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遇到致命打击时,毁灭也就来得更快,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软弱,需要更多的爱护和温柔。遇上这样柔软的内心,男人很难不激发那种天生的英雄主义情怀,那种被需要被崇拜、怜悯弱小的情怀一一这是他从冯丰身上发现的另一面,也是两个人深入了解的一大进步。就是这样,所以才更愿意让着她,宠着她,娇纵着她吧,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温存的乐趣?
夜已经深了。
他见冯丰倦倦地坐在沙发上,像小孩子一样盘着双腿,长长的黑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颊,眼晴也有些膝胧。但她的身子已经不若早前那么瘦弱。他觉得欣慰,轻轻抱起她:“困了么?去睡觉好不好?”
她警惕地睁大眼睛:“你想干嘛?”
“我很想。干嘛,,但我现在不。干嘛?只和你一起休息。”
“那还差不多。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回去?”
“这里就是家了,我们真正的共同的家。呵呵,现在夜深了,就在这里小住一晚。以后再收拾收拾就搬来常住。”
新房不是要结婚才用的么?这么早就搬来,那还叫新房?
她忽然想起以前自己立过的誓言:今生今世,绝不会再和任何人未婚同居了。
那是心灵上一次极大的创伤,自此,在他的辛友面前,尤其是不喜欢自己的亲友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形成灵魂上的一次自卑,那种“当我儿免费嫖妓”的压抑,不知不觉会将内心属于女孩子的矜持和高傲的感觉,一点点腐性殆光,从此,任人践踏,自己也无从辫驳。
打着爱的旗号,自己认可,别人未必认可。这还是男权的社会,没什么真正平等一说。
李欢见她忽然发呆,柔声道:“冯丰,你比以前沉了一点儿。”
“呵呵,抱不动了么?”
“再沉一百斤我也抱得动。”
她咯咯地笑起来,被他抱到那张十分宽大的床上。床又大又软绵绵的,床单的颜色那么清新淡锥,舒运而令人愉悦。
他把枕头给她摆得恰到好处:“睡吧,好好休,息。”
他柔和的语气让她觉得可靠又安心,心里完全松他下来。
她的头沾在枕头上,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李欢也很疲倦了,这些日子,第一次出国、日差的影响,谈判的焦虑,几乎从未好好休态过一天,早己不胜负荷,此刻,倒真的是一点“兴致”也没有,只觉得无比的困倦,躺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就在新房里睡着了。
一切都是崭新的,但二人却对这崭新的环境毫无陌生的感觉。这一夜,二人都睡得十分一香甜。
早上,冯丰睁开惺松的睡眼,朝阳已经升起。两重窗帘的第一层厚厚帘幕已经被拉开,剩下一层薄薄的鹅黄色窗帘,上面的叶子十分漂亮。朝阳就从这一层薄薄的窗帘里透进来,好像不知身处何方,但也没有感到有什么不自在,就像在家里一样、她翻身坐起来,发现李欢早就起床了,估计又是去活动了,也不知是在“练功”还是跑步。
洗漱完毕,见李欢从外面跑进来,穿着运动破,额头上都是汗水,无比的英气勃勃,笑道:“从明天开始,你随我一起锻炼,好不好?”
她立刻拒绝:“不好。”
两人以前“合租”的时候,他就千方百计地想拉她去锻炼,都被她以上万种的理由和借口拒绝了。现在,自然也不答应。
李欢很是无奈,如面时娇纵已久的女儿,一时是纠正不过来的,就放松了计划,“不锻炼也行,每天就沿着外面的草坪跑一图。; 。… ”
这样看出去,那片草坪翠绿得十分可爱,光一看,就觉得空气无比的新鲜了,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哈,答应了?答应了今天早上奖励你吃好点。”
“有什么吃的?”
冯丰随他走到厨房,才发现餐桌上摆了几味小菜米粥,都是自己喜欢的。“呵呵,李欢,你变成田螺姑娘了?”
“钟点工按照吩咐做的。做好就走了。”
自李欢到叶氏集团任职石,每天早出晚归,自然别想吃他做的饭了。冯丰好久都没吃过早饭,见到这么美味的一餐,才不管是李欢做的还是钟点工做的,立刻就坐下,又拉李欢坐下,端起碗,就津津有味地吃喝起来。
李欢见她吃得如此开心,昔日面容上的那种死灰色,一点也看不见了。他满心喜悦:“玛丰,我看你的身体越来越健康了。”
她含糊不清地点头:“嗯嗯嗯… … 我每天吃很多的… … ”
“好,吃得是福气。”
她狐疑:“不对啊,以前你会说,吃那么多,小心胖成猪的… … ”“胖不好么?胖子抱着才软绵绵的嘛。冯丰,我权威地告诉你,没代么男人愿意抱着一根芦柴棒的,那样,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 ”
切,又来了,又来了,一大早就开始谈论少儿不宜的话题。
她故意不接他的话茬,只一个劲地吃饭,然后,一见他的碗空了就给他添饭,暗道,让你也吃成肥猪。
她越是不说话,李欢就越是故意逗她说话:“杨贵妃体形肥胖,你晓不晓得她究竟体重多少?”
她随口答道:” 135 磅”。
“聪明!”他啧啧称赞,这是他刚来的时候,被她抓住恶补千年两史,无意中从一本杂书里看到的,原以为能考住她,结果又失效了,看来,那堆杂书,她的确都看过的。
她得意洋洋的,这个体重,是大学者陈寅先生在某一次的课堂上回答一个学生的。陈寅学问渊博似海,众人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出的这个结论,但他既然那样有备而答,显然并非随口胡说,而是有所依据的。
杨贵妃作为胖美人的代表,其体重一直是个谜,有形容她胖的,说她睡在床上,肚皮上的肉就会垂到地上。但依据陈寅先生的“135 磅”说(约合61 。 5 公斤),一个123 斤的女人,胖固然有点胖,但无论如何是达不不到肚皮垂地的境地的。
看来,传言真是不足采信。
二人吃了早饭,顺道一起去上班。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李欢柔声道:“喜欢这里不?以后我们都住这里,我每天早上都可以送你去上班… … ”
这是什么意思呢?天天都住这里?那不是夫妻一般了么?
“哼,李欢,我还没嫁给你呢。”
李欢不慌不忙:“那就马上嫁啊、我翻翻黄道吉日,看最近哪一天最适合。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喜酒就在我们的酒楼请。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去拍婚纱”
“哟,你倒想得美,我求婚你都拒绝了的,现在,你求婚,我起码也要拒绝个七八次… … ”
“傻瓜,又自作多情了吧?我哪里向你求婚了?我直接娶你不就得了?” 她的脸贴在车窗上,气呼呼地,再也不肯理睬他了。
李欢却笑眯眯的,这一路上,心情都十分愉快,好像上班从来不曾如此轻松过。
快要到酒楼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忘了不理他的决心了,歪过头,神神秘秘地:“李欢,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 ”
“什么事情?”
“有一家八卦杂志写你,列举了你和叶霈的N 个相似点,说你们的相貌、行事风格都非常相像… … ”
李欢立刻哦了一声:“就这些?”
“当然不止这些啦,还说你比叶晓波更像叶霈的私生子… … ”
李欢吃了一惊,叶晓波的身份在圈内并不是尽人皆知,许多人都以为他是叶夫人的儿子,只有少部分老人才知道,这一点,叶晓波是告诉过他的。如今,竟然被人挖掘出这样一段私隐出来,是想说明什么呢?
“呵呵,李欢,现在的狗仔队很强大呢,连这些陈年八卦都能调查得那么清楚… … ”
“只怕不是调查出来的,而是有人在故意曝引-… … ”
“是么?”玛丰吃了一惊,她一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经李欢一说,立刻道,“谁会这样整叶晓波啊?”
李欢摇摇头,叶霈风头正劲的时候,自然也结下过不少仇家,何况,堡垒最容易的是被内部攻破。这些事情,没有极其熟悉之人揭秘,是不可想象的,狗仔队泛绝不能达到那样神通广大的水平。
冯丰有些担优起来:“会不会有大的负面影响?”
中国人整人,最喜欢从身份背景和男女作风问题上入手,如果叶晓波被塑造成了一个陈冠希一般的00xx 极品公子又是什么舞女之类的私生子,只怕他这个叶氏集团的少东的龙持,就不会坐得那么高枕无忧了。
“李欢,你说会是谁啊?林佳妮么?”
“傻瓜,就知道一个林佳妮。”
“不是她也有谁?”
“现在我也不知道,等我知道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真是外交部一般无聊而无所作为的口吻。冯丰瞪他一眼,他还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因为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无可奉告”,但就喜欢故意逗她,看她生气的样子,石毛一掀一抵的,真是有趣极了,只要见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无论想到多么烦乱的事情,立刻就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李欢刚进办公室,叶晓波随后就跟了进来。
昨日他回国时,先就到公司和叶晓波成过头的,叶晓波己经完全清楚这次合约的事情。但是,现在,他走进来,面上却并无昨日的欣喜,显然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李欢问他:“晓波,又出了什么事情?”
叶晓波将两本新出的杂志递给他,李欢一看上面的封面人物和大标题就明白了,这几家周刊显然都收到了一些“密料”,这一次,深度挖掘的是叶晓波生母的情况,甚至飞之刊登了一副他生母的黑白照片。不过,照片早就模糊了,照片上的女子隐约秀丽,但看得也不是十分清楚。报道上说,叶晓波的生母是20几年前很当红的舞女,生活极其糜烂,和C 城许多男人有染。被叶霈包养后,却不甘空闺寂寞,又和其他男人有染… … 这个报道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是那本杂志的旁白上补了一句:“叶晓波是不是叶霈的儿子,也许,还需要验一下DNA… …
李欢冷静道:叶晓波摇摇头:“叫公关部起诉这家杂志,这是赤裸裸的诽谤… ”
“没用的,他们敢如此肆无忌惮,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指点。
李欢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问他:“你认为是谁?”
他迟疑了一下:“这些内情,我都是第一次知道,如果不是叶氏家族的人,只怕也再难有其他人了… … ”
叶夫人和林佳妮关系那么好,叶家和林家也算世交,会不会是林家呢?这些排闻八卦,没道理林家毫不知情。
“当然不排除是林家,但能拿出我生母的照片,就一定是关系匪浅的人… …
他自小得叶夫人抚养长大,对生母并无什么印象,也从没人在他面前提起,刊登出来的照片,他自己都从未见过。
李欢见他吞吞吐吐的,情知他必然正有事情,就道:“晓波,有话你就直说吧。
叶晓波终于道:“昨晚回家,我发现父亲的书房被谁翻过,好像有人在里面找了什么东西… … ”
李欢一下明白过来,这内鬼一定是叶家之人,否则,外人绝无可能潜进叶家翻箱倒柜。想必,那张照片就是那么来的,他心里一寒,皇宫里的争权夺位,他是极其熟悉的,手段比这迁残皓阴险百倍。不过,这是21 世纪,隔了一千多年,在现实中上演这种兄弟相残,也实在令人不寒而栗。如果叶晓波的身份被极度抹黑,继承人的合法性得到挑战和质疑,谁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晓波,还有谁知道这事?”
“我没声张,连依依都没说,不过,我告诉了我三哥。”
“叶嘉怎么说?”
“三哥叫我不要吱声,他先想想办法。”
叶嘉基本是从不到叶氏集团的,李欢很有点好奇,叶嘉究竟能想出什么办法呢?
这时,才明白叶嘉身上背负着何等重大的压力,父亲罪恶深重,母亲惨死,原本毫不相干的家族企业又压到身上,人活在乱世红尘,谁又能真正潇潇洒洒地躲开一切的纷扰?
他忍不住道:“叶嘉和杨玉如现在如何了?”现在,需要确定这个关健因素之一,如果这里又出了差错,叶晓波的地位就更足要岌岌可危了。
叶晓波垂下头,很是惆怅:“唉,是我求三哥去找罗小姐或者玉如姐的,现在看来,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只希望他是真正喜欢玉如姐的… … ”
李欢讶然道:“晓波,是你求他的?”
和林佳妮拼命
叶晓波沮丧地点点头。
李欢沉默了一下,据他所了解的叶嘉,一向不是对家族的事情漠不关心吗?哪怕杨玉如,也是他母亲临终前为他选好的。再加上叶嘉待母王=至孝,母亲之死,恐怕更是他的一处解不开的结,再加上杨玉如也算得极品的女人,两个人又有共问的话题,走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顺便也能提携家族,难道竟然不是这样? 这一刻,对叶嘉倒真的有了几分佩服之意,一个人为了自己要达到什么目的而做出牺牲是很容易的事情,但要为了自己井不怎么热衷的人和事情做出牺牲,那才是极大的不易。
李欢拿起那份杂志翻了翻,除了叶晓波的八卦,自然还有叶嘉的八卦,上面很清楚地八卦了他的离婚。但除了公认的和杨玉如的新恋情,也探不出什么内幕了。
怕只怕这双黑手无限制地伸下去,被竞争对手从这方面大做文章,倒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说:“晓波,叶嘉比我想象的更关心你啊。”
“从小,我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不怎么搭理我的,家里,只有我妈和三哥对我好… … ”事实上,他时父亲都没有多大亲近之情,可惜,叶夫人不幸去世。只剩下自己兄弟二人苦苦打熬。
但是,在危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怀念起老父,他叹忍一声:“要是我爸在就好了,哪怕他什么也不说,就亮一下相,我们也不至于弄得这么狼狈… … ”叶霖的去向一直是个谜,事实上,李欢一直都在暗中打探他的下落和真实动向,可惜,到至今也一无所获,只可以判断,他一时片刻还不能复原,就算是伏地魔,也得有些休养的时间。
叶晓波毫不知情,李欢也没法向他提起如此爆炸的内幕,却听叶晓波压低了声音:“大哥,我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李欢心里一震,叶晓波是什么意思?
“警方说我妈是被绑架勒索,可是,出事前怎么会那么巧?你和玛丰、我三哥都在?”
“晓波,你想知道什么?”
叶晓波急忙道:“大哥,我不是怀疑什么,我是想,要找到事情的根源,才能真正找我爸出来,我怕我做不下去了… … ”
李欢没有做声,只意识到,他决口没有提到他的二哥,莫非,他也是对二哥有所怀疑?
叶晓波的手机响起,他讲了儿句,李欢听出,他是在和叶嘉说话。不到 一分钟,他就挂了电话,匆忙道:“三哥在家等我,我马上回去一趟。”
“行,你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再说。”
叶家。
才上午十点多,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大人们上班,孩子们上学去了,就连唯一不上班的二嫂,也约了人出去购物了。
叶嘉进门时,客厅里空荡荡的,坐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老佣人跑出来问他中午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他摇摇头,老佣人乐得清闲,就出去了。
坐了一会儿,叶晓波匆匆走进来,面色很是急促。
“三哥,你去看了没有?”
“走,现在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兄弟二人走进父亲的书房,书房是一片禁地,叶霈在时,是严禁任何人未经允许踏入书房半步的、他出事后,书房就锁了起来,家里出事后,叶嘉曾经来过一次书房,他记性过人,熟悉里面的一切布局,发现里面翻阅得并不明显,也没有丢了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抽屉被拉开过。
叶晓波紧张道:“三哥,要不要报警?”
叶嘉摇摇头。
叶晓波很是愤怒:“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嘉反问:“你怎么就知道是二哥?”
“不是他还有谁?他们两口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