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层次的大宗师方有电闪雷鸣的异象,除了境界不够。须得气机牵引外,还有彼此相差仿佛,以致控制不住的解释。
当然,今时今日的魔后肯定强于当初,那时候她天人合一还有诸多瑕疵,而剑皇更甚半筹,天人合一圆满,正寻找着自身道路,不知他现在找到了没有……
感受到孟奇纯粹欣赏打量没有半点灼热**的目光。魔后淡然道:“才忘剑吗?”
“哪里是忘剑之境,只是忘在了客栈里而已。”孟奇笑得多有揶揄。
魔后微微一怔,忽然有点把握不住“惊神剑”小孟了。
孟奇转过身,视这绝代尤物如蒲团香烛。背负双手,缓步走向门外,状若闲庭信步,说来便来。想走就走。
魔后亦不阻止,再次看着佛像,声音有点飘渺:“活佛亦临京师。他曾放言超度你。”
“此岸彼岸,何需超度。”孟奇洒然一笑,跨出门槛,走向正殿。
偏殿之前有树,亭亭如盖,石砖暗灰,间有杂草,青衫缓缓隐于门径。
“宗主,他是哪位高手?”魔后身旁侍立的几名白衣女子低声相询。
他怎么莫名其妙而来,又莫名其妙离去?
而宗主竟然任他如此!
守门的几名魔宗强者亦有此惑,侧耳倾听,等待答案。
魔后语气淡然:“活佛放言超度之人没有多少,还能活着的就更少了。”
几名白衣女子苦苦思索,忽然,其中一人愕然道:“惊神剑?”
昔日“惊神剑”小孟入云雁馆掳走真正使节,并残杀于外,其后更扰动京师风云变化,打破了西虏的如意算盘,这才引得活佛放言,可他自此全无踪迹,活佛亦难以寻到,事情渐渐平息。
“惊神剑小孟?”门外魔宗强者亦是脱口而出。
这个名字……他们面面相觑,仿佛闻到了暴风雨前的潮湿味道。
他竟然也来了!
当真八方高手汇京师!
剑皇之事难道又会引起类似昔年的大变?
…………
潇湘楼最昂贵的雅间房门半开,供侍者送菜送酒。
来往之人总是不由自主看向这个雅间,因为里面有着当今江湖的大人物,赫赫有名的高手,除了非是人间的大宗师,怕是要算他们了!
这是武道可以与皇权抗衡博弈的世界,武功高手自然会受到拉拢受到瞩目,时不时还会享受到钦慕。
“我看如珍姑娘刚才对我暗抛媚*眼,莫非今晚能有艳福?”长孙景干了一杯,哈哈大笑。
他已长得虎背熊腰,整个人雄姿英发,脸上稚气褪去,多了几分成熟,举止豪迈。
如珍乃潇湘楼最出名的花魁。
“或许是抛给贫僧也不一定?”长孙景对面坐的是个和尚,白色僧袍,鞋袜干净,给人一尘不染之感,俨然便是成名多年的如意僧。
长孙景笑道:“大师是想提醒我,一字曰僧,二字为和尚,三字极乐官,四字色中恶鬼?”
“贫僧自非花和尚,但如珍姑娘常思佛法。”如意僧笑眯眯回答,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三年未见,你竟已成长到如此高度,当真后生可畏,一代新人换旧人。”
“本少爷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长孙景开了句玩笑,然后正色道,“武道修行需要磨练与战斗,军中正是最佳选择,我随着陆帅东征西讨,战过西虏强者,战过七皇子麾下魔门高手,又有昔年孟大侠高屋建瓴的指点,自然一日千里,非你这贪酒和尚可比。”
如意僧叹了口气道:“你确实是练武奇才,当年抗击西虏时,贫僧不过随口指点了你几句,又和你并肩作战,竟然让你窥出我拳掌奥秘,化入了刀法。”
他们的交情乃沙场铸就,很是深厚。
“可惜,始终没有孟大侠的消息。无法向他展现我刀法有成。”孟奇是长孙景有奇遇后,第一个正儿八经指点他招式之道的高手,他自然记忆深刻,铭感五内。
如意僧闻言一怔,似乎回想起了自己与惊神剑小孟的交手,竟然被他在自己等高手环顾的状况下,生生杀死了太子!
“他年纪轻轻便淡泊名利,闲云野鹤,神龙见首不见尾,当真让人唏嘘。”如意僧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他们同时瞳孔收缩,转头望去。
竟然能瞒过自己两人的感官,悄无声息靠近!
“故人来访。”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先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他们看见一名青衫公子悠然立于门边,右手指节屈着,依然做敲门的姿态。
长孙景眨了眨眼睛,没办法将这个人与当初的那道身影重叠,他的五官长开,愈发俊美,气质却没了冷峻。温和而洒然,像是一汪被风吹皱的湖泊,而非冻至底部的冰海。
“孟,孟大侠。”半响之后。长孙景又惊又喜起身相迎。
有了他的确认,如意僧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的惊神剑小孟。
昔年的“惊神剑”虽然剑法出神入化,但实际的境界修为在自己等人眼里,还是望得见底部的小池。可如今,他就仿佛看不见底部的大海或深邃幽远的星空,让自己只浮现出四个字:难以测度!
孟奇笑着点了点头:“多年未久。你都成为一方高手了。”
看见故人变化如此之大,他很有点沧海桑田之感。
长孙景目前年纪也不算上大,二十三四,闻言笑道:“五年而已,孟大侠看来修炼有成,倒比我显得年轻。”
说到这里,他正色行礼:“多谢当年指点,没有孟大侠,就没有今日的长孙景。”
“不用大侠大侠的称呼,换一声小孟或者孟公子都可。”孟奇毫不见外地坐下,自斟了一杯,“某静极思动,初入京师,还弄不清状况,谁来讲讲这五年之事?”
长孙景赶紧道:“五年前,当今圣上登基,陆帅拜将,率军北上,抗击西虏,最初两年西虏强势,东南又有七皇子举兵,甚是艰难,多得圣上坚定,如意大师等武林正道人士援助,剑皇则入草原半招击败了活佛,终于撑了过去,迎来了胜机,两年前,西虏被逐出关外,陆帅挥师南下,迎击七皇子,如今已是占据胜势,只待稳扎稳打,夺取胜果。”
“谁知一个半月前,圣上急诏军前右相回京镇压,众人判断剑皇时日无多,陆帅遂派我回京打探消息。”
“有确凿迹象表明这一代活佛随着西虏使节团秘密进京,藏于云雁馆,欲了当日之败,恐怕支持七皇子的魔后,隐居赋闲的国师,也会不甘寂寞。”
孟奇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于他而言,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其余之事,自己没那个闲心插手。
如意僧想了想,微笑道:“孟施主,你得对活佛多加小心,当年之事让他放言超度你,今日若遇到,恐怕会言出必行。”
长孙景亦是知道这桩公案,皱眉提醒:“活佛一系有灌顶秘法,能得先人精元,传承记忆和知识,前者限于肉身极限不提,后者让代代活佛智慧通达,精神强横,传闻能拉人于宿世轮回,如同神佛,与其他大宗师相比,别有神异,而且‘大日离火轮’神功亦是名震多代。”
孟奇静静听着,忽然展颜一笑:“你们可有兴趣随某去个地方?”
“何地?”长孙景和如意僧同时发问。
孟奇拍了拍青衫,微笑起身:
“云雁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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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精神奇旅
“云雁馆?”
“云雁馆!”
长孙景与如意僧语调不同,却是同样的讶异,刚刚才提活佛之事,他就主动找上门去!
换做别人,他们怕是会觉得不知天高地厚,大宗师与人间巅峰的差距岂能以道理计,昔年邪君的魔功何等恐怖,面对魔后时还不是惶惶逃窜如丧家之犬,不知多少强者一辈子困在人间巅峰,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可眼前的是“惊神剑”小孟,曾经引天雷击杀邪君的小孟,曾经创造过种种不可思议之事的小孟!
而时隔五年再现,谁也不清楚他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他绝非狂妄自大之辈,否则断然不可能在鼎盛时放下一切,闲云野鹤。
也就是,他对自身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
他们同样不相信“惊神剑”小孟会对活佛的实力判断出错,他可是得过剑皇的指点,亦曾经与魔后联手。
两人对视一眼,皆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苦修五载,他已踏入了大宗师行列?
以他的年龄而言,这怕是前所未有的记录!
孟奇双手垂在身侧,修长洁白,看不出是握剑之手,但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他缓步踏出房门,没理会有点发呆的长孙景和如意僧,走下楼梯,出了潇湘楼,转入前往云雁馆的街道,嘴角始终含着笑容,悠闲打量着四周热闹,状似漫不经心。
脚步声很近,长孙景与如意僧赶了上来。
“孟,孟公子,这五年来,在下一直在寻您,想当面答谢您的指点之恩,可惜全无消息。不知您都在做些什么?”长孙景犹豫了下,还是巧妙地问了一句。
孟奇半真半假道:“看看日出,望望星空,思考思考天圆地方东升西降之事。”
“呃,好闲情逸致,好悠哉的隐居生活。”长孙景干笑了一声,他可是个爱热闹之人,而且觉得孟奇的回答太轻描淡写,完全没有真正的重点。
不过,既然别人不想说。自己就没必要多问。
孟奇侧头看着他,嘿了一声:“怎么?不信?”
“哪里哪里,只是在下喜欢呼朋引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能享受这种生活。”长孙景赶紧解释道。
如意僧倒是轻颔其首:“能消弭浮躁,观日赏星,孟施主纵使不在佛门,亦有几分佛性。”
他与孟奇交过手,自然知道他可能出身佛门。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孟奇挑了挑眉。知道如意僧非是故意,没有多说,继续散步般走向云雁馆。
到了云雁馆外,门外守着四名禁军。门内立着两个西虏打扮的男子。
“此乃使节馆,尔等若无正事,还请远离。”一名禁军喝道。
“听闻当代活佛在此,某特来听听佛法。”孟奇微笑回答。
听见活佛亦能拉人入宿世轮回的记忆后。自己就坚定了与活佛交手的念头。
一直以来,自己对前世可能与阿难有关耿耿于怀,可“变天击地**”不能唤起自身的宿世轮回记忆。除非借助代代纠缠之人,共游精神奇旅,如今有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
至于活佛放言要超度自己之事,哈哈,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禁军怒极反笑:“活佛怎么可能在云雁馆,快滚,快滚!”
“在下惊神剑。”孟奇自报家门。
“惊神剑?什么惊神……”禁军突然结巴了,门口守着的外族人则面面相觑。
少顷,其中一名外族人用熟练圆润的中原话道:“稍等。”
他转身而去,直入云雁馆深处。
几名禁军和剩下的外族人躲躲闪闪打量起孟奇,虽然过去了五年,但“惊神剑”小孟的名头依然如此传奇。
千里护送陆观上京,剑下亡魂无数;潜入云雁馆,绑走真正使节;一招击败烈刀,还言他不配自身用剑;夜闯皇宫,视天罗地网于无物,引天雷击杀邪君;强袭太子府,在众多高手保护下生杀太子……这么多的事情,单独一件都足以在江湖流传多年,更别提它们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前后时间还间隔很短!
“自公子隐居以来,每年都有人假冒‘惊神剑’的名头,可惜没一个上得了台面。”长孙景想到了好玩的事情,“最过分的是,假扮公子的冷峻,欲求某位侠女,反倒被人两三剑击败……”
孟奇听得津津有味,从侧面证实了自己的名声。
“使节请三位入内。”之前的西虏护卫匆匆赶回,用自以为隐蔽的方式打量孟奇,疑惑他为何敢来,明明知道活佛要超度他!
跟着护卫,孟奇等人进了云雁馆,这里一草一木都没有太大变化。
云雁馆的会客厅很大,里面的人亦不少,但孟奇的视线自然而然就锁定了其中一人。
他坐于正中,光着一只胳膊,穿着塞外佛门特有的服饰,形容伟岸,肌肤如玉,看不出年龄,有着奇异的魅力,他的双眼清澈见底,可若与他对视,会发现里面有着一圈又一圈的漩涡,仿佛镜湖上的涟漪。
而在孟奇看向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孟奇,只觉那双眼睛深邃幽暗,望不见底部,仿佛没有繁星与明月的夜空。
果然是当代活佛……长孙景眯了眯眼睛,在与西虏酣战之时,他曾远远见过此人,可惜剑皇当时没有出手,未能让自己一睹大日离火轮与传闻里的秘藏**。
四目交接的时候,孟奇与活佛再也看不到周围的事物,只有彼此和牵连的气机,但长孙景等人和物又一点一点于心湖内勾勒出来。
“听闻活佛要超度某,所以某来了。”孟奇踏前一步,气势陡变,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悠远而高旷。
活佛缓缓站起,用怪异的中原话道:“除魔方能卫道。”
他立在那里,便似一切的中央。俯视着轮回,仿佛真正的佛陀。
两人同时毫无保留施展了精神秘法!
云雁馆附近的天空原本蔚蓝,此时忽然变得昏暗,非是暴雨欲滴的那种,而是一圈圈黑色旋转的诡异昏暗,如同传闻里的地狱,里面似乎能爬出恶鬼。
天地骤变,长孙景、如意僧、西虏使节、云雁馆会客厅从孟奇眼前心中消失,发现处在一个狭窄的房间内。
房间只能放得下一张床,一张桌子。若再多一张椅子,则出入困难。
衣服装在箱子里,置于门后,故而每次出去,都只能打开很小的缝隙,仅供一人。
这是上辈子最落魄时的出租房……孟奇没有震惊,一是早有心理准备,二是这感受至今没有忘怀。
打开面前的电脑,上面泛出无数绿色字母。兹兹跳跃,最后凝成了一副画面。
里面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皓首穷经,钻研佛法。
不用任何外在判断。孟奇自然而然知道他就是活佛,乃活佛的上一世。
老者转头,两人四目交接,环境顿变。孟奇内心升起无法克制的悲痛和愤怒,泪水潸潸而下,眼前是一片火海中的建筑。旁边站着一个日本兵,身怀六甲的妻子倒于地上,肚皮被剖开,胎儿被挑起。
孟奇牙关紧咬,再也无法软弱,荷荷出声,猛扑了过去。
砰,一声枪响,眼前黑暗。
跳动的火焰内有着另外的天地,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端坐佛堂,为儿孙后代祈福,不知不觉,呼吸停顿,表情安详。
愤怒,痛恨和害怕的情绪再现,孟奇看见自身被关在一个竹笼里,正被人抬着走向池塘。
“尚未出嫁,与人私通,活该浸猪笼!”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爹娘已然变了颜色,表情狰狞,似乎想生吞了自己。
竹笼沉下,凉水浸入鼻端,而在反照着火光的池水里是别的场景,一名少女被土匪劫走,惨遭凌辱,几次欲要自杀,都被人所救,最终她看破红尘,青灯古佛。
一次又一次,孟奇经历了道士,书生,普通妇人等轮回,而活佛亦有着屠夫、老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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