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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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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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别人不行么?”

    良家二老爷的妻子魏婵,红颜未老,风韵犹存,优雅雅望着儿子道:“都在忙,谁能得暇?还是你准备在此与为娘吵起来,搅了你大哥的新婚喜事?……”

    “良兄,今儿个是你大喜之日,很高兴罢?”

    “嗯嗯,之心很高兴,很高兴!”

    “既然高兴,还不让咱们看看新娘子?急着入洞房做什么呢?反正良兄你也……”

    “孟尝,不得胡闹,还不退下!”冯父出了观礼席,沉颜叱责这不长劲的儿子。虽说与良家因营生不同没有生意上的来往,但与良德尚算投缘,上一回若非良德硬遣良之行前往,自己夫人的病哪会得治?这个不肖子,怎不长教训?!

    “冯家伯父,您不必叱责冯兄,新婚三日,百无禁忌,冯兄也只是想让喜氛更热闹而已。”有位华服公子凑言来,“相信良老伯父也想让良兄喜日更喜,佳日更佳罢?”

    “这……”良德为人谦逊,虽口舌尚算健谈,但不善咄咄逼人,商场上的大多算计,来自于夫人的运筹策划。他自然看得出这些年轻哥儿对儿子不怀好意,他虽对爱子爱若性命,但这样的场合,一时也找不出适宜的说辞。

    而良德之妻王芸,富谋多思,却不善言辞,尤其在儿子的好日子,更是不知该如何拿捏,才既能保护儿子,又能不拂佳时。

    是以,每一回,都是侄儿良之行为子出头,可这时,之行在哪里?

    “几位公子若想与新郎倌开开玩笑,不如等新郎倌半新娘子送进洞房,咱们的新娘子远嫁来此,小脚不能久战的呀。”司仪出面缓颊。

    “闪开闪开,咱们与良兄的交情素来就好,这大喜的日子插花添彩之事岂能忘了?良兄,你的新娘子美不美呀?”

    之心拧着眉,“你不好,你拿凳子打过珍儿,之心讨厌你!”

    “……你……”冯孟尝没想自己竟遭傻子叱责,脸色一变,“良兄,你娶得不会是一个丑八怪罢?还是良家伯父帮你出了大把银子,给你买回来一个傻媳妇?”

    “珍儿才不是臭八怪,珍儿是之心的娘子,珍儿好聪明,珍儿疼之心,你才是丑八怪!……”

    “相公。”红巾下,罗缜柔声开口,“莫跟一些污烂之物计较,今儿个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原谅了一些无知之人罢。”

    嘻,相公~~。之心咧笑,“喔。”不计较,不生气,大喜日,不生气……

    之心牵着红缎,笑嘻嘻要离堂去……

    “哈,这玉夏国好生奇怪,喜堂上,喜帕未掀的新娘子敢开口说话,是玉夏国风如此此豪放,还是在下等人孤陋寡闻?冯兄,您说呢?”

    “张兄,在下也在奇怪呢……”

    “两位当真想知道么?”新娘子清朗声问。

    “知道知道,当然想知道。”语气、神态轻佻无余。

    “当然是两位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罗缜挑唇,“连这样简单的问题,两位也找不出答案。这样简单的问题,都需小女子指教,杭夏国的文儒风雅之风想来与二位无关了?”

    “你……”两人脸色青红交替,没想受一女子奚落。“你这女子,好不知礼!”

    “是么?”罗缜理着袖上花纹,“怎么小女子觉得,与两位比起来,小女子尚温雅有礼呢?看来两位若想凭智力一博前程,真是前程堪忧呢。”

    “哈,智力。”冯孟尝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漏洞,“我们再不济,又比良兄如何?这位杭夏国的新娘,你以为嫁了个金窝银窝是不是?你的相公是……”

    “我家相公温存可爱,洁净仁善,纯如赤金,阁下以为你们哪一点堪与我家相公相比?相貌?性情?心肠?还是修养?单凭二位在喜堂上的这番小丑似的表演,但凡稍有智慧者,不难判出,阁下二人与我家相公相比,无疑泥与云,地与天。”

    良之行虽未到后厨查看菜肴,但因被母揪着,一时未能及时走出为兄长抵挡。但新嫁娘的表现,却使他明白:自己对兄长的牵挂,或该全数交给罗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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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孙饽,喜娘丫鬟都退下去了,洞房里,只剩了新娘和对着新娘傻笑的新郎。

    罗缜嗔瞪他一睇:“再笑,将你的嘴儿给缝起来。”

    “嘻~~”之心一点一点蹭近,“珍儿不会。”

    “不会什么?”

    “珍儿对之心好好,不会缝之心,珍儿疼之心。”

    总之,这个呆子吃定她了?“坐下。”

    “喔。”之心挨她坐在床上,歪首望着红装精饰的娇艳新娘,“珍儿,你好美喔。”

    在这个呆子面前,她很难认为自己“美”罢?摸摸他光滑的面皮:“累不累?”

    “不累,娶珍儿不累,之心可以每天都娶珍儿,每天都不累!”

    这个呆子!罗缜失笑,纤指揉起他元宝耳垂,“哪有每天娶亲的?你不累,我会累呢。”

    偎着她的手:“那珍儿来娶之心!”

    唉~~,她的痴相公。罗缜凑唇,在他嘴上一吻,“累了一日,睡罢。”

    “珍儿~~”怎忘了,他已经是个好学生?

    她从来没有指望他给她一个***房夜,既然嫁给了一个痴相公,她会耐心待他。但一个吻,总是可以讨取的罢?

    “珍儿……”之心含吞着她如花的唇儿,从中撷取着幸福甘美,咪呜咪呜地好不满足,“……以后,之心可以天天亲珍儿喔?”

    “没人的时候,可以亲。”

    “可以抱珍儿喔?”

    “没人的时候,可以抱。”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风伯伯说要请月月爷爷教之心洞房……”

    什么?罗缜美眸倏睁,她不管他的风伯伯月爷爷是哪里妖怪哪方神仙,还是仅仅是她这位痴相公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但她的洞房她不劳别人!“……不许向他们学!”

    “……哦?风爷爷也这样说哦,他不要风伯伯管,他说之心会自己懂……”

    薄晕染了罗缜粉颊,“谁也不能问,谁也不能学,明白么?若你向外人问了这事,珍儿不会理你;如果别人向你问起之心和珍儿私下的事,你只要拿一双眼定定看他就好,其他什么都不必做。”

    她很清楚,明日,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从这间房走出的他和她。有人会赌良家的痴儿娶了一个怎样的娘子,也定然有如冯孟尝那般浅鄙的公子哥儿与之心调笑生噱……

    从今日起,她与这个呆子生命已经重叠在一起,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从今日起,她不仅要保护她的痴相公,还要教他长大。他天生纯良没有错,他性情至善她亦喜欢,但她要教他学会在她不在场时保护自己的法子。恶言恶语,狠声狠气,他永远学不会,也不必学,不如无声以对。之心的眼睛,纯洁得像是世上最无暇的玉,任何污浊都会在这双眼睛前,都要自感污秽。她就是要他不语不声,让那些人自动消声去。其他的事,她会替他做。

    “记住,若有人向你打听之心和珍儿的事,你什么也不必说,也不要笑,牢牢盯着他就好。”

    珍儿在关怀之心,珍儿在疼之心,之心憨美笑着:“之心听缜儿的。”

    “既然听,就快些睡,明天一早,我们拜过爹娘后,去鸳鸯祠玩。”

    “太好了,太好了,风伯伯说那里就有月月爷爷……”

    “快睡。”替他拉了枕,覆了被,不一时,已听某只大狗的浅浅小呼声,罗缜在他额心印下一吻,才放了厚厚的纱帐,行到外室,“纨素,进来。”

    “小姐。”纨素闪身而入。

    “今日之行公子为何没有出来?”

    “禀小姐,之行公子似是被他的母亲给绊住了。”

    就是那位漂亮的、不喜欢之心的狗哥哥猫兄弟的婶婶?“这三天你查到了什么?”

    “老爷和夫人都很善良,二老爷也算个正人君子,唯一的缺点便是惧内。之行少爷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弟弟十岁,妹妹十二岁。这一对孩子,素日对姑爷都不是很好。”

    “不好到什么程度?”

    “他们称姑爷为‘傻子’,连带得二老爷院里的管事佣仆,也对姑爷不甚恭敬,并因此,两院的仆人常起纷争。之行少爷亦因之对两个弟妹从无好颜好色。”

    目前来说,掌握到这些,已然够了。罗缜颔首,“天不早了,你也快去休息。”

    “明早,需要奴婢一早打热水进来么?”

    “热水?”

    “以前咱们府里的厨娘阿翠也做过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便对奴婢说,新房的翌日,一定要烧足开水,新人要用的呢……”

    “臭丫头!”罗缜明白了这小丫头的促狭,美目一横,“再敢给我贫嘴,明儿就给你找个婆家嫁出去,你便知道该不该用了。”

    “可是,奴婢此时还没有出嫁哦,那到明早需不需要备好烧水呢?”强将手下无弱兵,跟了小姐四年,非同一般哦。

    “给我备齐两大桶热水,本小姐好把你这只小猪拔毛褪皮!”

    “奴婢遵命,**一刻值千金,奴婢这会儿工夫,已浪费了几千里金子,罪过罪过,告退告退……”

    没有架子的主子,结果就是被自己的小丫头打趣。

    ~~~~~~~~~~~~~~~~~~~~~~~~~~~~~~~~~~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她的晨妆,定然不必问这个呆子了,反正她在他眼里,是好看好看又好看……

    “娘子~~”

    “嗯。”

    “娘子~~”

    “嗯?”

    “娘子~~”

    “……”啪!

    “珍儿,之心痛啦!”某人揉着光洁的额,扁嘴大呼。

    打人者对镜别上最后一支珠花,“你若再叫,还要挨打。”

    “珍儿~~”

    “嗯。”

    “珍儿~~”

    “嗯?”

    “珍……呜呜,痛呀!”

    罗缜笑睇这个装可怜的呆子,“我打得很痛?”

    “呜呜……痛……珍儿……”在之心此下的心里,充满了最强大的喜悦,以致他不知该如何抒发这强烈的情绪,只得翻尽心思地吸引身旁这个将喜悦带给自己的人儿的注意,“珍儿~~”

    罗缜啼笑皆非。新婚第一日,在床上才一睁眼,近在咫尺地,是一双黑玉流光的美眸,这而这眸的主人,见她醒来,当即就绽了一朵好大好大的憨笑,“珍儿是真的,珍儿不是梦,嘻,珍儿没有消失……”

    “之心何时醒的?”

    “天光没有亮亮,之心看着珍儿,好快乐好快乐,不想睡……”

    这个傻瓜,总是能让她心臆内糯糯软软,温温暖暖……

    眼下,见他如一只邀宠狗儿般在自己身边蹭来蹭去,罗缜更是忍俊不禁:“快去把脸净了,我不要不爱干净的大狗。”

    “大狗?珍儿,之心带你去看狗哥哥们好不好?阿黑、阿黄它们都知道之心娶了娘子……”

    “好。”罗缜妆罢,扬手给他整着衣领,重新系了腰间的带子,“但是,要先见过爹娘才能去。”

    “喔。可是,为什么?阿黄它们比较近喔~~”

    “这是礼节啊,相公。因为爹娘是长辈,我们理应先去拜见长辈,再来玩乐。”

    “长辈要有礼节喔?”

    “相公平日就做得很好啊,你不是有风爷爷、松爷爷的么?”

    “那以后风爷爷和风伯伯还有风哥哥都要之心拿点心、果子给他们吃,之心先给风爷爷喔?”

    “对啊,先长后幼,这也是礼节。”

    嘻,太好了,风爷爷他们再为争之心吵架,之心不用再愁愁啦,嘻,有娘子真好,有珍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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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疑,这一场舅姑的拜见,实在成功。良德夫妇看见立在长身长躯儿子身旁的那个娇小秀美的新娘时,几乎不敢置信:“你是缜儿?”

    “媳妇拜见公公,拜见婆婆。”罗缜就着纨素抱来的跪垫,为两位行以新媳的跪礼,并奉上自己亲手调制以桑叶烹制的养生茶,“这杯福寿茶,媳妇愿公公婆婆福寿绵绵,青春永驻。”

    良德夫妇互相觑了又觑,仍是不相信自己的痴儿会娶了这样一个媳妇。虽在在喜堂上听她口齿伶俐,以为一个经商之女在所难免,从不敢翼望她才貌双全。如今见了,不止生得好,仪态、教养均是上乘,这吉祥话儿也说得让人心花怒放……

    “爹,娘,珍儿跪得累啦,让珍儿起来啦。”之心噘着嘴道。

    “哦哦哦。”良德夫妇均掀了手中茶喝过一口,但本是做做样子的浅饮,却被进口的独特香爽给喜得一怔,“这是什么茶?”

    “是媳妇特地为公公和婆婆煮得桑叶茶,桑叶有‘神仙草’之誉,常饮有益寿延年之效,媳妇在娘家里,常为爹和娘煮来养生。”

    “好好好!”良德连说三个“好”字,“你爹和娘他们身子还硬朗罢?”

    “是,爹和娘都很好,谢公公婆婆惦念。”

    “好啊好啊。”能言健谈的良德竟不知除“好”以外,再说些什么了。

    之心在旁又看得不乐,“爹,娘,快让珍儿起来啦。”

    这个呆子哦。罗缜覆眉暗笑。

    “快起快起。”这次,是良母王芸向前欠身扶起了媳妇,近了看,更觉肌理细腻,雅致可人,“缜儿,你生得不太像你的母亲。”记忆中, 罗家夫人像朵娇艳的海棠,而这个媳妇是朵秀雅的菊。

    罗缜巧妙地将婆婆搀回原座,笑道:“爹和娘说,缜儿最像奶奶。”

    良德点头:“对对对,当年伯母便是品德兼备的贤姝,四里闻名呢……”

    “真是好啊,我们恭喜大哥大嫂娶得佳媳。”良德话音尚在,有人插进了一嗓。

    这一声,令良家夫妇恍然梦醒,“对了,缜儿,快去拜见你的叔父婶婶。”

    “是。”罗缜轻移莲步。

    “不必了,别让新媳妇受累了,都不是外人,礼数免了罢。”这声音,仍然方才的那个透着几许傲然的语声。

    看来,这位良善二爷委实惧内,不然怎尽由这位良二夫人出声?罗缜施以两个万福,“拜见叔叔婶婶,叔叔婶婶请喝茶。”

    良二夫人魏婵见这新媳当真未用大礼参拜,当下就起了火气,但是自己先说了话在先,又不能真正明言找茬,淡道:“新媳妇,你这茶真的是好呢,不知咱们有没有这个福气天天饮上一盅?”

    罗缜笑不露齿,温婉道:“婶婶客气了,二弟是万苑城的名医,养生调养之法自比缜儿高明许多,要献丑,缜儿也只敢仅此一次,其他时日,就全权交由二弟能者多劳罢。”

    有些人,会拿别人的示好当软弱,善意当可欺。商场中,此类恶商更是不胜枚举。良二夫人可以在亲侄的大婚喜堂上,拦住儿子的为兄出头,一心欲使亲侄出丑遭羞,这种心肠,说是“恶毒”亦不为过。如此一个人,注定相处起时不会相安无事,既如此,罗缜也不想浪费气力讨好。以后时日,她不犯来,她自不会犯去。

    “这样说,是新媳妇不给面子了?还是才近良家门就分出了亲疏远近,我们这对叔公叔婆,比不上自家的公公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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