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见不少行人的目光被顾小桑吸引,望了过来,真想大喝一声,抓妖女了!大罗妖女在此!
“你到底想做什么?”见距离拉近,孟奇赶紧用传音入密问道,内心戒备没有半点减少。
顾小桑嘴角翘起,笑容灿烂地道:“见自己相公还需要什么理由?孩子他爹,小紫想你了,小桑也想你了,我们的孩子也想你了。”
“呵呵……”孟奇表情僵硬地回答。
顾小桑靠近了孟奇,幽香随着冷风袭来,眼神似乎藏着浓情厚意:“我追着**道的小贱人到了邺都,但她藏得很深,让我一直没机会下手,苦恼之余,只好请相公你帮忙了。”
这段话是用的传音入密。
玉桥之旁,男的宽袍大袖,俊美斯文,女的浑身素白,俏似空谷幽兰,两人相对而立,宛如神仙眷侣,引得行人纷纷侧目,羡慕感慨不已。
可惜孟奇自己不是这么想,手按剑柄刀柄,警惕皱眉:“**道?”
“对啊,**道玄女一脉的传人。”顾小桑拢着头发,继续走向孟奇,“她们借助霸王绝刀内藏的神宵九灭传承,卜算出了雷神传人出世的大概位置,找到了三山四水,偷走了天外奇石,发现了里面残留的雷神气息,被我一路追着,逃入了桓州。”
“有天外奇石作为卜算之依,他们迟早会缩小范围,锁定相公你,所以妾身很是担忧,想要除掉她,抢回奇石,保护相公。”
孟奇轻吸了口气,被**道这种邪魔九道作为重要目标盯上,绝对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不过顾小桑的话能信一半就不错了,若她真是为了自己着想,大可以在秦山剑派赢走天外奇石亲自出手抢夺,消灭隐患,反正她正在三山四水,为何要等着**道来取,再一路追杀入桓。
哎,自己对卜算之事还是不够警惕啊!
顾小桑在距离孟奇只有几步的情况下停住,笑嘻嘻地道:“相公,你说**道的小贱人是好心来送你雷神和霸王传承,还是把你抓回去,变成属于**道的战斗‘炉鼎’?”
**道又不是以好人好事闻名,孟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第一个,若当初霸王的爱侣在世,倒是有一定可能,但如今岁月绵长,玄女一脉的首领早就换了不知道多少代了,凭什么要便宜自己?
顾小桑半带正经半是揶揄地道:“莫非相公很向往那群小贱人的床上功夫?你若是喜欢,罗教,罗教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东西……”
说着,她脸蛋绯红,仿佛不胜娇羞。
呵呵,孟奇才不信顾妖女会这么简单就害羞,小紫还差不多,他沉吟道:“小桑姑娘,以你的实力,以罗教遍布各地的人手,想要杀她,不该如此困难吧?”
这货到底想引诱自己做什么?或许杀**道的传人确实能帮自己摆脱即将到来的危险,但她绝对另有目的!
罗教作为以无生老母信仰为基础的邪教,暗势力一向强大,情报网络遍布各地,所以孟奇从不奇怪顾小桑神出鬼没,神通广大,似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碰上,要知道她背后可是有一个强大势力的支撑,而作为圣女,她能最大程度调集各种资源。
也正因为如此,邺都这种重要城池必然有着罗教外景坐镇,顾小桑随便找个帮手都比找自己合适,她为什么非得找自己?
顾小桑双手捂着脸蛋,吐着白气:“小贱人混入了王氏,让我不好下手,而且有的事情,能不让教中人知晓就最好不让,否则法王、神使、散人都不会放过你。”
她脸色绯红地低语补充道:“圣女只能偷偷找夫君啊……”
又在胡扯了,他们会信我是你夫君才有鬼了……孟奇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船上遇见的假铁手人魔和欢喜人魔:
“**道玄女传人是单秀眉?”
不过真铁手人魔被自己所杀,单秀眉应该被揭穿了吧?
“算是吧。”顾小桑没有给肯定答案。
“什么叫算是?”孟奇追问道。
顾小桑似笑非笑地道:“相公这是打算答应了?”
咳咳,孟奇差点被自己唾沫咽到。
顾小桑笑容带着几分精灵古怪地道:“我收到消息,**道传承了紫雷刀法的外景强者南下了,打算锁定了雷神传人就立即动手,大概半个月后抵达。”
“相公,也不用急,还有这么多天,你慢慢考虑要不要帮我杀掉小贱人,开年我再来找你。”
说着,她缓步前行,与孟奇侧身而过,小脸素雅圣洁,完全不像妖女。
孟奇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看着顾小桑的背影消失于街口,脸色变得凝重。
“**道……”他低声自语。(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试探
院中梅花伴雪,月光映酒,孟奇脸色郑重地看着齐正言,等待他回话。
适逢齐正言过来切磋,孟奇将自己在三山四水接触天外奇石,借助雷痕得到一点传承的事情提了一下,着重强调**道对雷神传人的追索——他并不怀疑顾小桑在这上面说谎,因为七大天女突然出现于三山四水是事实,当时的铁手人魔与欢喜人魔也肯定为假。
雷痕之事,孟奇上次提过,齐正言并未觉得意外,只是轻叹了一声:“孟师弟,自从你获得阿难破戒刀法真意传承后,一直奇遇连连,实在让人羡慕。”
他并未纠缠这个问题,顿了顿,脸色严肃地道:“若此事为真,须得尽快解决,‘君子剑’孟奇是我表弟之事,邑城皆知。”
如果**道确定了“君子剑”是获得雷神传承之人,找不到孟奇,自然就会盯上齐正言,故而齐正言有此一说。
而且孟奇与齐正言的表亲关系经不住细查,虽然浣花剑派、周郡王氏对人榜新秀顶多是高看一眼,谈不上追根究底,但**道为了雷神传承,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我连累齐师兄你了,做事手尾不干净。”孟奇诚恳道歉,“还得请齐师兄你帮忙,将单秀眉是**道玄女一脉传人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不求让人相信,只求引起怀疑和警惕,但凡王氏长辈有点怀疑,都会对嫡子身边的女子暗施展手段鉴别的。”
“单秀眉难以对付,是因为藏身王家,若她单独行动,我们联手足以抢回天外奇石,彻底断绝后患。”
孟奇是从顾小桑单人匹马杀掉七大天女,追杀单秀眉一路来判断这位玄女传人实力的,她明显要弱于顾小桑。实力再强也顶多人榜十几的水准,自己和齐正言联手,即使打不过,有心算无心之下,还是有把握抢回天外奇石。
不过孟奇对此有点疑惑,明明散播消息就能将单秀眉逼出王家,顾小桑为何不做?即使不动用罗教的势力,以她机变百出的脑袋,随随便便就能将此事办妥了。
她到底藏了什么目的?
对顾小桑真正目的把握不准正是孟奇不愿意和她联手的最大原因!
齐正言轻轻颔首:“无妨,人在江湖。总是身不由己,日后我或许也有事情牵连你,大家生死之交,正该互相帮忙,我在邺都也有半年了,散播个消息不会暴露自身。”
孟奇这半年闭门苦练,与江湖隔绝,即使想散播消息,一时也找不到安全又隐秘的渠道。因此只有拜托齐正言了,他是浣花剑派主事,这半年虽然韬光养晦,但还是通过销赃宝石等事情有了自己的“江湖网”。
目送齐正言离去。孟奇看着红艳的梅花,低低叹了口气:
“树欲静而风不止……”
…………
爆竹声中一岁除,家家新桃换旧符,开年之后。全城武馆迎来了三年一次的大比盛事,这也是春末夏初武举的预演。
青峰武馆所有弟子在馆主何业的带领下到了两条街外的“赤阳武馆”,这是本次武馆大比的召开之地。
看着宏伟气派的大门和匾额。何暮紧张地哆嗦了一下。
这几日来,他一直在练习苏先生教的“故事”,务求烂熟于心,渐渐有了点信心,可等到赤阳武馆出现于面前,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控制不住的患得患失,好不容易找到信心不知跑哪去了。
“何暮,你可别给武馆丢脸,辜负馆主师父的看重。”五师兄看见何暮的熊样,恨铁不成钢地道。
他一直愤愤不平,疑惑为何馆主师父会挑上何暮,他只不过打败了自己两次,输的时候更多,若论出众,武馆里至少有十几个人远远胜过他!
这样的心态在青峰武馆很多弟子心中都有,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他们实力超群,嫉妒也嫉妒不来,小十九和程七郎天赋出众,师父向来青睐有加,大家已经习惯,可凭什么要派出你个普普通通的何暮!
感受到部分师兄师弟不友好的目光,何暮更加紧张了,只能努力让自己回味梅花树下听着苏先生诵读诗文的安宁平和。
“何师兄,师父既然看中你,肯定有他的原因,不用紧张,做好自己。”曲甜荷见何暮神色恍惚,好心地给他鼓劲。
何暮感激地点了点头,深吸口气,想到苏先生仿佛永远恬然淡定的样子,想到他“编”的故事,渐渐平复了紧张。
赤阳武馆很大,有好几个演武厅,每个演武厅里有七八个擂台,有凭栏眺望的二楼,来自世家、门派、帮派的客人随意看着下方,寻找着大比前就声名鹊起的少年强者们。
何暮有点浑浑噩噩地上了擂台,面前是个英姿飞扬的少年,大概只比何暮大一两岁。
这个擂台并不受关注,周围只有青峰武馆部分人和对面少年的朋友亲属、师兄师弟。
“桓中武馆白亮。”对面少年行礼报名。
何暮又一哆嗦,略显结巴地道:“青峰,青峰武馆何暮。”
恒中武馆与青峰武馆相隔不远,何暮听过白亮之名,他曾经以一招之差惜败于自己三师兄剑下,比自己强很多。
擂台上的评判武师摇头笑了一声,何老头派的什么人啊?这是他家亲戚?
他咳嗽一声:“开始。”
白亮没有谦让,出剑凌厉,务求速战速决,不影响今日后面的几场比试——武馆大比共五日,第一日需要比试的场次最多,以将大部分实力不济之人淘汰掉,保证后面四日的精彩。
对方轻车急进,我自避让锋芒,引他入局……这是孟奇“编”的“故事”中的一个情节,何暮这几日朝思暮想,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应对之策。
不过他毕竟初次参加如此重要的比试,心中又一直念念叨叨着故事,心不静。亦不诚,反应慢了半拍,脚步退后,长剑却未能扬起,险些被白亮斩中。
白亮得势不饶人,连连进逼,何暮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非常艰难,但他一丝不苟地用自己的剑法讲着故事。
“丢人!”五师兄在擂台下低哼了一声。何暮太狼狈了!
何暮并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因为随着比试的深入,他发现对方正一点点深入自己的故事,每一个应对都引发自己准备已久的情节!
他内心的紧张渐渐转化成了兴奋和激动,眼神清明,出手再没有刚才的犹豫和迟缓,仿佛一位冷静的猎人,一边诱惑猎物,一边耐心等着他踏上陷阱。与自己共同演绎一段转折的故事!
就是现在!何暮目光一凝,不进反退,长剑斜斩。
叮叮两声碰撞之后,白亮的长剑啪一声掉落于地。眼神呆滞,似乎没想到自己突然之间就败了!
评判武师摇了摇头,白亮急于进攻,侧身的破绽越来越明显。何暮好运气啊!
何暮满脸欣喜,再无刚才的紧张,对自己的剑法。对苏先生的故事充满信心。
原来我也能这么强!
原来剑法真的能讲故事!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如何不明白苏先生是高手,真正的高手!
五师兄长大嘴巴,不敢相信何暮赢了,平日里自己面对白亮毫无胜算,何况不如自己的何暮!
何暮跳下擂台,对接下来的比武满是期待。
之后一日,他再战四场,从青涩变得熟练,将孟奇编的故事娓娓道来,不同的对手有不同的情节起伏,由险象环生反败为胜一直到从容自若尽在掌握。
到了最后一场的时候,他的表现已经引起了不少武馆人士关注,何业更是惊讶,明明是自己传授的剑法,怎么何暮组合而来却给自己截然不同的感受。
“不错。”何业赞扬着何暮,觉得自己果然没看错,他用剑灵动,出人意表,“你明日的对手是赤阳武馆的曹承业,他初开了眼窍,内定入王氏修炼,你好好发挥自己的剑法就行了,不要在意胜败。”
“是,馆主师父。”何暮也没觉得自己能赢,哪怕是初开窍,也与自己这蓄气小成之人有着天渊之别,他高兴的是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新世界,一个用剑法讲故事的新世界!
回到武馆后,何暮想了想,决定留下来苦练,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他才悄悄到了孟奇门口,咚咚咚敲响。
“进来吧,门没锁。”他听到了苏先生和煦的声音。
推开门,他看见苏先生在回廊下端坐,面前是一盘围棋残局,旁边铜炉袅袅生烟,温暖的檀香充塞着清寒,让人为之一静。
“赢了?”孟奇看着眼前的棋盘,琢磨着奕剑之事,随口问道。
何暮赶紧回答:“赢了五场,多谢苏先生指点。”
“不错,上手很快嘛。”孟奇抬头看着他,微笑赞了一句,“明日继续。”
“明日恐怕不能继续了。”何暮小声说道,“对手是初开窍的高手。”
孟奇一下来了兴趣:“初开窍?这种人在武馆大比里很少见吧?”
“是的,已经内定入王氏修炼。”何暮老实回答。
“王氏……”孟奇沉吟了一下,笑呵呵问道,“想不想赢?”
“怎,怎么赢?”何暮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正常交手,你没任何胜算,可这是比武。”孟奇笑道,“你今天用剑法给所有人讲了一个个故事,对手若是不大意,肯定会找人打听,于是他心中有了你的形象,嗯,用剑谨慎,擅长引人入套的剑手。”
“也就是说,你用今天的经历和表现给对方讲了一个十足可信的故事开头!嘿,用剑讲故事并不仅仅拘泥于一场比赛之中……”
何暮目瞪口呆,似懂非懂,自己今日的表现可以作为另外一场比试的故事开头?
这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若是棋局,这真是布局深远!
孟奇放下手中黑子,神色正经地道:“你没办法和他缠斗,所以要借助这个可信的故事开头,给对方一个反转,一个鲁莽而迅速的故事……”
他将新的“故事”告诉了何暮,何暮听得震惊异常,难以相信:“这,这也能行?”
“反正都会输,不如试一试。”孟奇轻笑道。
何暮用力点头:“多谢苏先生。”
他对苏先生有一种盲目的信心了。
孟奇站起身,负手看着院子,平淡无波地道:
“今日之后,无论是输是赢,不要再来找我。”
“为,为什么?”何暮急切问道。
孟奇没有回头,叹了口气:
“缘起缘散,我亦该踏上行程了,自己好好琢磨这些故事吧,日后若是有缘再会,希望你已经成为剑法高手。”
何暮咬了咬嘴唇:“是,苏先生。”
等到他怅然离开小院,齐正言从厢房中走出,吐了口气道:“孟师弟,你有点伤感?担心即将开始的行程,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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