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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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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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走的话,是逃不过汉军的追击的。也就是说,想要撤离的话,便须抛下族民,只带青壮。
  固守待援同样是速度问题,但是,这个速度是指蹋顿的来援速度。小凌河水流平缓,有多处适合渡河。而汉军两面夹击,凭辽东属国自己,是坚持不了几天的。
  至于投降,本来是个好主意。在草原上,投降没有什么可耻的,站在强者一面,是理所当然的选择。而沮水之誓,及上谷乌桓的事,苏仆延也都听说了。投靠张涵,生命财产都会安然无恙。对绝大多数人而言,日子只会更好过。不过,身在帐中的,都是辽东属国乌桓中的贵族。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苏仆延打心眼里不愿意……
  踌躇再三,苏仆延下了决定。
  正文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北定辽东'2'
  徒河城即后世的锦州,扼守着滨海道的东端,是东北地区的门户,实属兵家必争之地,不容有失。因此,即便有着重重困难,苏仆延依然决定固守待援。但是,苏仆延也不会傻傻的宁死不屈。乌桓人是游牧民族,擅长野战,不善于守城。而且,苏仆延手中兵力薄弱,汉军大军压境,数倍于彼,不是他们能够力敌的。
  于是,苏仆延边派人出使汉军大营,探听虚实,拖延时间;边给自己定了个期限_守城五天。徒河距离柳城不到三百里,求援的人昨天没到,今日也肯定到了。若是蹋顿率兵来援的话,三天之内,一定会到来。如果五日都还不到,那便是有意拖延,却怪不得他了。当然,这话苏仆延心中有数,他可没有与别人说起过。尚未开战,就想着投降,只怕这城,一日都守不住!
  不过,未待使者无末廆抵达汉军大营,汉军就先来了。
  五月二十四日,张郃带领留下的三千兵马,守卫着大营和码头。太史慈则亲自出马,领兵七千,携带着大批攻城器械,兵锋直指徒河城。从大营到徒河城,地势平坦,一马平川,只有七十里之遥。太史慈清晨出发,一路警戒行军,下午就兵抵城下。
  同日,在海军第二舰队的配合下,孙齐云挥军渡过了小凌河,两军会师于徒河城下。海军第二舰队是为骑兵运送补给的,伏波校尉伍子矩拿捏着时间,从葫芦岛出发,于昨天抵达。
  五月二十五日清晨,天刚亮,汉军营垒便悄然苏醒了。拆着零件,以便运输的投石车被重新组装起来,巨大的车身排成三排,长长的梢杆直指蓝天。石弹旁边,是一团团圆泥弹——经过一夜,泥弹也风干的差不多了。
  旭日东升,小小的徒河城外已经树立起了上百座投石车,以及更多的弩车。在静静的军阵面前,太史慈高高举起宝刀,猛然向下一挥——攻城开始了。
  “呜呜呜~”
  亮的号角声一声接一声响起来,越传越远,传遍了柳城远近。在号角声中,男人们默默地准备好刀马,背上弓箭,带上女人准备的干粮,飞身上马,向柳城驰去。匹马三三两两的汇成小股骑士,小股骑士又汇成了洪流。邑落的小帅们平日指挥生产,此刻便成为了低级将领。在他们的指挥下,骑士们井井有条汇聚成万千雄兵。
  蹋顿掀开门帘,清新的空气令他精神一振。揉了揉酸涨的眼睛,蹋顿舒展下手臂,深深吸了口气。极目远眺,北方的龙山郁郁葱葱,露珠浸染过的草原绿油油的,清脆欲滴,散发出迷人的芬芳。
  越有才能得人心便越有野心,蹋顿完全符合这一点,他是个有武略的人,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趁着叔叔死后,弟弟还小,蹋顿取楼班而代之,成为辽西乌桓大人。号令之下,三郡乌桓无所不从,那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遥想当年,蹋顿胸中涌起一股豪气,这大好的山川,岂能平白落入张涵之手。软弱的汉人只配生活在安逸富饶的南方……
  昨日下午,来自辽东属国的信使带来了不幸的消息——汉军大举来袭。显而易见,张涵吞并了上谷乌桓,又把目光投向了三郡乌桓。
  在众人面前,蹋顿慷慨陈辞,誓言要火速发兵徒河,给汉人一个教训。但是,在蹋顿的内心深处,他可没有那么信心十足。上次惨败,不仅重创了三郡乌桓,大大削弱了蹋顿在部落里的威望,也影响了他的信心。汉军的弩发雷鸣、箭落如雨,无数乌桓勇士惨叫着倒在河里,把河水染的通红——尽管已经过去两年了,这一幕仍时常让他从梦中惊醒。昨天夜里,这个该死的梦紧紧抓住了他,蹋顿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个不详之兆!
  蹋顿摇晃着脑袋,想摆这个念头抛开。没关系的,大萨满都说是吉兆,那就一定会胜利。在心中默默祈祷了片刻,蹋顿逐渐安下心来。
  这两年来,蹋顿励精图治,三郡乌桓也依然元气未复。汉军兴兵十万,兵力远在三郡之上。实在不是与汉军开战的时候。可张涵在上谷的所作所为,就把蹋顿逼到了悬崖边上。想来想去,蹋顿毅然决定与汉军决一死战——他还年轻,决不能去信都养老。
  想到楼班,蹋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时候,楼班的支持者蠢蠢欲动,苏仆延给他找了不少麻烦。幸好楼班年纪还小,不足以与他抗衡。在他的竭力周旋下,还是维持了下来。想到了张涵,蹋顿心中更是愤恨不已。拔出长刀,在虚空中挥舞了两下,似乎张涵就在眼前。
  ……
  日上三杆,乌桓人完成了集结,附近地区的乌桓青壮都已到达。超过两万余骑聚在一起,黑鸦鸦的无边无际。如果延迟一日,还能集结万余。但救兵如救火,蹋顿也只能先率领这支人马出发了。
  骑在马上,蹋顿大声呐喊:
  “勇士们,张涵贪婪无比,就象草原上的恶狼,永无休止。他不满足每年沉重的皮税,兴大兵前来,想要灭亡我乌桓族裔,我们能答应他吗?”
  “不能!”
  零乱的呼喊从近处慢慢传向远方。蹋顿待安静下来之后,再次高声喝问:
  “勇士们,张涵想劫掠我们的妻子,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那呼喊的声音整齐了许多。蹋顿继续他的问题:
  “张涵想抓我们去做奴隶,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所有的乌桓人均热血沸腾,从心中发出的呼喊汇聚成一个声音。蹋顿猛然拔出长刀:
  “张涵调动了大军前来,我们怎么办?”
  乌桓人一起拔出长刀,大声呼喊:
  “杀死他!杀死他!”
  在呼喊声中,蹋顿长刀南指,大喊:“杀!”
  庞大的骑兵队伍涌动起来,开始奔跑,开始飞驰,终于它飞奔起来,排山倒海,挟风带雷,宛如奔腾的海潮汹涌而至。巨大的马蹄轰鸣声震动了整个原野……
  五月二十四日,蹋顿亲率领两万三千乌桓铁骑,南下救援徒河城。希望趁汉军分兵之机,重创汉军的骑兵部队,以便在战争之中,取得先机。
  乌桓忍不住擅长攻城,也不擅长守城。可是,徒河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徒河城地势北高南低、三面环山:西北有北普陀山、鸡冠山、二郎洞山等,为城北的制高点;东面为大小紫荆山,与东南山地卡住了徒河城的东出口。南侧越过小凌河、女儿河为城南高地,略成东北——西南走向,由架子山、松山、大架子山组成,是徒河城南侧的屏障。而且,徒河城又三面临水:小凌河在西北绕城至城南,女儿河由城西南至城南,在城还东侧有百股河。
  就是占据了这样险要的地势,苏仆延才有信心,在五倍以上的汉军围攻下,守住徒河城。显而易见,他低估了汉军的战斗力。苏仆延从没有想过,乌桓人据险而守,还会失败的如此彻底——只守了半日,徒河城便已摇摇欲坠了。
  战棚支离破碎,一根断裂的木杆斜斜地刺向天空。女墙倾颓,残余的尺半高墙头已经无法遮掩住守城者。直角城角损坏严重,没人知道它还能坚持多久。角楼已完全倒塌,下面渗出大片殷红的血迹,在破碎的泥块、石弹和骨肉、肢体间,触目惊心。
  “砰砰砰……”
  泥弹砸在城头上,飞溅一地烟尘,守在城头的乌桓人早已经学乖了,他们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除了几个倒霉蛋被击中,不由自主发出最后的惨叫。比之上午,要强上许多倍。可苏仆延没有半点高兴。
  紧接着,汉军在震天的鼓声里,呐喊着冲了上来。长长的壕桥将河水变成了通途,士兵们低着头,用厚实的头盔对着守军,坚实的云梯也被充做盾牌。很快,云梯便逼近了城头,乌桓人被迫站起身来,用各种方式努力将云梯推倒。
  不过,他们的努力注定徒劳无益。强劲的蹶张弩不是乌桓人简陋的皮甲能够抵御的,“苜蓿~”的厉啸声,令苜蓿苜蓿苜蓿上插满了弩箭,象被砍倒的大树,轰然倒下。汉军兵力远在乌桓人之上,战斗力也是如此。甲坚兵利、训练有素的士兵杀起人来,尤在乌桓人之上。苏仆延也曾试图将汉军放上城头交战,然后,集中强弓在近距离攒射。结果,汉军迅速作出了反映,在随后的进攻里虚张声势,乌桓人稍为掉以轻心,就被呼啸而至的石弹、泥弹砸倒一大片……
  如此这般,石弹、泥弹、蹶张、手弩、大黄弩,短短的一个上午,苏仆延便亲眼看着上千乌桓人就这样无助地死去。然而,苏仆延没有别的办法。除了预留出来的若干通道,投石车前密布着陷马洞——这是苏仆延损失了三百精骑才发现的。于是,他只能不断驱使着乌桓人走上城头……
  太史慈站在山头,俯视着这片杀场,兴奋中藏着一点冷静。命令流水样地传了下去,精确地调动着兵力,向徒河城薄弱环节展开猛攻。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到了这个时候,太史慈已胸有成竹。徒河城今日不下,明天也一定能够拿下。不过,太史慈可等不到明天了——战机稍纵即逝,辽西乌桓随时皆可能来援。
  “报!”
  见是罗林快步行来,太史慈心中一动:
  “怎么?有什么困难?”
  徒河这地方三面环水,护城河又深又阔,罗林连挖了七条地道,都因为河水浸入而失败了。太史慈知道,这不是罗林的错,勉强按耐住了性子,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焦躁。
  罗林满面春风,大声说道:
  “报!地道准备就绪!”
  “好!拿下徒河,你当为首功!立刻准备下一步……”
  太史慈击掌赞叹。若不是此次配给他的雷火弹和手雷太少,徒河城早就拿下来了。不过,这一回徒河城可是拿下来了。
  ……
  就在此时,紫荆山外却来了不速之客。
  攻城终以步兵为主,王成林带领着一万骑兵,却只能处于辅助地位,协助太史慈攻城。而孙齐云则率领万五骑兵,守备在紫荆山外。徒河的南北均是河流,王成林在此布下了大批侦骑,乌桓援军出现哪儿个方向,太史慈都能够得到足够的时间预警。紫荆山所在的徒河城地区之东入口,则被孙齐云守备着,也不惧有人从背后偷袭。当然,各位将领都将斥侯放的远远的,以戒备乌桓援军的突然袭击。故而,当孙齐云面对蹋顿的时候,他手中的兵力,不足对方的三分之二。
  蹋顿素有武略,急行军一日一夜奔袭三百里,临近徒河之前,便已息养好马力。待探汉军主力在此,蹋顿果断发起了进攻。
  骑兵的战术无非是中心突破、四面包抄、疲扰敌军和伺机突袭等几种。两骑对战,蹋顿选择了中心突破的穿凿战术。准备一鼓作气,击溃汉军骑兵。
  响彻战场的冲锋号声里,铁骑奔腾汹涌,大地在颤动,势不可挡。骑兵的战斗力就在于速度,而背后就是太史慈指挥的攻城部队,孙齐云没有选择,断然命令全军出击。
  如果有人居高临下俯视战场,便可以看到,火红的汉骑汹涌向东,而灰白色的乌桓铁骑奔腾向西。见汉军选择与之对冲,蹋顿心头一松——赢了!
  张涵在骑兵上下了很大的工夫,但就整体而言,汉军骑兵在骑术上,与在马背上长大的乌桓人还有少许差距。而孙齐云在选择冲锋的时机上,又明显出了问题。蹋顿很快判断出来,在两军相交之际,乌桓铁骑能够达到最高速度,汉军骑兵则要差上一线。差距虽仅为一线,却足以决定胜负生死了……
  徒河城就象是三条河围成的一个口袋,只要胜了这一场,汉军在内外夹击之下,十有八九会全军覆没。而消灭了汉军的先头部队,即大部分骑兵之后,汉军再厉害,也无法在草原上与乌桓人争锋。他会成为乌桓最伟大的传说,南却汉军,北扫鲜卑……
  就在这个时候,蹋顿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这不是他熟悉的箭矢破空声。而且,两军相距离至少还有两百步。不会吧!蹋顿抬首眺望,黑鸦鸦一片,箭镞大的出奇。这是什么东西,蹋顿不知道,但怎么想,也不会是好东西。蹋顿再次压低了身体……
  “轰轰轰~”
  象它的名字一样,雷鸣箭就是声音大点儿,没有多少杀伤力。由于箭  体积的限制,雷鸣箭的杀伤力始终不尽人意。于是,李胜忠干脆不追求杀伤力,而以制造巨大的声音为目的。不过,我们都知道,马是一种敏感的动物。随着一连串的巨响,雷鸣箭的效果甚是显著。不断有受惊的战马失去控制,倒霉的骑士不时跌落马下,在滚滚洪流中溅起朵朵血色浪花,旋尔消逝在泥土之中。疯狂乱跑的战马让冲锋的阵形大乱,乌桓战士们的士气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吓得无影无踪。是天神在发怒吗?冲在最前列的士兵开始慌乱并且不觉地降低了速度……
  这只是个开始,在一百四十步、八十步,雷鸣箭再次袭来,进一步加剧了混乱;在此过程中,惊慌失措的乌桓铁骑只射了一轮箭,七零八落的箭支惨不忍睹;三十步,继续前进的乌桓战士们又遭到了手弩狂风暴雨地打击——这个打击反而令乌桓人松了口气,从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但他的杀伤力可一点也不少;在接敌的最后关头,汉军又将大批的手雷抛掷在了乌桓战士的头上,在一片硝烟中,血肉横飞,上百匹战马轰然倒地……
  两支骑兵迎头撞在一起,一瞬间,人仰马翻,大批战士落下马来,其中乌桓人多些儿,汉军骑士也有,无论是谁,他们皆立刻被无数的马蹄碾成  粉。孙齐云带领骑兵切入了前军,他挥舞着战刀冲进乌桓人乱糟糟的队伍里,横冲直撞,所向披靡。如同摩西分开红海般,乌桓战士纷纷胆怯地从他身边逃离。胆敢阻挡在前的战士就象砧板上的肉一样,被数百把长刀任意蹂躏,转眼间溃不成军。孙齐云使出浑身解数,不知杀了多少乌桓战士,在无数次砍杀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突破了乌桓人的战阵……
  高举战刀,孙齐云挺身而起,纵声狂呼:“呼嗬……”
  情势至此,任凭乌桓的战士如何抵挡,都已不能阻止汉军的胜利了。
  正文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北定辽东'3'
  从清晨到午后,苏仆延一直待在城头,带着乌桓战士们浴血厮杀。后退一步是家园,乌桓战士们没有退路,他们宁可战死,也不愿意看到妻儿老小成为奴隶。而且,苏仆延也不容他们退却,在投石车的袭击中,惊慌后退者被立刻斩杀。恐惧、兴奋、嗜血交织在一起,丧失了退路的乌桓战士们舍生忘死,不计生死,踩着破碎的砖石、泥土、骨肉、鲜血,在残亘断壁、尸山血海上,一遍又一遍打退了汉军的进攻。鲜血从乌桓人,从汉人,从一切战士的身体里汹涌而出,撒落在城头,徒河狭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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