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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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生指南-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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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献帝诏拜的,成色截然不同。背后再瞧不起张涵,也拿不到桌面上来。
  不过,荀谌也是机敏之人,哈哈一笑:
  “戏别驾何出此言?”
  戏志才先打量了一会儿荀谌,哂然一笑,也不理会他,径直对韩馥行了一礼:
  “将军仁厚,不知人心之诡诈,险些上了小人的当……
  袁本初统率大军征战于河内一年之久,董卓望风远逃,可见袁氏之勇:
  当初天下尚还安定,袁本初弓董卓入京,从而为祸于天下,可知袁氏之智;董卓战败而逃,袁本初乃招公孙瓒南下,自己则回兵东向,以图谋冀州,可叹袁氏之仁义;孙文台奋勇当先,收复雒阳,袁本初却使人夺其州郡。可想袁氏之宽厚;袁本初如此雄才大略,今日,将军欲投入其麾下,我实不敢阻拦。
  只是有三个问题,我也要请将军考虑一下……”
  荀谌冷笑一声。也不辩驳。眼见大功告成,却半路杀出个戏志才来,荀谌心中很是恼怒,他为人深沉多谋,戏志才举的几个例子,不是可以轻易推翻的,争论起来多半还要牵涉到韩馥。于是,他便暂且忍隐不发,作出不屑一顾地样子。
  “将军投入袁本初麾下,袁本初要置将军于何地。才能安心?”
  戏志才这话问的厉害,韩馥投了袁绍不过是保全身家性命,若是不能令袁绍安心,这些就都无从谈起了。
  “袁,袁将军宽仁容众。置将军何地,皆可安心!”
  见荀谌这么说。戏志才不由笑道:
  “袁本初如此宽仁,为什么不能置将军如今日?”
  荀谌无语中,他再能言善辩,也不能掩盖袁绍夺冀州的图谋,总在这上面绕来绕去。韩馥若不恨从心头起,才怪了。戏志才也不是真要他回答,看荀谌不说话。自己便接着说道:
  “袁本初夺将军之冀州,将军怨不怨恨他?即便将军不怨,袁本初会不会相信呢?”
  听见了前一句,韩馥还可以安慰自己,听到了后一句,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不怨恨,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要让冀州也是出于无奈,被迫如是。对袁绍这个罪魁祸首,他怎么能不能怨恨?他可以说不怨,问题在于,袁绍能信吗?说信,韩馥自己都不信。
  “此前,将军兵临渤海,我曾经听说,袁本初切齿衔恨,将军入其麾下,能安居吗?”
  “将军毋须担忧,袁将军明白事理,将军让贤之功,世人明见,将军必安如泰山!”
  听见戏志才的这个问题,荀谌赶紧开口  总算能说上话了,他也不提袁绍会不会怨恨,这事一想即知,骗不了人,他只从利益上说话。
  被打断了说话,戏志才也不在意,冲着荀谌笑笑。
  “我地话还没有说完。
  将军领冀州已有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岂是袁本初一人?
  到时候,将军寄人篱下,就是一个小吏士卒都可以侮辱轻视你。若是有人心怀怨恨,甚或是,意图讨好袁本初,将军你能怎么办?”
  韩馥颜色惨淡,无言以对。很明显,戏志才所说地,没有一句虚言。
  韩馥为难袁绍的地方多了,袁绍肯定不喜欢他,或者说直白些儿,袁绍肯定恨他。但是,凭着让冀州的大功在,为了做表面功夫,袁绍也不会动他——这是韩馥唯一的凭借。不过,戏志才指出,韩馥在冀州得罪的,不光是袁绍,也不仅仅袁绍地部属,他得罪的人多了。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人为刀俎,韩馥便是鱼肉了。这一点,荀谌都无话可说,他可以为袁绍担保,难道还能为所有人担保不成?
  荀谌倒不是做不出,可韩馥又不是傻瓜,他肯定不会相信。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让了冀州之后,韩馥在冀州肯定是一点权力也没有。不然的话,袁绍是不会安心地。然而,韩馥没有了权力,他在冀州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戏志才这才回过头来,问荀谌:
  “荀友若,我可曾冤枉了你?”
  “文臧兄救我!”
  戏志才一进后堂,韩馥便抢上前来,做了个大揖——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青州了。
  “文节公何须如此,我与文节公相交多年,自当为君绸缪。”
  戏志才连忙山前辅助了韩馥,这个礼可是重了。戏志才好一番劝说,才让韩馥做好。
  “文节公……”
  “文臧兄,称我文节便是!”
  “文节公,这怎么可以……”
  两人互相推让了许久,戏志才执意不肯,韩馥心下稍感安慰,又担心戏志才不肯助他,言辞近戏乞求。戏志才无奈之下,只好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文节公……文节,还请直呼我的表字。”
  韩馥眼巴巴地看着戏志才,戏志才有点好笑,他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笑意,思量了下,先问了韩馥一个问题:
  “文节,天下大乱,你的志向是什么?”
  韩馥苦笑连连,“文臧,我也不怕你笑话,都这时候了,我还有什么志向可言,能够保全身家性命,我就谢天谢地了!”
  “文节,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现在,我是想问,如果能过了这一步,你是否有什么……”
  韩馥眨了眨眼睛,明白了戏志才地意思,“文臧,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原来也是有心做番事业的。但天下变乱,我手握一州之地,都折腾成如今这个模样。难道我还会不明白吗?
  这样的事,实在不是我所能够做到的。
  我如今能够保全身家便足够了,没有其他的想法……”
  戏志才盯着韩馥看了看,不是很放心,人心这个东西,实在是说不好,但他也不在乎韩馥是怎么想地,他也没什么可选择的。
  “文节,为今之计,只有依靠青州了——这话我不说,你也清楚。
  我问你地意思是说,如果,你决心未定,便与青州结盟为好……”
  说到这里,戏志才犹豫了片刻,在韩馥的连声催促下,才继续说下去:
  “这话我本不该说的……文节,冀州四战之地,谁也不会放过,你若只望保全身家,主动投靠却是个好主意……”
  韩馥愕然。
  第三卷 第十五章 风起
  韩馥也是个聪明人,短暂的的愕然过后,便已经明白戏志才所言的意思——戏志才这是劝他投靠青州。麝因香而丧命,象以齿而焚身。冀州地处中原,面积广大,人口众多,可谓是韩馥的香,齿。张涵对冀州有凯觎之心,也是顺理成章的,韩馥并不感到意外。
  不过,戏志才前后的反差过大。一时间,韩馥的神色不免有点异样。准备了这许久,到了最后见输赢的时候,戏志才自然全神贯注,韩馥神色的微妙变化,瞒不过他的眼睛。戏志才勃然作色,起身就走——平心而论,戏志才所言,确是他的心里话。韩馥连黑山贼都不能平定,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势力投靠为好。
  韩馥连忙拦住戏志才。他刚才心里是不舒服,可一见戏志才要走,立刻便慌了神,颇有些后悔莫及——戏志才与他一见如故,已有数载,不可能是为了冀州与他结交的。从最近的一连串事情中,韩馥也已认识到,在乱世之中,凭他的才能不足以掌控一州之地。既然如此,放弃冀州,也就是个好选择了。此时此剖,是个简单的二选一,张涵总比袁绍要强些儿。
  袁绍的名声和家世上,均遥遥领先,可这些与韩馥没有任何关系。
  关键在于,韩馥前一阵儿可是将袁绍等人得罪狠了,而他从来没有得罪过张涵,有戏志才在,多少还有几分情谊在。应劭都能在青州当文学从事,到时候,他总要位在应劭之上的。青州军大破三十万徐州黄巾。
  俘虏十余万,缴获无数,威名大震,也是天下有数的强军之一。张涵为车骑将军,诏命督四州军事。韩馥听从他地命令,也是理所当然。再说,青州兵精粮足。是个平安之地,保他一家平安总是措措有余。冀州最后落到谁手里。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转瞬之间,韩馥已经给自己找了七八个理由,对自己‘误会’戏志才,不由得大感歉意。他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说什么也不会放手。戏志才有心作样子,却也多少动了点儿气。韩馥一再道歉,左一个揖。右一个揖的,好不容易才令戏志才回心转意。
  若是有时间细想,韩馥未必不能明白戏志才所思。不过,即使他明白其中究竟,也没有其它选择。
  戏志才如此这般,把此行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只凭口舌便谋取到一州之地,这样的功绩也是古今少有了。戏志才涵养日深,也掩饰不住欢喜之色,说到最后,他略带得意地说道:
  “恭喜主公,韩文节已经被说服,愿意投在主公麾下……
  戏志才欢快的声音,仿佛是在歌唱。张涵见其神色,便已猜出了几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压抑不住心中地喜悦,不由自主站起身懒跳嗽敬在屋里踱了几步,大声说道:
  “文臧,平定天下,你为首功!”
  “岂敢!岂敢!主公运筹帷幄,我不过是跑跑腿而已!”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早知三日事,富贵万万年。
  戏志才对张涵的眼光深邃,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两个人心中喜悦,执手相看笑脸,都是满面春风,初时尚可,时间一长,张涵便觉得有点别扭。赶紧找了个由子,各归己位,重新坐好。
  接下来,张涵使人召集有关人员,商议下一步兵进冀州事宜。戏志才忽然想起一事,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了声:
  “主公!”
  “怎么?”
  戏志才神情怪异,张涵刚才还只是别扭,此刻汗毛已经根根立正了。
  “主公求贤若渴,我此去冀州特地给主公请回了一位大才?”
  “哦,文臧,不知道你所说的大才,是哪一位?”
  听戏志才如此说,张涵不由得心中一动,冀州还是有不少人才的,会是哪位呢?沮授?不可能,这位老先生,正在韩馥手下作骑都尉;田丰?这人厉害,可惜邀请了数次,都没有应允,应该也不是他;刘子惠?眼下还在给韩馥扫大门……
  张涵想来想去,又都觉得不像,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荀友若!”
  张涵这话说出来,恰与戏志才异口同声。看看他尴尬地样子,张涵不禁失笑道:
  “文臧,我说你那时候一见有人半路拦截,便一口断定,是袁绍指使呢?原来,是做贼心虚呀!”
  戏志才脸上一红,恼羞成怒,叫道:
  “主公!”
  张涵一摆手,也不与他说笑:
  “如此说来,鞠义领人袭击,是为了解救荀友若啦……”
  “那倒不是!仲华做地干净利落,并没有留下活口。而且我们还没有抵达邺县,敬义便已经受命出发了……”
  “也是!若非如此,袁绍也不会只派这些人追杀你们……荀友若在哪里?”
  “安置在亲军营中!”
  “哦,那就暂时安置在那里好了,注意保密,但不要亏待了他……
  荀友若一行人失踪,袁绍必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他总要查找几日。看来,我们还多了几天时间。不过,时间依然很紧,袁绍随时都可能明白过来……”
  说到此处,张涵转过头来,就对张英命令道:
  “仲华!”
  “在!”
  “命令你火速赶回驻地,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命令随后就到,命令一下。你必须立刻兵进冀州!”
  ~棚加酣匙!”
  好不容易把高干打发走了,韩馥不由自主叹了口气。他又不傻,若是没有袁绍里挑外撅,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有别的选择。自不会把冀州让给袁绍。不过,也真是见了鬼,天知道荀谌哪儿去了……戏志才怎么还不回来。他都快要愁死了。嚣州再好,也非久居之所。这个烂摊子。早交出去早利落……
  “哦,是文威、伯典、则注和文过呀……”
  见长史耿武、别驾闵纯、骑都尉沮授和治中李历一同前来,这几人是韩馥部属中的文武之首,要行大事,总要先与他们商量好。韩馥身心疲惫,也丝毫不敢怠慢,勉力振作精神。
  “是”
  韩馥便把自己地打算说了一遍。
  几人位高权重。耳目灵通,韩馥近日来收拾行李,似有远行之意,他们都是知道地。想不到,却是这般缘故。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治中李历善于言辞,见此情形他上前一步,躬身劝说道:
  “主公,冀州虽然鄙薄,也有雄兵百万,累积的粮草可以支持十年。
  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公孙瓒兴师动众,劳军远征,我等联合幽州牧刘虞大人,未必不能取胜;至于黑山贼众,声势虽大,却不足为患……
  主公,何必要把冀州让给他人?”
  “文过这话很有道理,冀州地广民众,实在是天下要地。但是,自初平以来,董贼造乱,帝室倾颓,眼看这天下是要乱了。而我冀州历次兴兵,无有不败,值此乱世,如何能在这九州腹地安居呢?
  我思之再三,只有择善而从之……”
  韩馥说的太直白了,四人听了这话,都羞地满面通红,一起伏在地上。
  “主公,都是我等无能……”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韩馥连声说道——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张青州安抚流民,开垦荒地,大破黄巾,青州兵也算是天下雄兵之一了,青州兵精粮足,实有兴旺之象;张青州为人宽宏大度,必不会薄待诸位,将冀州交到他手里,也一定会治理地很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可是,袁绍为关东盟主,人众势大,如若青州未能取胜……”
  骑都尉沮授最得韩馥看重,先是辟别驾,随后又表为骑都尉。在这个时候,沮授却在心中暗自腹诽不已。
  张涵是把青州治理的很好,可是他对豪强大姓的限制也很严厉引蛇出洞酿成平原之乱,趁机扫平了不少豪强。沮氏是广平望族,他自然就不喜欢张涵。至于青州军大破黄巾,也不算什么,徐州黄巾先败于陶谦,再败于应劭,隍惶如丧家之犬,战斗力可想而知……
  “则注,袁绍孤客穷军,待我绝其哺乳,他有能怎么样呢?”
  这是治中立历地话,韩馥正好用在了此处。
  沮授心里嘀咕,也没法再说了。无它,那天戏志才与荀谌来访,他是在场的。戏志才所说地,不是大道理,却是诛心之言。投袁绍,是绝对不行,公孙瓒更是休提,张涵也算是唯一选择了。
  “还有,张青州……呃,应该称他张车骑了,张车骑督青徐兖冀四州军事,冀州服从他地指挥调度,也是理所当然……”
  “通知韩冀州,立刻断绝袁绍的粮草,为了防止袁绍铤而走险,张英、高顺应该立刻挥军直入,为大军前锋,不必与韩冀州汇合,兵锋直指内黄…”,紧接着,主公指挥大军,大举进入冀州,与韩冀州汇合,随后,控制住清河、渤海诸郡国,并以车骑将军的名义,命令公孙瓒退出冀州……
  泰山贼尚未平定,鲁国也不可失,伍子方需要坐阵在此,那就使人领一支偏师,以剿灭黑山贼寇的名又,从泰山、鲁国,直入济北、东平、任城国,威压东郡;……
  刘文标领兵不动,密切警惕徐州异动……”
  郭嘉一听说是此事,立刻便来了精神,在地图上连比划带说,划出了三条进兵路线。
  “嗯,如此说来,韩馥还要继续领冀州一阵儿了,也是,暂时还是以车骑将军的名义行事为好……
  不过,直接给公孙瓒下令,是不是过了,派使者稳住他就可以了,等解决了袁绍,再收拾他便容易多了……”
  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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