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转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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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转生录-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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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走在街道上,聂庄自言自语道:“流沙是什么?莫非是一个宗派?嗯,差不离了,否则那名男子也不会与易容术相似却更为高深的幻化术,而且达出神入化的火候,应是某位关门弟子,当初江底另外与他随行的或许和他师出同门,只是不知道其他两人在哪,如果清楚的话,也好把戒空交代的这件事办好了。”

    “不过那人口气倒是不小,皇帝都奈何不了叫流沙的这个宗派?呃,难道是戒空以前和我提起的天底下几个超然势力宗派?不会吧,哪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闲的蛋疼自找没趣?”

    “话说回来,那男子心思也算慎密,想来潜伏在风月楼观察动静已久,利用小兰伺机行事,阴险得很,还好小爷我机智过人,不然萧清儿备的那桌酒菜就是断命饭喽。”

    一想到萧清儿,聂庄就不免邪恶,河神祭祀那天在江底为了救她,可是搂搂抱抱将其女子之身几乎摸了个遍,啧啧,水中触感,真是爽,过瘾。

    嘿嘿,如果回去跟戒空炫耀一番,他还不嫉妒死?

    可忽而想起一人一事的聂庄,不由得几分感伤,叹息一声。

    “唉,可怜了小兰。”

    事情会至此地步,意料之外,更是情理之外,聂庄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那时只不过为救被殃及池鱼的萧清儿一命,谁知实则伤人害己,而自身不觉中还淌入一滩浑水,佛家所说的因果,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倘若那时一心只顾来柳苑吃喝玩乐的话,是否不同因果?江底那三人可还会再有阴谋诡计,即便不清楚深处流沙的他们行事为何,但以小见大,见微知著,可察绝非一些好事。可想想戒空和以前闲暇时的自己瞎扯过一段话,虽不知臭和尚是不是从哪道听途说偷学现用的,但却是聂庄记忆尤甚的一句话,没有之一:善与恶,生与死,敌与友,圣人君子与卑鄙小人,神仙与凡人,道与魔,云云类,皆在一念之差,一步错,或许步步错,适得其反。可真的错了?其实无对无错,都是世人定论对错罢了,而善恶生死等等亦不过如此。就像一个人去杀一个仇人,在报仇之人眼中,仇人该死该杀;在仇人眼中,报仇之人也该死该杀,到底谁该杀谁不该杀?再而论之,善人觉得恶人罄竹难书,死有余辜,可恶人何尝不是这样的念想?

    不经意间,聂庄顿时心结解开。

    唉,看来这辈子都别妄想摆脱臭和尚戒空了,不然怎么会一到迷茫疑惑的时候,总会回想起戒空有意无意说的话?

    神不知鬼不觉走出柳苑城的聂庄方才发觉自己走到了城外江边的郊林,于是继续漫无边际走动,散散心,吹吹三月底四月初凉中丝寒的夜风,走着走着,一段路后停住了脚步。

    前方似有人伏跪在地,双手拍打身前土地,聂庄走近些,月光之下,看清了那人的相貌,略些讶然。

    伏跪的人望见有人走来,瞧出乃今夜风月楼结识不久的叶庄,拍拍满是泥土的手起身,笑道:“在这儿都能碰见叶兄,缘分缘分。”

    聂庄看看吴东旭身侧刚掩埋不久的大坑,玩味笑着问道:“这么晚了,吴哥早点不入睡,反倒来林中挖坑?怕明日乡试过不去特地来拜拜土地公公?”

    吴东旭尴尬一笑,解释道:“叶兄说笑了。只是今晚喝的酒水太多,肚子难受的紧,出来吐了一番,可吐过后又睡意全无。于是闲来无事便将往日读过的书搬出来埋了,反正不管这次乡试能否科中,以后啊,我也不打算再读了,书中内容太过死板且熟烂于心,不如游荡人间好好体味一番,真正明白书中所言何意。”

    立即又说了一句:“前方不远处便是我的住处,最近柳苑城客栈客房早已满了,不得已租到城外来。如若叶兄不嫌弃,今晚到寒舍暂歇一晚?”

    聂庄点头,二人上路。

    聂庄随行吴东旭身后,打趣道:“那到时候你可得带上小兰随你一同游荡。”

    不过,聂庄旋即暗自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自骂几声。

    黑夜中脸色微微通红的元章假作咳嗽几声,道:“其实小兰的声音很像我以前相思之人,而言谈举止恍若同一人,相貌倒只有一两分相似罢了。”

    这位读书人忽然抬头望月,小步迈,感慨道:“她比小兰大,可惜,那时候家里穷,没钱找大夫治病,因病早逝,入黄土也已有多年,尸骨寒去。”

    “她很傻,我许诺她说等我科中出官便回乡娶她,但她说我不必强求自己,只求我记得当年埋头苦读寒窗,窗外风景留有她的足迹,记得她曾来过就好。直到死前都未如愿见我一面,相隔多年后返乡的我方才得知。”

    说到这里,元章轻轻吟唱,仿佛是那年相思的他写给等候的她的一首诗曲。

    红耦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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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他在笑
    夜色静好,灯火如昼,繁花似锦人宣扬,相衬如诗如画,柳苑城的花柳节名不虚传,城中藏不住世间不多见的繁华喧嚣,蔓延方圆,即便身在城外,哪怕未曾身临其境,难免闻声望景犹如感同身受。喧嚣不止扰心神,往往心烦意乱之人会结伴而行到城外的一片郊林游荡,临岸水土最为肥沃,郁林参天拔起,出奇静幽,城内喧嚣只不过细弱蚊声。城外有片得天独厚的茂林,林间近江岸边有块秋水石,石型人样,姿容出众,乃一名正处花样芳龄的女子,穿着与众不同,似乎是许久以前古时的女子,瞧其形色,雕刻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应是出自某位别具匠心的石匠之手,而此片茂林因此而得名秋水林。民传很久以前还不是三朝五国,狼塞州还没柳苑樊古河三大城以及周边大大小小村落乡镇,但魏江依在,天下散乱未一统,大国小国诸侯纷争不断,石像那名女子日复一日站在江边守候从军而去的丈夫归来,望穿秋水,化成石像,长存于世。而女子化成石像之前其清泪入土长出一种花,后世取名叫秋水花。秋水花色姿娇艳,芬芳浓郁,花蕊带刺,有毒,人若被刺中心肌绞痛,过些时日便不治而愈,安然无恙。秋水秋水,望穿秋水,本是令人悲怆的民间故事,谁料至今这片秋水林却成了众所知之的鸳鸯幽情之地。而今时逢花柳节,秋水林成双成对数不胜数,每隔几步路便可见一对男女并肩相行,亲亲我我,好不恩爱,如漆似胶。夜里秋水林随处可见鸳鸯,鲜有孤男寡女,但林间蓦然间出现二人,众人眼神怪异。略知一二的少年倒无所谓,反正众伙不认识他俩,而初来乍到的那位读书人更为淡然,虽然不明不白周边的旁人为何纷纷看向他们二人。不过难免有些好奇,怎么这些旁人个个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他只知直接穿过这片郁林是条捷径,不用费些腿脚,省些时辰,等出了秋水林,读书人问过随行打算在自家寒舍歇息一晚的少年后,略些尴尬,无奈笑笑,再而前行。

    短短的一段路下来,二人起初相谈较多,越往后,路走多些,彼此之间话语少的可以,再有问无答,最后形同陌路,仿若从未相识过。而且,从头到尾,吴东旭可没称聂庄一声“叶兄”。

    吴元章之前就说寒舍便在前头,不远,不远是多不远?都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即便悠然散步般,但也不必还望不见寒舍吧?

    丛林处气息溘然转变,二人几乎同时止步,吴东旭仰头望夜空,深作吐纳,闭目片刻后,嘴角微翘,轻声道:“叶兄,到了。”

    这是两人一路走下来这位读书人的第一声叶兄。

    聂庄环顾四周,随后望着离身三丈远的背影,茫然道:“唔,不是说有寒舍可以歇脚吗?我怎么没看到?”

    吴东旭转过身,双眸忽变冷厉,眉宇寒气凛然,浑身气势较先前判若两人,他似笑非笑道:“叶兄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况且我想你早之前就有察觉到了,不然可不会故意放慢脚步离我三丈远。”

    估摸着裆下有点痒,聂庄伸手挠挠,多年的耳濡目染,学来了臭和尚戒空全身“本事”,掏完裤裆后,方才正视吴东旭,道:“吴哥路上已经动了四次杀机了,不得不说耐性真好。”

    聂庄再番环顾周边,四下无人,坐下身,仿佛置身事外,道:“我以为你会带我到深山老林里去呢。”

    吴元章笑而不语,笑容阴寒。

    聂庄转头对吴东旭道:“对了,我猜你刚才埋的应该不是什么你读过的书,嗯,让我想想,应该是你那位被抓的同伙杀死的小兰吧?”

    吴元章仍在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唯独一个人在问在道的聂庄又问:“对了,你们不是三人么,另个同伙上哪了?还是说等会你我动手大打一场后,元气大伤,你们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把我杀了?”

    想想有这个可能,料想吴元章不会解答的聂庄自个儿坐在地上点点头,颇为赞同。

    可聂庄又自言自语道:“但话说回来,他跟吴哥你比起来,倒是相形见拙了,你隐藏得这么深,至今小弟方才发现,不得不佩服。所幸我的仇家近乎没有,不然哪怕想破脑子都想不到会是河神祭祀那天江底惹上的祸水。不对,如果真是如此,你们三人应该一起动手才是,可先前你那个被金满门抓走的同伙刺杀萧清儿姑娘之时,也未见你露出一丝半毫异样,你是最早走人,但走了更没半点帮同伙的举措,起内讧了?”

    面无表情的吴东旭忽然嗤笑一声,冷道:“因为他把小兰杀了。”

    聂庄讶然。

    可下一刻,还不待聂庄回过神来,眼神一凝的吴元章身形已是原地消失,身速极快,一道残影破空急速划过,掀起尘土飞扬。

    其气机之盛,远非聂庄当日江底交手时可比拟。

    一声闷响,二人拳脚相触之间,两者体内水火不容的真力相互抵触,陡然炸开,地面如蜘蛛网般皲裂,再次尘土飞扬,动静更大,模糊视野隐约可见交手瞬间二人姿势古怪,吴东旭身置上方,双臂袖中紧绑两把铁制尖爪已是显露出来,映光寒芒刺眼,聂庄倒身以一脚格挡而下。聂庄借力旋身一脚踢中吴东旭腹部,随即借势腾开空隙,但期间吴东旭尖爪利落一划,空间溅起丝丝血花。

    二人落地后,相隔依旧三张远。

    聂庄不由得神色凝重,惊鸿一瞥腿上血淋淋伤口,万万想不到别过几日今日再次交手,吴东旭功力大涨,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其修为已是脱离凡尘而问鼎混沌了,如今身手反应更为不凡。

    轻敌了。

    而三丈远处的吴元章并未着急再次动手,略微低下头,嘴角挑起诡异而笑,竟是傲然转过身背对着聂庄,转而偏过头斜眼朝身后望去。

    聂庄面不改色,呼吸如常,暗自心里想:哟呵,破入混沌之问道就这么得瑟,小爷连半仙境的混沌之法相恶兽都斗过,还怕你不成?

    吴东旭笑容消失,脸色冷霜,就在其头刚好转过刹那,身影几乎眨眼到了聂庄身前,临近时身姿突然下弯,尖爪横空换过四条白光,力求致敌于死地,不料聂庄感知对手出手当即,手脚的动作也有了动静。旁观之,吴东旭身手何其之快,聂庄动作何其之慢,却让后者轻轻跃起,一脚恰到好处踮在一根尖爪上,腾空翻跃而起,绕到前者头上方,吴东旭瞬间弹地而起,横身双臂一张,两手尖爪随身当空飞速转动。聂庄双脚犹如踩着一个转动的马车轮子,模样像极了狂奔,最后一次踩下,身体骤然转向,避开尖爪,狠狠一拳砸中吴东旭的脑门,而后者明显被打必须还的气势,随之横手一甩过去,被早有防备的聂庄恰好躲过,若非如此,遭此一记,不说生死如何,少说也得在胸口留下刺目的血痕。狠人莫过如此,聂庄没有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之礼的说法,一脚跟着地,立马冲身上前,乘吴东旭稳身之际,又是一拳砸中后者太阳穴,其人倒空飞出去十多米远,鼻血溢出。聂庄紧跟而上,疾奔于其身下,当下落之际,不等聂庄先出手,吴东旭早已想先发制人,尖爪甩出,让聂庄本想将其弹开却险些让尖爪的丝线缠住臂腕,但也脱了一层皮,那丝线近乎细不可察且锋利如刀,要不是今晚有月光照明,能否瞧出其中端倪并躲过惊险暗招保住臂腕都不好说。

    习武之人,讲究体内气机流转,施展身手之时需吐纳浊气新气,再而蓄真元出手,因此一般高手之间过招,不仅仅是在功法武学上的造诣和内力深浅比较高低,倘若不分伯仲,就看谁换气蓄力快从而占据优势以制敌。而二人几乎同时稳身,吐纳一口新气,体内气机变换,再度出手,吴东旭双尖爪量身打造一般,在其手中游刃有余,招招出奇且致命,想置聂庄于死地,数十招过后,一而再再而三闪躲的聂庄深知一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故作前冲,假意露出破绽。吴东旭果真上当,当其双爪扣于聂庄头上之时,后者身影忽然消失,紧接着,使出千影神行术的聂庄乘机闪至一旁,先行吐纳一气,蓄力而发,一记锤心击在吴东旭胸口,又将真元聚于手心以掌重击天灵盖上。

    就在聂庄一掌拍下刹那,吴东旭清楚躲不过,体内一枚银针射出,恰中聂庄手掌心,穿透而过。

    聂庄疼痛难耐,恼羞成怒,带个尖爪对付赤手空拳的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三番两次暗算,佛也有三分怒。二人过招不出十,血流不止的吴东旭气机开始不支,落地时想变换气机,但聂庄岂会给对手这么好的时机,抢先一步,便将吴东旭流动的气机打乱,让他想吐出的那口浊气一直闷在筋脉中。十招过后,吴东旭已是七窍流血,面目全非,一口浊气难以吐出,气机停滞不得变换,终是真元殆尽,让聂庄一脚踹飞,失去了换手能力。

    吴东旭死之前莫名其妙望着聂庄,他在笑。

    身受不小伤势的聂庄见之,忽然一丝不安涌上心头。

    他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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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命悬一线
    马虎大意的聂庄中毒了。

    杀死吴东旭后,没走几步路,兀然一阵钻心般的疼痛传来,聂庄毫无预兆地头晕目眩,浑身乏力犹如万蚁噬咬,百般难受,且受伤的一手一脚莫名失去感知,不听使唤,肤肉血色变得黑青,聂庄暗骂吴东旭一声卑鄙小人,急忙点穴封道,盘腿而坐,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后,吐出好几口黑血的聂庄面色不佳,拼尽全力才只将少量毒素‘逼’出体外,令其惊讶无比的是所中剧毒让人丝毫察觉不到,而毒性更为惊人,短短时间内,在他与吴元章交手运功时已是渐渐侵入五脏六腑,根深蒂固于血脉之中,不然聂庄也不会半个时辰疗伤过后仍是束手无策,但这还并非最让他无奈的,而是所中的剧毒聂庄也不太清楚,如今后悔莫及,没照戒空的安排好好把庙里密室中所藏的医书看遍,偷工减料的恶果便是如此了。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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