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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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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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兔禽鸟,近数万。又有奇状鬼神千数,罗列曲躬,如朝谒礼。顷有诉讼者数人偕入,金天断理甚明,良久退去。既而谓左右呼赵,应声而去。王命上阶,于袖中出书一通,付赵曰:“持此为我至蜀郡,访成都萧敬之者与之。吾此吏辈甚多,但以事机密,虑有所洩,非生人传之不可。汝一二日当疾还,无久留。”因以钱一万遗之,赵拜谢而行。至门,告吏曰:“王赐以万钱,我徒行者,安所赍乎?”吏曰:“置怀中耳。”赵即以钱贮怀中,辄无所碍,亦不觉其重也。行未数里,探衣中,皆纸钱耳。即弃道旁。俄有追之者,以数千钱遗之,曰:“向吾误以阴道所用钱赐君,固无所用,今别赐此矣!”赵受之,昼夜兼行,逾旬至成都。访肖敬之,以书付之。敬之启视,喜甚,因命席,谓赵曰:“我人也,家汝郑间。昔岁赴调京师,途至华阴,遂为金天王所迫为亲。今我妻在,与(与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明钞本作此。属上句读。)生人不殊。向者力求一官,今则遂矣。故命君驰报。”即留赵一日,赠缣数段,以还书遣焉。过长安,遂达少游书。得还报,日夜驰行。至华阴,金天见之大喜,且慰劳:“非汝莫可使者。今遣汝还,设相国讯汝,但言为我使。遣汝为裨将,无惧。”即以数十缣与之,曰:“此人间缣帛,可用之。”赵拜谢而径归淮南,而少游讯其稽留,赵具以事对。少游怒不信,系狱中。是夕,少游梦一人,介金甲仗剑曰:“金天王告相国,向者实遣赵某使蜀。今闻得罪,愿释之。”少游悸寤,奇叹之且久。明日晨起,话于宾僚,即命释赵,署为裨将。元和中犹在。(出《宣室志》)
  陈少游镇守淮南的时候,曾派了一个姓赵的军卒到京城出差去给公卿送一封信。赵某临上路时,陈少游郑重地说:“这封信是为了件急事,我等你从京里捎来回信。我看你很健壮又很精明,所以才派你去。你一路上绝不可停留。我计算着你回来的日子,如果到那天你不赶回来,我就处死你。”赵某上路后,一天奔驰几百里地,丝毫不敢松气。到了华阴县,住在一个旅店里。刚刚睡着,忽然来了一个穿绿衣的人,对赵某说:“我是金天王的属下,我奉天王命来召你去,要快!”赵某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跟绿衣人一起走了。到了岳庙前,绿衣人先进去喊道,“姓赵的到了!”然后就让赵某进庙拜见金天王。赵某看见烛火通亮的大堂上,一个人坐在大案后面,堂上的侍卫十分森严。这时金天王慢慢地对赵某说,“我有个女婿,在蜀中好几年了。我想派人去看望,可派不着合适的人。听说你行路很快,一天好几百里,就打算派你到蜀中去,怎么样?”赵某为难地推辞说,“相国陈少游派我去长安,规定了日期,如果误了期就要处死我。我如果为大王您到蜀中去,这不是丢掉相国的使命吗?我还怎么敢回去交差?而且我父母妻儿都在,我怎么忍心不回去呢?我这决不是找借口不听大王的派遣,大王你是会明察的。”金天王说,“你尽管为我去,从蜀中回来你再去长安,不会耽误的。”然后就留赵某住在庙后的空屋子里,并备了饭款待。然而赵某愁得睡不着觉。心想,如果去蜀中,必然会被陈少游问罪。如果不去,得罪了金天王也是大祸。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天就亮了。这时听得庙里有喧哗声,就出屋看。只见庙院里有好几万只虎豹麋鹿和狐兔禽鸟,还有上千的奇形怪状的鬼神,他们都排着队向金天王叩拜,好象文武百官朝见皇帝一样。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一块来告状。金天王断案很精明果断,过了一阵就都退出去了。金天王就叫左右传赵某来,赵某应声而到。金天王叫赵某上殿前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说:“你带着这封信到成都,找一个叫肖敬之的人,把信交给他。我的下属很多,但我这件事很机密,让我的人送信怕会泄漏秘密,必须找一个人世上的人去才妥当。你一两天就快回来,别在成都停留。”说罢叫人给了赵某一万钱,赵某拜别金天王,出门后,问一个小官道,“大王赏给我一万钱,我单身上路,这些钱怎么带呀?”那小官说,“你就把钱揣在怀里不就完了。”赵某就把一万钱揣在怀里,奇怪的是一点也不碍事,也不重。走了没几里地,伸手往怀里掏出来看,原来全是冥府纸钱,就都扔在路旁。这时后面有个人追上来,又给了赵某几千人世的钱,并说:“刚才我错把阴间的钱给了你,你怎么能用呢,现在重新给你这些能用的钱。”赵某接了钱,日夜兼程的赶路,十几天就到成都,找到了肖敬之,把信交给他。肖敬之拆开信一看,十分高兴,叫人设下宴席,对赵某说:“我是人世的人,家在汝州、郑州一带。前几年调到京师时,路过华阴县,被金天王强迫和他女儿成亲。
  现在我妻子还在,她与人没有任何不同。前些时我向金天王求个官职,他给办成了,急着告诉我,所以才劳你送信。肖敬之留赵某住了一天,送给赵某一些绢绸,并写了回信交给他。
  赵某离开成都又赶到长安,送到陈少游的信后,又日夜往回赶,到了华阴县,把肖敬之的回信交给金天王。天王十分高兴,说:“这趟差事真是非你不可,现在你回淮南地。如果你们相国问你,你就说我派你出了一趟差,并且让他任命你作副将。”赵某拜谢后急忙赶回淮南。陈少游问为什么耽误了时间,赵某就实话实说了。陈少游不信,非常气愤,下令把赵某关进了监狱。这天夜里,陈少游梦见一个穿金盔甲执宝剑的人对他说:“金天王通知相国,他确实派赵某到蜀中去了一趟,听说赵某因此获罪,希望你放了他!”陈少游惊醒后,感叹这事太奇了,第二天起来,把这事告诉了僚属,并下令放了赵某,任命他做了副将。赵某元和年间还活着。
  元载张谓
  元载布衣时,常与故礼部侍郎张谓友善。贫无仆马,弊衣徒行于陈蔡。一日天暮,忽大风雷,原野曛黑,二人相与诣道左神庙中以避焉。时有盗数辈,皆仗剑佩弧矢,匿于庙宇下。元张二人忽见之,惶惧益甚,且虑为其所害。二人即负壁而立,不敢动。俄闻庙中有呼者曰:“元相国张侍郎且至,群盗当疾去,无有害于贵人。”群盗相目而惊,遂驰去。二人因偕贺:“吾向者以殍死为忧,今日真神人之语也。”且喜且叹。其后载果相代宗。谓终礼部侍郎。(出《宣室志》)
  元载当平民百姓时,曾和现已去世的礼部侍郎张谓交朋友。那时他们都很穷,没有仆人车马,穿着破旧的衣服,步行到陈蔡去。一天黄昏,忽然狂风大作雷鸣电闪,田野上一片漆黑,两人只好找到道旁的一座神庙里躲避。恰好有一群强盗也躲在庙檐下,个个带着刀枪弓箭。元、张二人发现后,十分害怕,担心被他们害了,就紧紧靠着墙站着不敢乱动。这时突然听见庙里有个声音大喊,“元相国、张侍郎在这里,盗匪们快走,不许加害贵人!”强盗们吓得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逃走了。两个人互相祝贺说,“原以为我们今生只能穷得饿死了,没想到还能做大官,刚才那声音是神仙说的了!”两个人又高兴又感叹。后来元载果然做了代宗的宰相,张谓最后也做了礼部侍郎。
  颍阴里正
  颍阳里正说某不得名,曾乘醉还村,至少妇祠醉,因系马卧祠门下。久之欲醒,头向转,未能起。闻有人击庙门,其声甚厉。俄闻中问是何人,答云所由,令觅一人行雨。庙中(庙中原作门外,据明钞本改。)云:“举家往岳庙作客,今更无人。”其人云:“只将门下卧者亦得。”庙中(庙中原作门外。据明钞本改。)人云:“此过客,那得使他。”苦争不免,遂呼某令起。随至一处,濛濛悉是云气,有物如骆驼。某人抱某上驼背,以一瓶授之,诫云:“但正抱瓶,无令倾侧。”其物遂行。瓶中水纷纷然做点而下,时天久早。下视见其居处,恐雨不足,因而倾瓶。行雨既毕,所由放还。到庙门见己尸在水中,乃前入便活,乘马还家。以倾瓶之故,其宅为水所漂,人家尽死。某自此发狂,数月亦卒。(出《广异记》)
  颖阳里正说有个不知姓名的某人,有天喝醉了往家走,走到少妇祠,醉得走不动了,就把马拴好,在祠门下倒头便睡。睡了好久好象醒了,想起来走,可光是脑袋能动身子起不来。这时就听有人狠狠地敲庙门,庙里有人问是谁,敲门人回答原因是要找一个人去行雨。
  庙里的人回答说:“全家都到岳庙作客去了,没有人去行雨了。”外面的人说,“那就让门口躺着的那个人去干吧。”庙里说,“人家是过路的,怎么能让人家干?”庙里庙外争论了好半天。后来倒底把醉卧门下的某人叫起来,领到一个地方。一看那里云雾蒸腾,还有一个象骆驼的动物。某人被抱上骆驼,又交给他一个瓶子,并警告说:“必须把瓶子正抱着,别让瓶子歪了。”这时那骆驼就开始跑起来,瓶里的水一路洒了出来,变成了雨。当时天大旱,某人走到自己家乡上空,怕雨下得不足,就把瓶子倾斜了一下好让雨下大点。行雨结束后,某人来到庙门,见自己的尸体在水上飘着,往前一走,魂灵进入了尸体,就又活了。于是骑马回家。由于他行雨时在自家上空倾倒了瓶子,家里就被大水淹没,全家人都淹死了。
  某人从此就疯了,几个月后也死去。
  卷第305 神十五卷第三百五 神十五
  王法智 李佐时 韦皋 窦参 李伯禽 肖复第 李纳 崔汾 卒秘王法智
  桐庐女子王法智者,幼事郎子神。大历中,忽闻神作大人语声,法智之父问:“此言非圣贤乎?”曰:“然。我姓滕,名传胤。本京兆万年人,宅在崇贤坊。本与法智有因缘。”
  与酬对,深得物理,前后州县甚重之。桐庐县令郑锋,好奇之士,常呼法智至舍。令屈滕十二郎,久之方至。其辨对言语,深有士风,锋听之不倦。每见词人,谈经诵诗,欢言终日。
  常有客僧诣法智乞丐者,神与交言,赠诗云:“卓立不求名出家,长怀片志在青霞。今日英雄气冲盖,谁能久坐宝莲花。”又曾为诗赠人云:“平生才不足,立身信有余。自叹无大故,君子莫相疏。”六年二月二十五日疲,戴孚与左卫兵曹徐晃、龙泉令崔向、丹阳县丞李从训、邑人韩谓苏修,集于锋宅。会法智至,令召滕传胤,久之方至,与晃等酬献数百言。
  因谓诸贤:“请人各诵一章。”诵毕,众求其诗,率然便诵二首云:“浦口潮来初淼漫,莲舟摇荡采花难。春心不惬空归去,会待潮平更折看。”云:“众人莫厮笑。”又诵云:“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自云:“此作亦颇蹀躞。”又嘱法智弟与锋献酬数百言,乃去。(出《广异记》)
  桐庐县有个姑娘叫王法智,小时就供奉郎子神。大历年间,有一天忽然听见神像发出大人的说话声。法智的父亲问:“是圣贤在说话吗?”神像说,“是的。我叫滕传胤,在人世时,是京兆万年人,家住崇贤坊。我和法智姑娘前世有缘。”与他唱和,深得世理。附近从州官到县令,都很敬重他。桐庐县当时的县令叫郑锋,也是个传学之士,曾经把法智请到府宅,让她请滕十二郎,很久才来,郎子神对诗或辨论经书,谈锋很健,才华横溢象饱学之士一样,县令都听入迷了。他只要遇到会作诗的人,就和他作诗朗诵,终日欢谈。曾经有个游方和尚找法智姑娘化缘,郎子神和那僧人谈得很投缘,并赠和尚一首诗:“卓立不求名出家,长怀片志在青霞。今日英雄气冲盖,谁能久坐宝莲花”,和僧人开了个善意的玩笑。又曾经赠人一首诗:“平生才不足,立身信有余。自叹无大故,君子莫相疏”。表达了他的情操。大历六年二月二十五日夜晚,戴孚、左卫兵曹徐晃、龙泉县令崔向、丹阳县丞李从训,还有县里的士人韩谓、苏修等人,聚会在桐庐县令郑锋府上,正好法智也来到,令召滕传胤。过了一段时间才到,徐晃等人对了几百字的诗后,就请诸贤每人各献诵一首,大家做完了,就要求郎子神作诗,他张口就朗诵起来:“浦口潮来初淼浸,莲舟摇荡采花难。春心不惬空归去,会待潮平更折看。”诵完说:“大家别笑,我再诵一首。”又吟道:“忽然湖上片云飞,不觉舟中雨湿衣。折得莲花浑忘却,空将荷叶盖头归。”然后谦虚地说:“写得很浅陋。”又让法智接着和县令郑锋酬对了几百字的诗,才离去。
  李佐时
  山阴县尉李佐时者,以大历二年遇劳,病数十日中愈,自会稽至龙丘。会宗人述为令,佐时止令厅数日。夕复与客李举,明灯而坐。忽见衣绯紫等二十人,悉秉戎器,趋谒庭下。
  佐时问何人,答曰:“鬼兵也。大王用君为判官,特奉命迎候,以充驱使。”佐时曰:“己在哀制,为是非礼。且王何以得知有我?”答云:“是武义县令窦堪举君。”佐时云:“堪不相知,何故见举?”答云:“恩命已行,难以辞绝。”须臾堪至,礼谒,蕴籍如平人,坐谓佐时曰:“王求一子婿,兼令取甲族,所以奉举,亦由缘业使然。”佐时固辞不果。须臾王女亦至,芬香芳馥,车骑云合。佐时下阶迎拜,见女容姿服御,心颇悦之。堪谓佐时曰:“人谁不死,如君盖稀。无宜数辞,以致王怒。”佐时知终不免。久之,王女与堪去,留将从二百余人,祗承判官。翌日,述并弟造,同诣佐时。佐时且说始末,云:“既以不活,为求一顿食。”述为致盛馔。佐时食雉臛,忽云:“不见碗。”呵左右:“何以收羹?”仆于食案,便卒。其妻郑氏在会稽,丧船至之夕,婢忽作佐时灵语云:“王女已别嫁,但遣我送妻还。”言甚凄怆也。(出《广异记》)
  山阴县尉李佐时在大历二年患了重病,过了几十天稍见好转,从会稽到龙丘,正是同宗李述当县令,就留了佐时在县衙住了几天。一天晚上,李佐时在灯下和客人李举亲谈,忽然有二十多个穿红衣紫袍手执兵器的人来到廊下。佐时问他们是什么人,回答说:“是鬼卒。
  大王任命你做判官,特派我们迎接,我们听候你的差遣。“佐时说:”我正在丧期,接受这样的职务不合仪礼。况且你们大王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人呢?“回答说,”是武义县令窦堪举荐了你。“佐时又问:”根本不认识我,怎么会举荐我?“回答说大王已经下了命令,推迟不了。不一会,窦堪也到了,很温文尔雅地施礼,宽和有涵养地象平常人一样地和他说:”大王想招个女婿,并让女婿兼管贵族的事分所以我举荐了你。也是你原来就有这个缘份。
  李佐时仍然坚决不应。不一会儿大王的女儿也来了,她的车骑如云,身上散发着芬香的气息。李佐时赶快走下台阶拜见。佐时见大王的女儿美艳华贵,心里产生了爱慕之意。这时窦堪对佐时说,“人谁能不死,但象你有如此福分的太少了,别再推辞了,不然会让大王生气的。”李佐时知道在数难逃了。过了半天,大王的女儿和窦堪都不见了,留下二百多随从,随从们恭敬地侍护着李佐时去上任当判官。第二天,李述和他弟弟李造一起来看李佐时,佐时就对他们说了这些事,然后说,“反正我已活不成了,给我弄些好吃的吧。”李述就备了一桌盛宴。佐时正在吃野鸡肉羹,忽然碗就没有了,喝斥左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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