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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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情-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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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我…”嬷嬷低下头,“夫人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我……”
  休泊不待嬷嬷说完,便举手打断了她的话,“什么都别说了”,放下的手轻柔地抚著小溪火烫的颊,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笑,“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他抬头阴冷地盯著嬷嬷泛白的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嬷嬷的脸转成了死灰,战家向来对护主不利的仆从惩罚严厉,再如何受主人宠爱也逃不过规矩。
  “现在,下去接战青,把他带过来。”
  “是,是的!”嬷嬷的声音颤抖,踉跄著下去。
  她老嬷嬷活了这一把岁数,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几十年在战家哪个人会对她这样无理?就连大少爷战凌在世的时候都要看著她的老脸让几分情面,偏偏一遇到这孽障,哎——
  第六章
  在梦中,本是燎原的大火烧身,难受地要死掉,正在挣扎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了一场好大的雪,雪在清冷的阳光下渐渐融了,汩汩的冰水冲刷过火热的身体,好凉快。
  小溪笑了,清冷的阳光吸收了火热,渐渐暖了,微微地拂著她的额,她的脸庞,她的身子。
  突然手被一只小手轻扯了一下,小溪感觉到那小手的善意,挣扎著张开了双眸。
  视线仍有些模糊,阳光略微有些刺眼,小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赫然出现一张红润的小脸。
  一个长相洋气的小女孩,五六岁的年纪,头发是自然卷,右颊有一只深深的酒窝。大大亮亮的眼睛,秀气的小嘴。
  一看见小溪醒了,眼睛里立刻染上欣喜,“姐姐,你醒了?陪可可玩好不好?阿爵哥哥坏蛋,都不理可可!”
  小嘴巴翘得半天高,拖著洋娃娃的右手紧握成小拳头,“姐姐,以后我来找你玩。泊叔叔说,可可以后可以陪小溪姐姐玩。”
  小溪被可可可爱的表情逗笑了,伸出虚软的手,疼爱地摸摸她的头,知道她或许就是阿爵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远亲妹妹。
  “姐姐,我有看见你那只大猫哦,它好可爱呀!”
  对了,她都忘记牙牙了,当初逃跑时,怕它跟著,她把它锁住了,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看见它。
  小溪有些著急得问可可,“告诉姐,姐,你,你看见的,的大猫在哪里?”
  “姐姐,你不在的时候,泊叔对大猫生气了哦。猫猫好可怜,现在还在战青叔叔那里养伤。”
  叔叔一定惩罚了牙牙,她不应该丢下它的。
  “可可,带,带姐姐去,去找大猫,好,好吗?”小溪吃力地要从床上下来,可可乖巧地搀著她,可是无奈小溪刚刚大病处愈,可可又身子小,折腾了半天,两个人都倒在地上,纠缠在一起。
  正在这时,一个少女疾步从屋外进来,无声地搀扶起小溪和可可。
  “你,你是谁?”
  “小姐,我叫阿桑,从此以后由我接手嬷嬷照顾你。”阿桑是个健康的少女,和小溪的年龄相仿,只是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阴沈。
  小溪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没深究,现在她只想问清楚一些事情。
  “那,嫫,嬷嬷呢?”
  “嬷嬷被少爷遣回了主屋,以后小姐就由阿桑来服侍好了。”阿桑垂下眼睑,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小溪仍想起床,她不敢去问叔叔,只想去找嬷嬷和牙牙。
  阿桑看出了她的意图,暗中使力压下了小溪的身子:
  “小姐千万别乱动,您差点染上肺炎,休泊少爷特地交代阿桑,让您好好呆在床上休养。”
  小溪敌不过阿桑的力气,只能重新卧回去。
  可可把小手塞到了她的手中,小溪的嘴角泛开一抹勉强的笑,她不想让可可担心。
  阿桑掖掖小溪的被角便出去了。
  可可用胖胖的小手挠挠小溪的掌心,大大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姐姐不喜欢可可吗?”
  小溪看著可可有点受伤的小脸,轻轻摇摇头。
  “那可可可不可以上床陪姐姐?”右颊那深深的酒窝谄媚地弯成了可爱的弧度。
  小溪重重地点头,可可忙不叠地拖著洋娃娃,吃力地爬上大床,开心地爬到小溪留出的位置,小溪环抱著可可,两个人相互拥抱著躺下了。
  “小溪姐姐”
  “嗯?”
  “等你好了,我们和大猫一起玩好不好?”
  小溪掩下暗淡的眸子,她没忘记叔叔说过不允许她踏出房门的话。
  “好不好嘛?”可可撒起娇来。
  那种有人对著她撒娇的感觉有点奇怪,她向来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怀里多了一个会撒娇的小天使,小溪几乎是感动的。
  小溪点了点头,手温柔地拂过可可遮住眼睛的发,看著她使劲张著小嘴打了呵欠,心里又多了几分怜爱,虽然她失去了太多的亲人的爱,可她仍没失去爱人的能力,以及那份对上苍的感激和善良宽容的心。
  “小溪姐姐,你长得好看,可可喜欢你,和喜欢阿爵哥哥一样喜欢你。”可可咕哝著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不会知道小溪听到这样的话有多么地感动,原来她并没有被上帝所抛弃。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喜欢她的,她不贪婪,拥有这小小的一点,她已经足够。
  小溪咀嚼著这感动,拥著可可睡去。
  小溪和可可头并著头,手握著手,可可的小脑袋埋在小溪的胸前,小溪的另一只手臂圈护著可可,两个人睡脸上都流淌著幸福的表情。不知道是什么小虫子叮了可可一下,她无意识地挥著小胖手,然后挠挠脸颊,吸了下酒窝,摸索著抓到了小溪的手,才又沉沉睡去。
  休泊走进屋来看见的就是这副情景,他不做声地坐到了床对面的躺椅上,抓起坐到了屁股下的书,拿到眼前,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休泊的视线落到了小溪白净安详的睡脸上。
  拉回视线,映入眼帘的一行字是:“所有的历史都变成了一个瞬间,所有的瞬间里都埋藏著一部历史。”
  休泊闭上眼睛,仰躺下来。
  那样一个庞大的家族,百年间的兴衰荣辱,最后终结了,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代是个长了尾巴的怪胎,是乱伦的产物,最后的命运是被蚂蚁蛀空了骨肉,化做一张肿胀干枯的皮。
  这是一个预警吗?
  休泊在心里笑了,战家正逢巨变的前夕,每个人都在皮囊下各自动著心思,弱小的只能被牺牲掉,强大的则因吸收了弱小者的养分更加茁壮。
  战家已经走入一个怪圈,几百年的基业岌岌可危。如果不变,没有一个人可以从这毁灭的阵痛中存活。是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决心把这游戏做大,甚至开始对它认了真?
  睁开眼睛,看著那睡梦熟睡的人儿,眸子里有最柔和的光。
  既然已经认定,该来的总会来,他有何惧呢?可她,能懂得他么?能跟随他么?
  “是谁?”眼神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凌厉,战休泊站起身,昂藏的体魄蓄满力量。
  “少爷,是阿桑。阿爵少爷来了。”阿桑没敢进来,听出了他口气中的不满。毕竟跟过他,她还是能明白几分的。
  “让他进来”
  想那小子是来接他的宝贝妹妹的,休泊渐渐放松身体。
  “泊叔”战爵嘴巴里叫著,但眼睛却溜到了床上。
  “嗯。”
  “我可以把可可带走了吗?”
  休泊又坐回躺椅上,点了点头。
  战爵小心翼翼地掀开薄被,轻轻掰开可可的小手,先把丢置在一边的洋娃娃放到可可的胸前,然后双手横抱起可可。
  虽然动作轻柔,但仍把可可弄醒了。她嘟嘟囔囔地举起小手娇憨地揉著眼睛,张开眼睛看见是战爵,先乖巧地叫了声“阿爵哥哥”,正欲再睡的时候,却好象又想起什么似的,再次睁开眼睛。
  “哼,可可不要和阿爵说话。”
  腮帮子鼓得老大,小身子开始拼命地挣扎,“放开我,我要和小溪姐姐在一起,放开我,臭阿爵。”
  阿爵为难地看向休泊,休泊摇了摇头。明白泊叔不会怪罪可可的吵闹,阿爵就开始好脾气地劝可可:
  “可可,哥哥今天上学很忙呀,虽然没有陪可可,可是有做可可最喜欢  吃的‘鸡腿’哦!”
  “不要,不要,就不要!”可可蹬著小腿,决心坚持到底。
  她是很生气很生气滴,臭阿爵不理她,她找到了小溪姐姐,她很喜欢小溪姐姐,她要和小溪姐姐在一起啦!
  这厢两个小家伙的拉锯战终于把小溪吵醒了,还没清醒就已经感觉到那股深沉强烈的存在。小溪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仍是一身黑,慵懒地躺在那,仿佛这个屋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叔叔白天可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呀。
  “啊!”可可尖叫著,“小溪姐姐救可可啦,我要和小溪姐姐在一起,不要阿爵,我讨厌臭阿爵啦!”
  小溪终于见识到了可可的“执著”,瞪圆了眼睛,有几秒的怔愣,叔叔不管吗?
  眼睛想要看他,却又不敢看,眼珠屡次滑过眼角,又没胆地赶快溜回来,终于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却被休泊抓个正著。
  那黑黑深深的眸,写著深邃。
  小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解除自己的尴尬。
  “阿,阿爵,让,让可,可留下来吧!”
  阿爵扫过来的眸有几分压抑后的冰冷,若不是泊叔在,他早把可可抱走了。该死,可可为什么会那样喜欢她?胸口的酸气快把战爵呛晕了。
  小溪接触到战爵的眼光,不敢再说话。自己也开始唾弃自己,连阿爵都会怕。
  正在这时,阿桑又来了。
  “少爷,江叔说有要事相商!”
  休泊点点头,站起身,眼睛看著小溪,却对战爵说:
  “阿爵,可可既然不愿意走,你就陪著她先留下来吧。”
  可可欣喜地尖叫一声,又连跌带趴地撞进小溪敞开的怀抱。
  战爵只能无奈地松开手,又怕小丫头太莽撞,护著她爬上床,这才抬头向休泊点了点头;
  “好的,泊叔。”
  休泊走了出去,阿桑也紧跟其后。
  “少爷,四小姐那边的货……”江叔欲言又止。
  休泊挑唇邪笑,“哼,早料到的结果。去了泰国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现在货出了问题,纵使不是她做的鬼,她也难逃责罚。战家向来不姑息养奸。老江,传‘追血令’,别留活口。把战四的人都牵出来,若有余孽,我亲自拿你。”
  看著战休泊冷漠的脸,江叔什么话都不敢再说,只能领命离去。
  休泊从怀中捏出纯金烟盒,拿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
  “噌”,火机中跳出燃烧的烟火,休泊点了烟,深吸一口,胸肺中叫嚣的“隐君子”争先恐后地吸食著尼古丁,带来一小股隐约的欢畅,吐出的余烟混著他的气息从鼻腔里窜出,休泊深深叹息。
  毁了战四,他在战家就更是一日千里了,小辈中最优秀的阿爵也臣服于他,至于战氏大管家老江,他没有能力反抗他吧!
  老江祖上都依附战家而生,江家有祖训,生死效忠于战氏族长,换句话说,谁是战家的王,他就认谁。老江平生未有子息,他没道理会反抗他。至于战夫人,只要她继续过她养尊处优的日子,他就不会动她,还有那些所谓的姐姐们,没有战四兴风作浪的本事,随她们去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至于再下面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处决了战四,谁还有这个能力与他作对?或者应该更正为,谁还敢与他作对?
  休泊眯起眼,弹开了烟蒂。再抽出一根,正摸索著火机的时候,只听见“噌”的一声,火光已经在眼前闪耀,休泊迅速睁开眼,是阿桑。
  什么时候他的警戒心变得这么低了?
  “少爷先别怪罪我,阿桑是来通知少爷,外面有个姓闵的警官来找小溪小姐。”
  阿桑习惯性地垂下眼睛,埋下了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晶亮。
  休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点起烟。
  “阿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先来问少爷才对。少爷,阿桑没有做错吧?”
  “阿桑,太聪明可不够好。”
  阿桑不敢再说话。
  休泊挥挥手,“把那个人带过来,送些苦丁茶上来。”
  阿桑的眼睛亮了一下,轻快地出去了。
  休泊若有所思地盯著阿桑的背影好一会,她认为他还会再要她吗?
  他有了小溪。
  小溪,他的小溪。
  这辈子他们是注定纠缠不清了。
  “战先生”
  战休泊转过身来,窗外如火如荼的木棉正尽情怒放,掩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屋里有些阴暗。闵岩只能勉强看见一个高颀的男子,靠窗而立。
  战休泊走进了几步,伸手握住了闵岩的手。
  闵岩不由自主地视线上扬,那是一张白皙的脸,是长时间不接受阳光照射的结果。任何人接触他的第一眼,不会先在意他的外貌如何,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双黑沈的狭长微挑的眼睛。
  一种极强烈的存在感,警察天生敏锐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池中物。那双眼睛随意的一个眼神都会控制人于无形,他是个善于控制人心的男人。
  若是个恶徒,必然是个极端完美的暴徒。闵岩甚至觉得自己的背后起了  一层鸡皮疙瘩。
  “闵警官?”
  战休泊嘲弄的声音打破了他的魔魇。
  闵岩连忙松开手,他竟然失神了!
  “哦,您是战休泊先生吗?我是XX高级警官,我叫闵岩。我是来找范溪小姐问一个案子的。能麻烦您叫一下范小姐吗?”
  “小溪是我的侄女,她今年法定年龄十六岁,我是她的合法监护人。有什么事情,找我说也是一样。”
  “可是,这个案子的某些过程只有范小姐能作证。希望战先生能配合一下警方。”
  休泊挑唇一笑,“闵警官,我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明白。我作为范溪小姐的监护人,代表她回绝任何警方的要求。她不会去指证任何人,也不会去做什么证人。我的侄女她因为这件事情受了惊,差点引发肺炎,现在正卧床休息,还有一点,我不得不告诉闵警官,我的侄女小时候曾遭遇变故,脑袋受伤,我想这件事如果被对方律师知道的话,她的供词恐怕很难取信于法官吧?我也很想帮忙,但我很遗憾。”
  “少爷,苦丁茶。”阿桑端著两杯苦丁茶进来。
  闵岩几乎有些感激这个女仆的出现,她缓解了他暂时的尴尬。他的直觉没错,这个战休泊绝对是个难缠的家伙。怪不得小溪说起话来那么迟钝,行动和思维较别人都有些缓慢,原来她的大脑曾经受过伤害。
  阿桑小心翼翼地把茶放到休泊的手上,休泊看著眼前的茶,视线再转到阿桑平静无波的脸上。
  “少爷,这是最新收来的,女工们刚炒的新茶。”阿桑依然垂著眼睛。
  休泊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
  阿桑这才端著另一杯来到闵岩的身前。
  因为她的接近,闵岩打量了她一眼,当视线滑过她戴著银琐的光裸手臂时,他大惊。
  闵岩一把攫住阿桑的手臂,阿桑惊了一下,手掌顺势一滑,闵岩只觉脸上一阵巨痛,连忙松开了手。
  闵岩抹过痛处,是超薄刀片划的口子,但他顾不得这许多,阻拦正欲逃走的阿桑。
  “你先别走,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这银琐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吗?你还记得四岁以前的事吗?”
  阿桑停了下脚步,“闵先生,虽然您是少爷的贵客,阿桑也把您当做上宾,但希望您自重。”
  在休泊的示意下,阿桑飞也似的出去了。
  闵岩只能无奈地看著她离去。
  “闵警官若不介意,就请继续坐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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