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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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俏仵作-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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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里知道,一切都是方正为弥补自己失落的心情而想出补救的办法。

    方正昨日出了茶房,总觉得心里压着一块石头,原以为顺水推舟的分组,成全了自己多年的私心,会一扫心中的阴霾,却没想到阴霾反倒更重,更别提开心了。

    一闭上眼睛,便会浮现秦锦绣和令狐秋同行的身影,心中极度不舒服,甚至懊恼气愤。

    自己到底怎么了?方正想来想去,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最合适的理由:秦锦绣是自己的妻子,临时妻子也是妻子,不能让旁人染指。

    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况且自己一贯说话算话,怎么能随便收回呢?

    方正冥思苦想了半宿,才想到这个绝好的办法,在秦锦绣不懂棋艺上做文章。

    方正眸心闪亮地说:“我们四人不如做个小小的调整:更改为我与锦绣一组,以万县之主为名,去拜访宁庄主。令狐秋和砚竹一组,以兄妹相称,去参加棋局大赛,砚竹棋艺精湛,与我伯仲之间,定不会被人怀疑的,不过……”

    “不过若棋局山庄的大少爷真的是湘公子的话,还是不行。”反应敏捷的秦锦绣大声讲道。

    “的确如此。”方正微微叹口气,“湘公子非常人般驽钝,要对付他,必须要深思熟虑,计划周详,否则弄不好会前功尽弃。”

    “是呀,方大哥的提议我也赞同,只是令狐大哥……”方正之前的话句句说在顾砚竹的心坎上,她自然双手赞同。

    “嗯。”秦锦绣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发白的衣袖,眼珠一转,计上眉梢,旅途苦闷,不如添点笑料,“我有办法。”

    “快说,快说。”令狐秋着急地追问。

    秦锦绣坏坏地笑道:“我能乔装成男子,你自然也能成为姑娘。毕竟湘公子只见过你一面,印象不会太深刻。你只要阴阳逆转,穿上衣裙,我保证他绝对不会认出你来的。”

    “什么?装成女人?”令狐秋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连连摆手加摇头,“不行,不行,大丈夫行走江湖,哪能装成个柔弱的女子,若是让别人知道,岂不要笑话死我了。”

    “笑话什么?这都是为了破案。”秦锦绣大声反驳,“什么大丈夫行走江湖,大丈夫还能屈能伸呢。”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小时候,我没少受家里姐姐们的戏弄,我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穿女子的衣裙了。”令狐秋一着急,竟然说漏了嘴。

    “哈哈,既然从小就穿过,再穿一次,怕什么?”秦锦绣抓住重点,看向顾砚竹和方正,“不如我们举手,民主表决一下,你们觉得我的法子可行的,请举手。”

    “什么是民主表决?”顾砚竹有些不明白。

    秦锦绣高高举起手,细细解释道:“非常简单,民主表决就是:你不要受任何因素的影响,只说出自己独有的想法便可。就像这次,你们认为令狐秋乔装成女子去参加棋局大赛的方法可行,你就举手,如果不行,你可以不举手或者直接弃权。”

    “哦,原来如此。”顾砚竹点点头,同情地瞄向楚楚可怜的令狐秋。

    秦锦绣又转向方正,“你觉得呢?”

    方正看了看脸颊羞红的令狐秋,又看了看挤眉弄眼的秦锦绣,心中窃喜地抬起手臂,沉稳地说:“我认为此法可行。”

    “有眼光。”秦锦绣得意洋洋地给了方正一个甜美的微笑,又看向顾砚竹,“你呢?”

    顾砚竹犹犹豫豫,不停地摆弄手中的绢帕,神色不明地看向令狐秋。

    令狐秋苦苦哀求的小眼神死死盯着顾砚竹,心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哎,不准打亲情牌,不准干扰别人独立的想法。”秦锦绣及时阻断了令狐秋的祈求。

    令狐秋真是欲哭无泪,这是什么民主,分明是将人往死里逼呀。

    左右为难的顾砚竹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淡淡地说:“我弃权。”

    “好,目前同意令狐秋乔装成女子去参加棋局大赛的有两票,弃权一票。”秦锦绣笑嘻嘻地盯着令狐秋,“你自己呢?”

    “还用征求我的意见吗?”令狐秋哭笑不得。

    “那是必须的。”秦锦绣满脸正气,“这才叫民主呀。”

    “我不同意。”令狐秋一字一句地大喊。

    “那就是一票反对。”秦锦绣伸出双手,“我正式宣布,民主表决的结果是:二比一。令狐秋,你要尊重团队的决定,以大局为重哦。”

    “真的没有其他好法子吗?”令狐秋做最后的抗争,“不如我们分成三组,我和砚竹分开走。”

    “不行,砚竹是女孩子,性情淑婉,不比锦绣泼辣,棋局大赛又以年轻的读书公子为多,她独自一人,太过危险。”方正直接反驳。

    “那……”令狐秋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看来只能认命了。
第七十五章 远行(一)
    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秦锦绣愣愣地看向方正和顾砚竹。

    差点忘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和纯正的古代人有严重的思想分歧。

    因为自己生活在法制时代,一切都以公平、公正、公开的法律标准为基线,但古代恰恰相反,在帝王君主的时代里,法律极为不健全,又多为不公,靠私欲报仇的人,大有人在。

    众多线索之中,的确是忽视了琉月的身世。

    每一个娇妍如花的女子,流落烟柳之地,背后都隐藏着一部血泪史。

    琉月也逃不脱凄凉的宿命。

    秦锦绣眉目微拧,眸心暗沉。

    方正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职,“难道还要再去一趟月浓花坊?”

    “我看不必,派王汉暗中调查就行,毕竟事隔多年,估计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来。”秦锦绣轻轻应答。

    “也好,我会吩咐王汉去做。”方正思忖后,点头表示同意,“交流会的确效果明显,大家集思广益,总会有新的线索。”

    “这就是团队的力量。”秦锦绣拉起顾砚竹的手,“砚竹天资聪慧,而且心思细腻,胆子又大,不如加入我们的团队。”

    “团队?”顾砚竹愣住了。

    “对啊,目前我们团队暂时有三名成员:我、令狐秋、方正。”秦锦绣浓睫莹洁,“欢迎你成为第四名成员。”

    “我可以吗?”顾砚竹惊喜地看了看令狐秋。

    令狐秋给了顾砚竹一个大大的微笑,表示肯定。

    “砚竹出身仵作世家,自幼与县衙为邻,熟读经书,性情温婉,只可惜是女儿身,若是男子,也定会光耀顾家门楣,有一番作为。”方正大声赞誉道:“能加入我们团队是最好不过的。”

    “谢谢锦绣姐,方大哥,令狐大哥。”顾砚竹腼腆微笑,“我会努力的。”

    “太好了,我有姐妹了。”秦锦绣拉住顾砚竹的手,欢快地跳起来。

    “秦锦绣。”方正怒声痛斥,“你和砚竹多学学女子家的秉性,别总是鸡飞狗跳的。”

    “呃。”秦锦绣气愤得瞪大双眼,窜到方正面前,“谁鸡飞狗跳了?”

    “别,别。”顾砚竹挡住秦锦绣,“锦绣姐天真烂漫,浑身的本领,方大哥说反了,是我要和锦绣姐多学些东西才对。”

    “你看看。”秦锦绣高傲地抬起头,“砚竹最聪明,看人就是透彻。”

    “秦锦绣,你的尾巴不要翘得太高,高过头,盖过眼睛,小心撞墙。”方正咬着牙根儿说。

    “谢谢提醒,这尾巴翘得高也是本事,有人想翘,还翘不起来呢。”秦锦绣伶牙俐齿地反击。

    “行了,行了,什么尾巴不尾巴的。”令狐秋将秦锦绣拽到一旁,“等侦破命案之后,再讨论尾巴的事情。”

    “哼。”秦锦绣鼻子微微哼哼,别过脸去。

    方正不喜不怒,摆出县令的官威,“好,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一早便可启程去棋局山庄。”

    “不过,既然两个案子并成一个案子。”令狐秋用手轻轻划过下巴,“我倒是觉得,如果去棋局山庄,咱们四人最好分开查案。”

    “分开查案?”方正不解。

    秦锦绣也是茫然地看过令狐秋。

    顾砚竹眸心微动,温婉顺意地解释道:“我猜令狐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四人分别去棋局山庄,明里为调查宁香蕋的案子,暗里调查琉月和柳师傅的案子,再探一探棋局山庄的大少爷和湘公子的关联。”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令狐秋投给顾砚竹一个大大的微笑,“若是凶手真的与棋局山庄有关,我们四人一明一暗,定会查出更多的端倪。若是没有关联,我们便顺其自然,也不会牵扯到太多麻烦。还是砚竹懂我。”

    顾砚竹羞涩地低下头。

    方正虽然心中不快,却同意令狐秋的主意,“我看此法,可行。”

    秦锦绣沉思片刻,随即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分成两组,一组名正言顺的去调查宁香蕋的案子,而另一组乔装打扮,为棋局大赛而去。这样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争取早日侦破此案。”

    “好,我和锦绣一组。”令狐秋立即朝着秦锦绣身边凑了过来。

    一旁的顾砚竹暗自伤感。

    秦锦绣想起方正告知自己远离令狐秋的警告,不禁胆怯地瞄了方正一眼。

    方正却一改常态,明煦而言:“我同意令狐兄的提议,你们乔装成书生去参加水流云在的棋局大赛。而我和砚竹以万县县衙的名义去拜访宁庄主,各自启程,暗中联络,就这样定了。”

    秦锦绣惊讶不已,他同意了?

    一旁的令狐秋喜上眉梢。

    顾砚竹也不情愿地点点头,小脸上似乎飘过失落的神色。

    小小的县衙茶房内,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交流会散去,四人都忙着各自准备远行的物品,第二日清晨,便匆匆踏上征程。

    秦锦绣摇身一变,又成为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惹得令狐秋一顿揶揄取笑。

    秦锦绣懒得和他贫嘴,便拉着顾砚竹东一句、西一句地聊起了家常。

    良久,马车终于出了城门。

    秦锦绣撩起蓝花布帘,向外望去:天空湛蓝,处处翠绿。

    “哇。好美。”果然是真正的原生态,秦锦绣左顾右盼,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锦绣姐,来喝些水吧。”善解人意的顾砚竹递给秦锦绣一个小葫芦。

    “谢谢!”秦锦绣晃荡着小脑袋,接过小葫芦,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一旁地令狐秋兴致勃勃地问道:“锦绣,你这身打扮太得体了,真像宫里的小太监。”

    “咳咳。”秦锦绣差点呛水,捂住胸口,无奈地说:“令狐秋,你们家乡都是这样夸人吗?”

    “是呀。”令狐秋大笑,“我看你做仵作真是屈才了,送入宫里,定会大有作为。”

    “行,改日我入宫一定带上你,咱们有福同享。”秦锦绣故意眼神凶悍的狠狠应道。

    “呃。”令狐秋立刻被秦锦绣冰冷的眼神所震慑,悄悄地撇了撇嘴,不敢言语。

    下一刻,秦锦绣放声大笑,开心至极。

    顾砚竹也捂住红唇,忍俊不禁的随着低笑。

    唯独方正一言不发,眼神深邃地盯着远方,似有心事。

    “哎。”秦锦绣扬起手,在方正眼前来回晃动,“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方正径直而答。

    “想我?”秦锦绣指向自己的鼻尖,“我又做错事了?”

    方正随即摇摇头,“今日是我们成婚的第七天。”

    一周了?好快。

    秦锦绣叹口气,成亲七天,就代表自己穿越过来七天。

    这七天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观念,古代没有手机,没有钟表,也没有台历,更夫打的几长几短的梆子,也根本听不懂。

    反正天黑就睡觉,天亮就起床。

    至于哪一天,更不知道。基本靠望天,月圆十五,月亏初一,就差过结绳记日子的原始生活了。

    自己有时也很悲伤,非常困惑,因为对于最基本的生活常识,现代的高级知识分子还不如古代不识字的老妪。

    真是现代教育的悲哀。

    秦锦绣言语间带着落寞,“你记得好清楚。真快,都七天了。”

    “七天?哎呀,我也忘记了。”顾砚竹满脸歉意,“不如我们折返回去,明日再启程。”

    “你说呢?”方正目光真挚地看向秦锦绣。

    秦锦绣一头雾水,“我们已经走了半日,为什么要折返回去?七天怎么了?”

    令狐秋双手交叉在胸前,认真地看着秦锦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呢?”

    “到底什么意思,真是急死人了。”秦锦绣依然不懂。

    “真是愚钝,按照本朝的规矩,成婚七日后,夫妻双双要回门,拜见岳父大人的。”令狐秋大声说。

    “七天回门?”秦锦绣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第一次成婚,也没有经验,不知道七日回门的规矩,也是有情可原的。下次就好了。”

    “下次?”令狐秋和顾砚竹都被秦锦绣雷人的话语吓呆了。

    方正的脸色也变得黯淡。

    秦锦绣急忙捂住小嘴,“我说错话了。”

    “锦绣姐真是豪爽。你说的多对,就是七天回门。”顾砚竹亲切地拉起秦锦绣的手,“离开一品棺材铺,嫁给方大哥,一定想家了吧。”

    “家?”秦锦绣依稀记得秦九送自己坐上花轿时的感人情景,这些天一直在忙碌案子,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温暖的家,疼爱自己的父亲。

    人总是这样,在高兴忙碌时,总是遗忘很多东西,而在陷入低谷或是遇到困难时,却是内心脆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家,家里有疼爱自己、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至亲父母。

    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背叛了自己,至亲父母也会义无反顾地保护自己。

    这份爱,没有理由,只有世代的传承和守候。

    秦锦绣感触颇深地想:自己的确应该回去看看父亲秦九。

    “想回去吗?”方正看穿秦锦绣的心思,温柔地问道。
第七十四章 棋子(二)
    “溺水?”令狐秋简直要跳起来,“溪园里的水只有齐腰深,琉月又身材高挑,怎么能淹死人呢?

    “谁说水浅,淹不死人?琉月是主动求死的。”秦锦绣满脸坚定,略带忧色,“但她的袒护和成全,并没有让凶手觉悟,反倒让凶手更加疯狂,甚至用惨烈的方式活活烧死了柳师傅。”

    “对了。”秦锦绣转向方正和顾砚竹,“琉月死后,容貌是什么样子的?”

    方正沉思了片刻,“她泡在冷水中,脸颊微肿,但身姿苗条,没有太多变化。”

    “但额头有处创伤,眼角似乎还有几条血痕。”顾砚竹虽然不是仵作,但是自幼与爷爷和父亲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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