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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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风云-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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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成见。所以,他回答说:“回圣母皇太后的活,本朝处置太监,向无成例。由主子裁决吧,奴才不敢大胆妄议,”西太后咬着牙说:“那就听我的。先把他拉下去,掌嘴四十,然后,赶出行在,押送北京,交给内务府处理。”“嗻!”
  陈胜文领旨后,向外边一招手,闯进几名太监,架起小安子,往外就走。安得海吓得拼命喊叫:“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啊!”西太后一甩袖子,退到里间去了。小安子又哀求陈胜文:“大叔,你替我求个情吧,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陈胜文冲他踢了一脚:“少说废话,谁敢不遵懿旨!”
  太监把小安子绑到木架上,抡起牛皮做的皮巴掌,左右开弓,这顿打呀!开始的时候,小安子拼命地叫唤;打到三十下的时候,没声了。为什么?疼昏了。陈胜文见打够了,才叫人用凉水喷脸。不一会儿,这小子醒过来了。陈胜文叫人喂了他点儿止疼药,暂把他软禁在门房。陈胜文办了个手续,派了两个人,把安得海押送北京。
  进京后,小安子被送进内务府。值班的主事看了案由和太后的批示,决定让小安子清理粪便。小安子说:“请老爷等一等。”陈主事大怒,把桌子一拍:“混帐!你叫我等什么?”小安子说:“老爷息怒,小人有话说。”陈主事一愣。小安子又补充道:“秘密大事!”陈主事把屋里人赶走,说道:“什么秘密?”小安子说:“不能跟您说。”“混帐!”陈主事大发雷霆。安得海解释说:“老爷息怒,这件事确实不能对您说。”
  陈主事见他胸有成竹,把火压了压,问道:“你想对谁说呢?”“我要亲自面见宝大人,或是文大人。”
  陈主事明白,他指的是内务府大臣宝茎和军机大臣文祥。可见,小安子是有来头的。他不敢怠慢,马上用一乘小轿,把安得海送到宝无洌Ц
  宝洌枪淄醯闹两唬彩枪У车闹饕山<柑炖矗τ诹私獬械碌亩锘愿丁肮嗣蟪肌钡陌旆āL顺轮魇碌馁鞅ǎ顾罡蟹呀狻P“沧又徊还且幻⌒〉奶啵辞蠹矣惺裁词履兀苛⒖檀埃研“沧哟础
  安得海恭恭敬敬给宝茎请了安。宝茎看罢,拉着长腔问道:“你就是安得海吗?”“是的。”“什么事呀?”安得海往四外看了看,没有言语。宝洌镣俗笥遥治实溃骸罢饣啬愀盟盗税桑 
  小安子从辫子里取出一张纸条,呈给宝釜。宝洌О阎教跽箍豢矗偈彼嗳黄鹁础8辖粽酒鹄矗姹倍ⅲ啬盍艘槐椤I闲矗
  着恭亲王奕诉速来行在,有密事面商。切宜谨慎,勿泄密。
  钦此
  纸条上面盖着“御赏”印,收尾盖着“同道堂”印,无疑是两宫太后的懿旨了。
  宝洌О阎教跏蘸茫蛐“沧有ψ潘担骸捌鹄窗桑陆不啊!薄靶淮笕恕!卑驳煤W轿谀镜噬稀1︿'又问:“看样子,你是用苦肉计混出来的?”“正是。”小安子得意地说,“肃六控制着行在,鸟儿都难飞越。要舍不出点本钱,还能出得来?”
  宝大人一看小安子这副模样,从心里腻味他。不过,看在两宫太后的分上,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真难为你了。有种,是个好样的。”小安子把胸脯一拍,说道:“不是小人说大话,这种差事除了我,谁也办不了。不过,为了大清朝的江山,受点罪也没什么。要不,怎么叫忠臣呢?”宝茎不愿多听,把话锋一转,严肃他说:“你立了功,将来必受重赏。不过,现在要保守秘密。你照旧去打扫处干活,别露出任何马脚。”“是,小人记住了。”宝洌в炙担骸澳阋盗舜笫拢赡媚闶俏剩 薄暗比唬比弧!北︿'喝令一声,命人把安得海押走。
  按下安得海不提,单说宝洌АK蔚秸频剖狈郑ψ习颂Т蠼危北季蟪嘉南楦<婧螅虻サ匕咽虑樗盗艘槐椤N南榧鹿刂卮螅γ饲氪笱抗鹆肌⒕戮┲煅冢俚焦淄豕∫槭隆
  恭亲王的书房里灯蜡辉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密商大事。大学士桂良道:“看来,行在的形势非常紧张。不然,两宫太后何至使用苦肉计?你应该马上动身去承德。”
  桂良是恭亲王的岳父,谈话自然很随便。朱学勤说:“三天前,我就把恭亲王要去行在、叩谒梓宫的折子发出去了。不用问,肯定卡到肃六手里。他会用种种借口,来阻止恭亲王去的。”“管他呢!”文祥说,“咱们来个突然进攻,叫去得去,不叫去也得去。恭亲王与先帝一奶同胞,又是堂堂的恭亲王。兄弟之情,君臣之义,不论从哪方面讲,叩谒梓宫也是应该的。他肃六再狡辩、也拿不出挡道的理由。”“对极了!”宝洌У溃安蝗牖⒀ǎ傻没⒆樱褪且雠鏊嗣舜蟪迹 敝煅诓逖缘溃骸肮丶辉谂霾慌觯饕氖怯肓焦笊烫执笫拢媸诨恕D谟辛教螅庥性勖枪淄酰训阑苟凡坏顾嗨常俊
  恭亲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花板出神。宝洌实溃骸澳阍趺床谎杂铮俊鞭叁反问道:“你说,这条苦肉计出在谁的身上?”宝洌У溃骸罢饣褂梦事穑孔匀皇俏鞅撸ㄖ肝魈螅┏龅牡阕印!鞭叁道:“何以见得?”宝洌ψ潘担骸岸罄鲜档貌坏昧耍湔岸妓挡怀觯睦吹闹饕猓课鞅叩目删筒蝗涣耍源虻贸韬螅P鹊郯旃隆L担不抖裂菀逍∷担苎陨平玻榷嗍掠制美保刹皇歉鋈娜说摹N易邢缚戳俗质膊幌穸蟮谋始!?杉际浅鲎晕魈笾帧!惫鹆嫉溃骸罢庋蠢矗鞅叩牡故歉瞿檬碌摹8腋嗔狭康娜耍霾皇歉龊萌堑模慰鲇质歉瞿杲龆咚甑呐耍俊薄拔侍饩驮谡舛!惫淄趸肥幼胖谌说溃骸岸愿端嗔⒉荒选鹂此枪嗣蟪迹丶钦馕晃魈蟆K敫墒裁茨兀勘确剿担压嗣蟪即虻怪蟆
  “对呀!”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心眼儿里称赞恭亲王的远见。宝洌У溃骸拔乙蚕牍4又种旨O蟊砻鳎赡苡写沽碧拇蛩恪!薄巴滤担滤担 惫淄跻桓鼍⒍卮叽偎1︿'接着说:“十天前,颁布过一道圣谕。规定说,凡奏章,必先经两太后过目后,再交顾命大臣审理。还规定,几属廷寄和上谕,必须经两太后用上‘御赏’、‘同道堂’两印之后,方能有效。这就很清楚地表明,她们在向八大臣夺权。还是那句话,东太后决没有这个心,都是西边的主意。当太后的,不甘心大权旁落,皇上又在冲龄。这不是走垂帘的路子吗?”桂良不服地说:“本朝向无垂帘之说,这是断然行不通的。”宝洌б⊥返溃骸安蝗唬蝗唬略谌宋剑 
  恭亲王道:“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两太后一定要垂帘,那该怎么办?”文祥道:“这个可能大得很。倘若真如所料,我们就赞成。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取消顾命。”宝洌Ъ蔽实溃骸肮嗣埠茫沽币埠茫栽勖嵌济挥泻么ΑT勖堑孟氚旆ǎ压淄蹙偕先ゲ判邪。 蔽南榈溃骸拔业幕盎姑凰低昴兀∥沂撬担勖且么沽保∠嗣K嬷吹氖牵蠊淄跚撞么笳此觥蟠沽薄ⅰ淄醺ㄕ5侥鞘保钩罟淄跛盗瞬凰懵穑俊敝煅诘溃骸俺先绱蠹宜福鞅叩娜肥道骱Α7讲糯笕怂郏徊还窃勖且幌崆樵赴樟恕N鞅叩淖骱未蛩悖共坏枚K裕淄醣毙校凉刂匾N蘼廴绾危阉牡滋殖隼矗绻涞搅焦沽薄⑶淄醺ㄕ稀⒃勖蔷屯酃布茫醋琶馗伞L热羰掠朐肝ィ蛘咚滴鞅叩囊览看笕ǎ勖窃倭硐攵圆摺!薄岸裕裕≡蕹桑蕹伞!北︿'不住地鼓掌。桂良手拈胡须,转着眼睛说:“还须提防她卸磨杀驴呀!”
  奕䜣冷笑道:“不要把西边的说得神乎其神。她再有本领,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到那时,军政大权都操在咱们手里,怕她何来?”接着,站起身又说:“就这样定了。明日准备一天,后天一早我就走。”宝洌剩骸耙勇穑俊鞭叁笑道:“用不着,又不是开兵见仗,带几百卫队就足够了。”恭亲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朱学勤:“胜保的军队何时能开到?”“胜大人说了,在梓宫回銮之前,他一定能赶到北京。”奕䜣说:“还得麻烦你一下,明天再通知胜保一遍,催他越快越好,以防有变。”“是,我今晚就写信。”
  宝洌使鹆迹骸把笕耸窃趺创鸶吹模俊惫鹆妓担骸懊晃侍猓腹苟贾С止淄踔凑5奖匾氖焙颍腔岵扇〈胧┑摹!薄罢饩秃谩!北︿'说,“有洋大人替咱们撑腰,还怕什么?”
  恭亲王要叩谒梓宫的消息,飞快地传到承德,顾命八大臣乱作一团。怡亲王载垣暴跳如雷地说:“他来干什么?快把他的折子驳回去,就说京城重地,不能擅离。”郑亲王端华说:“一定要驳回去,决不能叫他来。老焦,你马上动笔,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去!”杜翰道:“这就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我真纳闷儿,他非来要做什么呢?探风,摸底,还是跟什么人接头磋商?”“反正没好事!”焦大麻子说,“不过,找不出驳他的理由。”载垣道:“为什么?”焦佑瀛说:“王爷请想,恭亲王是先皇的胞弟。哥哥死时未能见上一面,难道在灵前哭祭一下都不行吗?这乃是人之常情,没法驳他。”“可也是!”载垣急得直挠脑袋。
  肃顺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溜着。这些人都听他的,他不言语,什么事也定不了。十四只眼睛望着他那张大白脸,等着他拿主意。肃顺停住脚步,转身对众人说:“我看用不着在他身上费心思!他愿意来就来吧,难道还怕他不成?咱们是奉了懿旨的顾命大臣,又不是假牌的。他鬼子六要是个懂事的,那就乖乖听咱们的话,这是他的便宜。他要是依仗位尊,和咱们胡搅蛮缠,可别怪肃六无情,我定要按王法整治他!”“说得对!”杜翰忙溜须说:“中堂说得就是有理。怕他什么?他敢不遵先帝的遗命吗?我们是顾命大臣,赞襄一切政务。这一切之中,包括着兵、刑、工、吏、户、礼。要把咱惹急了,皇上他二大爷也不行。恼一恼把他的王位拿掉,看他老实不!”
  杜翰是大学士杜受田之子。杜受田是咸丰的老师,在杜受田的授意下,咸丰才得以爬上皇位。咸丰为报答老师的恩情,在杜受田死后,破格起用杜翰。从一名编修,一直提拔到军机处,当了权摄军政的军机大臣。临终时,又委他为顾命大臣。杜翰是肃顺的好帮手,言听计从。所以,他顺着肃顺的意思,比谁咋唬得都凶。
  端华是肃顺的四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弟兄。别看端华承袭了他爹的王位,但在才干上、谋略上,比肃顺差之千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草包。当然,他们哥俩的想法是一致的。听了肃六的话,他也转变口吻说:“可也是!他愿意来就来呗,我看他是河沟里的泥鳅,掀不起多大风浪!”
  三天后,肃顺接到一连串的禀报。军机处接到宗人府转递“和硕恭亲王”府长史咨文,通知恭亲王自京起身的日期。大常寺接到王府司仪长的咨文,以恭亲王叩谒梓宫,通知预备祭典。内务府接到咨文,要求为恭亲王及其随从人员,代办公馆。行营步军统领衙门接到咨文,通知恭亲王行程,派兵警卫。
  八大臣对此大为不满。端华大叫道:“鬼子六耍的什么名堂,摆什么谱,抖什么威风?”载垣也不满地说:“可不是嘛!我还是亲王呢,没工夫理他!”
  肃顺大笑道:“你们都是妇人之见,看不透恭老六的意思来。他就剩下这点儿威风了,这叫跟咱们赌气。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脓水?我说呀,就答复他的要求。甚至比他要求得更好,叫他看看咱顾命大臣的度量。来人哪!”侍从人员赶紧走进来请安:“伺候中堂。”肃顺道:“通知内务府、太常寺、步军统领衙门和宗人府,一定要接待好恭亲王。礼仪要隆重,供应要丰盛,伺候要周到。否则,我可不答应!”“是!”侍从转身去了。
  端华不解地看着肃顺,问道:“老六,你耍的这是啥名堂,干吗对他这么优待?”肃顺冷笑道:“君子斗志不斗气。四哥,你就瞧好吧!”
  第八十九回 恭亲王叩谒梓宫 巧安排叔嫂密议
  多猜忌,把眼挤,
  你骗我,我弄你。
  都为损人利自己,
  虚伪狡诈好卑鄙。
  顾命八大臣对恭亲王叩谒梓宫的事,怕得要死,恨得要命,但又无法阻拦,只好见机行事。
  恭亲王来行在的消息,迅速在承德传开,引起巨大震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亲一贵,旗鼓相当。究竟谁胜谁败,成了议论的中心。
  八月初一清晨,以顾命八大臣为首的王公亲贵,文武大员,都在接官厅等候着。
  时间不长,但见尘头大起。二百铁骑当先开道,后面是亲兵、侍从、宫监和王府的随员。当中是一辆八匹马拉的华盖车,后面还是马队。浩浩荡荡,声势惊人,恭亲王坐在车里,焦急地往外看着。车驾停住后,他从车里走下来。
  肃顺头一个来到面前,把手一扬,说道:“老六,路上辛苦了。”恭亲王见肃顺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心中着实不快。为了顾全大局,只好忍耐。他忙笑着拱手道:“您才辛苦呢!”接着,众人都过来打招呼,不亲假亲,不近假近。
  肃顺陪着恭亲王,先到军机直庐休息。载垣道:“你来得可够快的。承德府刚接着滚单,你就到了。”“是啊!我怕误了二七殷奠礼,昨晚二更天就从滦平起身了。没误了吧?”“没有,没有,就等着你呢!”这时,惇王奕淙、醇王奕譞也到了。兄弟三人相见,寒暄了一阵儿。
  鸿庐寺的官员,在门外向肃顺请示说:“回中堂的话,殷奠礼的时刻到了。是按时呢,还是拖延一会儿?”肃顺道:“人都到齐了,按时进行吧!”于是,众人都站起来,换了孝服,向澹泊敬诚殿走去。
  澹泊敬诚殿停放着咸丰的金匮。青纱白幔,素蜡银灯,布置得极其肃穆。在哀乐声中,肃顺和景寿陪着小皇帝走进大殿。王公亲贵在身后跟着,文武大臣在院中排班站立。
  小皇帝亲自拈香,往拜垫上一跪,放声痛哭。接着,大殿内外响起一片哭声。其实,绝大多数人是逢场做戏。不过,恭亲王想起手足之情,从内心感到悲痛。他越哭越悲,愈哭愈痛,竟忘了君臣礼仪,扑到金匮前,顿足捶胸,几度昏厥。过了好长时间,在众人的苦劝下,恭亲王才止住悲声。
  景寿小声地提醒他:“皇上在这儿呢!”恭亲王深感失礼,忙走来向小皇帝磕头。拜完后,小皇帝又给六叔施礼。
  殷奠礼结束后,八大臣陪着恭亲王,到偏殿休息。肃顺道:“今儿个我给老六洗尘。在座的诸位,还有惇王、醇王作陪。”恭亲王谢过。大家坐了一会儿,有人禀报说,车子套好了。众人陪着恭亲王,来到宫门外上了车。在卫队的簇拥下,赶奔肃顺府。
  这是一座临时的府第。当初是一个百万富翁的别墅,坐落在棒槌山下的丛林之中。前有湖水,后有悬崖,风景极其秀丽,肃顺住到这儿之后,又进行了修饰,比以前更阔气了。
  车子停住后,主人把客人陪进府第。他们沿着五色碎石铺成的甬路,一直来到“水香榭”。这个地方四面环水,水里养着荷花和鲤鱼。走过一架曲桥,这才来到厅堂。
  恭亲王往四外看了看,顿觉心旷神怡。连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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