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武为难道:“皇上,这里有微臣就好,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好了!”
他正说着,忽然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在众人耳边响起,而且有越来越响的趋势。
怎么会这么响?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啊!有蛇!”忽然一个士兵大叫起来,接着更多的人大叫起来,营盘之中竟然不知何时爬进了许多色彩斑斓,各种各样的蛇!
顿时军营中响起一片惊叫声,众人连忙拿起兵器砍蛇,可是蛇太多了,成千上万的蛇像是洪水一样一波波来袭,浓郁的腥檀味伴随着惊恐的尖叫顿时汇成了慌乱的海洋!
而就在这时,远处峡谷口的群狼也奔跑了过来。那越来越近的碧绿色的恐怖眼睛让众人不由浑身汗毛直竖。
“别慌!注意狼!”萧武叫道。
他行军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种场景,哪里来这么多野狼和蛇?
这些蛇品种各异,大小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每个都像是疯了一般拼命攻击身边的人类。
而此刻,野狼也赶了过来,嘶吼着冲向慌乱的人群。
三十万大军顿时陷入了哀嚎恐慌的海洋!
雷萌眼见周围剿处是惊恐慌乱的人群,到处是疯狂攻击人的蛇和狼,一边抽出长剑砍杀蛇,一边回头望着也忙着杀蛇的皇帝:“皇上,你怎么样了?”
皇帝砍掉一条青色的小蛇,叫道:“朕没事!”
雷萌跳到他身边,拽住他手臂道:“皇上,到树上去!”
皇帝怒道:“朕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雷萌急道:“现在的情势可没法跟你讨论了!你先上树上去!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你!”雷萌的执拗让他不由怒气冲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去把那个吹这破曲子引来这么多臭虫的东西挖出来!你去不去树上,不去我死给你看!”她突然横剑道。
皇帝哼了一声,飞上树干:“你也给朕上来!萧武,派人立刻去找那吹曲子的人!不揪出他,今日我们是要跟这些畜生斗个没完了!”
萧武点头,立刻调派人手去寻找那吹曲的人。再不找到那人,这些源源不断的蛇和狼一定会让大军损失惨重!
而就在这时,突然半空中响起了一段空灵澄澈的乐音,那声音不由让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狂暴的心灵得以解脱,空虚的灵魂得以寄托。
就在那奇妙的,如同空谷回声一般的乐音响起之后,那些疯狂攻击人的蛇和狼慢慢安静了下来。不止畜生安静了,就连战士们,也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忽然那乐音渐渐高昂起来,一个回转顿时变得婉转清澈,缓缓荡气回肠,动人心魄。只是,那涤荡人心的轻灵乐音,为何会让她想到一个熟人?
她皱眉听着那涤荡人心的音乐,越听越觉得困惑。
那些刚刚还在攻击人的蛇,不由得支起上半身随着音乐节奏跳起舞来。
就连那些野狼,竟然也不停地开始转圈子。
而营盘中的数十万士兵中,定力差的,也几乎要随着那乐声起舞。
雷萌看着这奇妙的一幕,惊道:“谁在帮我们?”
皇帝摇头:“这人掌握音乐本领之高,已经超乎想象了。难怪能控制这些畜生!”
雷萌看着群蛇乱舞,月色之下,万蛇齐舞的情况实在让人触目惊心,想不惊讶也难。
在这股乐音之外更有一股魔咒一般的乐音响起,它越来越大声,于是群蛇不由得有些神经紊乱,它们时而想攻击人,却又被另外一股乐音控制着想跳起舞来。
野狼不断嘶吼着,它们不安地在原地绕圈圈。
可是,那魅感的乐音终究被那涤荡人心的声音所压制住,众人惊讶地发现野狼忽然长嚎一声,仿佛对自己的行动十分迷惑一般,嘶鸣了片刻,他们忽然慌乱地跑远了。
那些跳舞的蛇也在音乐声中缓缓向树林各处爬去。众人都没有动,大概是因为现在的场景太过让人惊奇了。
直到万蛇消失,千狼不见了,而那奇妙的乐音也如同海市蜃楼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月色下营盘之中到处是蛇的尸体和野狼的尸体,还有不少被野狼咬死的士兵们。
如果不是这满地的狼藉,众人几乎要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场梦。
皇帝跳下树来,看着满地的狼藉,立刻安排人情理营盘上的尸体,另外安排军医马上给受伤的士兵们疗伤。
士兵们把狼的尸体和蛇的尸体聚拢到一起,竟然是一座不小的小丘,可见当时来了多少蛇和狼。
一把大火将一切都给焚烧了。
未免把其他野兽给引来,士兵们立刻把这些燃烧后的尸体深埋起来。
而军中受伤的人不少,军医根本就忙不过来。
雷萌自愿去帮忙,萧武本来不答应,说是怎么能让娘娘做这些,结果雷萌一句,“我是大夫,我不帮忙难道还在旁边干看着?”这话一说完,她立刻去帮忙了。
萧武进去禀报皇帝,没有找到那先前吹曲的人。
皇帝面色沉重地在大帐中来回走动:“朕看这事没这么简单!恐怕是野天王派来阻击援兵的人!他们不可能是大批军队,自然要使些小计谋取胜。这个人精通御蛇之术,驱动万蛇捣乱,到时候我们元气大伤,也缓了去援助紫金关的时间,这样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有没有南宫羽的消息?说不定他也遇到蛇了!”
萧武面色沉重道:“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微臣派去的探子都有去无回,看来,他们是被截断消息了。”
“他们还没攻进来!在我大秦境内竟然被敌人给截断消息传递!萧武,立刻派人暗访,通知各地官府,缉拿野天探子!”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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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皇城篇 _ 第104章 飞扬之伤
且说当日展无常带着楚飞扬离开京城,后来把他带到展无常近日所在的山谷中。
楚飞扬为何会失忆?
而且还似乎被人控制住了神智。
展无常给他诊过脉,他中了忘心,而且还被人下了无心蛊毒,因此被人控制了神智。
聿好展无常医术精湛,给他解开了忘心。可是这无心蛊毒却是没有下蛊之人的鲜血难以破解的。
楚飞扬被他点了昏睡穴,一直静静昏睡着。
无常并不介意多等那人片刻。
他知道,那人一定会来。
此到,他正坐在山谷的瀑布旁晾制草药,却听一声大笑传来,接着是一个低沉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果然他是被你带走的!无常,你倒是爱管闲事啊!”
展无常慢吞吞地回头看去,只见来人眉眼间有几分和楚飞扬相似,都带着几分邪魅无敌和狂妄霸道,只是年龄差了一倍而已。这人,自然是楚飞扬的父亲无天。
展无常哼了一声,挑眉道:“我管不管闲事,关你什么事?”
无天冷笑道:“我是来带他走的。”
“带他走?哼,当初他受伤跌进悬崖,是我将他从悬崖底下救出来的。他当时几乎全身骨折,命在旦夕,是我一手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要说起来,楚飞扬的命该算是我的才是。你算什么?当时他一直昏睡不醒,我把他安置在师父那里,去雪山寻药,你倒好啊,趁我不在竟然给他下蛊毒!你到底想干什么?让他成为你的杀人工具?还是你还做梦想独占天下?无天,你别做梦了!”展无常眸光比北极冰雪还冷。
无天怒道:“哼,你知道什么!他本来有机会独霸天下,却为了一个女人不成事。我不能让他被一个女人给毁了,既然他没法忘记那女人,那我就让他忘记,让他为我所用,这样他也就能够冷血无情,做一个真正的王者!我这是为他好!”
无常站了起来,冷笑道:“哈,为他好?无天,你是为你自己好吧!我知道你给他下的蛊毒需要你的鲜血来解,既然你来了,我就问你要点血给他解蛊毒好了!”
无天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无常慢条斯理地说:“未必呢——”他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截短笛,放至唇边轻轻吹奏起来。不一会儿,无天就发现从竹屋中走出一个玄衣白发,邪魅俊美的男人,可不正是楚飞扬。他的眼神是混沌朦胧的,似乎还在梦中尚未醒来。
无天叫道:“飞扬,杀了这个男人!”
他以为楚飞扬会像以前一样听他的命令,可是没想到这次,他根本是无动于衷。
无常哼了一声:“你会下蛊毒,难道我展无常就不会下吗?你那蛊毒再厉害,也没有我这万蛊之王的‘金蝉蛊’厉害!现在他根本不会听你的命令!”说着,他对着楚飞扬叫道:“让他出点血!”
这时,那一直站在旁边静默着的楚飞扬忽然动了起来,猛然向身旁的无天攻击了去!
无天吃了一惊,只见展无常负手看着他们打斗,俊脸上一双比北极万年寒冰的脸上尽是讽刺。
“打啊,无天,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可不是当初无所不能的无天了!”无常冷笑道。
无天心头一惊,避过楚飞扬凌厉的一招,有些力不从心地飞到远处。
他自然明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正是太清楚了,所以在听到无常的话时他才会这么吃惊。
上次他和雪山老翁以及天一真人两大高手对决时,负伤逃走。本来他也以为这伤很快就会好了,但是却不知道那雪山老翁用了什么奇怪的掌法伤了他内府经脉,一直无法恢复过来。无论他用什么药,用什么办法恢复经脉,只要他一运功,那经脉还是一样会再度震伤。所以,他才会想到控制楚飞扬好替自己做事。
他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这件事,那自然是怕被别人给害了。但他没想到,展无常竟然看出来了。不傀是鬼医,但凭望就能看出他身体不对。
现在的他,根本不是楚飞扬的对手,甚至,不能和江湖上三流的高手对抗。
经脉受损,他永远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神功盖世,就算有千妖斩在,那也无法发挥其原本的功力。
他闪避不及,猛然被楚飞扬一剑砍伤了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眼看楚飞扬再度攻击过来,无天心道今天是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否则到时候自己的是小命不保。他足尖一点,顿时向远处飞去。
楚飞扬向他追了过去,却被展无常给叫了回来。
他的目的只是鲜血雨已,至于那个无天,让他痛苦地活着比杀了他更好玩,虽然楚飞扬和他都是冷情的人,但是他也并不想楚飞扬背上弑父之名。
无常收集了一点鲜血,回头做成解药给楚飞扬服下,然后又解了他体内的金蝉蛊毒。
楚飞扬这次昏睡了两天才真正醒了过来。
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如同弯月渐渐变成满月。眼前,是一顶普通的白纱帐,细细的孔眼透过窗外缕缕阳光,汇成细密的蛛网。
他还不是很清醒,一时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外面传来了鸟儿啾啾的叫声,伴随着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温和的阳光透过竹床洒进房间,竹屋竹凳竹床俱蒙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里一一是仙界吗?
安静而静谧的温柔,淡淡的花香鸟语让他不由得迷糊起来。
仙界……呵,他楚飞扬怎么可能在仙界呢?像他这样杀人如麻的人,大概只能下十八层地狱。
他一定在做梦。
他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只是,突然间几幅鲜明的画面冲进他脑海之中,像是猛然汇入大海的江水一般激起万丈波涛。
“飞扬相公,我最爱你了!“女子巧笑嫣然地笑道。
“楚飞扬,我从不曾爱过你,不曾!”女子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楚飞扬!”女子趴在悬崖边,撕心裂肺地大吼着。
高空坠落,他曾看到她哀伤刻骨的脸庞。
他猛然睁开眼睛。
这不是做梦!
从坠落山崖之后,他就一直似乎在昏迷着,是痛还是悲他都无法感觉到,只慢慢沉浸在一场美到让人心悸的美梦中不愿清醒过来。
感觉,他似乎走了很多很多路,做了很多很多事,而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梦中的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朦胧不清,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他没死!?
他猛然坐了起来,伸出手看着,一双修长的完好的手,十分正常。
他跳下床去,猛然冲了出去。
屋外灿烂的阳光骤然照得他有些受不了,不由眯起眼仰头看着那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
那是用温度的阳光。
外面是山清水秀山谷,青山逶迤,碧水潺潺,不远处就有一处瀑布,正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激起千层浪。
他忽然跑到了瀑布前,喘息着瞪着水中的倒影。
水面上印出了一个男人,他穿着凌乱的中衣,一头雪白的银丝披泻身后,脸色有些苍白,眉如墨画、鬓如刀裁,眉间一点火焰红痕耀眼夺目,一双眼睛狭长美丽,邪魅勾魂,如同最美丽的罂粟花灿烂盛放。
那是他一一楚飞扬。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历经了沧海桑田,人世变换,似乎过去的一切都好像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前世,模糊起来。
仿佛他现在是再次重生了一样,过去的楚飞扬已经死了,新的楚飞扬还在继续他的生命。只是,在他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呼唤着他一一飞扬相公。
“雷萌……奴儿……”他喃喃自语中,终于想起那让他永难忘记的女人。
深刻的背叛,致命的欺骗,她冰冷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畔:“毁我者,我必十倍毁之,伤我者,我必十倍伤之!”
悬崖之上,他为她挡了两箭,坠落之时,他却看到她伤心欲绝的脸庞。
“楚飞扬,我不曾爱过你,不曾!”
真的不爱吗?若没有一丝感情,她为何会伤痛欲绝?
雷萌,你可曾爱过我一分一毫?
哪怕,只是一次心动也好。
“醒了?”展无常走了过来,一身玄衣,俊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挑眉道:“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跳水自尽。”
“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雷萌吗?”
再次提到这个名字,楚飞扬挑眉道:“从我受伤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
“约莫三个月了。”
“三个月?难道我睡了三个月?”他惊讶道。
“算是吧,这段时间你还被你无天控制了,替他杀人?”展无常随手坐了下来,看着瀑布飞流直下。
“你说什么?无天他控制我?怎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要是能想起来那倒真奇怪呢。他给你下了蛊毒,所以你不记得也是当然。如果你没被他下蛊毒,怎么可能去暗杀雷萌?我知道你死也下不了手的?”
楚飞扬震惊地看着他,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叫道:“我暗杀她?什么时候?展无常,你说!”
无常瞥了他一眼,“我早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还是忘不了她对吧?放心,她没事。”
楚飞扬这才松了口气,但是眸光突然间冰冷下来:“无天竟敢利用我!他是想让我用自己的手杀死雷萌吗?这老东西,再碰到他,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你恨雷萌吗?”展无常问。
楚飞扬沉默不语,恨她吗?她把他的一切都毁了,他该恨她的不是吗?
那个折磨人的小妖精,他恨不得和她一起毁了,这样,他就再也不用矛盾挣扎,再也不用爱恨交织。
“如今,你已经不是魔教教主了。楚飞扬,回答我,你恨她吗?”无常忽然咄咄逼人地问。
楚飞扬摇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