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见这么多人都被惊动,心中微微一笑,这才是他要的效果。
他提出约战的目的其实不止要给黑甲武士一个教训,更是要杀鸡给猴看,让战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并非外面传言的是个废材,若非如此,像今天这种拦车事件必定会不停发生,他在战府中也必定寸步难行。
黑甲武士见不知为何围观人数竟有了这么多,他心里一惊,但随即却是兴奋,在这么多人面前只要轻松打败了那个废材,再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两句深刻的道理,必会引起众人的刮目相看,说不定战元帅听了之后还会感谢自己帮他教育了这个纨绔子孙。
想到这里,他强压心底的兴奋,沉声道:“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双脚马步站定,握起双拳,一股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传出。这战府中随随便便的一名守门武士,其实都是战天启从军中带来的雄兵!
安平见他买弄完,也不行礼,聚起体内的魂力,如一头迅猛的豹子,向黑甲武士冲去。
围观的下人见他礼都不行,都暗骂安平不懂礼数,尽摆些官二代的架子。可场内的黑甲武士与其他围观的战士心中都是一惊。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俱都看出此时安平的速度奇快,至少也是八级控魂者,绝非外界所传的毫无魂力的废材。
黑甲武士轻视之心略收,不过他的实力已是魂武初期,仍是占据着绝对优势。他身子一沉,左拳向冲来的安平攻到,右拳收拢,若有变故也可防御自身。这一招是军中正宗武技,由他使来更是攻守兼备。能被战天启选中,带回来当守卫的,绝对不是庸才。
面对黑甲武士虎虎生风的一拳,安平身子一矮,闪进他的内圈,一拳向他肚子上袭去。
黑甲武士见安平轻松让过他的一拳,心里微微一惊,将早就准备好的右拳向他扫去,速度奇快,根本不顾安平的一拳。没有过多的虚招,直接攻敌必救,这是也战士的习惯。
安平脚下轻轻一点,身形竟完美的移到黑甲武士身侧,他刚刚那一拳其实是虚招,为了骗黑甲武士那蓄势待发的右拳而设下的套。此刻他运指成风,向黑甲武士腰际点去。
黑甲武士两拳已出,再无后手,只是他毕竟经验丰富,危机之时合身一撞,直接向身侧的安平撞去。
安平收住指势,身形诡异的变换,竟在斜斜向他撞来的黑甲武士头上轻轻一点,像一只轻盈的飞燕向后飘去,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飘然潇洒。
黑甲武士一撞落空,身形收敛不住,蹬蹬蹬,连续踏出三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没有摔个狗吃屎。
轰。围观的人群大哗,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传言中没有半分魂力的大少爷竟然如此厉害,面对黑甲武士竟在一瞬间稳稳占据了上风。要知道,在比试开始前,他们都是在猜测这个纨绔大少会在一息间落败,还是一瞬间落败。
黑甲武士震惊的看着安平,从刚刚两人的交手来看,安平攻击防守间收发自如,分明未尽全力,游刃有余。只是他也看出其实安平真正的实力等级并不是特别强,根本没到魂武境界,可他的速度却依靠诡异的身法完全超越了已经到达魂武境界的自己,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平却不打算给他这么多考虑的时间,心里想着的竟是黛黛还在外面等着,没吃饭。他脚步一错,又向黑甲武士冲去。
黑甲武士再不敢有一点轻视之心,一脚向安平扫去,两手呈防御状,这一次他留了很多后手,打算和安平打一场持久战。毕竟他是经过系统训练的老兵,至少在这方面肯定要强于安平,他是这么想的。
而安平根本没有和他打持久战的想法,占着他那诡异的步法,一脚在黑甲武士扫来的腿上借力,竟凌空从他头顶翻过,稳稳落在他的身后,脚下横扫,直接将他支撑身体的单脚扫倒。
碰的一声,一个两米来高的巨汉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溅起漫天的灰尘。
这下围观的讨论声更大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汇成一道洪流,传遍了整个练兵场。这些声音传进黑甲武士的耳朵里,他脸上像烧的红了起来,就想站起身来与安平再决生死。
可这时,被他溅起的尘土中,忽然伸出一只手,一只白皙修长的手。
看着这只白皙的手,黑甲武士愣住了。
安平淡淡的站着,伸出手,打算拉他起来。
围观着的人们看见这一幕,也渐渐平息了喧哗声,悄无声息的盯着场中的两人。
啪,过了一会儿,黑甲武士终于握住了安平的手。安平轻轻一拉把他提了起来。他竟帮黑甲武士整了整衣服,拍了拍他的肩,直径向外走去。
围成铁桶的人们自觉为他分出一条路,让他轻松的走了出去。黑甲武士仍站在场中央,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
从此,战府上下,再无一人敢轻视安平。
啪,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了安平的肩上,手的主人笑道:“小子,不错啊,没给你爹丢脸。”
“三叔,免费请你看了场热闹,该怎么谢我啊?”安平淡淡的看向身边的人,正是战天意。
“嘿嘿,我是秉着不能破坏你的好事的心里把你的表演看完的好不好。”战天意笑笑,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走,三叔请你吃饭。”
安平感受着肩上传来的力道,忽然感受到一丝温暖,嘴角竟也翘起了一丝微笑:“好啊,先去大门接我的朋友。”
战天意为笑着点头,两人一齐并肩向外走去。
我好像变得爱笑了,安平忽有所感。
章七 魂海(下)
四海堂内,战天启、战天意、安平、黛黛、胖子五人围成一桌,安平已经向战天启说明了黛黛与胖子的身份,并表示他们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冰@火!中文。战府房间众多,战天启自然是毫无意见,并邀请他们一起享受午餐。
安平这还是第一次与战天启一起吃饭,战大元帅吃的很文雅,每一次夹菜,每一下咀嚼,都完美的符合贵族礼仪,就算最挑剔的宫廷礼仪师也挑不出他半分毛病,唯一一个似乎不太对劲的地方就是,他吃的太多也太快了。
与他吃的一样多与快的还有黛黛,她却根本不管什么礼仪,一手抓着鸡腿,一手运筷如飞。整整一大桌菜在瞬息间被他们两个夹得七七八八,本来自命大胃王的胖子见这两人的吃相,才知道他是小巫见大巫,吓得不敢做声。
“黛黛,你怎么吃得这么多?”安平皱眉,原来在月湖城的时,她虽然也吃的很快,可一向吃得不多。
“我以前是不敢放开了吃。”黛黛翻了个白眼,“那时家里穷,我可是勤俭持家好女孩好么。”
“哈哈哈。”战天启大笑,“好一个勤俭持家好女孩,要是你是男子,我必定要和你干上一杯。”
“干一杯?酒?”黛黛眼前一亮,对着战天启伸出一只小手,“我要酒酒。”
战天启看着黛黛伸出的小手,不由愣了愣,转头看向安平。
“给她一杯吧。”安平眼角抽了抽,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黛黛欢喜的拿着大大的酒杯与战天启干了一杯,两人一饮而尽。喝完一杯,黛黛舒服的眯着眼睛,等人再帮自己满上,等了一会儿见酒杯仍是空空,不由不满的撅起小嘴,自己拿起桌上的酒瓶,又给自己与战天启倒了一杯。
战天启朗声一笑,自然来者不惧,两人又是一饮而尽。黛黛满足的打了个酒嗝,小手上握着的酒瓶也不放下,又给自己和战天启满了一杯……
安平看着不停对酒的两人,想起几年前,两人好不容易在酒馆吃一次晚饭,结果不知怎的,黛黛忽然和其他桌上的大汉划起拳喝起酒来,大汉们见这个**岁的小女孩竟然敢和自己拼酒,自然不会胆怯,可这场拼酒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开始是一桌,之后蔓延到了整个酒馆。拼酒,一个八岁的女孩,对整个酒馆的大汉。
当时黛黛一边发着酒疯,一边豪迈的灌酒,当酒馆中的存酒全被喝光后,她倒在安平怀里茫然四顾,整个酒馆中除了安平与老板,已无一人能够站着。
至于最后他们因为没有酒钱,被老板和打手们追了几条街的事,就不足道哉了。
“平儿,你方才与武士相搏时用的身法是从哪学来的?”战天意微笑着问。
安平沉默了一下,便再隐瞒:“小时候和黛黛因为没东西吃,去偷东西吃的时候经常被追。那时候是黛黛照护着我,我跟在她身后跑,慢慢的,就学会了她的步法,跑得很快。”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步法其实是在她身上学会的?”战天意惊讶的看着正在和战天启拼酒的黛黛,他们手里握着的已经从酒杯换成了大碗,两人棋逢对手,喝的不亦乐乎。
“真是个奇女子。”战天意苦笑一下。
安平看着那个在酒精作用下满脸通红的女孩,似是微微叹了口气:“应该说是个呆丫头吧。”
战天意点点头,又举杯面向胖子:“多谢曹贤侄这么多年一直对咱们安平的照护。”
“战叔客气了。”胖子慌忙举杯,颇有几分受宠若惊之感,“以我和安平的关系哪有什么照护不照护的。”
两人微笑碰杯,一饮而尽。
午宴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在最后散席之时,黛黛两人已经放弃大碗,直接用酒坛上阵,战天启也终于败下阵来,而黛黛指着醉倒在地的战天启呵呵傻笑两声之后,也一头栽倒。
安平无奈,只好将她抱回登云轩。胖子也在战府住下,不过他住的,却是客房。
回到登云轩,安平打发了闻讯而来的布布,将满身酒气的黛黛去掉鞋袜,用被单一裹,就想回自己的东厢房休息一会儿。虽然《战魂决》有提神养生的功效,但终究还是代替不了睡眠,必要的休息还是需要的。
他将盖在黛黛身上的毛毯紧了紧,正要起身,黛黛却伸出了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安平愣了愣,去掰她的小手,却发现她捏的奇紧,而黛黛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异样,嘴里哼哼两声,黛眉皱了皱,小手抓的更紧了。
安平叹息一声,只好将她推到床的内侧,自己则在外侧坐了下来。
手上的异样消失,黛黛舒服的哼哼两声,又睡死过去,打起了微微的鼾声。
看着黛黛那张红晕的小脸,安平心中忽然有点自责,他到现在才想起,黛黛昨晚其实也没睡,她没有战魂诀,却一直陪了他一整天,直到现在才能好好的休息一下。
安平无声的看了她一会儿,正了正颜色,闭目运气起来。
魂力在他的魂脉中缓缓游走,可每游走一寸,他都感觉到刺骨的疼痛。白天在给黛黛与胖子解释的时候他其实隐瞒了一部分。
当时他在赌桌上本来想在一瞬间将储存的魂力全部释放出来,可那股远超他等级数倍的力量竟不能完全通过他的魂脉,即使他用尽全力也足足用了几分钟才完全释放出去。
而释放出这种力量的代价,则是他的魂脉被那股魂力涨的千疮百孔,仅仅是稍稍运下魂力都会感到刺骨的疼痛。
之后,他与那名武士对决时,虽然仅仅交手了数个回合,可他已将魂力提升到顶峰,魂脉再一次受创,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给自己疗伤。
魂力一点一滴的修补着千疮百孔的魂脉,这场漫长的修补经过三个时辰才结束,当安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全身是汗,连自己坐着的这一片被单都被他的汗水浸湿。
想起刚刚那三个时辰的漫长修补,以他如此坚韧的心性都有些胆寒,刺骨的痛苦还是其次,可那仿佛永远都修补不完的绝望感才是最恐怖的,就是他都有几次想要放弃。
再用魂力运行了一个周天,他发现魂脉虽已不再满是创伤,可仍然很是脆弱,要连续几天都不能太过运魂,才能完全康复。
他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今后这种方法今后绝不能常用,沉默一会儿,便把这些繁琐之事抛在脑后,打算先去洗个澡。
就在他要起身时,却忽然发现黛黛的手仍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而那只小手都已经被他的汗水浸湿。
他心中微叹一声,正想狠下心来将她的小手掰开,黛黛却自己放开了小手,翻了个身,缩到了床脚,将手缩回了被窝里。
安平看着她笑了笑,直径走出西厢房,吩咐布布去帮黛黛换条床单后来自己房间一会儿,就去洗澡了。
他没有看见,缩在床角的黛黛紧闭的眼角上,落下了一串晶莹的泪水。
蓝府。
蓝玉烟双眼微合,静静的坐在在一条优美得如诗画的小溪旁,她头顶戴着一顶蓑帽,手中一根鱼竿,正在用心垂钓。
“小姐,林原公子来求见少爷。”她身后忽然出现一个老者,他身上没有一丝特殊的气息,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古稀老人,苍老的脸上尽是老人常有的疲倦之色,可他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蓝玉烟身后,又表示他绝非一个普通老人。
“杨伯,你把他带到我这来吧。”蓝玉烟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声音却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哥哥从皇宫回来之后就闭入了死关,吩咐我带他见客。”
“是。”老者微一低头,身体如烟般消失在蓝玉烟背后。
蓝玉烟静静的垂钓着,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青年人脸上充满了焦急之色,快步走来,正是林原。他从赌场的震惊中缓过神之后,与另两人商量了半天,终于无计可施,只好向蓝府求救,要知道,他们三人虽是京城中不小的贵族,可一次性输掉五十万两,一旦被家中的父辈们知晓,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他走到蓝玉烟身后,立刻哭丧着脸说:“小姐,现在蓝少不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别急,把事情的经过都和我说说吧。”蓝玉烟静静的垂钓,不慌,不忙,尽显大家风范。
林原立刻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最后再次哀求道:“小姐,救救我吧,如果让家里人知道我一下输了五十万两,非杀了我不可。”
蓝玉烟缓缓睁开闭合的双眸,那颗明亮的黑瞳灵动的转了一圈,说:“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帮我在爹爹面前说话,就说……”蓝玉烟沉吟了一下,“就说,哥哥在闭关之前,让我去找找这个安平,探探战家的底。”
林原愣了愣,不知所以,但只要能度过这一劫,要他做什么都行,何况这点小事,自然连连点头答应。
“真的答应了?不许反悔?”蓝玉烟的平淡的声音中忽然出现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嗯,在下一定在蓝丞相面前为小姐说话。”林原有点奇怪,但还是继续点头。
“耶!”蓝玉烟忽然像一只欢快的小鹿,竟欢呼着跳了起来,纤细的手臂将头顶上那顶蓑帽甩开,完全颠覆了之前那副淡然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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