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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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宋-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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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黼是右仆射,蔡攸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偏是这两个衔如今都给裁撤废止了,权势滔天的两个人物,突然如在云端失足一般,哪能不惊不慌,不过王黼还好,他这个左仆射兼领着中书侍郎,但是转过来一看,倒是尚书左、右丞候蒙和李邦彦显的更靠前了,蔡攸最是抱屈、高裘排第二、郑居中排第三,他们三个挂的不是开府仪同三司,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如今衔废了,没他们什么事了,上面又没个说法,能不急?
  蔡攸是宣和殿大学士,但没归在翰林院,就数他最惨,哭着爬进禁中去求皇帝讨官了,赵佶可乐坏了。
  “爱卿无须担忧,朕先下旨,除你宣和殿大学士衔,转授翰林学士,你先退下吧,余事再议!”
  打发了蔡攸,又来了高裘,这个腌臜货更哭的鼻涕大老长,“圣上,微臣耿耿忠心一片,死而后矣!”
  不用说,这是来哭官了,他这个殿前太尉,若除了开府仪同三司,那就算不得权贵了,只是个殿帅。
  “高爱卿免礼平身,朕也为你职衔头痛,你一向领武衔之首,转进文班必惹微词,唉……”赵佶左思右想,这高裘除了会踢踢球,还会做什么呢?让他护皇后省个亲,还差点让人家给劫杀了,不是跑的快……
  想到这些,赵佶这心里也够纠结的,倒是皇后极力推荐过那个宋恽,此人是真的忠勇,又知武略,比高裘又或郑居中都有能力,只是资历浅薄些罢了,生死关头却比这个高裘有用,赵佶这么想是正确的。
  “此番朕重整枢权,立志图新,三衙亦要归在枢府治下,你既为殿帅,可授枢密副军使衔……”
  高裘心里那个窝囊啊,自问也没得罪了皇帝,怎么就把自已给降了呢?枢府副军使能和使相并论吗?
  “梁师成,着翰林院拟旨:三衙帅首皆领枢府副军使衔,授邓洵武侍卫步军都指挥使之职……”
  郑居中第三个来哭诉,赵佶自知他是来哭官的,但兵部尚书这个衔是授给童贯还是郑居中,他还委决不下,事实上童贯对赵佶影响很深,必竟此人在西北一役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拓疆千里,功高震主!
  “爱卿,近日诸事杂陈,朕有些焦头烂额了,歇缓三五日再议吧,朕视受卿为股肱良臣,必要重用!”
  打发了郑居中,花蕊就出现了,赵佶忙起身迎着这个宠妃,伸手摸着隆起的小腹不由道:“你该歇下!”
  “臣妾见陛下忙的团团转,便命人沌了人参补汤,秦桧,把人参汤侍候上来……”随着花贤妃一声娇语,千古名奸秦桧登场了,他可是靖国夫人送给花蕊的厚礼,为什么要送给花蕊呢?因为靖国夫人知晓,花蕊心性残虐,收拾人的时候往死里整,可怜的秦桧被八役妇暴奸了一夜,凌明时又把两颗卵子给割了去。
  不过他是头一个带着鸟入宫的太监,做为太监,至少他不用蹲着尿尿,软肉一条也聊胜于无啊。
  霸王娇事后悄悄问靖国,为何割卵不削鸟?靖国却说‘我存必留个祸根给她,她知晓的事情太多,关键时候可凭此将把整翻,那花蕊性荡,又喜残狎,即便软肉一条,心里也必喜欢,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就算花蕊明知靖国的用心,在狎耍过一回秦桧的软肉之后也把他视做了心腹近侍,比廖权、费五强啊。
  衙内得知这个情况后不由莞尔,赞靖国素娇心思细腻,又言‘秦桧可做为花氏倒戈的风向标,他若常侍花贤妃身侧,谅必无虞,他若有一日销声匿迹,必有变故,宫中只派人盯着秦桧就可以了,真妙棋也’!
  秦桧入宫才第二日,就见着了皇帝,心情那个激动啊,未入宫前的雄心壮志皆灰飞烟灭了,他是恨透了安衙内,也恨透了靖国夫人,他绝对想不到自已会遭受那般非人的残虐,唯一庆幸的是自已还活着。
  花蕊突然出现在皇帝御书房,自是有为而来,收了童贯几十万贿赂,事还是要办的,风儿也是要吹的。
  “陛下,臣妾不懂甚么军国大事,但也知童贯此人确有治军之才,枢府新置,确须威重望高之人压镇,北边辽兵又蠢蠢欲动,似高裘、郑居中他们可都比不得童军使,啸风口一节臣妾亲历,感受至深……”花蕊这话无疑是指责郑居中、高裘两个货临阵脱逃的无耻行径,借此把童贯拔的更高了,赵佶也不由点头。
  另说花蕊言郑居中的不是,越发叫赵佶心喜,如此看来,她是真的和郑系划清了界限的,甚好,甚好!
  “爱妃所言甚是,辽国兴兵与否,谁也拿不准,兵部还真须一员重臣坐镇不可,看来非童贯莫属啊!”
  花蕊心知事成了定局,当即返回宫中就派人去了童府秘传音信,童贯闻得这个消息,不由喜的手舞足蹈了,忙派夫人童卓氏又挑着金银珠宝入宫去兑现自已曾许下的重诺,坐上兵部尚书位,枢府还是头一号!
  ……
  衙内这几日也极受宠幸,日日总得跑一回宫里,赵佶更封他为翰林侍读,这个侍读可不一般,可能就是未来的翰林学士,侍读比崇政殿说书更居高资历,只眼下的翰林院真是炙手可热,要知道参知政事非翰林学士不授,想晋阶宰辅之位翰林院无疑便是进修最佳之所,莫说是翰林侍读,就是崇政殿说书也争破头。
  衙内这两日与莺美、霸王娇、靖国、萧瑟瑟四女秘议大事,说到狗皇帝居然提出那等无耻的要求,霸王娇当时就大怒了,把赵佶十八代祖宗数着骂了个遍,最后衙内冷静提出‘弑君’大计时,她们全没声了。
  “……我本不欲做这等背负骂名的勾当,奈何他要逼我,莺美,娇娇,你们说咋办?我要忍吗?”
  霸王娇蹦起来,“忍个鸟的毛,姑奶奶绝计不受狗皇帝的侮辱,惹翻了我,夜入皇宫就摘了他的鸟头。”
  莺美拉了她一把,“你且坐下,只你不乐意,当世之上哪个男人能欺负得你?眼下言说大事,以我看是咱们家的衙内正好有了借口谋逆事,唉,皇帝的私欲却要毁了他的江山,只是弑君事大,如何善后呢?”
  靖国也慌了神,“是啊,皇帝一死,朝野必呈乱势,派系争斗,势力又重新划分,太子赵桓也非好鸟。”
  “扯什么狗屁太子,他只连根鸟毛也算不得,一不做二不休,我家衙内当皇帝是正招,别人我不尿他。”
  萧瑟瑟只不说话,她必竟是契丹人,心思还是放在辽国的,不过她也希望自已的情郎篡位为皇的。
  靖国道:“我也喜欢衙内当了皇帝,只是、只是觉得突兀了一些,我等一厢情愿,可大宋有多少人愿意?”
  莺美蹙眉道:“素娇说的是,不是突兀,是太突兀了,摆明了就是叛国谋逆,难得民心,时机不成熟的。”
  衙内哈哈一笑,“不是时机不成熟,是太不成熟了,但这不影响弑君大计,我大婚之日,皇帝必要归天。”
  “你心下早有了计较,却不说出来,看我们几个在这里耍宝不是?赶紧些说,我好谋划弑君细节。”霸王娇急不可耐了,“那个狗皇帝,待大婚之夜看我如何收拾他,姑奶奶找一百个悍丑如猪的妇人活活奸死他。”
  大该那日整治秦桧的一幕给霸王娇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致让她认为,用这招对付男人是比较歹毒的。
  事后衙内也知晓了那夜的一幕,若把这招用在赵佶身上,只怕不奸死他就把他折腾的羞愤而亡了。
  “……弑君也非是明弑,只是皇帝给了咱们弑他的机会,李师师那处香巢在皇城外,行事起来方便的多,皇帝欲行秘事,自不欲多人得知,那夜也必简从前来,只消将知情者一一灭口便可,无非是梁师成几个太监罢了,事后把皇帝尸身从地道弄回宫去,再做成暴病而亡的假象即可,太子赵桓登基,皇后娘娘变做皇太后垂帘听政,至于其它的事,要看辽国、女真人的动向,即便辽国没有南下侵宋之心,但日后强大起来的女真人未必不会南下掠宋,战乱烽火势必烧到大宋朝来,我眼下一心只想在长江之南立下根本,便是划江称帝,另立一朝也非不可,反过来说,谋不谋逆都是小事了,重要的事项是要夯实南方的基底!”
  五个人又密谋了一番,次日,晨时,衙内正在宅院里耍太极拳时,飞燕匆匆来报,“衙内,石秀回转了。”
  石秀亲自去了一趟大名府,搞来了梁中书好些罪证,衙内大喜,亲自在厅堂里与石秀说话,飞燕着人端上茶水点心之类,细叙良久,衙内最后道:“……三郎,我看你还是先下建康府吧,皇帝欲在建康新立江南舟事,还叫我把南北舟事吞没,哈……我水路称雄之日不远矣,你南下首一个任务,就是廊清江南东路之宵小流寇,能用的留用,不能用的斩,公孙大郎在建康筹措已久,想来班底子也厚实,我乐寿精锐又在建府屯集,与折、种两家子弟一起的那个韩世忠是员猛将,知军事,通武略,可重用,你莫闲置了他!”
  “三郎得令,如无其它事项,我今日后晌便动身南下了,衙内以为然否?”石秀立起身来应着话。
  “嗯,你自带着军情司的几个人去,有事可以灵隼传书与我,江南之兴,便要东路建康拓展吧!”
  ……
  正午时分,郑居中出现在了靖国夫人府,每次靖国府派人请他时,他便知有新的动向了,这次他领着心腹万俟卨,在衙内没开恩科前,他还敢斜瞅一眼安家小郎,但如今就差远了,人家安衙内不光是恩科状元,眼下更是翰林侍读,不知眼红死多少人,万俟卨深感背靠不实,比安家小郎差了十万八千里还多。
  午宴时,万俟卨给打发到了客厢吃小灶,正席上哪轮得到他来坐?除了郑居中,还有宋恽、衙内、靖国夫人,当衙内把一沓子从大名府拿来的帐目册子一一呈给郑居中后,他不由拍腿叫好,“梁中书完蛋了。”
  后晌,郑居中就匆匆入宫面圣,只说这些帐目册子是无名人投在他府中的,只是来人不肯示姓,怕被梁中书谋害,如此瞎编了一顿,赵佶看过那些册子后大拍龙书案,“……好个梁中书,真乃刮财能吏也,蔡京过个小寿他便孝敬十万贯之多,难怪蔡京权倾朝野,只怕他一年入府银钱比朕这国库还要丰盛吧?”
  “梁师成,传朕口谕,即可抄没蔡京府第,掘地三尺,看看能挖出多少银两来?真气死朕也!”
  梁师成苦笑道:“禀陛下,只怕迟了,蔡京往苏州养老,离京已有三日,据闻,出京时满载数十大车。”
  赵佶眼都绿了,又拍书案,嗔目道:“听朕口谕,着御龙东直营精锐骑军追他回来,腐臣贪首必惩不怠。”
  梁师成接令去了,其实他也吓的不轻,都搞不清郑居中把什么东西献给了皇上,居然大翻蔡京老帐,实则矛头直指大名府梁中书,看样子河北东路的大权郑系也想拿下来,传了令谕之后,梁师成派人秘召王黼,两个人在宫中秘会了一刻钟,梁师成告诉王黼,赶紧找合适的本系吏员,看看谁合适出大名府拿权。
  王黼想了想,哪有个合适的人?倒是开德府的梁弼成合适些,但此人只瞅着河东,河北他都不想看。
  郑居中这番又立了功,赵佶负着手在龙书案前逛了两圈,“郑爱卿又替朕分了重忧啊,该当赏赐,爱卿忠心为国,朕心甚慰,翰林院拟旨,授枢密军使郑居中翰林学士衔……”郑居中感激零涕,叩首谢了隆恩。
  翰林知制诰张邦昌慌忙领旨奔出,梁师成在时,他永远没接旨的份,梁师成不在时才轮到他露脸。
  张邦昌,字子能,永静军人,进士出身,历任编修、侍讲、直学士、知制诰,后来他还当过几天皇帝。
  这夜,郑居中在他府上盛宴安衙内,这番能兼领翰林学士之衔,也全赖安家小郎进献帐目册子之功!
  第148章 神策府初立
  政和四年家历七月初二,赵佶居然领着安衙内微服去了张商英府第,商英罢相多年,如今已七二岁高龄的张商英仍旧骨格硬朗,气色红润,赵佶突然微服入张府,实是受了蔡京巨贪的剌激,而自已在蔡京怂恿下巨耗内库款银,这些年真没少挥霍,眼下再瞅瞅府库所剩未几的银两,他就愁坏了,何人能治财?
  商英当年劝皇帝节俭,勿兴木土耗资,结果惹恼了赵佶,将他罢去,现在想来,当初做法太儿戏了些。
  而眼下文武百官正缺个压阵的老资历重臣来坐‘门下侍郎’的位置,赵佶问安衙内时,他便推荐了张商英,衙内有他的用心,张商英一惯被郑居中、何执中所忌,如今这两个人都是参知政事,又有够腌臜,不捡个有些能力的人物镇一镇,只怕不用一年就把大宋折腾垮了,那时衙内南方大业只怕还未底奠呢。
  出于种种考虑,衙内认为张商英是最合适的人选,赵佶也想不出谁比他更合适,之前确也认为蔡攸能担重任,但其父蔡京暴出巨贪之丑,赵佶心下深忌,蔡家人,不可再重用了,父性子承,蔡攸能好到哪去?
  也曾考虑过把候蒙提至‘门下侍郎’的位置,但这个人太耿直,诸位权臣皆对其有看法,难领朝班。
  张商英闻蔡京罢相,也是从衡州赶回京观望风向的,他倒没想过自已会再一次被赵佶重用,但偏偏赵佶就来了,君臣相见,张商英老泪纵横,跪拜叩见皇帝,多年前被罢的怨气,也因赵佶的亲临完全消尽。
  “……爱卿平身说话,朕重整新政,欲授老卿家重任,当年决事轻疏,朕心下也甚为不安啊!”
  “臣愿为陛下肝脑以涂,鞠躬后矣!”张商英差一点没幸福的晕过去,我居然还有再相的这一天?
  其实是形势所迫,赵佶搬他出来压压阵罢了,说起来门下侍郎一衔堪为百官之首,其余职衔虽也兼领参知政事,但排位还须按‘三省六部’权职来排定,至于翰林学士兼领参知政事者,则以资历排位了。
  赵佶又引荐了翰林侍读安敬给张商英,张商英也听过安衙内之名,心里思忖,莫不是复出与此人有关?
  想是这么想,但又觉得安衙内位卑言微,不可以左右皇帝,抛开这个念头,便在府中盛宴谢恩。
  后晌,衙内回了宅子,燕青来禀,军情司诸人经过这些日子做训,基本掌握了司规和驯鸟秘术。
  “小乙,这些人要盯紧了,驯鸟秘术乃是绝秘奇技,这伙人的忠心一定要拿牢,各人家小统统在建康安置,以去其后顾之忧,晌银亦加倍,要从脑子里植入忠贞信念,《讲武堂》教义中有一卷《思想》,尤要重讲,灵隼奇珍,亦要多加培殖,切不可使其绝种,此一方面你可多向萧夫人询问,我军情一系皆倚灵隼。”
  燕青应诺,又道:“……衙内,说穿了驯鸟不难,只是司规秘码难记,众人皆不识得几个大字,如今可苦了他们,但月余日子下来,一个个也勉力可为,以衙内预期二月为限,小乙以为军情司可于各地安插了。”
  “甚好……这个月勤加做训,月末便安插下去,但与隆德、河北诸处贯通了联络,一切便如臂使了,我这里拟一份名单,你另挑精明干练之士传信各处,务于本月末前着众人来京聚首。”衙内随后入了书房写下一份名单,交给燕青后打发他走,又转进书房埋首撰册,江南基业初建,正是百废待举,不列细则不行啊。
  夕阳西下时,一魁伟大汉牵了匹马来自安宅门前,他一路打问总算寻见了衙内的住处,此人五绺长髯,卧蚕眉,单凤眼,青纱幞头,一袭灰袍,马鞍桥得胜钩上挂着一柄青龙偃月刀,乍见,似关公再世一般!
  叩开了安宅大门,那人拱手做礼,“蒲县关胜求见安衙内,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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