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好好珍惜你的自由。”
最后,紫以一种疼惜的方式抚摸他的脸颊,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还来不及反抗。
向德恩就是不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只用动作来表达,他怎么会懂?婚礼那天是流通知了阿直。
事后他听阿直叙述流主动联络他们时,他们吓了一跳。
流仅对他们说:“向德恩,这个人你们救不救?”阿直他们认为流并不是坏人,如果是的话,何必亲自去找他们?何况在婚礼当天?对于流,向德恩非常感谢。
但死党们却天真的以为,只要流是他们这一国的,那么碧凤跟晓轩就能回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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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德恩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那个人在,就绝对不可能的!莫家是不会放手的……
过几天,向德恩开始工作,并不理会阿直再休息一阵子的劝说。
他没有病啊,为什么大家都叫他休息?只是心里空空的,只是笑不出来而已,为什么要休息?而且还是躺着休息。
这些,根本不需要。
时间持续往前走,全世界并不会为了一个向德恩而停止转动。
某天,他在报上看见一则消息:方氏集团继承人方温奇遭棚架刺伤,如今已脱离危险期。
隔天,他就带着一篮水果前往报纸上所说的医院。
这栋医院是方氏集团旗下的投资,有很多人守在门口,他一说要探望奇就立即被挡在医院门外,直到有个年轻女士匆匆忙忙地走出来请他进去。
即使被准许进入,向德恩还是在大厅足足等了几个小时,等他真正看见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那个男人应该永远充满阳光气息才对,不该像现在这样一脸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方温奇,那个在婚礼会场上救了晓轩……也救了自己的男人。
那样强壮宽大的身体,奇扛着棚架,那时候他的背就被架子刺穿了吧?竟然还撑起整个身体将架子弹出去,这样的男人,是在保护他呀。
向德恩小心翼翼地将篮子放在床边的茶几上,这时候,奇睁开眼睛了。
“你,还好吗?”向德恩在椅子上坐下。
喉咙突然有一阵艰涩。
“你怎么在这里?快走!”奇皱起眉头,佯装起来的凶恶吓不了任何人。
“我来看你。”
“不需要你来看!”
“吃水果吗?这葡萄补血,很好吃……”向德恩不理会奇的叫吼,擅自剥起葡萄皮,取出果肉放在小盘子上。
奇不作声,仔细看着他慢慢替葡萄剥皮的样子。
瘦了吧?他早听流说过,这个人的儿子已经被莫家接走,眼睫毛下盖不住的黑眼圈和憔悴的模样,让人心疼起来。
“来,吃吧。”
向德恩将果肉用叉子串起来递出去,奇只看着他却毫无动作,以为他是嫌脏,向德恩急忙道:“我刚刚有洗过手。”
“我吃。”
吃了几口,奇突然大力咳嗽起来,果肉也随之咳了出来。
向德恩急忙想出去叫医生,手腕却被紧紧扣住。
“别走……咳咳……没、没事的,再过一下……就会自己好了。”
向德恩看奇一手抓着他不放,一手又抓着自己胸口的难受模样,他乖乖地又坐下来。
等到奇平息了,他才问:“紫婚礼那天,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奇抬起眼,反问:“你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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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法承受那双眼中所带来的不知名情绪,他急忙低下头,“棚架倒下去的那一刻,你像个莽夫一样冲过来撑住这么危险的东西。
“你是什么样的重要人物呀?堂堂一个富商之子方温奇却救了我,你说不定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你脑子里究竟想些什么?我实在猜不到……”
“这么难感觉到?有这么难猜吗?”奇抓过向德恩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膛上,“这里,感觉到没有?它在跳动。它跳就代表我活着,我活着就能继续喜欢你,明白吗?”
向德恩将手抽回来,手颤抖着,好像甩不了对方心脏强力跳动的感觉。
奇的眼神,充满了暴怒以外的东西,他喊他:“恩……你知道吗?像你这样不起眼的人,我本来是不会注意到你的……谁知道,我却是越看你越喜欢……像我这样的人,竟然会把你的照片带在身上。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喜欢?充其量也只是身体使用起来能够让人销魂……”
向德恩突然打断他的话:“我们之间不可能!”直接了当,毫无考虑的拒绝了这段告白。
奇将视线狠狠地停在向德恩惊骇的脸上。
他所喜欢的人,正在往后退。
果然,一开始就毁灭了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变成爱情。
看了还真是难过……是啊,像他这样的人也是会难过,为了一个小小的向德恩而难过。
听闻父亲准备在德国建设分公司,也许,他是该过去那边……
“我不会打你,你别这么害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两人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他就抓不住那脆弱又逞强的人。
“恩,你别再往后退,我不会再抓着你。但是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吻你……就一下,吻一下就可以,这样我也可以放手了……”
奇摊开双臂,等着对方的答案。
向德恩明知道那是不能答应的约定,但是奇脸上的寂寞是这样的刻骨铭心。
双脚不自觉地缓慢前进,在投入那宽厚怀抱的时候,他没有后悔。
吻,轻轻地落下,温柔且深情。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这是双方连日来的平静,向德恩想,如果他们之间的开始不是强迫,那么后果会是什么?
出了病房,等着向德恩的是那个靠在墙上的美丽男人。
“我知道你要来,只是没想到你是一个人来,你瘦了。”
流对他微微一笑。
但,他笑不出来。
他身上像缺了一块肉,永远也补不齐,怎么也笑不出来。
“给我他的住址。”
“谁的住址?”明知故问。
“你会帮我吧?”经过了这么多事,向德恩再也受不了了,赤裸血淋的脆弱在流的面前呈现出来,“流,我受不了了!我想她,我想碧凤,我想见她……你帮帮我吧?”
扶住向德恩的身体,流面无表情的问:“你真的,真的这么在乎她?”
如捣蒜般点着头,他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一如往常,跟帮助他的时候一样,一脸的体贴和令人心安的本事,他似乎要掉进这双深黑的魔法眼瞳里。
“我知道了……”流抚上他的脸颊,力道轻柔无比,“我会把紫的住址给你……”
……
天色应该是黑的才对,却因为光害,整个天空变成要亮不亮、要黑不黑的红紫色。
在位于山腰中四层楼房的阳台上,飘着一股浓浓的麝香味,夹杂着香味的是几缕白烟。
一个男人俯看远方公路上移动中的灯火,整个城市的灯像装饰圣诞树的灯泡,最后全都串联起来。
男人将香烟夹在指间,若有所思。
或许,对于一个新婚的男子,不该有这样落寞的表情。
他应该跟他的另一半好好享受他们的蜜月假期才对。
不过,这对一个连婚姻对象可能都是由别人来决定的男人,上面那句就是个废话。
照理说,紫并不会听从于别人的命令才是,就算对方是他的父亲莫东神也一样。
但当他知道他的新娘就是八年前他在愤怒下侵犯过的女人,情况又不同了。
吴碧凤,这是“那个人”的妻子,那个——让他心神混乱、无法平静下来,这几天总是想着他在婚礼场上悲伤破碎表情的男人的妻子。
向德恩,这个人。
紫在高中时代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也根本不知道班上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同班了两年多,却在毕业旅行那晚才知道有这个人。
游戏的开始真的只是身体,这个平凡的人有着能让他高兴的身体。
紫连同流和奇,一起胁迫那个人与他们保持着肉体上的关系,这些事情不过是一时好玩而已,毕业后就出国,父亲在黑白两道上的势力早晚有一天会交到自己手中。
他的人生道路,笔直而无阻碍物。
但是那天,他真的动怒了。
流和他相约在吃喝很便宜的一家店,正抱怨着好友怎么会选这个一点也不高级的地方吃晚餐的时候,他就看见那个人。
从第一天真正认识向德恩开始从来没见过的笑容,现在却看见了,不再是什么平凡,那是一抹很动人的笑容,没有一丝伪装作假的笑。
向德恩对着同桌的一个女生三个男生笑着,还不时被三个男生推来推去而脸红……暧昧的气氛,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吧?原来,他也有女朋友啊?被玩弄到有些腻了的身体,能去抱女的吗?一场无名的火,被点燃。
那时离毕业剩几天而已,出了国和那个人便不再相见,半年多的肉体关系还玩不够吗?这种长相能让紫持续这么久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时,手中是一份那女生的资料,吴碧凤……毕业当天,蛰伏在远远的地方,看见那个女生为向德恩戴上项链,他握紧拳头。
那个人离去后他上前按门铃,出现在他面前的女生虽然长相平凡,却有让人心安的本事。
他二话不说,捂出她的嘴硬是拖进去。
她挣扎得很厉害,但阻挡不了怒气横生、充满力量的男人。
哭叫,就用胶带;抵抗,就用细绳。
向德恩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是我的,他的女朋友,自然,也是可以去尝。
紫把身下的女孩弄得奄奄一息,电话里,故意的言词就是要激起那个不敢正面抵抗他的人,看看他能为一个女孩做到什么地步。
那个人不顾一切的用拳打他。
但这不算什么,才花一点力气就把那个人弄得吐血,也发现,这样一个惨兮兮,脸上满是淤青的人,竟然还能引起他的欲念?再次强迫了向德恩,没有一丝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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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留下纪念品,垂软的分身上滴着血滴,闪着白芒芒的光环,上面刻有他的名字。
在机场的时候,那个人的朋友找到这里来。
紫把那个叫阿直的手弄脱臼,流和奇跟他本是共同体,他们一起打一个越来越虚弱的人。
哼,凭这样就想为朋友出气?闪边去吧。
在国外的日子,如鱼得水。
但他心中不时还出现一个不清楚的笑容,那个人,从来没对他笑过啊。
玩笑地翻开奇的皮夹,竟有张笑得灿烂的照片,从一个偷拍的角度,是那个叫向德恩的男人。
原来是奇喜欢的人啊……
没怎么在意,还是不想去在意?
再没几个月就回台湾,父亲安排一个女人给他,说是他未来的妻子。
父亲想要抱孙子,那个冷血的人竟说要抱孙子?气恼发怒,连父亲也抵不了他青出于蓝的功夫底子。
父亲说:“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如果你有,我就不会逼你。”
突然想起那个软弱,却在危急时特别坚强的人。
是那个男人的话,紫就愿意去演这场戏。
带着向德恩,证明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那个男人原来有个八岁的儿子了?不要紧,直接抢过来就是,想不到的是,原本的不在乎,却在看到本人时,那种陌生而强烈的感觉全都回来了。
他,莫东紫,想要这个男人。
但在那个男人的世界里,只有朋友和家人,他莫东紫算什么?避之如鼠蛇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对他百依百顺?他有的手段也不过是强取豪夺。
他伤了那个人的身体、断了那个人的骨头,一切都没办法阻止那个男人的归家欲。
父亲将那人的家人接过来,并且告诉他,那个可爱的八岁小孩是他的亲生骨肉。
哈哈……多么好笑。
那个男人竟然留下了他的种,应该视他如仇人的人竟留下了他的种。
心里多了点什么,还来不及去消化过滤,他立刻向父亲说:“我想娶那个女人,吴碧凤,我想娶她。”
——剥夺你的一切,将你隔绝在重要的人之外,你就什么都无法依靠了吧?那么,你会不会……就此变成我的?
指间烟头的红点渐渐消逝,紫手指一弹,烟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身后传来剧烈声响,参杂在众多呼喝中,有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与此同时房门被猛力撞开,直冲而入的人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他对着那个人身后的守卫们挥手,道:“下去。”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在诡异的气氛中,向德恩站在那里,摸得到、触得及的地方。
“她呢?我找不到她,你把她藏哪里去了?”向德恩问,全身紧绷。
“你怎么来的?”压下心中突兀的激动,紫整个人轻松地靠在阳台上。
“你放了她吧,你不爱她的。”
向德恩走近,来到阳台处,两人彼此的距离只有一条手臂的长度。
“流给你我这里的住址?”
“紫,求你了……”五官一皱,向德恩哽咽起来,“让我的老婆和儿子……回家吧……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紫看见那个可怜的男人跌坐在地上,脸上是绝望和软弱。
——你真的,这么在乎他们?
心一揪,紫勉强嗤笑一声:“恩,你为什么能笨成这个样子?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好好珍惜你的自由,能摆脱我,对你来说不容易吧?”紫蹲下来,视线与向德恩齐高,他抬起他的下颚,“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父亲跟吴碧凤做的约定,只要她嫁给我,我就得保证不碰你,不过这次主动找我的却是你……”
眼睛以可怕的角度撑开,向德恩的表情像在向所有人说他的世界正在崩塌,他颤抖的嘴唇说着:“你……你是说……她为了我……”
“对,你老婆为了你,卖给我了。”
即使看着他可怜的样子心脏会收缩得很痛,但自虐般的残忍语言仍然停止不了。
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紫微笑了。
终于成功地打击这个男人了,若一个婚宴是动摇向德恩的初始,那么这几句话便是毁灭掉向德恩心智的过程。
唯有这样……他才能紧紧抓住这个男人,他再也跑不掉了。
要好好打造一个精美的牢笼,关住这个男人,每天只能想着他,求着他。
已经不去在乎父亲的警告、与吴碧凤的约定,是这个男人自己来找他的。
所以一切,他都能做得心安理得。
紫站起来,才一背过身走两步,背后是推挤过来的热度。
他肩上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湿滑的液体汩汩而出。
伸手一摸,在看到手上的鲜血时,他仅是抖动嘴角牵出一个惨笑而已。
耳边是向德恩的恨,“你这个恶魔!我真希望,世间上从来没有你的存在!”
存在……?紫咬牙,转身挥出一拳,那个打算杀了他的男人立刻倒在地上。
恨他的存在?紫何尝不也恨世界上有向德恩这个人的存在!教会了他什么叫心动,什么叫心悸,什么叫心痛……是爱,紫的爱如此特别,用伤害的、用抢夺的、用不顾他人的感受来爱。
从小就受杀手训练的人,爱能正常到哪里去?生死里活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爱便是对一个人包容宽恕,保护疼惜,而不是一要再要毫无止尽。
因为害怕、因为不知所措、因为从来没有人来告诉他爱是什么,所以只能用伤害他爱的人来填补那空虚、那不安。
“啊——啊——”不时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