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规则:光头裁判科里纳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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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规则:光头裁判科里纳自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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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如果你在世界杯决赛的前夜,缺乏一种特殊的压力和紧张感,那么很显然,你就不会对它留下太多的记忆。在你的脑子里,对于当时的事情、想法、自己说过的以及别人说过的话,将会留下很少的记忆。
  但是,如果在我的面前有一架天平,让我选择多一些记忆还是多一些平静,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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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订计划,但不要订得太多
正因为缺乏记忆,所以我的所有比赛的前夕都变得相似起来,在我的记忆中,它们相互混合在了一起。
  我的第一场比赛,第一场职业比赛,第一场甲级联赛,第一场国际比赛。从我刚开始做裁判起(那时候我才17岁)一直到现在,我就从来没有计划过这样的一点一滴的进步。事实上,我是喜欢给未来制订一些目标的,但是我不会想得太远。这是因为,我喜欢变化,喜欢那种出乎意料的突然变向,喜欢在生活中接受新的挑战,实际上,我们也不得不去接受那些挑战。我从来不会制订很远的目标,这是因为我知道,我喜欢变化,变化对我的吸引力将有可能使我从正确的信念中分心。另一方面,尽管我不是一个星座学爱好者,但我也知道,对于我这种水瓶星座的人来说,喜欢变化是我们的一种典型的性格特征。
  当我开始在高级裁判层中露面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把执法世界杯决赛定为自己的一个目标。如果某些事情的成功,不是仅仅取决于自己的能力和努力,那么你就不能把它定为一个目标。
  在动身去日本之前,他们问我:“你对本届世界杯的期望是什么?”我回答说,一个裁判员,不应该期望从比赛里得到一些什么东西,这是因为,他所扮演的角色不允许他有这样的期望。裁判员的角色,就是去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也就是说,去做好比赛的裁判。不管是世界杯的第一场比赛,还是世界杯的最后一场比赛,他都应该做好充分的准备,力争在场上发挥出自己的最佳水平。或许,他可以参加两场比赛,或许可能会更多,甚至于会执法最后一场比赛,但是,这些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
  是的,这不完全取决于你。你是应该把事情做好,但是你无法去决定别的事情。有的时候,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但是,光是做得好是没有用的,你还必须获得额外的“帮助”,也就是说,你本国的国家队必须要遭到淘汰。即使你做得再好,只要你的国家队不停地继续往前走,你就会被“淘汰”。
  我在1998年法国世界杯上就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还有一次,是在2000年比利时对荷兰欧洲杯上。
   。。

1998年世界杯和2000年欧洲杯
在法国世界杯期间,尽管我很受器重,但是人们还是认为,特别是相对于那些入选世界杯的其他裁判而言,我还是一名“年轻”的裁判。比方说,马里奥·范德尔恩德、马克·巴塔、基姆·米尔顿·尼尔森、何塞·玛莉亚·加西亚·阿兰德、休·达拉斯,这些裁判员的国际比赛经验都远远超过了我,并不是因为他们比我的年龄大,而是因为在一些北欧国家,人们可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国际裁判。比如基姆·米尔顿·尼尔森,尽管他还比我小几个月,但是他在1988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国际裁判了,当时他只有28岁,这在我们国家是无法想像的事情。
  我接受的头两项任务是两场重要的比赛。第一场是荷兰对比利时,这是一场广为人知的德比大战,也是一场困难的、棘手的比赛。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是法国对丹麦。后来,意大利队打进了四强,因此所有的意大利籍国际裁判全部失去了执法的资格。
  尽管在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就都已经知道了这条规定,但是当我知道自己确实要提前回家的时候,我还是感到相当的失望。就像人们常说的,人总是希望自己能最后一个死。当时住在我隔壁的是马克·巴塔,他是法国人,因此他的消息肯定是准确的。在任命名单还没有正式公布之前,我就已经看见他在收拾行李了,这让我的希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遗憾。我只有安慰自己说,我在比赛中的表现是很不错的,最后阶段没有能够留下来,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不够,而是因为意大利国家队取得了好的成绩。
  到了2000年欧洲杯,我已经成为了一名最值得信赖的裁判员。我先是为荷兰对捷克的比赛做了裁判,后来又执法了一场很困难的比赛,其原因是公共秩序的混乱,也就是那一场淘汰赛阶段德国对英格兰的比赛。接下来的一场,就是四分之一决赛中法国对西班牙的比赛。后来,意大利队获得了半决赛的资格,显然,我又应该出局了。
  如果意大利队在日韩世界杯上能够走得更远的话,那么我肯定会在决赛之前停下前进的脚步。正因为这样,所以我认为裁判员不应该把“前进”当做自己的一个目标。像我这样的裁判,是非常幸运的,这是因为,我的国家队是最强的队之一,所以我就更不能够设立这样的目标,不能去要求自己一定要参加决赛阶段的比赛。我说自己是非常幸运的,这绝对不是一句反话,因为我对于祖国的事情,一向是全力支持的。不管在哪个赛场上看到意大利队的优异表现,都会让我感到由衷的自豪。
  不管是在法国还是在比利时,虽然我提前出局了,但是我却可以通过另一种特殊的方式,来享受这一体育盛事的另外一面:我可以作为一个观众,重新参与到这个节日里来,参与到这个事件里来。如果我作为一名裁判员,那么就要去注意技术和竞技,所以就享受不到这个方面,但实际上,我是很喜欢这样做的。我记得当时的巴黎,来自各个国家的欢乐而融洽的人流拥向了香榭丽舍大街,法国球迷和西班牙球迷聚集在布鲁日中心广场上,跳起了奇异的舞蹈。
  在“惨遭淘汰”之后,我决定留在巴黎,和我的妻子一起观看法国对意大利的那一场四分之一决赛:真是太精彩了,看台上的颜色五彩缤纷、鲜艳异常,但遗憾的是,我们太失望了,因为意大利队输掉了那场比赛。
  我还曾经和我的妻子一起,作为观众观看了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的决赛:那个时候我还是一名丙级联赛的裁判。当我回想起那一天的时候,在我的脑海里最先闪现的,就是那个奇妙的奥林匹克体育场,那里面坐满了来自许多国家的球迷,给人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当时参加决赛的两支队伍,分别是德国队和阿根廷队。
  那天真是一个体育的节日。我指的并不仅仅是技术的层面,我说的是,众多的男男女女的参与和交流。尽管他们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经历,但是对于足球的热爱把他们团结在了一起。只有一个小小的缺憾:阿根廷国歌奏响以后,球迷们却报以一阵嘘声,这是一种报复性行为,因为正是这些南美人淘汰了意大利队。
  

在斜坡上起步
日韩世界杯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来到现场观看比赛的,大多数都是本国球迷,其他国家的球迷太少,于是也就没有了各国球迷表演的那种舞蹈。但是,观看比赛的人数可能是最多的,而在电视里观看比赛的人则更多。当然,也有一些外国球迷“客场观战”,比方说,来了很多英格兰人和爱尔兰人,但是到现场来观看比赛的,大多数还是日本人和韩国人。因此,也就没有了那种不同习惯和文化背景的人混杂在一起所产生的效果。我曾经说过,这是竞技体育的一个重要的方面。
  我们现在回过头来,按时间的顺序来回顾一下我在世界杯中的经历。仔细想一想,刚开始的时候,世界杯的举办者们做得并不是很漂亮。2002年初,国际足联裁判委员会的最后一次决定性的会议结束之后,我被正式通知要去参加2002年世界杯。这对我来说,并不意外。不可否认的是,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个通知,在某种程度上,我已经把它列入了我的计划。
  但是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意大利籍的所有助理裁判都没有能够入选世界杯。然而在以前,却总是会有意大利籍的助理裁判被选派到各大赛事。我们这一边,没有任何人提出丝毫异议,也没有任何的抱怨。如果我们第一个不去遵守规矩,那么将会产生严重的后果,但是在我们的内心,却感到非常苦涩。在我个人看来,意大利拥有很多能力很强的助理裁判,他们完全有资格入选世界杯。我曾经和他们一起训练了很长时间,一起执法了很多比赛。如果能有一位意大利助理裁判入选世界杯,这将是对我们这个集体的一种承认。从历史角度来看,这个集体一直保持着高水平;从现在来看,她也正在从事着一项极为艰难、极为伟大的工作。
  2002年3月底,我和所有其他的入选世界杯决赛阶段的裁判员和助理裁判员一起,被召集到汉城,参加了一次为期一周的集训。集训的内容分为理论和体能两方面:在理论方面,主要就是在国际足联的指导下,对各种不同的技术问题进行分析和讨论;在体能方面,就是每个人都要通过身体检查和体能测试。我一来到汉城,就感到身体不是很舒服,开始我还以为是由于晕机或是长时间旅行所造成的劳累。但是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就发了烧,烧到了38度5,过了不久,又烧到了39度5。由于发高烧,在那次集训期间,我一直是在宾馆的床上度过的。当时我的情绪真的是非常的低落,这是因为,那次集训是世界杯准备阶段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我在房间里看了很长时间的电视,但是那样只是让我变得更加抑郁。不光是因为无休止的相扑节目让我最终变成了一个专家,还因为意大利国家电视台国际频道里的节目同样令人难以忍受,他们简直就是在怂恿人们去自杀。但是最让我感到难过的,却是那些恶意的、危言耸听的评论。他们对我大做文章,好像裁判员就不可以传染上疾病一样。
  我和运动员不一样,我有两个小女儿,所以如果从家里传染上了什么疾病,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幸运的是,大约在集训之前的一个月左右,我曾经接受过欧洲足联组织的一次同样的测试,而裁判委员会认为,那次的结果是好的。
  

开始比赛
尽管在一开始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力,但是从那以后,一切都变得越来越顺利。我的第一场比赛是阿根廷对英格兰的那场比赛。2001年12月,那时候比赛分组刚刚在釜山结束,我在心里面就渴望着能够执法那一场比赛。我当时好像中了符一样,根本就没有去查找那场比赛的主要信息,不知道它是在韩国举行还是在日本举行,也不知道比赛的时间。后来有许多人预测,说肯定是我去执法那场比赛,我就会装腔作势地回答说“……啊,是吗?我还不知道这两支队伍是分在同一个小组呢!……”5月24日,我在韩国被任命为阿根廷对英格兰那场比赛的主裁判。毫不隐瞒地说,我当时真是感到非常满意。
  我曾经说过,所有的比赛都是一样的,但是……有一些比赛比其他的更加“一样”。那场比赛的吸引力和重要性,都是我不能否认的。其中的原因,是因为一些足球之外的因素。
  他们如此信任地把如此特别的一场比赛交给我,也就意味着对我的器重。因此,我感到非常自豪。但是生活中的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因此,那场比赛也有它令人担忧的一面:那就是,这里面隐藏着危机。那是一场重要的比赛,也是一场艰难的比赛,在开始的时候就执法这样的一场比赛,可能会对我产生不利的影响:如果进行得不顺利,那么我在世界杯中的形象就会严重受损。如果能以一场更为平静的比赛作为我的世界杯开场白,如果那场比赛更具有顺利进行的可能性,那么,对我来说不是更好吗?
  如果非要让我在挑战和畏难之间选择一个,那么,我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挑战,赢取赏金。
  尽管在阿根廷和英格兰之间,我们撇开两国之间的福克兰(马尔维纳斯)群岛战争不谈,曾经有过迭戈·马拉多纳著名的“上帝之手”,曾经有过法国世界杯上大卫·贝克汉姆的红牌罚下,还曾经有过很多由此而引发的争议,然而,那场比赛,却是一场非常顺利的比赛。上述的这些话,是出自一个最爱批评的评论家之口。当时我也立刻意识到,自己执法了一场精彩的比赛。我能够把一些确切的信息传达给球员,而他们也会把这些信息转化为一种正确而符合规则的行为。
  关于阿根廷对英格兰那场比赛的任命,是在5月24日,一个星期四下达的。裁判委员会公布了一个清单,上面列有第一阶段的36场比赛,同时也在旁边注明了每场比赛的主裁判。在正式公布结果的几个小时之前,有消息说,有人在无意中看到了我的名字是和那场比赛列在一起的。当时是由于失误,在电视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下比赛列表,但是立刻就消失了。那个时候,那件事情其实已经得到了证实,但是,我还是保持着在自己的心里面“高兴”的习惯。名单正式公布以后,举行了新闻发布会。所有的记者都可以参加那次会议,我们裁判员也可以和他们谈话,这样的情况,在世界杯期间,只发生过三次。
  那是一场备受期待的比赛,这一点可以从记者们的表现中得到证实。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要求和我讲话。我意识到,这是国际足联对我的一种器重,这让我感到非常高兴。从那天开始,一直到阿根廷队和英格兰队在赛场上相遇,其间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比赛的地点是在札幌,它位于日本的北部,那里的气候凉爽而多雨;而我们靠近东京的大本营却是阳光普照,很暖和。那两个星期,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充分的赛前准备。
  在比赛之前,除了进行训练和集中精神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准备方式,那就是可以去现场观看一些比赛。在东京的附近,有三个比赛地点,横滨、茨城、崎玉,我只要坐上几个小时的汽车就可以到达那些地方。英格兰队和阿根廷队会在那些地方各有一场比赛,而我至少可以观看其中的一场。但是我做出的选择却是不去观看其中的任何一场比赛,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对哪支球队有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也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可以立刻去观看双方球队的实况转播,做好准备,以迎接我自己的那一场比赛。
  

了解,是为了生活得更好
我曾经说过,裁判员在比赛之前一定要去收集资料。当我坐在电视机前面,研究某一场比赛的时候,我想要储存下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场上球队所采取的战术,既包括防守战术,也包括进攻战术。观看战术的展开和球员行动的规律,观察战术套路的重复以及定位球状态下场上的情况。
  接下来我会转而去分析球员,这是因为,战术的应用就是依赖于不同球员的各自特点。
  简而言之,当比赛进行得很顺利的时候,我就会催促自己去多了解一些场上的情况。很显然,为了达到了解战术的目的,仅到现场观看比赛是不够的,录像成为了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是因为,录像可以让你重复地去观看你最感兴趣的、某些特定的场面。这个收集资料的工作,需要我们投入时间和精力,而且需要长期的投入。
  此外我还相信,在任何一种活动中,研究、了解是决定性的因素。打一个看似轻率但却很可以说明问题的比方:有人有时会对你说,“我不是在开玩笑”这类的话,这个时候你也许会很吃惊,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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