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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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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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诗天子宴群臣嘉宾之诗,后来也被用于贵族宴会宾客……”
  《鹿鸣》是首短诗,张涵很快背诵一遍,并主动开始解释诗。
  黄渊点点头,提了两个小问题,就问起了另一首诗。这回就没那么简单了,他要求背的是风诗中第一长诗《七月》,这是一首农事诗,共8章88句,380字,在《诗》里也是有数的长诗。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张嘴就来,没有半点犹豫,张涵对此就是一副熟极而流的样子。但是,接下来的解释,张涵就逊色不少,可以看出是死记硬背的,并不能理解一一农事他若是理解,就不正常了。
  说完后,张涵并不放在心上,落落大方的说道:“很多东西,弟子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黄渊轻拈长须,微笑道:“莫急,你是我的弟子,总会教给你的。”
  黄渊他非常满意,毕竟这是一首农事诗,描写在田间劳作的,不象《鹿鸣》那么简单,能都背下来,就很不简单了。再说,有不会的,才是正常,才能显出先生的本事,如果都会了,还来这里,那是……找茬。
  ……
  这一日,张涵一连背了诗四十七首,字字清楚,声情并茂,没有大的错误。黄渊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得英才而育之,人生一大快事也。
  一时兴起,黄渊又让童子拿来纸笔,嘴上的功夫,考完了,那就试试手上怎样。
  张涵毫不胆怯,两年多来大半工夫都花费在了这儿了,本来就多少有点儿底子,他又肯用心,再临摹蔡公手书,他的隶书有了很大进步。连张王氏都夸奖过,认为自己十岁的时候,都不如他。
  张涵凝神静气,把自己的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状态,全神贯注,一挥而就,写完后自己也感到很满意,算是超水平发挥了,看来没白练习。
  “不错,不错!风格清丽秀逸,这是你母亲给的底子,结构谨严,笔力劲健,应该是蔡公的手笔……对了,什么时候,把蔡公的手书拿来给我看看?”
  后面这一句,却是对张何而言,见黄渊眼光灼灼,张何连忙摆手,“这事我说了不算”,他对张涵一呶嘴——蔡公手书是妻子的最爱,找他还不如找张涵。
  黄渊一见,心中有数,便一笑带过,先放下了。
  “……,这笔势飞动,却又不类草书……”
  他抬起头来,疑惑的看了看张何,张何也不知道。这是张涵前生打下的行书底子,对他的隶书多少有些儿影响。这个,张涵不说,却是没人知道了。
  黄渊的眼光扫过来,张涵自是装作一无所知。黄渊没有答案,便当他天资过人,得自天授了。
  说到底,张涵的字在同龄孩子,甚至比他大几岁的少年人之中,都可以算数一数二,出类拔萃。但与张何、黄渊等人相比,还差了好些火候。黄渊说说也就算了。
  黄渊兴致勃勃,还要考教算学,却被张何拦住了,嘴里说着,时间晚了以后再说,张何心里暗道,得给令则留些儿面子,以免羞走了黄令则,还得现抓先生。
  这一日,张涵大大的长了脸,张何很是兴奋。回家以后,对着张王氏就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他把黄渊的惊讶又夸大了数倍,好似黄渊的下巴下午始终摆在地板上一样。
  黄渊也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弟子,也是老师的福气。在晚饭时分,对着妻子和儿子赞不绝口。
  黄远是黄渊的独子,今年九岁,是个聪明努力的孩子,平日里轻易都不夸张自己的父亲,今天竟对一个小屁孩如此称赞,令他很不高兴。
  而黄渊又以张涵为例子,对黄远进行了对比教育,黄远头低的恨不能埋进饭碗里,只有黄渊问答时,才嗯啊的应付下。还没有见面,黄远就已十分讨厌那个张涵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比我的字还好吗?’
  随后,黄远看到了张涵下午的作品,确实比他写的好一点儿,虽然只是一点点儿,却令他的讨厌上升为厌恶。还没有到族学上课,张涵已经成功的树立了一个敌人。可见,不招人妒是庸才,实乃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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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续拜师'下'
  张涵并不知道这些,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用过晚饭,他就想回屋去练字,生活上的一点儿小变动,不会影响他的目标和努力,书法是个功夫活,用心用脑,还要勤于练习。
  与兴奋过度、喋喋不休的父母亲大人,打了声招呼,张涵就准备回房了。
  不过,张清却不肯同意。听了一年多的故事,张清已经把这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福利了。下午张涵外出,没有讲故事,张清说什么也要在晚上补上。
  张清向来与张涵亲近,刚会走路,就喜欢跟在张涵的身后,像个小尾巴。她紧紧抓住张涵的衣服,扭股糖似的挂在他身上。仰着粉嫩可爱,如瓷娃娃样惹人怜爱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张涵,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没办法,张涵只好搂着妹妹软乎乎的身体,开始讲故事。与以往一样,一听说张涵将故事,小紫、翠姨、柳妈、张王氏都聚了过来,这时候的娱乐活动很少,张涵的故事会受到了热烈欢迎。
  不过,张涵注意到,今天多了一个小姑娘,表情十分丰富,随着列那狐与猎人的周旋,她也忽而紧张,忽而微笑,忽而咬牙切齿……
  有意思,张涵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小姑娘蛾眉凤眼,琼鼻粉唇,身量虽幼小,年纪不过在十岁上下,但清秀可爱,已是个小美人胚子。
  张涵看过也就算了,再美十倍又如何,他十年之内也用不着,随后便不再注意了。
  偏偏这几眼,被张王氏看到了,心里微酸,似乎要有人要与自己抢宝宝了,随即她便笑了,宝宝今年才五岁,想什么呢?!望着儿子,看看小姑娘,她的眼里满是笑意,心情一变,她倒似在看媳妇了。
  “怎么样?挺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她与丈夫小声嘀咕起来。
  “应该可以,很懂事的小丫头,宝宝不反对就成。再说了,梁叔那里,也得给个交代……”
  张何夫妇互相一合计,就把张涵给卖了。
  回房的时候,张涵颇感郁闷,那个小美人跟着他屁股后头,一起回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姓什么,家里都有谁?……”
  问了半天,张涵才从小姑娘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了解到她的情况。
  她叫若若,姓梁,家中有祖父母,父母亲和一个小弟弟。
  梁?这个姓氏比较熟悉,他似乎认识一个姓梁的。
  “你跟管家梁爷爷是什么关系?”
  “我爷爷就是管家。”
  这小丫头还敢瞪人,看来她不像表现的那么文静,张涵心中一乐。
  张涵口中的“梁爷爷”,就是张家的大管家梁子徽。此人别看不怎么说话,却是张家的一个重要人物,家中的事务看着是张王氏在管理。具体安排却多是管家落实,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况且,梁子徽是祖父张昭的书童,与张昭一起长大成人,后来成为张家的大管家。这样一来,他也等于是祖父的耳目,隐隐有监督的意味。许多事情,张王氏也会考虑他的意见的。
  他怎么会把孙女送来当侍女?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但问题在哪儿呢?
  张涵上下打量着梁若若,看得她很不自在,向后缩了缩身子。
  明明是个小屁孩,却一点儿都不客气,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令梁若若很不舒服,她又偷偷瞪了张涵一眼,挺直胸膛,想让自己看起来高大一点儿。
  她逞强的举动,令张涵微微一笑——这还是个小姑娘。
  梁子徽的儿子梁成方,是张何的书童。想必,如果可能的话,梁子徽一定会让他的孙子做张涵的书童。
  书童这个位置不起眼,却挺关键的。书童与少爷年岁相当,又天天待在一起,很容易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到时候,少爷成了老爷,书童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管家,至不济,也是个管事。
  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梁子徽唯一的孙子还不满周岁,显然是不可能了。恰好张涵年岁渐长,身边需要有人伺候,索性便把孙女若若送过来做侍女。
  “呵呵~”
  这些事情,张涵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他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却是忽然间想起一事,‘不知道,这小姑娘了解不了解她自己的身份?’
  “知道我是谁?”
  “知道。”
  “知道你的身份吗?”
  小姑娘低声道,“知道。”
  “明白你要做些什么吗?”
  小姑娘有些儿羞涩了,头都要低到胸前,“嗯!”
  张涵伸长了耳朵,才听见这个字,看来她是知道了。
  梁若若这个侍女非同一般,她会与张涵住在同一房间里,贴身伺候他,并为他身边所有侍女之首。在合适的时候,她多半还会成为他的妾侍。当然,即使此事不成,若若也会的到很好的教育,并得到一份丰厚的嫁妆。
  不过,以梁子徽在张家的地位,若若十有八九会成为张涵的妾侍。
  梁若若也不知道为何害羞,古代结婚早,一般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嫁人了,但她才十岁,还是半懂不懂的。然而,知道自己将要成为对面小孩的小媳妇,她本能的觉得害羞。
  “好吧!那就这样。若若,我叫你若若姐吧~”不等女孩允许,张涵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若若姐,你去找柳妈——我奶妈,就在隔壁,她会告诉你铺盖在哪儿,该干什么。我还有事,要晚一会儿才能睡,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去睡吧!”
  明白了前因后果,张涵便好心地让她离开,以后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他不想让她紧张,那样自己也不会舒服的。
  “那可不行,若若是少爷的侍女,少爷不睡的话,若若也不能睡。”
  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张涵闻声诧异地皱皱眉,一摆手。
  “随便你!”
  这是一件小事,张涵并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一个侍女而已。在胸怀大志的张涵看来,不要影响自己的计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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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天书'上'
  时光如水,转眼即逝,不觉已是延熹七年(耶元164年)年初。
  大年初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又是一个夜晚。张何紧拥着妻子,心魂俱醉,骨肉皆酥——好久没有在一起了。
  张何和二弟张恒都在鲁国国中,担任公职。大将军梁冀满门被杀,光家产就没收了三十万万钱之多。张昭看形势已定,便动了心思,准备让儿子们举个孝廉——子弟们总是要去作官的。近两年,张何兄弟二人先后在国中担任从事,以为将来预做准备。
  张王氏要孝敬公婆,要照管着家业和一群孩子。所以,张何到鲁县做仓曹掾,她自然没法随同前往了。
  说起来,两人已有数月未见。
  在过去几夜里,张何虽尽心竭力。但如此长久的期待,却不是区区几夜风雨就能平息的。刚一入夜,夫妇二人就腻在一起,准备继续……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儿敲门声。
  “谁呀?”
  张何脾气再好,话语中也忍不住带了三分火气,不知是谁这么不识数……
  张涵站在门外,听到语气不善,不由吐了下舌头。这可不是他不识趣,白天人多眼杂不方便,晚上这二位一入夜便消失,他已经忍了几晚了——张何的身体还真是不错(^x^),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是我,父亲,有点儿事情,要与你们说……”
  “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在说!”张何很是不情愿。
  骗谁呀?灯还亮着,但他可不会傻乎乎的指出来,“母亲,事情很重要……”
  “……”张何恨恨地一咬牙,这死小子,专门跟他过不去,再次感受到妻子掐人手法的进步,他不得不叹了口气,松开妻子。
  ……
  装作没看见张王氏绯红的双颊,张涵和书童刘文标把箱子抬进屋里,放在地上,然后又令刘文标守在门外十余步处,这才放心对双亲说话。
  事情很简单,张涵在反复思量后,终于决定,对父母亲大人‘坦白’了实情: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北风呼啸,寒气逼人,星光暗淡,月影朦胧。就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呼……’,我睡的正熟,忽然觉得心中一动,人便醒了过来。
  当时,柳妈沉睡不醒,一位老者出现在我身前。
  那一刻,屋里黑漆漆的,老者身上却散发出朦胧的光芒,他鹤发童颜,雪白的面庞上不带一丝皱纹,剑眉朗目隐隐有神光流转,似乎能看进人的心里面,三屡长髯一直垂到腰间……
  不知怎的,我竟一点儿也不害怕,只觉得分外亲切。
  ……”
  很早以前,张涵就曾有过一个想法。张何夫妇爱他,张昭夫妇宠他,但事关重大,谁也不会考虑他的意见。将心比心,张涵自己也不会信赖一个孩童,换了谁都一样。他需要一个借口,不,是他需要为众人提供一个借口,以便事态向他所期望的前进。
  于是,深思熟虑以后,张涵隆重推出了一位仙人广寿子。上古神仙广成子是黄帝的老师,广寿子便是广成子的师弟。(张王氏:“没听说过……”张涵:“没听说过,那就对了。”张何:“嗯?”张涵:“—_—!!!”)
  “……,老者望着我,又是悲伤,又是欢喜,喃喃自语说,‘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
  他还说了很多东西,我有的没听清楚,有的听见了却不懂。
  那老者见我不懂,便叹了口气,与我要了纸笔,写下天书三十卷予我,言道,‘尔好自为之。’
  ……
  然后,老者摸了摸我的头,我就睡着了。
  ……”
  张涵说毕,打开了箱子,露出三十卷“天书”。那“天书”包裹的紧紧的,上面用行书写着“XXX年启广寿子手录”云云,一卷卷整齐地码在箱内。
  张涵的行书有前生的底子,这四五年来又狠下功夫,比他的隶书还要强上许多,颇有几分模样了。当然,他的这笔字远不能与蔡邕比较,比张何强些儿,还逊于张王氏,但字体独特,介于真草之间,自成一家。
  张涵觉得应该可以骗骗人了。实在不行的话,那也没有办法了。毕竟书法练到一定水平,就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两年可以提高的了。
  看着张涵小心翼翼的模样,张何夫妇相视而笑,不知这小子又搞什么鬼,谁知他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张何夫妇不由得大惊失色。
  张何当胸一把儿,就把张涵揪了过去,压低声音,厉声说道:
  “这话是谁教你的?”
  原来,这神仙也不是可以乱遇的。太平年间,冷不防就遇个神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多亏张涵考虑再三,把“天不仁兮降乱离”从神仙留言里删除了,要不然的话……
  张何首先就是想到有人教唆,意图针对,或者利用张氏。
  “没有,没谁教我……”
  张涵也急了,这怎么跟他想的全不一样。
  自董仲舒对《春秋》、《公羊》等儒家典籍,创造性地进行了解释,将其与五行学说结合,使之阴阳五行化,来推阴阳灾异,谶纬之说兴起。谶言非常流行,大汉上下各阶层也都很相信。
  等到东汉,就更不得了了。光武帝认为自己应谶言而定天下,对之深信不疑,谶纬因而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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