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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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第6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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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婢
  东海徐氏婢兰,晋义熙中,忽患病,而拂拭异常。共伺察之,见扫帚从壁角来,趋婢床。乃取而焚之。(出《异苑》)
  东海一个姓徐的人,有一个名字叫兰的婢女。晋朝义熙年间,她忽然得了病,打扫灰尘的动作与平常不同。大家共同偷偷地观察她,见扫帚从壁角出来,快步走到婢女的床下。于是,就把扫帚拿出来烧了。
  江淮妇人
  江淮有妇人,为性多欲,存想不舍,日夜常醉。旦起,见屋后二少童,甚鲜洁,如宫小吏者。妇因欲抱持,忽成扫帚,取而焚之。(出《幽明录》)
  江淮有一个妇人,为人性情贪婪,有很多欲望。她不放弃自己的想象,日夜总是沉醉在想象之中。一天早晨起来,看见屋后有两个小孩,非常鲜丽干净,象宫中的小官吏。妇人于是想要抱起来,小孩忽然变成扫帚,就拿出来烧了。
  刘 玄
  宋中山刘玄居越城。日暮,忽见一著乌裤褶来取火,面首无七孔,面莽党然。乃请师筮之。师曰:“此是家先代时物,久则为魅,杀人。及其未有眼目,可早除之。”刘因执缚,刀断数下,乃变为一枕。此乃是祖父时枕也。(出《集异记》)
  南北朝,宋,中山人刘玄住在越城。天黑了,忽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裤子的人来取火,头脸上没有七窍,脸像一堆荒草的样子。于是就请巫师占卜。巫师说:“这是你家前辈时候的东西,时间久了就变成了鬼魅杀人。趁它还没有长出眼睛,可以及早除掉它。”刘玄于是把那个怪物捉拿捆绑起来,用刀砍了几下,竟变成一个枕头。这是他祖父那时候的枕头。
  游先朝
  广平游先朝。丧其妻。见一人著赤裤褶。知是魅。乃以刀斫之。良久。乃是己常著履也。(出《集异记》)
  广平人游先朝,死了妻子。看见一个穿红裤子的人,知道是鬼怪,就用刀砍他。过了好一会一看,原来是自己经常穿的鞋。
  居延部落主
  周静帝初,居延部落主勃都骨低,凌暴,奢逸好(“好”字原阙,据明抄本补。)乐,居处甚盛。忽有人数十至门,一人先投刺曰:“省名部落主成多受。”因趋入。骨低问曰:“何故省名部落?”多受曰:“某(”某“原作”集“,据明抄本改。)等数人各殊,名字皆不别造。有姓马者,姓皮者,姓鹿者,姓熊者,姓獐者,姓卫者,姓班者,然皆名受。唯某帅名多受耳。”骨低曰:“君等悉似伶官,有何所解。”多受曰:“晓弄碗珠,性不爱俗,言皆经义。”骨低大喜曰:“目所未睹,有一优即前曰:”某等肚饥,(“饥”原作“肌”,据明抄本改。)臈臈怡怡(明抄本“怡怡”作“恰恰”。)皮漫绕身三匝。主人食若不充,开口终当不舍。“骨低悦,更命加食。一人曰:”某请弄大小相成,终始相生。“
  于是长人吞短人,肥人吞瘦人,相吞残两人。长者又曰:“请作终始相生耳。”于是吐下一人,吐者又吐一人,递相吐出,人数复足。骨低甚惊,因重赐赍遣之。明日又至,戏弄如初。连翩半月,骨低颇烦,不能设食。诸伶皆怒曰:“主人当以某等为幻术,请借郎君娘子试之。”于是持骨低儿女弟妹甥侄妻妾等,吞之于腹中。腹中皆啼呼请命,骨低惶怖。降阶顿首,哀乞亲属。伶(“伶”原作“完”,据明抄本改。)者皆笑曰:“此无伤,不足忧。”即吐出之,亲属完全如初。骨低深怒,欲用衅杀之。因令密访之,见至一古宅基而灭。骨低令掘之,深数尺,于瓦砾下得一大木槛,中有皮袋数千。槛旁有谷麦,触即为灰。
  槛中得竹简书,文字磨灭,不可识。唯隐隐似有三数字,若是“陵”字。骨低知是诸袋为怪,欲举出焚之。诸袋因号呼槛中曰:“某等无命,寻合化灭。缘李都尉留水银在此,故得且存。某等即都尉李少卿般粮袋,屋崩平压。绵历岁月,今已有命。见为居延山神收作伶人,伏乞存情于神,不相残毁。自此不敢复扰高居矣。”骨低利其水银,尽焚诸袋。无不为冤楚声,血流漂洒。焚讫,骨低房廊户牖,悉为冤痛之音,如焚袋时,月余日不止。其年,骨低举家病死。周岁,无复孑遗。水银后亦失所在。(出《玄怪录》)
  周静帝初年,居延部落主勃都骨低,高傲残暴,奢侈安逸,喜欢玩乐,居住的地方非常华丽。忽然有几十人来到门前,一个人首先上前递上名片说:“我是省名部落主成多受。”
  于是就走进门去。勃都骨低问道:“你这个部落为什么是个省名部落?”成多受说:“我们几十人各不一样,名字都不另起,有姓马的、姓皮的、姓鹿的、姓熊的、姓獐的、姓卫的、姓班的,但是名字都叫‘受’,只有我这个当帅的叫‘多受’。”勃都骨低说:“你们都象唱戏的,有什么解释的呢?”成多受说:“通晓摆弄碗、珠等器物的道理,生性不喜欢世俗,说的都是合乎经典要义的事情。”勃都骨低很高兴,说:“我从没见过。”有一个唱戏的立即上前说道:“我们肚子饥饿,咕咕噜噜地响,肚皮随便地绕了身体三圈儿。主人的饭食如果不充足,我们开口要,终究也会不给的。”勃都骨低高兴,又命人增加饭菜。一个人说:“请让我表演一个‘大小相成,终始相生’”于是,一个高个子吞了一个矮个子,一个胖子吞了一个瘦子,高个子和胖子互相吞了两个人。高个子又说:“请让我表演‘终始相生’吧!”于是他吐出一个人,吐出来的人又吐出一个人,相递吐出来,人数又够了。勃都骨低非常吃惊,就重重地赏赐了他们。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表演的把戏和原来一样。如此一连表演了半个月。勃都骨低很烦,不能为他们准备饭食了。戏子们都生气说:“主人会把我们的表演当成幻术,请把你的娘子借给我们试一试。”于是把勃都骨低的儿女、弟妹、甥侄、妻妾等,吞到肚子里去。肚子里的人都哭哭啼啼请求出来。勃都骨低恐慌害怕,下到阶下来磕头,哀求把亲属放回来。唱戏的都笑着说:“这没关系,不要愁。”于是就把人吐出来。亲属们和原来完全一样。勃都骨低深深地生气了,想要用杀牲的血杀死他们。于是派人秘密地查访,见他们走到一座古宅院的墙基就消失了。勃都骨低让人挖那墙基,挖了几尺,在瓦砾下挖到一个大木笼,笼中有几千只皮袋。笼旁谷粒麦粒,用手一碰就变成灰。从笼中得到一份简书,文字已经磨灭了,不能辨识,只隐隐约约好像有三几个字象是“陵”字。勃都骨低知道是这些皮袋作怪,想要弄出来烧了它,皮袋们就在笼子里哭喊道:“我们没有生命,不久就该消灭。因为李都尉留有水银在这里,所以能够暂时存活。我们是都尉李少卿的搬粮袋,屋倒了,平压下来。经过很长的岁月,现在已经有了生命,被居延山神收为唱戏的。请求你看在神的情份上,不杀我们。从此我们不敢再骚扰您的府第了。”勃都骨低认为水银有用,把那些皮袋全烧了,没有不发出冤枉痛楚之声的。血流漂洒满地。烧完了,勃都骨低的房廊门户全发出冤枉痛苦的声音,和烧皮袋时一样,一个多月之后,这种声音也没有停止。那一年,勃都骨低全家都病死。一年以后,什么东西都散失净尽,丝毫不剩。水银后来也不存在了。
  僧太琼
  唐上都僧太琼者,能(明抄本“能”作“俗”。)讲《仁王经》。开元初,讲于奉先县京遥村,遂止村寺。经两夏,于一日,持钵将上堂。阖门之次,有物坠檐前。时天才辨色,僧就视之,乃一初生儿,其襁裼甚新。僧惊异,遂袖之。将乞村人,行五六里,觉袖中轻。
  探之,乃一敝帚也。(出《酉阳杂俎》)
  唐朝时上都有一个僧人叫太琼,能讲《仁王经》。开元初年,他到奉先县京遥村去讲经,就住在村寺里。经过两个夏天,有一日,他拿着钵子将要到堂上去。关门之后,有一个什么东西掉到屋檐下。当时天色刚刚能辨别颜色,僧人靠近一看,竟是一个初生的孩子。那包孩子的襁褓很新。僧人非常惊异,于是就放到衣袖里。要去求村人养活这孩子,走了五六里地,忽然觉得衣袖变得很轻。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把破笤帚。
  清江郡叟
  唐开元中,清江郡叟常牧牛于郡南田间。忽闻有异声自地中发,叟与牧童数辈,俱惊走辟易。自是叟病热且甚。仅旬余,病少愈。梦一丈夫,衣青襦,顾谓叟曰:“迁我于开元观。”叟惊而寤,然不知其旨。后数日,又适野,复闻之。即以其事白于郡守。封君怒曰:“岂非昏而妄乎?”叱遣之。是夕,叟又梦衣青襦者告曰:“吾委迹于地下久矣,汝速出我,不然得疾。”叟大惧。及晓,与其子偕往郡南,即凿其地。约丈余,得一钟,色青,乃向所梦丈夫色衣也。遂再白于郡守,郡守置于开元观。是日辰时,不击忽自鸣,声极震响。
  清江之人。俱异而惊叹。郡守因其事上闻,玄宗诏宰臣林甫写其钟样,告示天下。(出《宣室志》)
  唐朝开元年间,清江郡有一个老头曾经在郡南田间牧牛,忽然听到有一种怪异的声音从地下发出来,老头和几个牧童都吓得跑开了。从此老头有病发烧一天重似一天。只十几天,病稍微好些了,他梦见一位男子,穿着青色短衣,看着他对他说:“把我搬迁到开元观去!”老头惊醒了,但是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后来过了几天,又到野外去,又听到那怪异的声音。他就把这事报告给郡守。郡守生气地说:“这难道不是胡说八道吗?”让人把他哄出去。这天晚上,老头又梦见穿青色短衣的男子告诉他说:“我寄身地下已经好长时间了,你赶快把我弄出来,不然你就得病!”老头特别害怕。到了天明,和他的儿子一块来到郡南,挖那地。大约挖了一丈多深,挖到一口钟,青色,就象梦见的那个男子的衣服颜色。于是又去报告郡守,郡守把钟放在开元观。这一天辰时,没人敲它它自己响了,声音特别响亮。清江的人们,都认为怪异而惊叹。郡守就把这事上奏给皇帝知道,唐玄宗让宰相李林甫去画下钟的样子,告示全天下。
  韦 训
  唐京兆韦训,暇日于其家学中读《金刚经》。忽见门外绯裙妇人,长三丈,逾墙而入。
  遥捉(“遥捉”原作“迳投”,据明抄本改。)其家先生,为捽发曳下地。又以手捉训,训以手抱《金刚经》遮(“遮”原作“遍”,据明抄本改。)身,仓卒得免。先生被曳至一家,人随而呼之,乃免。(“免”原作“得”,据明抄本改。)其鬼走入大粪堆中。先生遍身已蓝靛色,舌出长尺余。家人扶至学中,久之方苏。率村人掘粪堆中,深数尺,乃得一绯裙白衫破帛新妇子。焚于五达衢,其怪遂绝焉。(出《广异记》)
  唐朝京兆人韦训,闲暇之日在自己家的家学里读《金刚经》。忽然看见门外有一个穿粉红色衣裙的妇人,三丈多高,跳墙进来,远远地伸手去捉他家的教书先生,先生被她揪住头发拽下地来。又伸手来捉韦训,韦训用手抱起《金刚经》遮挡身体,仓促地躲开了。教书先生被拽到一家,这家人跟在后面喊叫,才得免。那鬼跑进大粪堆里。教书先生已经全身蓝靛色,舌头吐出来一尺多长。家人把他扶到家学中,好长时间才醒过来。韦训领人挖那个粪堆,挖到几尺深时,竟挖到一个粉红裙白衣衫破布娃娃。把它在四通八达的路口烧掉,那怪就灭绝了。
  卢赞善
  卢赞善家,有一瓷新妇子。经数载,其妻戏谓曰:“与君为妾。”卢因尔惘惘。恒见一妇人,卧于帐中。积久,意是瓷人为祟,送往寺中供养。有童人,晓于殿中扫地,见一妇人。问其由来,云是卢赞善妾,为大妇所妬,送来在此。其后见卢家人至,因言见妾事。赞善穷核本末,所见服色,是瓷人。遂命击碎。心头有血,大如鸡子。(出《广异记》)
  卢赞善家有一个瓷做的娃娃。放了几年,他的妻子开玩笑对他说:“让这瓷娃娃给你当小老婆吧!”卢赞善因此就惘惘然,总能看到一个妇人躺在他的帐中。时间长了,他料到这是瓷娃娃作怪,就把它送到寺院里供养起来了。有一个童子,早晨在殿前扫地,看见一位妇人。问她从哪儿来,她说她是卢赞善的小老婆,被大老婆嫉妒,送到这儿来了。后来童子见卢家人来,就说起见到卢赞善小老婆的事。卢赞善详细弄清事情的始末,根据童子见到那人的服饰,断定是瓷娃娃。就让人把它打碎,它心头有血,象鸡蛋那么大。
  柳 崇
  越州兵曹柳崇,忽疡生于头,呻吟不可忍。于是召术士夜观之,云:“有一妇女绿裙,问之不应,在君窗下。急除之。”崇访窗下,止见一瓷妓女,极端正,绿瓷为饰。遂于铁臼捣碎而焚之,疮遂愈。(出《朝野佥载》)
  越州兵曹柳崇,忽然头上生了个疮,痛得一个劲地呻吟。于是找来术士夜里观察,术士说:“有一个穿绿裙子的妇女,问她她也不答应,在你窗下。应该赶紧除掉她。”柳崇察看窗下,只看见一个瓷做的妓女,很端庄,用绿瓷为装饰。于是把它放到铁臼中捣碎之后烧了。疮于是就好了。
  南中行者
  南中有僧院,院内有九子母象,装塑甚奇。尝有一行者,年少,给事诸僧。不数年,其人渐甚羸瘠,神思恍惚。诸僧颇怪之。有一僧,见此行者至夜入九子母堂寝宿,徐见一美妇人至,晚引同寝,已近一年矣。僧知塑象为怪,即坏之。自是不复更见,行者亦愈,即落发为沙门。(出《玉堂闲话》)
  南中有一个僧院,院内有一座九子母塑像,装饰雕塑得非常奇特。曾经有一个行者,很年轻,为和尚们做事。不几年,这人渐渐地变得很瘦弱,神志恍惚不清。和尚们感到很怪。
  有一个和尚,看见这位行者到了夜间就进入九子母堂睡觉,慢慢地又看见一个美丽的妇人来到,拉他一块睡,已近一年了。和尚们知道是塑像作怪,就把塑像毁坏了。从此不再能看见那妇人出现,行者的病也好了,即落发当了和尚。
  曲秀才
  道士叶法善,精于符箓之术,上累拜为鸿胪卿,优礼特厚。法善居玄真观,常有朝客十余人诣之,解带淹留。满坐思酒,忽有人扣门,云,曲秀才。法善令人谓之曰:“方有朝寮,无暇晤语,幸吾子异日见临也。”语未毕,有一措大,傲睨直入。年二十许。肥白可观。笑揖诸公,居于末席,抗声谭论,援引今古。一坐不测,众耸观之。良久暂起,如风旋转。法善谓诸公曰:“此子突入,词辨如此。岂非妖魅为眩惑乎?试与诸公取剑备之。”曲生复至,扼腕抵掌,论难锋起,势不可当。法善密以小剑击之,随手丧元,坠于阶下,化为瓶盖。一坐惊慑惶遽,视其处所,乃盈瓶醲酝也,咸大笑。饮之,其味甚佳。坐客醉而抚其瓶曰:“曲生曲生,风味不可忘也,(出《开天传信记》)
  道士叶法善,对使用符箓的法术很有研究,皇上多次拜他为鸿胪卿,给他的优待和礼遇特别丰厚。叶法善住在玄真观,曾经有十几个朝中的人到观中来,解带住下。满坐都想渴酒。忽然有人敲门,说他是曲秀才。叶法善派人对他说:“正有朝中的同僚们在此,没有时间和你会晤交谈,希望你改日再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贫寒失意的读书人傲视着直闯进来。此人二十岁左右,又白又胖很好看。他笑着向各位作揖,然后坐到了末席。书生大声谈论,援引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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