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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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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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家,置一铁攒长杖乎?只此是。炉中猛火炎炽,铁汁或未消融,使此杖时时于炉中橦猛火了,却出来,移时又橦猛火了,却出来,只此是叨铁也。”言讫而去。胡入室,话于妻子。再三思之,方知讽其每日自入,噇猛火了,却出来棋也。凡靳食倦客之士,时人多以此讽之。(出《玉堂闲话》)
  奉先县曾有一个姓胡的县令,已不详其名字了。此人贪财而又不舍得吃,特别喜好下棋。寄居于城里的张巡官,爱好与他相同,因此往来很融洽。每次来下棋,必然是从早一直下到晚上,高低不相上下,丝毫不觉厌倦。然而胡县令有时便进中间的房门里去一趟,过一会儿,再出来继续下棋。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早来晚走,胡县令也没有让张巡官吃过一顿饭,张巡官自然会觉得十分饥寒。后来张巡官终于在暗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便也时而入中门去吃一通再出来下棋。到了晚上向县令告辞说:“且去也,极是叨铁(叨扰)。”胡县令也只是顺嘴答应了几句,等张巡官走后,他忽然想到:“此人告别的时候说,‘极是叨铁’,出于哪篇文章?”于是立即叫人去追回来。等把张巡官追回来之后,胡县令便问他刚才说的“极是叨铁”是什么意思,张巡官慢慢地坐下来对他说道:“长官难道还不知‘叨铁’吗?”胡县令说:“不知道。”张巡官说:“你见过炼铁炉用的一种铁制的长棍吧,就是这个。熔炉里烈火炽热,铁水中也有没熔化的,就使用这种铁棍时常探进炉中去捅火烧,之后退出来,过一会儿再用它去捅捅火,再退出来,只有这样才是叨铁。”说完便走了。胡县令进屋里,把此话说给妻子,再三思考,方明白是在讽刺自己每天进厨房猛吃一顿,退出来再下棋这件事。当时,凡是有舍不得给客人吃饭而让人家饿肚疲劳的人,人们都用这句话去讽刺他。
  杨 铮
  蜀秀才杨铮(铮音竹觥反,自言杨铮不均,驷马奔郑,是以字奔郑),行恶思,或故作落韵,或丑秽语,取人笑玩。装修卷轴,投谒王侯门,到者无不逢迎。雄藩火幕,争驰车马迎之。铮每行,仆马甚盛,平头骑从骡,携书袋。偏郡小邑,尤更精意承事之,虑其谤渎。
  黔南节度使王茂权,聪明,有文武才。四方负艺之士,罔不集其门。召铮至,饬东阁,尽礼待之。时令贡恶诗,以为欢笑。诸客(客字原空缺,据黄本补)请召,有不得次者,以为怏怏。茂权一日忽屏(忽屏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从谓之曰:“秀才客子,当州必欲咨留,相伴至罢镇同归,可乎?如可,则当(则当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奉为卜娶,所居(居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奉留。”铮欣然从之。权令媒氏与问名某氏(名某氏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之属。至于成迎,筵宴(筵宴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为备焉。仍邀请从事赴会,铮亲见女(见女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容质异常端丽。及成礼,遽遭殴(殴字原空缺,据黄本补)辱,左右婢仆,皆是扶同共(扶同共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相毁詈,不胜其苦。乃是茂权诈饬无须少年数辈,皆浓装(皆浓装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艳服以绐之。然后茂权自赴会大笑。此后复就茂权。屡自(屡自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乞一邑。初有难色,宾从其谘,方许之。遂命给蕳署。及其治(期治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行李,择良日辞谢。本邑迎候人力,自衙门外至通衢。忽有二健步,手执一牒,当街趋拽下马,夺去中带,云:“有府(府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断,摄官送狱,荷校灭耳!”茂权遂诈作计,赠遗二夫,令脱逃(逃字原空缺,据黄本补)而遁。潜藏旬日,方召出之。军州大以为笑。(出《王氏见闻》)
  四川有个秀才叫杨铮,尽想些坏点子作弄人。或者在诗赋中故意失韵,或者是秽语脏话连篇,拿人开玩笑,然后装上卷轴,去拜访王侯官僚。凡是去的地方,无不隆重迎接。就是那些很有雄威的藩镇幕府,也是争相以车马接迎。他每次出行,仆人和乘马都装饰得很华丽,仆人骑骡与他并肩而行,为他带着装书的袋子。地处偏僻的郡或小县。尤其更加精心接待侍候他,主要是怕他进行诽谤和亵渎。黔南节度使王茂权,是个聪明而又文武全才的人,四方身负技艺的名士,无不聚集于他的门下。他召见了杨铮,他叫人收拾东阁给他住,并以礼相待。当时让他献来恶诗,好以此作为欢笑。他把门客都请来,有未排上号的,还因此而很不快活。有一天,茂权忽然屏退随从对杨铮说:“秀才,本州一定想要商量留下你,希望能伴我到罢任后同归故里,可以吗?如果可以,就给你以占卜的方式择女娶妻,东阁仍留给你居住。”杨铮欣然从命。于是茂权让媒人去问清楚女方的姓名宗属等等。到了成亲那天,宴席早准备好了,于是邀请各位佐官从事来赴婚礼。杨铮亲眼见过那女子,容貌端庄美丽。
  可是刚举行过婚礼,就遭到她的殴打辱骂,而且左右婢仆,都是帮她一起对他进行毁誉谩骂,使他不胜其苦。其实这是茂权让几个少年人假扮的,让他们浓装艳服以欺骗杨铮。这时茂权才到来,他看到这场面只是大笑,此后杨铮多次来找茂权,每次都乞求放他到一个小城去任职。茂权一开始表示不好办,后来托人来商议,才准许。于是命他到蕳署,到时去充任行李(官员出行时在前开道或在后随从的人)。选择吉日起程告别,那一天,县城迎接他的人从衙门外一直排到大街上。忽然有两个人疾步而来,手中拿着令帖,在大街上当众把杨铮拖下马来,夺去他的中带,说道:“我们有官府的判决书,来拘捕你入狱,核对后将你处死!”这也是茂权用的欺骗之计。杨铮给那两个人送了钱物,才让他脱逃而出,一直潜藏了十天,才叫他出来。幕府的人以此大笑。
  谢柴书
  唐有内大臣学作别纸言语。凤翔节度使寄柴数车,回书谢云:“蒙惠也愚若干。”(出《卢氏杂说》)
  唐朝时有个宫廷内的大臣想学用别种样式的语言,当凤翔节度使给他送来几车柴禾时,他回信谢道:“承蒙你的恩惠,我有很多。”
  郡 牧
  唐有膏梁子出刺,郡人迎候甚至,前任与之设交代之礼。仪无缺者,二礼生具头冠礼衣,相其宾主,升降揖让。而新牧巑岏踧踖。敛容低视,不敢正面对礼生。及礼毕,使人再三传话,慰劳感谢,皆莫涯其意。翌日,于内阁,从礼生从容,生极惶恐,罔知去就。既坐,颦蹙低语曰:“贤尊安否?”礼生唯唯。又曰:“顷年营大事时,极烦贤尊心力。”生亦懵然。及罢,有亲知细询之,乃曰:“此礼生缘方相子弟,昔曾使他家君,是以再三感谢。且士流中亦有故为轻薄者,亦有昧于菽爽,不能分别者。信而有之。”(出《玉堂闲话》)
  唐朝时,有个富豪家的儿子出任刺史,郡城里很多人都出来迎接,前任刺史为他安排了交接仪式。仪式的程序应有尽有,两个礼生都按照礼制头顶礼冠身着礼服,分别相伴宾主,宾主升降进退都以礼作揖让请。而新上任的刺史像登临险峰那样很不安的样子。他紧绷着脸,眼睛一直看着脚下,不敢正面对着礼生。等到仪式完毕,他派人再三传话,表示慰劳和感谢,人们都没有揣度到他是什么意思。第二天,在官府内,新刺史很从容地跟随上那个礼生,礼生很慌恐,不知他要干什么。等到坐下,刺史才皱着眉低声说道:“你家的长辈们可安好?”礼生恭敬地答应着。刺史又道:“近年办理大事时,太烦劳你家长辈用了心力。”
  此话让礼生也感到糊涂。事后,有知近的人去详细询问,他才说:“这个礼生本是方相(古代出殡时用竹、纸扎糊的高大狰狞的开路神)的子弟,以前我家办丧事曾使用过他家的人。
  因此才对他再三感谢。如今在读书人之中也有故作轻薄的人,也有愚笨到连菽豆都辨认不出来的人。对于神鬼,你信就有。“
  张咸光
  梁龙德年,有贫衣冠张咸光,游乞无度。于梁宋之间,复有刘月明者,与咸光相类。常怀匕著,每游贵门。即遭虐戏。方飧则夺其匕著,则袖中出而用之。梁驸马温积谏议,权判开封府事。咸光忽遍诣豪门告别。问其所诣,则曰:“往投温谏议也。”问有何绍介而往,答曰:“顷年大承记录,此行必厚遇也。大谏常制《碣山潜龙宫上梁文》”云:“馒头似碗,胡饼如笠。畅杀刘月明主簿,喜杀张咸光秀才。以此知必承顾盼。”闻者绝倒。(出《玉堂闲话》)
  后梁朝龙德年间,有一个身上缺少衣帽的人叫张咸光,到处去行乞讨食。在开封、商丘一带还有个叫刘月明的,与张咸光是一样的人。张咸光的怀中常揣着一个吃饭用的小竹片,每到豪门去讨要,都要遭到虐待和戏弄。刚要吃饭便抢下他的竹片,他便从袖简里再拿出一个来用。当听说驸马、谏议大夫温积去主管开封府时,张咸光便忽然到各豪门贵宅去告别,问他要到哪里去,他说:“去投奔温谏议。”问他是由何人介绍而去,他说:“是近年的‘大承记录’。”此行必有厚遇,在温谏议写的《碣山潜龙宫上梁文》中说:那里馒头似碗,饼如草帽。高兴死了刘月明主簿,喜欢死了张咸光秀才!由此可以知道一定会蒙受他的赏赐。“听到人俯仰大笑。
  长须僧
  三蜀有长须长老,自言是宰相孔谦子,莫知谁何。不剃发须,皓然垂腹。拥百余众,自江湖入蜀。所在氓俗,瞻骇仪表,争相腾践而礼其足。凡所经曲,倾城而出,河目海口,人莫之测。至蜀,螺钹迎焉。先谒枢密使宋光嗣,因问曰:“师何不剃须?”答曰:“落发除烦恼,留髭表丈夫。”宋大恚曰:“吾无髭,岂是老婆耶?”遂揖出,俟剃却髭,即引朝见。徒众既多,旬日盘桓,不得已剃髭而入。徒众耻其失节,悉各散亡。伪蜀主问曰:“远闻师有长须之号,何得如是?”对曰:“臣在江湖,尝闻陛下已证须陀洹果,是以和须而来;今见陛下将证阿那舍果,是以剃须而见。”少主初未喻,(喻原作预,据许本改)首肯之。及近臣解释,大为欢笑。后住持静乱寺,数为大众论讼,有上足,以不谨获罪。伶人藏柯曲深慕空门,而不知其中猥细。谓是清静,舍俗落发。谨事瓶钵,渐见秽监。诟詈而出,以袈裟挂于寺门曰:“吾比厌俗尘,投身清洁之地,以涤其业鄣。今大师之门,甚于花柳曲,吾不能为之。”遂复归于乐籍。蜀人谓师曰:“一事南(南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无,折却长须。”(出《王氏见闻》)
  三蜀有一个长胡子老和尚,自称是宰相孔谦的儿子,不知他到底是谁。因不剃胡子,长长的白胡须一直垂到肚子上。跟随他的有一百多人,从江湖上去投奔蜀主。各地的百姓都惊恐地看着他的模样,争相跑来送上优厚的礼物。凡是他所经过的地方,都是倾城而出,汇集来的人眼睛多的像长河,嘴多的像大海,有多少人谁也无法测定。到了蜀都,是吹起螺号、击响大钹隆重迎接的。他先去拜见了枢密使宋光嗣。宋光嗣问他:“大师为何不剃胡须?”
  他答道:“落发除烦恼,留胡表(表明)丈夫。”宋光嗣大为恼恨,道:“我就没有胡子,难道我是个老太婆吗?”于是他只好作揖出来。只要等他剃去胡子,就可领他入朝拜见蜀主。徒弟们又这么多,他犹豫徘徊了十来天,实在不得已才剃掉胡子去进见。这时,徒弟们因耻于他失去气节,都已各自散去。伪蜀主问他道:“远闻大师有长须的称号,怎么这样了?”他回答道:“臣在江湖上曾听说陛下已证须陀舍果,所以是留着胡子来的,现在知道陛下将证阿那舍果,所以就剃掉了胡子来见。”蜀少主开始未听明白,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等到近臣解释清楚,便大为欢笑。后来他做了静乱寺的住持。曾多次为人们辩护雪冤,也有过高徒。后来因不谨慎而获罪。有一个艺人藏柯曲很羡慕佛门,但不知道其中的下流事。因为是清静之地,便舍俗为僧。他一直是严格地按戒律饮食,然而渐渐地发现其中的污秽和淫滥,便大骂而出走。他把袈裟挂在寺院的大门上说:“我很厌烦俗尘,才亲投身于清洁之地,以洗涤那些罪恶。可是今见大师之门,胜过花柳之巷,我再也不能呆下去了!”于是又回到了他原来的乐班。蜀人说这个法师是“一旦当了和尚,也只是除去了长胡子罢了。”
  道 流
  □□□□任兴元节判。离秦州乡地,未及岁年,忽有来寻师者。赍亲表施州刺史刘缄封,衣紫而来,兼言往洋州求索。询其行止,云:“某忝窃乡关之分,先于秦州西升观,入道多年。”遂沉吟思之,当离乡日,观中无此道流,深感其命服所求。其人亦匆匆而过。旬月间,自洋源回,薄有所获。告辞之意,亦甚挥遽。遂设计延伫,拂榻止之。夜静,沃以醲醪数瓯,然后徐询之曰:“尊师身边紫绶,自何而得?宜以直诚相告。”对曰:“此是先和尚命服,传而衣之。乃是广修寺著紫僧弟(弟原作身,据黄本改)子,师既殂,乃舍空门,投西升观入道,便以紫衣而服之。”自谓传得本师衣钵,岂有道士窃衣先(先原作之,据黄本改)和尚紫衣?未之前闻。(出《玉堂闲话》)
  ……任兴元节度判官。他离开秦州家乡还不到一年,忽然来了一个寻找师父的人。此人是带来皇上褒封施州刺史刘缄的,身着紫色袈裟,并说还要到洋州去求化。再问他别的情况,他说:“我有幸愧居于你的家乡,早些年便到了秦州的西升观,已入道多年了。于是□□沉吟着回忆:当自己离开家乡的时候,西升观并没有这个道士呀。尤其感到奇怪的是,他身上穿的这件皇帝赐给的紫色袈裟是从哪里来的呢?那个人也只是匆匆而过,可是不到一个月,道士从洋源回来,只是稍有收获。告辞之意,也很急切。由于一再挽留安排他而站立了很久,不过还留下他并收拾出一张床让他住下。夜深人静,打来几瓯烈酒对饮,后来又慢慢地问道:”尊师身上的紫带(用来系官印的丝带),是从哪里得到的?应该真诚地告诉我。“道士回答说:”这是先和尚的命服,是他传送给我的。我本是广修寺著紫和尚的弟子,师父死后,我便舍弃空门,投奔西升观入了道家,因此便穿上了这身紫色袈裟。“他自称是先师传与了他衣钵,可是哪里有道士得到和尚师父遗赠的紫袈裟呢?真是前所未闻!
  三妄人
  孙光宪在蜀时,曾到资州,见应贞观李道士,话州有姓赵人,闭关却扫,以廊庙自期。
  都虞侯阎普敬异之,躬自趋谒。阎魁梧丈夫,赵生迎门,愕眙良久,磬折叙寒温曰:“伏惟貔貅。”阎乃质于先容者,俾询之,赵生曰:“若云熊罴,即须宰相之才,方当此语。阎公止于都头已来,只销呼为貔貅。”人闻咸笑之。又一士自称张舍人。诉于光宪曰:“兄长以术惑我心神。”宪谓曰:“得非盅毒厌胜之术耶?”张曰:“非也,乃用鬼谷子押阖,捭破我心神,至今患心风不禁。”又江陵颜云,偶收诸葛亮兵书,自言可用十万军,吞并四海。
  每至论兵,必攘袂叱咤,若对大敌。时人谓之“检谱角觝”也。时有行军王副使,幽燕旧将,声闻宇内。颜生候谒,称是同人,自言大志不伸(伸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丧良友也,每恸哭焉。(出《北梦琐言》)
  孙光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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