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给予血羊们的恐惧,瞬间占据了整个心灵,站在那里——本来令他们非常害怕的贵人,在他们的眼中,突然变成了世界上最善良的保护者,变成了生命的守卫者,变成了无比仁慈的圣者——看着他们的身影,心灵就能够得到慰藉,魂魄就能得到安宁,身体就能得到充实!力量,潜藏在他们身体内的力量,突然澎湃汹涌起来,跟那个血水喷泉一样,越来越强大。
“快!快!快跑!”贝多叶的一切活动都是依靠精神力,为了停止精神力的活动,她喊完话之后,立刻停止了身体的运动。
没有精神力的云飞儿,抿着嘴,看了一会儿跟他吸收天上血云时,动静差不多大的喷泉,他的心神一下就集中在那汹涌的喷泉上,突然觉得那些血水正在向他扑咬过来,吓得他本来就很难平静的心神,剧烈波动起来,树枝颤抖着,弯下来使劲地抽打冲云,“快走!快走!”
冲云一咬牙,不再去平心静气,迈开步子就要腾出血雾,心里却突然想到了十四皇龟,“大家伙,最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飞!”马上停下了仓皇逃跑的飞腾举动,变成最最胆小的小偷一样,迈着像被针扎着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远离那个诡异的喷泉。
“晦涩张!快,快带着你的人,和我们一起跑!”磐石炎听完贝多叶的述说,跟着就看到了那越来越大的血水喷泉,心神一阵剧烈波动,根本就没有听清贝多叶后面说的话,一听到云飞儿的话,立刻反应过来,扭头就要腾起血雾飞逃,可是他在这时,看到了已经全部站起来,像石像一样,非常崇敬地看着他的血羊,“我们都是吃素的!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脑袋四处一转,找到正向他跑来的晦涩张,就低声催促,同时正在逃跑的冲云的样子进入了他的视野,心里虽然一阵讥讽,可他不想离开这里的顶梁柱贝多叶,只好紧紧地跟在后面。
血羊们一听到心中的圣者的呼唤声,在身体里澎湃着的力量,催动着他们紧紧地跟在圣者的旁边,慢慢地,信心十足地逃跑。
“啊!救命啊!”正当大家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逃跑的时候,背后的血水喷泉那里,却传来了惊慌的呼救声,除了贝多叶意外,所有人全都扭头看去,可是什么也没看见,除了那个喷泉似乎又大了那么一点,喷泉上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溅起过一朵水花,静静地驻足两秒,都肯定不是身边的人。
“血羊一族!该死的血羊一族!你们竟然用这种机关伤害我大哥!我跟你们没完!”血池那边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听得人肉皮子直冒冷汗的,痛恨的宣言,还没有扭回头来继续逃跑的人,跟着就看见,一团血雾从森林里飞射出来,可是他飞奔的方向却不是远离那个喷泉,而是对着喷泉疯狂地冲过去,“啊!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向——”在喷泉上再次溅起一朵血红的水花,惊恐的叫喊声消失了。
四十 虎王陨落
“快跑啊!该死的三不像!”磐石炎一看到取人性命的场景,作为领头人的责任立刻扛到肩上,惊慌催促起来,发现冲云没有加快脚步,鼻子就往冲云身上撞去,“不飞,也跑快点啊!”
“老大!不能快速逃跑!你还记得那个该死的十四皇龟吗?”冲云被掀得一个趔趄,心中的恐慌一下就变成了对磐石炎的愤怒,“不想成为这些超级大怪物的食物,我们就绝不能,在他们面前以过快的速度行动,否则,他们就会向我们发动进攻!”含在嘴里的一口血雾差一点就喷向磐石炎,不过,扭过头时,再次看见那还在长大的喷泉,吓得他不敢露出任何过大的力量,“大姐说啦,一定要平心静气,不要显露,使用,任何过大的力量!这一切都会吸引超大型怪物的注意力的!”
“可你这样也太慢了一点吧?”磐石炎不但很不服气,他心中一直维系着自己与其他几个人关系的某根弦断裂了一半。
“我也想快点,可是加速的话,会有很大的风险,那是在用命去赌博!我胆小,我才不会那么干!”冲云扭头看看身上的贝多叶,心中突然多了些活命的信心。
“大笨蛋,你快挖个洞,让我们躲起来啊!”云飞儿发现两个大块头在争吵,看着那个喷泉,慢慢地产生了视觉错觉,红色喷泉似乎在眨眼间冲了过来,已经包裹了他的身体。云飞儿心里恐惧,不再敢看,想使劲抽打催赶冲云,可是又看到大家都轻手轻脚的样子,只是慌张而又小声地催促,心里焦急得如火焚烧:“快啊!别再耽搁时间啦!”
“大家不用着急,如果是那个大人物的东西,我相信,大姐一定会有办法能牵制一下!我们现在最好不要随意改变,尽力远离这个地方就行了!”冲云吞下一口苦水,凝望一眼冰冷的贝多叶,信心慢慢地充满了他的心,恢复到逃跑的路上,一步一步地缓慢地往前逃。
磐石炎心里的那根弦完全断裂掉,他咬紧牙关,不再说任何的话。
跟在两个大块头身边慢慢逃跑的血羊们,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只有他们那轻缓的脚步声和努力压制的气息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那个喷泉的动静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每个人都能发现。
血池,现在的血池不再有任何水流的安静与波浪,只有液态生命的蠕动。一个像喷泉一样的液态生命,一点点地从血池地底抽出身体来,原本流淌在血池里的血水,一点点地被它吸进了越来越大的身体,直到整个血池干涸,崩裂,坍塌。在地面出现的裂缝深处,泛着淡淡的绿光,如果视线能穿透一切障碍的话,就能发现,这个液态生命的尾巴被一大堆的绿光包裹着,拖拽着,液态生命怎么使劲挣扎,好像都不能让那些绿光放松一点。不再变大的“红色喷泉”跟绿光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它用尽一切办法都没能挣脱掉。弯下脑袋,在血池的泥土上借力,把所有的血泥、石块都压到绿光之下了,压出了一个百米深的深坑,可还是没有取得一点效果。调动体内的血水,使劲儿胀大那个尾巴,可是力量对比显然太过悬殊,只是把它没有被抓着的部分胀得老大,依然没能成功,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水珠上插着一把小伞,难看得要死。喷泉四散的血色丝线,伸向周围的森林,腐蚀、吸收掉所有的植物、动物,炼化遇到的所有血雾,依然没有增加它多大的力量,它还是被牢牢地拴在那团绿光上。这团绿光不像是固定在血泥里,也不像是固定在黑色的石室里,好像脱离了这个空间,绑在另一个空间上,这个红色喷泉,力量再大也不能大过一个空间的力量,它想拖着绿色光团离开都不行。
半天之后,行动缓慢的贝多叶一行,虽然已经走了二三十里路,可是那个红色喷泉制造出来的血色荒地,始终都离他们差不多远,信心十足的人群也被紧逼的危险,慢慢地耗尽了所有的心力,有人开始掉队去休息,然后一边看着,那些血色丝线腐蚀吸收掉刚才走过的树林,又一边惊慌地,一点点地追赶上来。
“停下!”气氛极度紧张、安静中,贝多叶突然的喊叫声,立刻吓趴下一半血羊,吓得磐石炎、冲云、晦涩张这些强者一个冷战,可她却根本不理会,“大家都停下来,好好地休息一会儿吧!”
“大姐!这也太危险了吧?这个该死的吸血鬼,一直紧紧跟着我们啊!”冲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一点点地往前走。
“不用太担心啦后面的东西!你们看看那边,有很多血魔飞过来了!我们继续走,那才是危险!”贝多叶的手指向不远处一团正在飞掠的血雾,“晦涩张!我们暂时得躲起来,你们人数众多,本来就是这里的人,如果他们不遗余力地找你们,肯定会发现所有人的,你们还是慢慢地往前走的好!”扭头看看后边的四处乱舞的血色丝线,“如果那些血魔不找你们,你们最好也躲起来!放心好啦!如果,身后这个危险的东西,真的已经脱困,肯定不会是这样乱吃,早就追上我们了!等那些血魔飞过我们之后,有他们在后面给你们当垫背,你们飞速地往前走一阵子,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磐石炎,冲云小子,云飞儿,我们四个人,现在最好留意着那群血魔测量出来的安全距离!等会儿我们才能加速离开!”
“跑什么跑啊?”云飞儿好像被人打扰了兴致,在冲云缓缓脱离血羊群,开始往树丛里躲避的时候,不高兴地埋怨起来,“这么漂亮的红色舞蹈,你们不喜欢不要紧,我可有些痴迷啦!不要躲起来,我什么也看不见啦!”
“云飞儿,等一会儿再看吧!我们现在遇到了一群对手,等他们离开之后,你再慢慢看吧!”贝多叶轻轻地拍拍孩子心性的云飞儿,瞅瞅苦着脸,一大堆不高兴的磐石炎,想看看冲云的样子,却因为在他的背上,什么都看不见。
“大坏蛋妈妈,你总是破坏我的好事!当我有了本事,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云飞儿却不理会贝多叶的良苦用心,反而恶狠狠地赌咒发誓。
“各位大人!”晦涩张却在树丛外紧张地说起话来,“万一那些血魔是血虎王的手下,要我们去干活,我们可怎么办啊?万一他们责怪我们,要杀我们,我们又该怎么办啊?”
“笨蛋!你们难道不能好好地躲起来啊!”磐石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窝火,对跟他一样是素食血魔的血羊发怒,心里一直在恨,恨贝多叶的专断,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家族,在心里狂暴地吼叫:“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是领头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一点作用都没有的随从?不!不!难道就因为我被那个该死的十四皇龟弄伤过?大姐,你不能一直偏袒云飞儿,更不能以那个什么该死的大人物为借口,让我老是听你的差遣!我才是这里岁数最大的人,我才是该受到最最尊重的人!你只不过是一个璞玉精而已!该死的三不像,竟然让我跟在你屁股后面大半天,我真想一鼻子抽死你!像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一样,把你当成死狗一样蹂躏!”
晦涩张听到磐石炎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头重脚轻:“我选择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啊?那么高贵的种族,竟然躲避起这些比他们低等的血魔来!”扭回头看看,又累有怕,头重脚轻的族人,“还是跟自己人在一起安全些,这些混蛋,根本就不配当我们的主人!什么狗屁大人!”啐了一口唾沫,伸出双手,拽下头上的羊角,向自己的族人走去,小声地宣布他的命令:“伙计们,生死存亡的时刻到啦!你们都得听我的!马上给我躲起来,要是有人被那些混蛋发现了,就是死,也千万不要供出其他人来!”血羊一族的几十个人在他的号令下也全部躲了起来。
与贝多叶他们相距一两里路的空中,一大群血魔驾着血雾与他们擦肩而过,慢慢地接近圆形的血色丝线网,距离越来越近,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当空中的血魔和血色丝线网边沿,两者之间的最近的距离缩小到三百多米的时候,那些疯狂腐蚀吸收着树林的血色丝线中,突然有一根脱离整个网络,向空中的血魔们射去。
“什么狗屁东西,竟敢向我血虎王出手?”为首的血魔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决定放弃这个地方的血虎王,他看到这些血色丝线,第一感觉不是可怕,不是诡异,更不是神圣,而是一大堆的羞愤,浑身的虎毛,跟着他张开怒吼的血盆大口,瞬间竖直起来,变得像刺猬一样的手,绰着骨矛,瞅着射来的丝线就搠过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一大股浓稠的血雾,从骨矛尖射出,顷刻间遇到了那根血色丝线,没有丝毫能量冲撞的动静,没有丝毫物质被腐蚀吸收的动静。
羞愤的血虎王立刻驾起血雾,飞快地后退,嘴巴里吐出一个血头颅,两个血头颅,接连不断地,一口气就吐出九个血头颅来,“九头噬天!”九个血头颅围着骨矛尖,飞速地转动起来,每个头颅慢慢地哈出一些血雾,在它们形成的圈内,凝集出一张薄薄的血雾薄膜。血虎王见薄膜出现,立刻抽回骨矛,驾起血雾,撞开背后的人群,飞速退后十多米。
那根血色丝线跟血雾的碰撞,就像空空的,直直的水管,用空的内部与一根飞掠过来一束不扩散的光线相撞一样,血色丝线的速度没有降低,也没有受到其它形式的任何阻碍,当血虎王撤开骨矛的时候,喷射的血雾失去了后续力量,没有血雾的掩护,那根血色丝线的尖端刚好来到九个头颅凝集的薄膜跟前,它对面前的阻碍一点都不在乎,依然丝毫都不改变地冲撞过去,没有任何冲撞的动静,没有任何吞噬,血色丝线就像穿过空气一样穿射了过去,一下就扎进被血虎王撞开的一个血魔的身体里。
“啊!”血魔痛苦地喊叫起来,身体内的一切活动都被外来力量控制住了,沿着血色丝线就往前冲。嘭,撞在刚才那张毫无反应的薄膜上,终于,血虎王的九头噬天开始运作起来,九个头颅拖着薄膜就往血魔身上裹去,“不!大王!不!”血魔发现自己受到了九头噬天的攻击,立刻惊慌地大叫起来。血色丝线还是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样,拖着血魔飞快地往回冲,任凭正在包裹血魔的九个头颅,不停地拉着那张薄膜,飞快地,把血魔包裹了一层又一层。
“快回来!你他妈的快回来!”血虎王发现自己的九个头颅,没有控制住血魔,相反却跟着血魔往那个血色丝线网冲去,手中的骨矛使劲地震动着血魔功,意念钻进九个头颅,拼命地控制它们——血虎王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要半途放弃九头噬天的时候,这一招根本就是不可能打空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拼足劲儿阻止这一招继续下去,用全身的意念,控制血魔功,使劲儿呼唤九个头颅,在掉入血色丝线网的那一刻,终于把血头颅叫停下来。
“啊!大王饶命啊!”那个血魔带着血虎王的血雾薄膜,坠入血色丝线网,片刻就消散得不见踪影。
血虎王叫停住了九个血头颅,先松了一口气,“回来!”意念放松一点后,继续呼唤血头颅,血头颅立刻开始飞动,方向——血色丝线网!“停!该死!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让他们回来的啊?”手中的骨矛使劲挥动起来。
周围的血魔看到血虎王陷入了绝境,想出手的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相信血虎王的,赶紧往后退,等着看血虎王的大神通,最后,血虎王带来的一群各个种族的血魔组成的*军,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站在他身后干着急。
“回来!”血虎王再进行一次控制,九个血头颅却再一次向死亡靠近一点,眼看着正慢慢扩散过来的血色丝线网,就要碰着九个血头颅了,急得血虎王一身虎毛变成了湿漉漉的鸡毛掸子,“天要亡我!”血虎王疯狂地喊叫起来,“给我冲!给我杀!”调动九个血头颅向血色丝线网冲去,可是这九个头颅却向相反的方向飞动,“啊!这,这,这——”突然出现的景象,把血虎王弄得愣了片刻神。
血色丝线网一直没有伸出血色丝线来捕捉这九个血头颅,可是当它们开始离开的时候,九根血色丝线曲曲折折地跳出来,瞬间射到九个血头颅里,拉着它们就往回走。
“啊!”突然的失神,血虎王就失去了争夺九个血头颅的机会,他一发现九根血色丝线,意念再次呼唤,没有任何响应了,只是用不由自主地一声惨叫,陪伴着九个血头颅的消失——可怜的血虎王,九个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