道坐马车回府。
  天佑则同恒生骑马并行,直到将曹颙夫妇护送到曹府,天佑才带了长随护卫回郡王府。
  回到梧桐苑,曹颙的脸红扑扑的,神情有些恍惚。
  初瑜服侍丈夫换下吉服,近前使劲吸了吸鼻子,淡淡的酒味扑鼻,道:“爷醉了?要不要吃碗醒酒汤?”
  曹颙坐在炕边,端起一碗温茶,一口饮尽,道:“只吃了几盅酒,不碍事。”
  在宫里赴宴,多少人看着,谁又能真的吃好喝好?
  初瑜稍加思量,笑着说道:“去了一下午,乱糟糟的,竟与人说话来着。宴席上的东西,也多是看着好。这一下午的暑气,要不然,使人做两碗绿豆粥上来,既能解暑,省了半夜饿了。”
  曹颙点点头,道:“也好。”
  待初瑜吩咐下去,用了没一会儿,就有丫鬟将吃食送来。
  两碗绿豆粥,一盘椒盐烧饼,一盘门钉肉饼,还有两碟子凉拌小菜。
  曹颙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而平素比较爱吃的门钉肉饼,却是碰也没碰。
  待丫鬟将饭桌撤下去,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初瑜忍不住开口问道:“爷可是在担心五妹妹?”
  “五儿?五儿怎么了?”曹颙诧异道。
  初瑜暗骂自己糊涂,丈夫是男子,眼光岂会同自己一样,只局限与内宅。
  “五妹妹尚好。既不是担心五妹妹,那爷是存了心事?”初瑜轻声问道:“看着爷心事重重的,莫非是今日在宫里遇到什么意外?”
  曹颙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望了望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他在时,上房向来不留人值夜,只在厢房留有值夜的小丫鬟。
  现下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走动。
  “席间听说,皇上将景阳宫的书房给了四阿哥做书房。”曹颙道。
  “啊?景阳宫,那不是东六宫之一吗?”初瑜诧异道。
  四阿哥毕竟是年长皇子,景阳宫却是内廷东六宫之一。将内廷宫室赐予给皇子,这叫什么事?
  一个不好,可就与名声有亏。
  “西边的钟粹宫同南面永和宫都空着,景阳宫又是内廷藏书所在,几十年不住宫妃了,倒也没什么避讳。”曹颙在内务府当过差,对于紫禁城里的布局比妻子熟悉些。
  “既是如此,还有什么不妥当吗?”初瑜道。
  曹颙笑道:“今晚怕是许多人睡不着了。景阳宫后殿可是挂了‘御书房’匾额的。如今做了皇子书房,大家会怎么想?”
  “这是要立储?”初瑜迟疑道:“若是这么急,为何不在四阿哥大婚前,若是在琉庆宫大婚也体面。”
  曹颙摇摇头,道:“皇上是乾纲独断之君,圣祖爷又留下秘旨建储制度,怕是不会用立储来掣肘自己。只是眼下眼巴巴的见景阳宫指给四阿哥,不知宗室里又有什么动静,惹得皇上不痛快,只希望动静小些。”
  初瑜听了,不由打了个寒战。
  今上登基这几年,宗室的日子委实不好过,即便像淳亲王府那样,像来不群不党的,也都小心翼翼的过日子。
  圣祖爷诸子中,除了同皇上交好的几位王爷,其他人的下场实在凄凉。
  初瑜抚着胸口,有些担心。
  曹颙见妻子异色,道:“以岳父的性子与弘曙的谨慎,牵扯不到那边。”
  初瑜听了,心下笃定,不过见丈夫面色尤重,道:“既是阿玛那边没事,那爷是担心裕亲王府与平亲王府那边?”
  曹颙叹了口气,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迷惘……”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低。
  这些日子,他实在是憋的太久了。
  即便晓得妻子只是内宅妇人,对于军国大事未必听得明白,可是除了妻子,他又能同谁说去?
  初瑜看出丈夫的小心,放下帐子,亦压低了音量道:“爷在迷茫什么?”
  “四阿哥的储君之路太顺了,少了磨砺。”曹颙轻声说道。
  初瑜虽不明白丈夫为何这么说,依旧安静的听着。
  曹颙继续说道:“皇上是勤政之君,登基数年来,推行了几条利国利民的德政,丰盈国库。整顿吏治。留给四阿哥的,是个富裕安定的大清。”
  “这有什么不好吗?”初瑜问道。
  “国富民安,即便准格尔隔三差五闹一闹,也不过是疥癣之患。内外无忧,朝堂上又无相权平衡君权,天长日久会怎么样?”曹颙低声道。
  初瑜虽有些见识,可也听出来,丈夫的忧心不在眼前,而在日后。
  这样忧国忧民的丈夫,她既是觉得新奇,又是打心里崇拜。
  曹颙也不过是想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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