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情缘:宫女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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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情缘:宫女珣玉-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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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触动了什么,十四阿哥专注地凝视着我,黑曜石般粲然的眼睛眸色由淡转浓。

    “珣玉……”他温厚的指腹移上我的唇,在上头轻轻摩挲勾画着。“珣玉……”

    炽热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撩起醺浓的燥热。

    噢……不要用这种暧昧诱人的嗓音叫我,我会抵挡不了勾引的。

    十四阿哥缓缓俯下身子,那双浓黑的眼眸离我越来越近,我很清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但我无法继续思考,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奇快。

    四唇相贴,我闭上眼。

    湿湿的,热热的,他的吻又绵又密。

    不知过了多久,十四阿哥放开我,气息微喘。

    他看着我,面色薄红。突然,他咧开嘴笑道:“这梨不错,够甜。”说罢,他状似回味般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脑海中的混沌霎时清散——我意识到十四阿哥对我做了什么。

    “你你你……”我瞪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不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而且、而且在占了我便宜之后心里惦记着的居然还是那个已经不知道滚到哪里去凉快的破梨!“我、我、我可是良家妇女!”士可杀,不可辱,怎能让人随意轻薄?

    我包含怒气的指控换来的却是两人间突兀的静寂。

    “哈哈——”倏地,一声爆笑平地而起。

    “珣玉,你真有逗人发笑的本事。”十四阿哥翻过身子退到一边,仰天狂笑。

    困窘的热度爬上双颊,炙烤着脸皮,我想我的脸已经红得发紫了。“别笑了!”我被他笑得恼羞成怒。“再笑我就要生气了!”

    笑得前俯后仰的男人对我的警告根本置若罔闻,甚至夸张到用手指去揩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我彻底被他的无视激怒了!

 ;。。。 ; ;    “小姐!”

    我前脚走出正厅,刚在廊檐下拐了个弯,巧月便小跑着跟了上来。“离开席的时辰尚早,要不要到园子里去坐坐?”

    诶?我脚步一顿,转过身,用一种新奇而赞叹的眼光上下打量眼前的巧月,这提议简直深得我心呐!

    玩心倏起,我强忍笑意,存心装出为难的样子说道:“那不好吧……”我是假借如厕偷溜出来的,如厕总不能“如”得时间太长吧?

    “如厕偶尔久一点没人会发觉的。”巧月嘴角含笑,那笑竟带着些狡黠的味道。

    哟,不错,有进步嘛!这巧月丫头越来越懂我的心思了。

    “唉……”我故作无奈地长叹一声。“其实啊……”我斜睨了巧月了一眼,咧嘴而笑。“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巧月听我这么一说,笑吟吟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那小姐慢慢走,奴婢先去准备。”

    望着巧月疾步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地笑了。是个好现象呢,我和巧月之间的默契指数与日俱增,有个熟悉完颜家的人照应着,将来我在完颜家应该能过得容易些。

    等我不紧不慢地踱到花园,巧月已经将一切张罗妥当,树下的石凳子上铺着厚厚的软垫,一旁搬来的矮桌上备好了各样的吃食,热茶点心,水果话梅,还有瓜子炒货,任君选择。

    巧月见到我,立刻走了过来,手肘上还挂着一件披风,北京城已然快要入冬,显然,这披风是为我准备的。

    多贴心的丫头,怎么不叫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小姐看看还要什么?奴婢再去打点。”巧月将披风围在我肩上,秀气的小脸任劳任怨,不见一点厌烦怨怼,仿佛她的小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巧月,你对我真好。”我心头一热,说了一句颇为傻气的话。

    巧月怔了怔,羞涩地笑了。“小姐是奴婢的主子,用心服侍好小姐是奴婢的本分。”

    本分……好久没听到这两个字了,做人奴才的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那是以前红霜姑姑日日耳提面命的教诲啊。可是,若不是生活所逼或是皇命难违,谁会愿意做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打掉了牙齿还要死命往肚子里吞的奴才?奴才服侍主子,主子指使奴才,在这个时代或许就像是月落日升般天经地义,我却没有办法把它视为理所当然。

    我解下披风,反手披在巧月身上,不意外见到她吃惊地瞠大了眸子,我抢在她之前开口道:“今天风和日暖,我想一个人在这儿晒晒太阳,你呢……”

    “小姐,这样不行的……”巧月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拼命摇头。

    “行不行我说了算。”我按下巧月惶恐推拒的手,粗糙而冰凉的触感让我在心里叹气又心疼。

    当奴才的苦,我尝过,那滋味刻骨难忘。

    执意为她系好披风的绳带,我又说道:“你跟着我也忙活了大半天,你主子我放你几个时辰的假,看戏听曲,睡觉打盹,在阿玛的寿筵开席前,你爱干什么干什么,谁都管不着。”纵使六岁起就卖身为婢,比起同龄的姑娘要成熟稳重许多,但十多岁的小姑娘有几个是不喜欢热闹的?方才在经过戏台,巧月往台上匆匆一瞥时眼眸里不觉露出的眷恋不舍是骗不了人的。

    “小姐……奴婢……奴婢……”巧月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好了,今天阿玛过寿,让人瞧见多不好,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笑着轻拍了拍巧月的脸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抽出腰间的帕子,把食盘里的点心零嘴每一样都包了一些,塞进巧月手里。“这个拿着,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了可惜,就当帮主子我解决难处。”

    “小——”

    “再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脸色一沉,刻意板起脸。巧月大致要说什么我能猜到,但此刻我不接受她的拒绝。

    巧月的嘴唇嚅动了两下,终是把后面话都咽了回去,她将点心和零嘴捏在手心里,屈膝朝我一福,退了下去。

    巧月走后,我把软垫子移到地上,背靠树干直接盘腿坐下。

    今天天气晴和,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我顺手从水果盘里拿来一只梨,张口咬下,用力咀嚼,甜蜜的汁液瞬间溢满口腔,滑过喉头,沁人心肺。

    这样舒心悠闲的日子放在以前在洗衣房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完颜家供给我的好吃好穿,完颜夫人的偏宠,巧月的忠心,甚至完颜琇的排挤,皆是源于同一个原因——我是完颜珣玉,完颜家的三小姐。

    完颜家的三小姐啊,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冒牌货?

    垂下头,烦躁地拨了下耳边的头发,一双黑色的皂靴蓦地出现在视线里。

    我抬起头,举手抵在额间挡住迎面照射来的耀眼阳光,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那一刻,我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并没有站起身,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与一身贵气逼人的男人默默相视,而后欣然微笑:

    “十四爷好,请十四爷安。”

 ;。。。 ; ;    琇四小姐弹得一手好筝,这在完颜府是人尽皆知的事。

    在定下操办寿筵后不久,琇四小姐曾问我会不会弹奏琵琶之类的乐器,她意欲与我合奏一曲,给完颜老爷祝寿。说真的,琇四小姐小姐这话问得是很不厚道的。我在进完颜家之前是皇宫的洗衣宫女几乎是府中上下心知肚明的秘密,你问一个洗衣宫女会不会弹琵琶不就是等于在问鸭子能不能飞上天么?

    面对琇四小姐“好意”的邀请,我当然是二话不说,“婉转”地拒绝了。一来,弹琵琶不是弹弹珠,我是真的不会,如果她说的是弹弹珠,那我必定是当仁不让;二来嘛,出风头这种事我不喜欢搀和。

    结果,原定两人的合奏在我的推拒下演变成绣四小姐“勉为其难”的独奏,她将代表我们这些为人子女的小辈们在阿玛的寿筵上献奏一曲。

    “……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无奈高堂唤醒纱窗睡不便……困春心,游赏倦,也不索香熏绣被眠……”

    “好——!”

    “好!”

    圆润柔美的唱音方落,此起彼伏的哄堂喝采声紧接着响起。

    这次办寿筵,完颜老爷可以说是摆足了排场。邀请的亲朋好友人数众多不说,还花了大价钱请北京城最有名的戏班来侍郎府唱一整天的堂会,并且事先特意用了三天的时间在主院正厅前的空地上临时搭建了一座颇具派头的戏台。

    我和巧月到达设宴的正厅时,台上的戏班子的演出正值**。这出折子戏后,应当就是完颜琇的筝曲独奏了。

    我走进屋,厅堂里八成的座位已经坐满,我粗粗地扫视了一圈,意外地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

    与十四阿哥同为上座的还有一名陌生男子,那男子长相斯文,尊贵高雅的举止间显现出的却是谦逊温和的平易近人。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一一与上前攀谈的人应酬,毫无不耐之色。完颜老爷对男子的卑恭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让我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就连一旁的十四阿哥也显得特别地……乖巧。

    “那个在和阿玛讲话的人是谁啊?”我问巧月。

    巧月顺着我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茫然摇头道:“奴婢也没见过。”

    十四阿哥在这时看见了我,见他正要迈步朝我走来,我心里一吓,赶忙敛下眼,郑重其事地低了低身子向他行了礼,拉着巧月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可不想一枝独秀。

    落了座,完颜琇的表演差不多要开始了。

    没有人能否认,完颜琇是个大美人,四夫人的美貌基本上都让完颜琇给继承了。柳眉杏眸,螓首朱唇,白里透红的肌肤在桃红色缎绣马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欲滴,再配上纤细窈窕的身段,美人的一颦一笑,婀娜生姿。

    筝弦在纤纤十指的拨弄下流泻出悠扬婉转的琴音,顷刻间溢满全室,时而高亢清扬,时而徐缓凄怨,如泣如诉。

    我必须承认,完颜琇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美人如花般娇美,又怀拥如此出众的琴艺,绝对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只不过美人的注意力似乎不在指下的琴弦上……

    美人眼波流转,欲语还休,那娇媚的眼神不时往上座的两位贵客身上瞟去。

    这叫什么?抛媚眼?原谅我暂时找不出更贴切的词来定义眼下我所见的状况。

    一心二用,仍能把琴弹得这般收放自如,琇四小姐的琴技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呀。嫉妒啊……我真的好嫉妒!

    为了不让胸中罪恶的嫉妒之火泛滥成灾,以至于我一时隐忍不住很没教养地失笑出声,砸了琇四小姐的场,我借口如厕悄悄绕到侧门退了出去。

    弹琴者心术不正,不听也罢。

 ;。。。 ; ;    于是乎,主院的正堂里,红底烫金的寿字很快高高地悬挂了起来,侍郎府的各处也是张灯结彩,迅速装饰一新。寿筵的请帖都让管家安排了以最快的速度发了出去,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据说能沾上点边儿的亲戚朋友几乎都收到了邀请。

    我说过的,完颜老爷过寿是不请外客的,从这个侧面,至少可以了解到,我的阿玛完颜罗察不是一个喜欢交际应酬的人,因为宴请宾客不但是一种庆祝的形式,更是一种积累人脉笼络人心的社交手段。一个向来不喜欢交际应酬的人突然要摆酒请客,更甚者还有想弄得人尽皆知的趋势,这是不得不令人觉得惊讶的。而在讶异之余,我亦然觉得纳闷,到底是什么诱因促使一向低调惯了的完颜老爷一夜间性情骤变的?

    直到寿宴当天,完颜夫人天还没亮就吩咐巧月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穿上新裁的衣裳,戴上珠玉首饰,涂脂抹粉,描眉点唇,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呃,不,是光鲜亮丽,然后牵着我的手在频频在宾客间穿梭走动,逢人就介绍我是完颜家的三小姐,我似乎有那么一点明白了。

    “珣儿,在额娘心里你一直是额娘的女儿,完颜家的孩子,不论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千万不能因此就看轻了自己。”完颜夫人目光柔和,每字每句全是慈母的包容和满满的宠爱。

    母亲是永远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一丁点儿委屈的。我恍然明白了完颜夫人默默为我所做一切,那一瞬间,我的眼眶是热的。

    见了一上午的亲戚朋友,我有些头昏脑胀,脖子也酸得很,伸手揉一揉,顺带想减轻些头上的重量。

    “小姐!”手指才触及发髻上的花结子就让眼尖的巧月拉了下来。

    “巧月,我觉得头好重。”满头的发簪、钿花、流苏,压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小姐,您再忍一忍,不能让人瞧扁了,奴婢的小姐打扮好了也是个美人,不输四小姐的!”巧月帮我重新摆正髻上的发饰,口气竟有些忿忿。

    我险些失笑,敢情巧月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由于今年完颜老爷寿辰是摆席宴客的,到时候宾客众多,与其说是给完颜老爷过寿,倒不如说是应酬宾客做场面的,所以昨天用晚膳的时候,自己家里人聚在一起,先提前给完颜老爷过了个寿。

    完颜老爷收到我的马踏飞燕,当即赞不绝口,直夸我用心用意,只是小小的玉雕在随后完颜琇拿出的一对一尺多高的翡翠麒麟面前,就气势不足,徒显得小家子气了。

    望着完颜琇如春花般绽放的笑颜,我不得不感叹完颜琇的额娘四夫人真是个有钱人呐。

    “哪儿有那么巧的,小姐送老爷玉石,四小姐也跟着送玉石。”家宴结束后,巧月服侍我就寝,嘴里不满地嘟哝。

    完颜琇不喜欢我,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不过平日里大家各住各的院落,见了面也就打个招呼,随便寒暄几句,人家好歹是侍郎千金,从小接受的是礼仪淑德的教育,知退知进,没那么幼稚吧?穿衣服还有“撞衫”的概率,可能偏偏就是巧合,反正我是宁愿如是作想的。

    巧月一心一意为我盘算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是就算为了争宠也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吧?我头上戴的这些珠翠钗钿可个个都是真金实银的真家伙,很贵,也很重的!

    好吧,巧月怎么说也是为我着想,想方设法地替我挣面子,我理所当然得配合着。

    我弯唇一笑,挽起巧月的胳膊。

    “走,四妹过会儿要弹琴给阿玛贺寿,咱们去捧个场。”

 ;。。。 ; ;    诚如琇四小姐所言,完颜老爷是个行事低调的人。

    往年遇上完颜老爷的寿辰,完颜家会在寿辰当日摆上一桌酒席,不邀友也不宴客,小辈们献上给老爷子祝寿的寿礼,然后自家人围坐一桌,关起门开开心心地大吃大喝一顿,这一家之主的寿辰就算是庆贺过了。

    尽管琇四小姐的话一半有拍马之嫌,另一半倒也确实是实言。再怎么说,完颜老爷也是朝廷六部的侍郎,官居二品,每年过生日都这么个过法,难怪一般的“外人”会对完颜老爷的寿辰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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