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世情缘:宫女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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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世情缘:宫女珣玉-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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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二十大板啊,您说严不严重?

    “我瞧瞧。”见我久久不说话,十四阿哥干脆坐起身,作势就要掀我的裙子。

    他想干什么!十四阿哥毫无顾忌的举动着实把我吓得不轻。“不行!”我惊叫,直觉就往床外躲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碰。

    “啊!”谁料我这么一闪躲,人在床沿扑了个空,重心一歪,整个身体就直接向床下滚。

    要命,这下肯定摔得伤上加伤,不痛死才怪。掉下床的一瞬间,我悲哀地想。

    然而,预期的疼痛却并没有来光顾我的身体——男人的手臂及时地圈住了我。

    “不让瞧就不让瞧,用不着那么激动。”十四阿哥把我捞回床上重新趴好,听他的口吻,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

    我激动?!我怎么能不激动!心底刚冒出的一丝丝感激,刹那间灰飞烟灭。我一个姑娘家伤在那种地方怎么可以随便让男人看的!

    再说说,我这一身的皮肉伤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你四哥赏的?为的,不就是我走了霉运无巧不巧撞见你那个当皇太子的二哥和洗衣房里的宫女乱搞男女关系!

    可能是一直以来压抑得太久,而十四阿哥的话就像是压在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眼眶一热,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找上我的总没好事?想起之前遭遇过的那些事,我越发觉得自己凄惨,眼泪越掉越多,终是哭得稀里哗啦,又是泪水又是鼻涕的。

    一条手绢垂在我眼前,十四阿哥皱起眉头看着我,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丑死了,拿去擦擦。”他别过脸,对我眼涕交纵的脸惨不忍睹。

    我一听,觉得更伤心了,不客气地扯过他手里的手绢,重重擤了一下鼻涕,边哭边大声抱怨:“我为什么不能哭?这里吃不饱,穿不暖,成天洗不完的衣服,还要随时挨板子,就连哭……都要被人嫌丑!”

    这里根本就是地狱,丝毫看不见希望和光明!不让我哭,我偏偏就是要哭!

    哭着哭着,眼睛无意中瞥见十四阿哥右手掌大拇指和食指间的胯口上有一抹暗红,我猛地止住了眼泪。

    “怎么不哭了?”

    哭声蓦然停止,十四阿哥转过头,神情不解。

    “你的手怎么了?”我抽泣着问。

    十四阿哥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轻描淡写道:“早上骑马练箭的时候,不小心给弓弦割的。”

    我抹抹眼泪,支起身,伸手取过放在床头的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罐和一卷白布。

    “想不到你这里的东西还挺齐全的。”十四阿哥挑了下眉毛,自认很有幽默感地调侃道。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征得他的首肯,便直接用手指从药罐里蘸出些药膏,径自在他的手掌上涂抹。伤口不大,却伤得很深,还在往外渗着血。“这叫百病成医,十四爷一定听过。”药膏和白布都是我处理自己的伤口时用剩下的。

    “这是你的?”趁我抹药的当口,十四阿哥也没闲着,另一只手执起我胸前的玉佩,放在眼前端详。“挺精致的。”

    我微微一愣,这玉佩一定是刚才我滚下床时从衣服里掉出来的。我没有说话,只是从他手里拿回玉佩,塞进内衫里藏妥当后,低头继续为伤口裹上白布。

    十四阿哥失笑,笑我的幼稚:“我只是看看,没想抢你的东西。”

    “谁知道……”我含糊咕哝。

    在白布的尾端打了个节,把药罐和多余的白布放回木盒子里,我又重新趴回床上,经过刚才的一场大哭后,心里觉得舒服多了,虽然屁股还是疼得要命。

    “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同病相怜?”十四阿哥举起被包扎好的手掌朝我摇晃,漫不经心地笑着。

    “呵……”我被他的模样逗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十四阿

 ;。。。 ; ;    嘶——好疼。

    我佝偻着腰,脚下迈步艰难,不得已只好伸出一只手抵着墙,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珣玉,要不要我扶你去膳堂?”瞧见我寸步难行的样子,小春主动走了过来。

    “不了,我不饿,下午还要干活,我想回房里歇会儿。”一清早坐在凳子上洗衣服就像坐在钉板上似的,洗得我冷汗至冒。后来实在熬不住了,只得站起来洗,一上午下来,早把我折腾得胃口尽失,现在一想到还要坐着吃饭,我就觉得恐怖。什么叫坐如针毡,我今天算是亲身领教到了

    “那我扶你回房吧。”小春搀住我的胳膊,就要往寝房的方向走。

    “小春,你到底走不走?”走在前头那群宫女里有一个人回头对小春叫道,语气里带着几许不耐烦。

    “我扶珣玉回房,你们先……”

    “小春。”我出声打断小春的话,朝她无力地摆摆手。“我自己能回去,你跟她们去膳堂吧。”小春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如果因此害她吃不上饭,那我就太对不起她了。

    小春看看我,有点不放心,再瞧瞧那边,同行的人正催促她快点过去。

    “那……我先走了。”

    我点头,给小春一个释然的微笑,告诉她不用在意,我真的可以自己走回房。

    我扶着墙,一步一顿,走得很痛苦,仿佛每前进一步都要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全部用尽了才行。

    经过这些日子,我什么也不想了。挨饿受冻,洗衣挨打,我什么没经历过,最糟糕不也就这样了?说不准,我莫名其妙地来了也就莫名其妙地回去了。

    不过,四阿哥那二十大板确实叫我吃足了苦头。

    其实那晚高福刚走,当我趴在床上,稍微一动,下身就是要人命的痛时,我就后悔了。四阿哥让高福送来的药要是能用在我身上总比砸在地上白白浪费来的好吧?高福说得没错,同四阿哥赌气,到头来吃苦受罪的还是我自己。

    我唯一庆幸的是,红霜姑姑并没有对我来个落井下石,隔天一早,她派人给我送来了疗伤的药膏,还准许我休息三天。

    如果我因此而表现得沾沾自喜,那只能说我在洗衣房的这半年多都是白待了。

    红霜姑姑会对我仁慈,但她对我的仁慈也仅限于此。三天过后,该下床干活的还是要下床干活,向来,宫廷里重疾缠身的太监宫女最后的结局只有被人抬出宫,被宫廷永远地抛弃——因为皇宫里从来就不养没用的人。

    诚然,这样的对待未免太过冷酷无情,可是,我明白,宫廷制度如此,红霜姑姑对我,已算是仁至义尽。

    我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嘲的苦笑浮上嘴角。我这副饱受摧残的肉身竟还没被我自己折腾死,果真是顽强得不可思议……

    我好不容易走到寝房的门口,正想推门进去,忽然感觉头顶上盖下一片阴影,我抬起头,推门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愣住了。

    “终于让我找着你了。”男人大手一揽,顺势推门把我带进屋内。“发什么呆呐。”他奇怪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我。

    “啊!好痛!”直到下身传来一阵刺痛,我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傲气十足的男人,哭笑不得。

    这十四阿哥呀,英雄救美的动作还是那么缺乏技术含量。

 ;。。。 ; ;    我被人架出了花园,园子外面的空地上,行刑的长凳已经摆放好,两个手持漆红长棍的太监一左一右站在凳子两旁,就等着受刑的人一到,就能把人打得皮开肉绽。

    行刑的太监压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在长凳上。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我突然弓身,吃痛地闷哼,腰间结结实实地落了一棍子,刹时火辣辣的烧疼顺着脊梁骨蔓延全身。

    “啪”的一声,又是一棍下去,我的手心开始冒出了冷汗……

    我努力地张开眼,园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身穿驼色长衫的男人。那个男人走到四阿哥身边,与四阿哥低头说了几句话,然后往我这里扫了一眼。四阿哥对男子的态度很恭敬,我猜,那个男人应该就是皇太子了……

    “七、八、九……”行刑的太监吆喝着,每数一个数字,加诸于我身体上的痛楚就增加一分,几乎要把人撕裂。

    无边的疼痛在我的身体里肆虐叫嚣。痛,好痛!谁来救救我!

    我忍不住要叫出声,却在瞥见一驼一绛的衣摆从我身边走过时,咬着牙齿把几欲出口的痛呼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姑娘,主子们都走了,要是觉得疼就叫出来吧……”有人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那嗓音是刚才为我求情的小太监。

    我咬住自己的手背,发疯似的摇头,我的眼眶是热的,但流不出半滴泪来。

    不就是二十大板么?我受得住!

    十四、十五、十六……我在心里默数着。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痛,已经麻木。

    我反复告诉我自己,快了,快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洗衣房的,等我醒来,我发现自己趴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摇曳的烛火忽明忽暗,外头已是一片漆黑。

    我捂着额头,头脑有些昏沉,手背上赫然的齿印已经止血,凝结成暗红的血块。

    我试着想挪动一下身子,换来的只是叫我龇牙咧嘴的疼痛。

    这一切告诉我,我所经历的那二十大板不是一场梦幻,就像我穿越时空来到这三百多年前的清朝一样,是我不得不承受的事实。

    我想我该大哭一场,但眼泪似乎对于减轻我身上的伤痛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我也就不去费那个力气了。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四阿哥罚我板子的事一定已经弄得洗衣房人人皆知,红霜姑姑会怎么处置我?

    再给我二十大板?唉……还不如直接把我的小命给收了。

    就在我思考明天一早我会面对怎样的严峻形势时,门外响起了轻微的声响。

    我凝神仔细一听,原来是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作考虑便想起身去开门。“唔——”谁知刚撑起上半身,似如火烧的疼就从下身开始蔓延,痛得我又不得不趴回去。

    “进来,门没锁。”我只好朝门外喊去。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看清了那人的长相,我只觉得胸口一窒。

    “你来做什么!”我脱口叫道。

    那人走近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姑娘见过我,我是在四阿哥跟前伺候的高福……”

    我就是知道他是四阿哥身边的人才会害怕,难道四阿哥觉得他那二十大板还没打够本是不是?!

    见我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高福赶紧解释道:“姑娘别怕,是四阿哥遣我来给姑娘送药的。”

    送药?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看见高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我才确信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

    我本该是心怀感激的,然而霎时间,我只觉得激愤难抑。怎么,把我往死里踹了之后,再给我根骨头,摸摸我的头说一声“乖”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是过眼云烟,一笑置之了么?

    不,我没这个肚量!

    “我不要!”我别过头,口气恶狠狠的。

    高福一怔,轻叹了口气,对我语重心长道:“姑娘就收下吧,别同四爷呕气,否则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高福的话让我觉得好笑,我一个做奴婢的怎么敢和主子爷呕气?

    “拿回去,我不要!”我很有气节地重申。

    高福见我不肯收,于是便把药瓶放在枕头边,这无疑让我更加气愤。他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我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正伤痛在身,拿起药瓶就往高福手里塞。铁了心,就算痛死,这药我今天横竖是不会收的。

    偏偏高福也是固执得可以,怎么着就是不肯接手。你推我搡下来,我用力一大,结果不小心牵扯到下身的伤口,我经不住痛,手一松。

    “咣当——”

    药瓶落地,碎了一地。

    我和高福谁都没有说话,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浓郁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屋室,仿佛把空气都冻结了。

    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我知道,我又闯祸了,更甚者,还连累了无辜的人。

    药瓶碎了,高福回去该怎么向四阿哥复命?四阿哥会不会也同样给他一顿板子?高福不曾开罪过我,我何必为难他?他甚至还在四阿哥要罚我板子的时候为我求过情。

    “麻烦福公公回四爷的话,就说他的赏我收下了。”我四肢无力地埋头枕间,长吁一声,“奴婢……谢四阿哥的赏。”

    对于四阿哥,除了领赏谢恩外,我还能说什么呢?

 ;。。。 ; ;    转悠了半天,我来到一座不知名的花园。我垂头丧气地在园子里的石椅上坐下,揉揉酸胀的小腿,心想等晚膳的时辰过了,兴许就能遇上个路过的宫女太监,给我指一条出宫的路。

    眼前草木林立的园子里,三两座亭子零星地散落在各处,参天的古树弯曲着枝干,伸展出怪异的造型,很幽静,却也透着些阴森的气息。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想想还是快走吧。

    我才站起身,林间细碎的风声里似乎混杂着刻意压低的人声,隐约传进我的耳朵里。说话的人好像是个女人,似乎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

    人声越来越大,渐渐盖过飘忽的风声,一字一句在这寂静的园林里听得格外清晰。

    “您别这样,奴婢要回去了……”女人的声音娇媚,那嗓音听起来让我觉得耳熟。

    “别急着走,我正在兴头上……”男人诱哄着。

    “太子,奴婢真的得回去了,回去晚了姑姑会罚奴婢……啊……”

    女人的拒绝瞬时化为酥软入骨的jiao1 ;yin2,和男人qing2 ;yu4 ;高涨的喘息交织在一起,传入耳中,本该让听者脸红心跳,热血沸腾,但此时此刻我僵直地站在原地,只感到通体透寒,大祸将临——因为我终于恍悟那女人的声音为何令我感到似曾相识。

    我欲哭无泪,为什么婉琳和男人tou1 ;qing2这种看了长针眼的事都会让我倒霉遇上?

    而且……而且那个奸夫还是……还是皇太子!

    不,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我抬起脚,想趁身后沉浸忘我的男女还没有发觉我的存在时赶快离开,谁知脚刚落下……

    “啪——”女人嗯嗯啊啊的shen1 ;yin2声骤然停止。

    我浑身霎时冻住,地上枯枝断裂的声响像是一把刀子在我的心窝上狠狠地捅了一刀。我绝望地闭上眼,死死攥紧手中的发辫。这次的灾祸我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放肆!”

    就在我颓然认命的时候,震天的怒喝平地而起。

    我睁开眼,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人——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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