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一定是斯莱特林的毒蛇。”几个格兰芬多高声呼喝着从刚刚结束训练的魁地奇队员身边走过。
詹姆斯努力的点点头,想表现他的无限赞同。刚想回身附和一下,顺便在添油加醋,却对上了身后因训练而疲惫不堪的西里斯。原本满头大汗但还是神采奕奕的卷发男孩,现在却隐隐有些怒气。
詹姆斯张着嘴,硬生生把一句“我就说毒蛇有什么好的!”咽了下去。说实话他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好哥们和那条黑色的小蛇在一起。即使这事儿的成功其实有他很大的功劳,但是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更想撞墙,让后狠狠的痛扁自己当初因一时冲动而把兄弟推到火坑里的行为。
——好吧,虽然他的兄弟还是挺感激他的,也完全没有水深火热的感觉。但是,他就是郁闷!
一只手搭在西里斯肩膀上,詹姆斯成烂泥状贴在对方身上。累极了的小天狼星,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拖着个大包袱前进。
“嘿,哥们,你最近越来越不像狮子了,可别被毒蛇同化了。你们家的血统可是不怎么好。”
西里斯略微顷身,然后狠狠的给了这个胡说八道的混蛋一拳,“你都快被你那个暴力女朋友训练成一头忠犬了,还敢说我!”
“你说谁是忠犬!”忠犬男孩狠狠勒住朋友的脖子,两个人就哈哈笑着扭打在一起。
“嘿,詹姆斯。”一个高个子格兰芬多打断了两个人没营养的谈话。“我们准备狠狠的教训一下那群毒蛇,你一起来吧。肯定很刺激的!”
刚才还是一滩烂泥的詹姆斯瞬间来了精神,“好好,我去,我早就手痒了……啊,哥们你踢我干什么!”兴奋着的詹姆斯惨叫一声,回头不满的盯着跟自己屁股亲密接触的脚的主人。
卷发格兰芬多磨着牙,朝一边努努嘴,然后翻了个白眼,准备丢下朋友自己回去。
詹姆斯歪头一看,就发现红头发的女孩正凶狠的盯着他,翠绿的眼睛里闪着火花,手里还拿着一本厚重的砖头块。
詹姆斯吞了口吐沫,估计了一下那本书的厚度,褐色的眼睛睁大了——这要是砸在头上,自己还不得在床上躺几天啊!——为什么莉莉总喜欢拿书砸人!
“詹姆斯。”红发的女孩生气的撅起小嘴。
“莉莉,我没答应啊!”看到心上人又有不理他的趋势,格兰芬多的小王子立刻凑到近前,摆出一副讨好的架势。红发女孩,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詹姆斯。忠犬赶紧亦步亦趋的跟着,远处渐渐传来
“你闲的没事干了么?”
“我的论文都写完了啊。啊!!莉莉你怎么又打我。”
“詹姆斯,混蛋!”
“莉莉别不理我,莉莉!”
西里斯在后面看着,嘴都快撇到脸外面去了。
——这还不叫忠犬?
“哼!”熟悉的充满嘲讽的冷哼,使西里斯条件反射的回头,紧接着黑发的小蛇目不斜视的从他身后走过。
最近小蛇经常在操场边上出现,一个人静静的看书,时而抬起头和他对视一下,然后在狠狠的鄙视他一下。而自己也经常会给小蛇做一些高难度的空中动作——好吧,用对方的话来讲就是愚蠢的自负!但是这样他挺开心的。
“西弗勒斯……”再次得到一记瞪视之后,西里斯还是粘了上去。
——到底谁是忠犬啊!
只是在这个到处充满着争斗与愤恨的时候,他们这一点小小的融洽是无法改变大环境的。——蛇依然在阴暗的地下,苦苦的维护着自己最为宝贵的尊严!
愤怒与思考
Severus带着超低气压一路气势汹汹的的回到地窖,过程中冷冻住了无数的小动物,吓坏了不少画像。他甚至听见有幽灵在他身后说,“哦,他绝对是霍格沃兹建校以来最有威严的教授了!”
走在走廊里,他满脑子全是关于红眼睛的混乱记忆。再加上刚才那个奇怪的小鬼的描述——尤其是对灵魂这一点的描述——他能肯定,老蜜蜂现在已经把黑魔王归到有重大嫌疑的行列之中了。有着红眼的人本身就很少,而黑魔王……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他的灵魂都是不怎么干净的。
——虽然对此,魔药大师持保留意见,但是他无法反驳和否认来自其他三个学院共同的猜测。虽然在他看来,所谓肮脏的灵魂并没有那么简单。
——要是杀过人就算是肮脏的灵魂的话,severus心中冷笑了一声,那这座学校里还有几个灵魂干净的人?无论是自己还是伟大的白巫师恐怕都要被归为一类吧!
而黑魔王,应该还不至于做这种轻易就被人怀疑的事情。何况对方现在在魔法界风头正盛,根本不需要耍什么偷鸡摸狗的手段,就已经开始渐渐能和邓布利多抗衡了。
再者,以对方前段时间潜进霍格沃兹的行为来看,魔王大人绝对是不想与老校长为敌的,否则为什么一定要等白巫师离开了才来。
——这些他相信邓布利多也绝对能够想到,但是……这才是令他拼命释放低气压的问题所在!
在听完沃伦特叙述之后,包括老蜜蜂在内的其他三个学院的院长,已经全部相信这个疑似黑魔王的人绝对出自斯莱特林内部。即使不是魔王亲自出现,也和他脱不了什么关系。
“severus我想你需要约束一下自己的学生。”老蜜蜂严肃的说。
虽然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怀疑斯莱特林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作为学院院长,他对这种类似指控的话语十分反感和愤恨。
“阿不思,在你看来斯莱特林就全是黑魔王的部下,是食死徒的后院是么!”地窖蛇王阴冷的低吼。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severus,我绝对相信学校里的学生们,但是你无法否认从斯莱特林开始调查是最理想的选择。”白巫师义正言辞的说。
“这就是你关于那个味肮脏灵魂的猜测,阿布思?”魔药大师皱紧了眉头 嘲讽的问,“你不要告诉我,在你看来,只要是杀过人的人,就是灵魂肮脏的人?”
“当然不是severus,”老校长摇摇头,“否则这个学校的教授们可能都要被沃伦特小姐归为邪恶肮脏的横列了。而且她也说了,所谓的灵魂的干净与肮脏并不在于一个人干过什么事情,而在于他做这件事情的动机和目的。换句话讲,就是他是否带着恶意去做一些事情。”
“那你怀疑斯莱特林的依据呢?”对于那个小女孩的解释,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多少能有些感觉,就像描述中的那样,杀人者不是罪恶的,罪恶的是因为恶意或者为了掩饰罪恶而进行的杀戮。
就像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如果是为了保护什么而杀人,他就不会被自己的女儿所恐惧,但是为了糜烂的欲望和逃避罪行的掩饰而杀人,最终在女孩眼里,他就是个肮脏邪恶的人了。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推论不是么,severus。”老人严肃的说,“你不能否认你也有同样的想法和假设。”
“我的假设针对的是暗处的敌人,而不是自己的学生!”severus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不能否认,不是么?”老人的声音依然沉郁。
“你同样没证据指责。”黑发的斯莱特林反驳。
“所以,我只是希望你留心,而并不是单纯的针对某一个学生。”老校长推了推眼镜,预期不容置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蛇王抬手揉了揉眉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做出了很大的决断一般,“斯莱特林也是霍格沃兹的一部分,那里的学生也是你的学生,阿不思,你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他嘲讽的看着伟大的白巫师,“年幼的蛇虽然不屑于别人的保护,但是他们却同样没有责任承受别人的怀疑,尤其是作为校长的你的怀疑!在这里并不只有几头狮子才是你心爱的弟子!不是只有狮子才值得你费心去保护!”
他说出了上辈子自己最想说的,却从未说出口的话。他用另一个身份,告诉这个永远比他更偏心的格兰芬多出身的校长,斯莱特林不是狮子的垫脚石,斯莱特林的学生同样需要别人的关注!他们不需要为自己的家族或者是为自己的学院遭受怀疑,遭受侮辱!因为他们远比其他人承受的压力更大!
在上辈子自己和四人组长达七年的交锋中,每每令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的打击并不是来自劫道者们的羞辱,而是事后老校长处事的偏心。对方总是能找出一些理由来证明,事实上是他的错,就连自己差一点被狼人杀死那次,白巫师都以波特救了自己这样的理由,逼自己在私下里解决问题。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一条命竟然只值二百分的扣分!是的,他从不知道!
出于对老校长的尊敬,这么多年来他压下自己的不满。无论如何,面前这个老人都曾给了自己生存的理由,即使方法残忍,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利用的成分多了一些,但不可否认,对方依然在他最痛苦的岁月里拯救了他的灵魂,虽然也是这位令人尊敬的校长,再次把他推向无尽的地狱,他都不痛恨他。
但是今天愤怒击垮了理智,他的冷静在重生后第二次经历同样的状况的时候被打碎,他要告诉这个一向自诩公平,为了更伟大的利益而奋斗的老人——他错了!
他要告诉老校长,有的时候,他并没有世人认为的那么无私,那么伟大。是的,没人能否认阿布思。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领袖,但是他并不是个优秀的教育者!
“他们……还都是孩子!”
生硬的吐出最后一句话,severus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校长室。——或许他该做点什么,或许他能改变些什么。
——重生以来第一次,他开始思考是否应该插手历史的进程。
心情十分不好的魔药教授,在推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就发现铂金头发的马尔福族长正无比憔悴的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听见开门声,阿布拉克萨斯缓缓抬起头,过于憔悴的面容和几乎萎靡的精神状态令魔药大师吃了一惊。
——从severus给马尔福夫人制作魔药开始,为了能方便交流,他办公室的壁炉就和马尔福庄园相连了,铂金贵族每个月都会来拿走新制作的药剂。
把外袍甩到一边,魔药大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现在已经算是朋友了的大贵族,对方从未有过的病态和颓废令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阿布拉克萨斯。”低沉的打着招呼,severus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嗨,severus,你回来了。”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的铂金贵族,用完全不华丽的声音回应着,灰蓝的眼睛一片迷离。
皱着眉,severus把已经准备好的药剂盒子召唤过来,递给不在状态的朋友。马尔福族长接过来,小心的端在怀里,然后抬头看着黑发的教授。
“谢谢你,severus。”铂金贵族的声音有些勉强,笑容也十分虚幻,“我和安德利雅都很感谢你。”
Severus的眉头凑更近了,他微微缩短了两个人的距离,担忧的看着对面的人。
“但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亲爱的朋友。”阿布拉克萨斯颤抖着弯了弯嘴角,强颜欢笑,“以后,都不用了……谢谢你的魔药……以后不用再做了。”
Severus的身体猛然一颤,表情凝重的盯着铂金贵族,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黑曜石的眼睛里涌动着悲伤。
“安德利雅说她很遗憾,可能看不到卢修斯的婚礼了。她本来还想着能抱上孙子呢。”悲伤的男人声音沙哑的絮叨着,隐隐带着哭腔。
黑衣的教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眼前这个悲痛的即将崩溃的男人,他只能抬起手试探性的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他不确定骄傲的马尔福是否需要这种安抚。
粗重的喘息了一阵,铂金贵族渐渐压下了悲痛。再次看向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对自己在意的人非常重视的别扭朋友,他苦笑了一声,拍拍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我先回去了,severus,安德利雅还需要我。如果最近卢修斯来找你,请帮我照顾他。”
收回手臂,severus静静的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阿布拉克萨斯通过壁炉离开了地窖。
魔药大师看着燃起又熄灭的火光,沉痛而又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让自己的身体瘫倒在柔软的沙发里。
——梅林想见谁的时候,谁都逃不掉。
Severus悲伤的想着。
——即使自己想去改变什么,历史似乎还是在沿着它的轨迹前进。马尔福夫人依然是快不行了,就算是最伟大的魔药大师也仍然没办法阻止死亡!
¬;——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这终究是个幻想。
死亡从不怜惜谁,它只会在该来的时候来到。人类的力量如此渺小,即使是自诩强大特殊的巫师也是一样。
但是如果重来一次,还是得看着那些想要留住的生命消失,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自己这辈子活的,又算是什么!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被疲惫和无力感困扰的severus心情无比沉重睡了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而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多了一个人。
红眼睛的俊美男人一手搭着他身后的沙发背,身体向他的方向倾斜,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对方的阴影之下,细碎的黑发几乎能触碰到他的面颊。
红眼的魔王微笑着,压向黑发男人僵硬的身体,轻轻印上他的薄唇,看着他因惊异而不知所措而瞪得大大的眼睛,魔王慵懒的开口,“好久不见,severus。”
靠近与松动
“好久不见,severus。”
——魔王笑的魅惑,蛇王惊得发呆。
魔药教授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为什么刚刚还被重点怀疑的对象,现在就会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而且对方明显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和惊醒!
——难道真的是睡一张床睡习惯了么?
Severus警觉的支起身子,后背紧紧的靠在沙发靠背上,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红眼的魔王。半晌,才犹豫的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来的?”
魔王愉悦的笑着,身体又贴近了黑发的男人,“有一会儿,你睡得很熟。”
Severus又向后靠了靠,简直恨不得把自己陷在沙法里,右手下意识的就要去摸魔杖。魔王轻笑着一把抓住他的手,淡淡的说,“要是想做什么,还用等到你醒了么?”
Severus的身体僵硬了一阵,然后慢慢放松,只是想抽回被对方握在手里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回。
看着男人挣扎愤懑的样子,Voldemort不但不松手反而直接把人拉向怀里。伸出空着的手,从后面紧紧环住激动的蛇王。
“是邓布利多找我来的,你可不能赶我走。”Voldemort调笑着,手指轻轻的顺着男人散落的黑发,细细的摩挲着,仿佛在把玩什么贵重的珍宝。
这看似亲密的动作,引得蛇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也更加的青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耳根却开始有些泛红。身体僵住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魔王,他觉得自己似乎连呼吸都暂时停止了。
对于这种公然的抵抗态度,Voldemort既不生气也不放手,自顾自的,就这么抱了一会儿,手里不停地把玩着半长的头发,偶尔低下头用唇碰碰那柔软的发丝,似乎这样才能确定怀里人的存在。
就在魔药大师觉得自己快石化了的时候,魔王才大发慈悲的放开了他,但一只手还是紧握着他的,表情淡淡的。Severus突然觉得这样的魔王似乎更像个正常人了。
“邓布利多找你,我就替他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