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道:“你们歇着,我先去转转。”
然后,也不管宸昭仪如何表情,立刻就往前走了。
走过这片诺大的御花园,前面就是翠微殿了。
周围,三步一红喜五步一灯笼,张灯结彩,喜庆非凡,戏台上准备的声音已经隐约传来了。柳儿说,按照惯例,晋封昭仪,皇宫一般会大庆三至五天,所以,自昨日开始,本朝御用的戏班已经开始排演大型歌舞,庆祝皇帝又要当“新郎”了。
这翠微殿较之御花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翠微殿的正面是一面巨大的广场,侧翼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山分东西两岭,其间亭台楼阁无数,奇花异草无数,珍禽异兽无数。北边的山峰接连外面的龙江,引江水流注山林之间,水声潺潺,如歌如泣。在大大小小的山洞之间,似乎是加了雄黄或者炉甘石之类的化学物质,形成高山云雾一般的效果。
这翠微殿可真是比御花园漂亮多了。
头顶云蒸霞蔚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冯丰完全被这样的美景惊呆了,情不自禁地往水流潺潺的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
柳儿惊恐万状地叫住她,她却似乎没听见一般,径直往前面走去。
前面,云蒸霞蔚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这万物复苏的阳春季节里,花香、鸟语、阳光,都在这花木森森里变得朦胧而缥缈,简直如人间仙境。
而在这仙境之中,十分安静,决不如御花园一般人群熙熙攘攘,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冯丰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被一声类似翠鸟或者黄鹂的鸟叫声吸引了。她慢慢循了过去,只见一棵无名的奇怪树木上,全是绿中带红的叶子——这叶子看起来又很有几分像花。
这不知是花还是树的大树上,满是一种翠绿羽毛,长长黄色翅膀的鸟儿,叫得煞是悦耳动听,几乎最擅奏的乐手也奏不出如此和谐的乐声。
她静静地站得一会儿,忽然听得一阵奇奇怪怪的“吭吃”的喘息、呻吟或者说是暧昧的笑声。
她好奇地往前走几步,却见前面的一棵大树下,放着一张宽大的御榻,在御榻上,是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上下翻滚,正在进行着激烈地床上运动。
她暗道晦气,居然看见这等倒八辈子霉的事,赶紧转身悄悄藏身在一棵大树下,却听得满耳肆无忌惮地淫声浪语:“皇上……皇上……”
“爱妃……爱妃……”
原来,在这里淫乐的居然是皇帝!
冯丰几乎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再看这云蒸霞蔚的山岭花木,原来全是藏污纳垢地。
她赶紧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回走,却听得柳儿一声一声的惊呼:“娘娘……娘娘……您在哪儿?”
她暗道不妙,果然只听得皇帝气极败坏的一声大喝“谁?是谁在哪里?该死的……”
冯丰吓得几乎要晕过去,赶紧往柳儿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柳儿站在一棵树下正要再喊,冯丰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就往前跑。
柳儿见她惊惶失措的模样,情知不妙,好在她熟悉宫里的道路,见冯丰慌忙之中竟然直奔翠微殿而去,吓得赶紧用力拉她,将她拉转方向,往来时路跑去。
撞破皇帝的好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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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怒暴君1
美女这明显不悦的咳嗽听在皇帝耳朵里,他的原本就有些怒意的眼神更加愤怒起来,声音又冷又硬:“冯昭仪,你又要耍什么手段了?”
冯丰没有作声,只见那娇媚的小美女娇滴滴地哼一声,皇帝立刻搂住了她,满眼柔情:“爱妃,你不要怕……”
冯丰暗思,丫的,十八岁的男人喜欢十六岁的女人,八十岁的男人也喜欢十六岁的女人,这皇帝已经三十来岁了,如今搂着着十五六的LOli少女,整个一变态萎缩的国外称为“洛丽塔”情节,国内俗称老牛吃嫩草。
皇帝见她不以为然,又半天不吭声,明显藐视自己,不禁勃然变色,提高了声音:“冯昭仪,你又耍什么手段了?”
“嘿嘿,我耍什么手段了?”
“你不要以为以前你排挤其他嫔妃的种种手段朕不知道。怎么?现在,你又想挑拨宸昭仪她们一起对付崔昭仪了?朕警告你,要敢让崔昭仪受到一丝伤害,朕都饶不了你。朕最恨歹毒的女人了,不要以为处处算计,就能再得到朕的宠幸。今姑且念你有病在身,暂不追究。你好自为之吧……”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宠爱冯昭仪时这些都不是什么罪过,如今有了新欢,冯昭仪自然罪该万死了。
冯丰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挑拨宸昭仪她们了?”
“那你们围在这里是干啥?朕从不记得你和宸昭仪的关系很好……”
“我看你是有了新欢,看旧人就处处不顺眼,巴不得冯昭仪早死才是吧?”
“啪”的一声,一掌重重地落在冯丰的脸上,冯丰久病多时,哪里经受得起这样重的一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半边脸庞印上五个鲜明的指印,嘴角涌出血迹来。
这是第二次被这个贱男人打了,一股怒火冲上心里,怎么压也压不住,冯丰猛地翻身,一时哪里爬得起来?紧接着,胸口一闷,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急怒攻心之下,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如一张金纸,几乎立刻就要死去。
柳儿伸手扶她,已经吓得语无伦次:“娘娘……”
她咬紧了牙关,忽然强行挣扎着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时代,忘记了砍头的危险,大声道:“你少自以为是了,谁希罕你的什么宠爱?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为每个女人都会喜欢你这种见异思迁的种猪?她们奉承你,还不是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好处和荣华富贵而已!你若没了这个身份,你看还有几个女人会看上你?你以为自己好有魅力?哼,就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这种男人……”
柳儿腿一软,完全跪了下去,泣不成声道:“娘娘……”
皇帝气得浑身发颤,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好一会儿,他正要说话,却见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立刻跪了下去,大声道:“皇上,如此忤逆的泼妇,留她何用?不如即刻处死……”
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原来正是三王爷。
皇帝见是他,十分意外:“皇弟请起……”
三王爷站起身,看看冯丰嘴角的血迹,脸上是那种满不在乎的邪恶的笑容,声音也是满不在乎的:“皇上,冯昭仪姿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可是,她竟然不顾死活跑来这里出言不逊。一个弃妇胆敢打搅皇上娶新妇的好心情,这是该当何罪?她虽然没几天好活了,可是皇上何不干脆提前将她处死,召告天下,这就是妒妇的下场……”
皇帝面色微变,紧紧盯着三王爷,目光有些奇怪。
皇帝面色微变,紧紧盯着三王爷,目光有些奇怪。
三王爷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皇弟的建议很有道理,朕本该采纳,也罢,姑念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就饶她这一次……”
他转过头,看着冯丰,冷冷道,“冯昭仪,念在旧日的情份和你生病的份上,朕再饶恕你一次。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回你的别离宫好好呆着吧,在长乐侯来接你之前,你再也不许踏出别离宫半步。”
冯丰忽然笑了起来:“你为了新欢毒打重病在身的冯昭仪,这就是你所谓的旧日情份?嘿嘿,何止是别离宫,今生今世,我都再也不想踏进这虚情假意、藏污纳垢的皇宫半步!”
皇帝盯着她惨淡得几乎立刻就要死去的面色,满面的怒容,扬起一掌又要掴下去,却听三王爷大声道:“皇上,还是杀了她吧……”
皇帝抬起的手终于还是缓缓落了下去,“也罢,朕今天不和你计较!”
他转向三王爷,淡淡道:“皇弟不必操心,你可以离开了。”
“是,臣弟告退。”
皇帝淡淡应了一声,见三王爷迅速离开,于是,自己也不理睬众人,转身大步往相反方向而去了,那个高丽美女见状,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柳儿挣扎着起身,想去搀扶冯丰,浑身却都在颤抖。
冯丰见她抖得那样厉害,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柳儿,你吓成这样干啥?我这病,别人即便不处死我,也许自己都会死的,反正都是死,又何必害怕?”
柳儿依旧说不出话来,只勉力搀扶了她往回走,一路上,嘴巴里都是“咝咝”的。
虽然挨了一掌,但是好歹骂了几句,冯丰心口倒慢慢缓过一口气来,嘴里喃喃低声道:“唉,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打回来两巴掌多好啊,这暴君,难道就没人可以收拾他么……”
柳儿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嘟囔?只顾扶了她拼命往别离宫走,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别离宫的门口已经远远在望了。
这时,冯丰的身子几乎已经完全瘫在柳儿身上了,柳儿本来就娇弱,加上受了惊吓,再勉强走了几步,终于身子一歪,两个人都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
冯丰叫了一声,坐起来,看着先前吓得魂不附体的柳儿,这一摔,倒是满面通红,正常了几分,忍不住笑道:“柳儿,你摔清醒了?”
柳儿也坐起来,带了几分埋怨的口吻:“娘娘,您还有心情这样大笑,您……”
“不笑又能如何?难道我哭死就有办法了?”
一个低低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笑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小叔和皇嫂
一个低低的声音冷冷地响在头顶:“笑死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冯丰抬起头,正想看看是谁又在冷言冷语,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经被人抱起,然后又是一声低低的冷语:“柳儿,你要希望她不死的话,就不要尖叫,快走……”
柳儿果然不敢尖叫,冯丰更无暇多说,那人已经抱起她飞快往别离宫而去。
推开门,走进屋子,他伸手将她放在床上,牵了被子给她盖好。
冯丰挣扎着坐了起来,狐疑而又戒备地看着这个刚刚才对自己落井下石过的三王爷:“你又来充什么好人?你刚才不是力进谗言,想我死嘛?”
三王爷瞪她一眼:“笨女人,你知道什么?快躺下,你真的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关你什么事……”
“事”字尚未落口,冯丰的嘴巴已经被一粒药丸封住,紧接着,他已经端了桌上的一杯水递过来让她喝了一口:“快吞下……”
莫名的药丸已经吞了下去,冯丰骇然道:“不对,是不是暴君假仁假义没有公然处死我,现在却派你毒杀我?会不会悄悄将我毁尸灭迹?”
三王爷冷笑一声,撇撇嘴角:“你本来就跟死人差不多了,谁会有那个闲功夫来毒害你?”
冯丰见他眼神里并无狠毒之色,松了口气,才自言自语道:“唉,反正是死,自己死就不太怕,可是,要被人杀死毒死还是很可怕的。真奇怪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
冯丰狐疑地看着他魔鬼一般的面孔,忽然笑了起来:“喂,贱男人,你这么好心帮我干啥?我都要死了,可没有什么好处给你……哈哈,你要色没有,财产嘛,我又为了吃饭取暖全部贿赂了宫女太监们,哈哈,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哈哈哈……”
她越想越好笑,这一笑不打紧,立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妙莲……”他低叫一声,忽然将她抱在怀里,声音里满是沉痛,“你竟然被折磨得这么惨……妙莲……”
冯丰吓了一跳,赶紧推开他,“喂,你这是干什么?”
他凝视着她:“妙莲,以前我们……”
冯丰脑子一转:“喂,你有王妃没有?”
他黯然点了点头。
冯丰心里立刻有了底,大声道,“就是嘛。我就说你们这些古代男人,最爱虚情假意地欺骗女子了,明明三妻四妾还不满足,居然还想趁冯昭仪落难时打旧日情人的主意。你滚吧,贱男人,要叫昏君知道你小叔子勾搭嫂子,想偷偷给他戴绿帽子——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了,可你就有好瞧的了!你也别杵在这里了,别看你是王爷,可是,皇帝一句话还不是可以要你的命,历史上,皇帝杀自己亲兄弟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比如唐朝的一代明君李世民不就杀了他的两个胞兄……哦,对了,正妻才算嫂子,皇帝的小妾算不算兄弟的嫂子?”
三王爷被她一顿痛骂,又听她一番古里古怪的自言自语,瞪她一眼:“妙莲,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小叔和皇嫂1
三王爷被她一顿痛骂,又听她一番古里古怪的自言自语,瞪她一眼:“妙莲,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你才糊涂呢!小叔子进嫂子房间,不知道避讳,找死啊,你?快滚……”
三王爷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走:“蠢女人,本王也不管你死活了!”
“谁希罕了?你快滚!”
“药瓶里是伽叶国师开的药,他知道你的病情,你记得服下……”
“要你多事,快滚!”
门砰的一声关上,他的脚步声终于远去了。
柳儿从侧翼的屏风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道:“娘娘,三王爷不像是想害您的……”
冯丰拾起床上的一个小小的丹药瓶子,那是三王爷留下的。她点点头,她当然已经看出来三王爷绝无真正加害自己之意,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对暴君说了那几句“冯昭仪姿色已衰,又是绝症残躯,眼看马上就要咽气”,只怕心狠手辣的暴君立刻就要下令将自己处死!可是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决不能害了这个嘴臭心软的男人——要知道,若皇帝疑心自己和他有什么暧昧,自己固然一死,他也逃不了干系,所以,早早将他骂走才是上策!
自己居然如此忤逆暴君,如今想起来,才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有三王爷及时赶来,呜呜,别说再想法穿回21世纪了,小命立刻就报销在这皇宫里,尸骨都要被野狗啃干净了。
柳儿见她事后才吓得一身冷汗,浑身如筛糠一般,赶紧道:“娘娘,计算时间,侯爷他们这两天应该快到了,您再也不能乱走,再生事端了!”
“我现在是闭门不出,只睡大觉,不再多走一步也不多说一句。柳儿,你放心吧,我一定要熬过这几天,先离开皇宫再说。”
柳儿松了口气,总算缓过劲来:“唉,总算可以过两天太平日子了。”
深宫里的红毯秀1
深宫里的红毯秀1
主仆二人一心想太太平平的过完这几天,所以,这天夕阳才刚刚西斜,柳儿就探头到外面不时看看送饭菜的来没有。二人都想早点吃了饭早点歇着。
她才看了两三次,居然就见小宫女提了食盒飞奔而来。一打开,今天的饭菜居然送得又早又不错,还新鲜热腾。有燕窝什锦鸡丝、胗柳脍鸭掌、鲈鱼羹和两碟松柳新鲜小菜。而饭也是香喷喷的云粳米。
她怕小宫女再给冯丰讲些绯闻八卦,又惹她好奇,就悄悄叮嘱小宫女等在门外,自己提了食盒进去了。
快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剩菜剩饭,但求是热的就阿弥陀佛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有这等好菜。冯丰大喜过望,端起碗招呼一声柳儿就吃了起来:“哇,好久没吃过这些好东西了,快馋死我了……”
在这冷宫里,主仆二人同甘共苦,柳儿这些日子也早就难以忍受了,顾不得多说,自己也埋头吃了起来。
两人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吃光了所有东西,冯丰放下碗筷,瘫坐在旁边的一张凉快的木椅上,抚着心口:“好饱,哈哈,真好吃啊!”
柳儿收拾了碗筷递给等候在门外的小宫女,关了门,才放心地走进来,准备要平安度过这一夜了。
夕阳的余晖从开着的窗子里照进来,冯丰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这冷冷清清的别离宫如同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