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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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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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
  张涵率领八千大军,五月十三离开临渴,一路行了二十多天,直到六月九日才到达平原。张涵远远的看见一群人站在平原城外迎接,正要上前,忽然听到了一个熬悉的声音,侧首一看,竟然是伍子方。
  伍子方躬身正要行礼,张涵连忙翻身下马,抢上前去,扶起了伍子方。张涵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违,心中不由满是喜悦,随即张涵注意到,伍子方的脸色有点怪异,不禁关心地问道:
  “伯矩,怎么?”
  “主公,没事!”
  “等着,回头我再来问你!”
  正说话间,平原太守朱雍带着一群官员迎了过来,张涵也不好多说,先与朱雍等人见了礼,才说起话来。不经意中,张涵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朱雍几人把张涵簇拥在中心,后面站着的是一些小官吏,偏偏在伍子方站立处,空出了一块地方。张涵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了下,确实如此。不由心中大奇,黄巾之乱后,刺史的权威更重。眼前这些人如此巴结他,不可能不知道伍子方与他关系密切的。难道说,伍子方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可又不像,郡丞、长吏很正常,还有点忍笑的模样;而那些小官吏则不时会偷看伍子方一眼,眼神很奇怪,有点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似乎有点羞怯……呃,张涵汗毛都竖起来了。
  张涵强忍着心中的疑问进了太守府,朱雍摆酒宴给张涵接风。舞女很漂亮,百戏也挺精彩,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大家渐渐熟悉,互相劝酒谈笑融融,张涵就忍不住向朱雍打听:
  “朱大人,不知伍从事可有什么得罪之处,张某代他赌礼了?”
  朱雍赶紧辞谢:“没有。没有!张大人说的是哪里话,这些小吏实在是见识浅薄。大惊小怪!哎,伍从事受委屈了。都是朱某无能,对不住伍从事,朱某在这里向大人赔罪了,还请大人见谅……”
  张涵细细询问,这才知道事情经过。
  原来,伍子方率领骑军平平安安渡过了大河。等刿了河西,就是骑军的天下了。伍子方便把骑兵分成若干小队,彼此之间距离十里。以号角传递信息。从东向西一路杀了过去。黄巾军都是步兵,没有铠甲,也很少有人会射箭。遇到了骑军,想战固然是不能,想逃跑也是妄想。
  高亢凌厉的号角声在西方响起,被孙齐云先发现了,王成林吹了一个短音回应,随即恼怒地大喊一声,“两翼包抄,杀上去!”
  二十多名骑兵高声应了一句,准备好骑弓,以王成林为中心排成一排,向远处隐现的黄巾军杀了过去。
  黄巾军也发现了骑军,慌乱了一阵儿,才开始集结,随即有人发现了背后也有骑军,两面受敌!这股一百三十多人的黄巾军立时乱成一团,有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有地胡乱挥舞木棒和锄头冲上来,有的则转身就跑,有地冲向东,有的冲向西……
  黄巾军戴在头上地黄巾已清晰可见,估计距离约有一百五十步,王成林吹响了号角,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几个伍长高叫道:
  “上箭!”
  经过了几次遭遇战,骑兵们对作战已经很熟悉了,再没有手忙脚乱的情形发生,夹紧马腹,骏马开始提速,由小跑开始,越来越快,当耳畔响起呼呼风声的时候,所有骑兵都已经身体微侧,拉开弓,瞄准了自己的敌人。
  今天 风很大,是逆风,王成林直到八十步才吹响号角,嘹亮的号角声,伴随着几声怒吼。
  “放!”
  “嗖嗖……”——箭簇撕破长空发出凄历地呼啸,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圆弧,深深地刺入人体,鲜血随即汹涌而出,染红了肮脏的衣服,转瞬之间,双方距离只有五十步了,王成林等带头射了两轮箭,而孙齐云那儿则射了三轮,黄巾军明显稀疏不少。号角声此起彼伏,王成林没能说服同样看出便宜地孙齐云,带着骑兵又射了一轮,便往两翼散开了。
  马蹄飞快地在田野上起落,发出震耳欲聋地轰鸣声,一个声音在高喊:
  “杀!杀上去!”
  王成林满怀嫉妒地,看着孙齐云带着飞驰的骑兵迅速结成一个攻击的三角箭头,轻易刺穿了黄巾军地阵形——如果那还可以叫阵形的话。黄巾军发出的惨叫声,沉闷的撞击声,战刀划破人体的泻气声,长矛刺穿骨肉的撕裂声,令他热血沸腾。指挥着骑兵从两翼向中间交错而过,消灭了几个漏网之鱼,王成林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颇有几分意犹未尽。
  以精锐的骑兵对付农民转职的黄巾军,大体上,就是如此。遇到数量相仿的黄巾军,不过是一个冲刺的事。便是数量稍微多些儿,先以骑射消磨黄巾军士气,黄巾军想要进攻也无法追到,往返几次后,黄巾军也没有不崩溃的。若是遇到了几百上千人的较大股黄巾军,就吹响约定的暗号,联络几队、十几队骑军,共同困剿,也都轻易取得了胜利。不过,大股黄巾很少见,一路行来,也只遇到了两股。
  骑军数量本来就不过千骑,这一分散数量更少。伍子方下令,不留俘虏。无论抵抗与否,凡是黄巾军,一卒当场斩杀。无关残酷与否,骑军无力看管俘虏,青州也没有粮食能够养活他们。反正迟早都是一死,不如在战场上杀了了事。
  于是乎,伍子方领若骑军形成了一个数百里觉的大梳子,沿着厌次、乐陵、般县、西平昌,把平原郡反复梳理了一遍,损失极为轻微,居然在张涵到达平原之前,提前五天来到了平原城下。骖军这一路可是真正杀过去的,从厌次杀到平原,二十天杀了一万多人,平均每人三天杀两个。骑军这种全部折杀,不留俘虏,奇疾如风,一路留下遍地尸体给地方的作风,极大的震撼了人心。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没有人敢载黄头巾、黄帽子,连近似颜色的都没有。其实,骑军斩杀的,大多是当地的大侠(地痞流氓)、盗匪和流民冒充的,他们趁着兵荒马乱冒充黄巾军趁火打劫,真正的黄巾军和太平信徒反而不是主力。这一被杀之后,平原竟有段时间路不拾遗。
  朱雍等人是知道实情的,咋舌之余,不由萌生出一个念头。这家伙为了震撼人心,严密封锁了真实消息,鼓弄出了好几个版本。在比较流行的通俗版中,骑军的杀敌数量一跃提升到六位数,骑兵个个身高丈二,见人就杀,伍子方则非日屠十人而不欢云云。旁边的五官椽凑起地说,还真别说,朱太守这招挺好使,自从这消息传出去以后,清河的黄巾军都安分不少。朱雍很谦虚地表示,这不算什么,又连连致歉赔罪。
  “朱大人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为国尽忠,如何能怪朱大人……”张涵自然不能真让朱雍赔罪,用力扶住朱雍,张涵面爱微笑,连声称赞他的奇谋妙策。朱雍也一迭声的谦虚:
  “岂敢!岂敢!不过是愚着千虑偶有一得,哪里算的了什么?张大人运筹雅幄,伍从事冲锋陷阵,顷刻之间,平原为之一肃,相比之下,朱某人实在是微不足道……”
  “哪里,那里!朱大人实在太谦逊了……”
  张涵心里翻腾,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含笑,与朱雍说着废话,暗地里早把朱雍骂个狗血淋头。这一次,麻烦可大了!黄巾放任青州,一来是主攻雒阳,二来青州军对黄巾没什么盛胁,朱雍这样一来,必然会把黄巾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行!他得赶紧去救卢植,只要这老先生顶在前面,黄巾军就不会有空闲时间来琢磨青州。否则,等到董卓战败的话,黄巾军空出手来,情况便不妙了!
  不过,卢植现在景况如何一一战乱四起,冀州的消息一天一变,说什么的都有……
  张涵不免有些后悔,当初把麻雀都撤离了。可是,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才,无谓的死在黄巾之乱里,却很是不值一,张角太不成器,乱不多久就结束了。而且,在这种战乱的局势里,情报网起到的作用是极其微小的。就算留下来的麻雀都平安无事,并获得了情报,往往也无法及时传递。乱世里人员损失也有若极大的不确定性,张涵真金白银堆起来的麻雀,自然舍不得。
  第十八章 坚城
  马颊河为禹疏九河之一,据《尔雅》记载,因其上广下窄,状如马颊而得名。马颊河位于平原郡西部边缘地带,将平原郡大河以西地区再次分割成两块。其中禹国一块面积不大,呈三角形,地处马颊河西,紧邻着清河国——这是平原郡最混乱的地区,如今只有县城尚未沦现;另一块则是平原郡的精华地带,形状就象个不规则的长颈花瓶,平原城正好守住了这个花瓶的瓶口。
  目前,马颊河沿岸已命令乡里布置了人手日夜守望,一旦发现黄巾,立刻烽火报警。马颊河下游的安德不仅没有抽调兵力,还增派了一千三百名汉军守备,使其守军达到一千五,加土安德令征召的一千五百名青壮,使其守军多达三千。
  而且,每逢夏季,平原郡都会下几场暴雨,今年暴雨来的提前,四月初边就连下了三天雨,马颊河水暴涨,给渡河增加了难度。大股黄巾想要渡过马颊河而不被发现,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分析,元溪兄的骑兵迸到的小股蛾贼中,冀州黄巾数量应该不多,大半是从渤海国和平原当地的黄巾,以及一些盗匪等,他们没受过训练,没有统一的指挥,作战意志也不强。
  张英看了眼一边,伍子方会意地点头。
  “确实如此,骑兵遇到的抵抗很少,黄巾的武器辈备和战斗力也很差!”
  “顾名思义,平原郡地多平原,许多地方还有河流流过,是远近闻名的富裕之地,平原郡人口众多,一百五十万人口位列青州之首。冀州黄巾对平原垂涎已久,曾在俞县囤积粮草一俞县是个渡口。位置在马颊河以东,平原县西南。
  但是。黄巾没有想到今年的雨季提前,马颊河水不涨。现在。俞县还有两千冀州黄巾被困在了河东。
  据说,平原郡每年的七八月间,气温升高,雨水减少,马颊河的水位会降低很多。到了那时候,冀州黄巾渡河会更容易。形势就对我军很不利了。
  我建议,先从俞县下手……”
  张英琢磨主动出击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有人支持。朱雍但求守稳了平原郡就好。借口兵力不足。实际是不想招惹黄巾。而甄子然也谨守了本份,并不支持他冒险。当然,平原汉军令出多门。
  守城尚可,进攻的话,甄子然也没有多大信心。
  “那禹国怎么办?”
  “嘿嘿,刘子平的能力还不错,周边地大姓大户也有不少挤进了高县,现如今,他要钱粮有钱粮,要人手有人手,应该没问的——反正,刘子平已经守了这么多天了,那就让他多守些时日好了。”
  都是自己人,张英说话也没有顾忌。
  说白了,高国就剩下一个县城,救不救就不重要了。禹国县方圆几百里,有居民两万多户、十多万人口,县城里就只有两千余户、一万多人了。就算黄巾乱起,有大量流民逃难躲了进去的,也不会超过三万人。其余留在城外地,能跑的早都跑光了;剩下地,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事,也自有生存之道,暂时不用管他。
  “嗯”,张涵点点头,“攘外必先安内,先消灭俞县黄巾,稳定住河东再说。
  不过,两军交战,察敌为先。再多派些探子,务必摸清楚冀州黄巾的情况!我要黄巾的将领资料、兵力部著、相关动向……
  简而言之一句话,我要知道黄巾的一切情况!越详细越好!”
  谢绝了朱雍安排的住所,张涵径直返回营中,召集张英、伍子方等人,连夜研究下一步如何行动,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反对冒然西进,与冀州黄巾交战。箕州黄巾起事最早,攻没郡县,又与卢植所率的北军相持不下,战斗力必有过人之处,不可能像平原黄巾这么废才。
  再说,伍子方骑兵一日百里,是由于其在内线作战,随时随的可以获得补给,每人只携带武器和少量食物即可,若是进入冀州情况便戴然不同了。安平人和清河人都是张角地坚定支持者。
  营救卢植,只是张涵偶尔一闪念而已。张涵想到卢植,心情有点复杂,他从卢植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虽然张涵对蔡邕的事有些芥蒂,两人的关系也始终不错。这几年来,卢植担任尚书,张超在雒阳没少借助于他。但知道一点历史地走向,也是张涵地优势之一。冷静下来后,张涵并不会真去救他。
  张涵告诉自己,若要到广宗去,需要穿越黄巾的腹地,青州军尚没有那个实力,卢尚书你自求多福吧!
  六月十一日牛夜时分,清冷的月光照在马颊河上,波光荡漾,王小三使劲瞪着酸涩的眼睛,抵抗阵阵袭来的睡意。拍拍自己麻木的脸颊,王小三嫉妒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王大眼。王阿大已经睡熟了,一线银亮的口涎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润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襟。
  “干嘛?”王阿大睡的正香,忽然被人摇晃醒了,很是恼火。
  “别睡了!小心鬼骑兵……”流言在传遍过程中,人们会对之不断加工,鬼骑兵便不知是何许人给骑军起的外号,流传很广。
  “鬼骑兵个屁!平原一共也没有十万黄巾……”
  王大眼才不信这些,小三人不错,就是老一惊一诈的,嘀咕着走到河边撩起了袍子,在“哗哗”声中,他自语道:“什么鬼骑兵,喝老子的尿去吧!”
  也不理会小三,王大眼继续躺下睡了。刚躺下没有多久,又是一阵摇晃。
  “小三!你是不是想……”
  王大眼的话没有说完,就嘎然而止,王小三离他最少有七八步远,而且,不是他在摇晃,是地在轻轻的颤动。远处还传来一阵轻微的有节奏的声音。王小三目瞪口呆,一只手指着他的背后。唷巴张的大大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王大眼猛回头。只见百余步外一片黑影迅速地扑了过来。
  “敌袭!”
  王大眼的声音都变了,伸手便去拔刀。顷刻之间,黑影已经接近,马蹄声轰鸣,大地颤抖,王大眼地手也抖了起来一——在明亮的月光下。竟看不清那骑兵的模样,人是黑的,马也是黑的……
  “鬼。鬼骑兵!”
  伍子方在马蹄上包裹了数层麻布。又连人带马都涂成了漆黑一团,悄悄接近了渡口才上马奔袭,未成想黄巾的警惕性竟如此之高。距离这么远就被发现了。来不及懊恼,偷袭不成就强攻,他毫不犹豫吹响了号角,
  “上箭!”
  伍子芳只射了一轮箭,就拔出环首刀,疾风般地掠过了那黄巾哨兵,横过长刀,顺手一拖,斗大的人头冲天而起,满腔鲜血喷射上半空……
  在明灭的火光中,战斗已经结束,王大眼虽然发出了警报,却为时已晚,并没能改变结局。伍子方在死人身上擦了擦刀身地鲜血,刺鼻血腥味,他早已习惯了,深深吸了口气,向俞县方向眺望,敌众我寡,非久留之地。渡口码头上的火光渐渐燃成大火,是撤退的时候了。
  “秉大人,在渡口只发现了三艘大船………
  “哦?”
  “只有三艘,其余都是两三丈长地小渔船………
  “带上受伤的兄弟,走!”
  百石以上的大船至少也要六七丈长,这是不会看错,虽然不能建全功,但俞县城上火把闪烁,动静渐渐大了起来,现在可不是贪功的时候。嘹亮地号角声中,骑兵纷纷驱使爱马跑起来,待城上的弓箭手准备就绪,骑军早已去的远了,身后只留下一片火光透地狼籍。
  远远的望著漆黑的旷野,孙大耳朵脸上的刀疤一阵抖动,在火把的闪闪烁中,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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