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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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俏仵作-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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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认识棋局山庄的宁小姐?”秦锦绣试探地问道。

    “不认识。”湘珏不停地摇头,“不知宁小姐与本案有关吗?”

    “既然湘公子不认识,那就罢了。”秦锦绣故意看了令狐秋一眼,又转向湘珏,“望湘公子早日走出困境,我等会早日破案,还琉月安宁。”

    “别过。”湘珏踏步离去。

    而令狐秋心知肚明,一个飞越,尾随着湘珏离去。

    两人走后,秦锦绣急忙俯身在地上画圈圈。

    方正低头看去,只见门口外有两个清晰的脚印。

    原来聪慧的秦锦绣事先在门口洒了一薄层香灰,只为得到湘珏的脚印。

    “拿拓纸来。”秦锦绣从怀中取出小毛刷。

    “好。”方正走向书房,取来浸了猪油的拓纸。

    秦锦绣将其轻轻地覆在香灰上,又细细地吹了吹,一个完整的脚印便留在了纸上。

    秦锦绣笑嘻嘻地点点头:“还算比较成功。”

    “没想到,你还留了一手。”方正不得不承认,细心胆大的秦锦绣天生是个做仵作的好材料。

    “是留了两手。”秦锦绣咧着小嘴,用绢帕小心翼翼地端起湘珏用过的茶盏,“还有这个……”

    “这是……”方正面露不解。

    “这个是取指纹的。”秦锦绣的脸颊上露出一对小梨涡。
第六十二章 义庄(二)
    “你,你要做什么?”刘大贵吓得双腿发颤,胆怯地看向方正,“你们要刑讯逼供吗?”

    方正一脸正气,“亏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吗?我劝你还是配合秦仵作检验,你若不是凶手那是最好,你若真的是凶手,我劝你还是速速坦白,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我,我承认与玉珍有私情,她身上的咬痕是我留下的,但并非是我欺负她,而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我。”刘大贵吱吱呜呜的为自己辩驳,“我没杀她,我真的没有杀她。”

    “呸,老畜生,不要脸。”玉珠一口吐沫星子喷到刘大贵的胡子上,“玉珍才二十七岁,保养有佳,容貌出众,怎么会看上你一个老头子,你莫以为人死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乱说话,坏人名声,更为可恶。”

    “我没有乱说话,的确是玉珍她主动勾引我,每个月,总有个两三日的晚上,我到她房里,她都会主动抱住我与我亲近,而且欢好时,她还会喊我儿子的名字,可是事后,她又不承认。”刘大贵哭哭咧咧,“我毕竟是男子,怎能抵挡住她的诱惑?”

    刘大贵一袭惊世骇俗的话,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儿媳与公公偷情向来是见不得人的耻辱,被人戏称扒灰,以往都出现在戏里,挑明的独独这一份。

    所以前一刻,躺在棺材中刘寡妇还是贞女烈女,如今倒是成了母系家族的耻辱。

    玉珠更是愤愤得说不出话来,神色犹豫。

    秦锦绣也傻了眼,放下了手中的家伙事儿,难道玉珍真的与刘大贵私情?

    等等,刘大贵方才说玉珍主动勾引他,欢好时还喊着他死去儿子的名字?

    秦锦绣凝神苦思,望向方正,脑中灵光一现,难道也是因为寸梦。

    玉珍年轻轻轻便守了寡,终日被愚昧封建的贞节牌坊所累,束缚了人姓中最原始的冲动,但**和冲动不会凭空消失,或许在睡梦中会产生释放压力的非分之想,这样讲来,玉珍做寸梦,是行得通的。

    那刘大贵本就是个老不正经,总是偷窥玉珍,想必也是借此机会侵犯玉珍。

    玉珍和现代的受害者大学生不同,她是成熟而欲/望强烈的少妇,压抑情感许久,若是在情迷之时,哪里能分得清真假?

    若是一切推理成立,那刘大贵是不是和送水工一样,罪不致死呢?

    秦锦绣心里没有了主意,自己仅仅是法医,而不是法官,犯人最后受到什么样的审判,并不能依据自己的喜怒而主观而定。

    法医验的是尸体,法官审判的是活人,从相对论的原则上来讲,法医和法官的关系是相辅相成的,但从人性的角度上看,法医和法官的关系是对立,因为只有法医才能真正体会到死者的真正痛苦和想法。

    但最终的审判权却握在法官手里,量刑的轻重,审判是否公正严明,直接影响到法医心中那杆最精确的秤,或许在某种切合点上法医和死者的心是无声相通的,所以法医定期都要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减轻潜意思里的压力和精神错觉。

    就如眼前的案子,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刘大贵是凶手,但从他各个微表情来看,他必定也是犯罪嫌疑人,只是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秦锦绣凝神苦思,重新审视整件案子,到底哪里错过了……

    但一番冥思苦想,依然没有头绪。

    一旁的方正轻柔地拍过秦锦绣的肩膀,鼓励道:“你先歇一歇,让我来。”

    “你……”秦锦绣见方正胸有成竹的样子,低声说:“你有办法?”

    方正温润而笑,秘而不语地微微点头。

    秦锦绣喜上眉梢。

    只见方正端起官威,转向众人,厉声道:“刘大贵,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

    刘大贵浑身颤动,“我,我没有杀人,认什么罪。”

    方正目光凛冽,义正言辞,“你莫要信口雌黄,你才是杀害玉珍的凶手,长期以来,你在玉珍的饮食中下了催/情粉,并借着玉珍神志不清时,装成玉珍的丈夫与其欢好,后被玉珍发觉,你怕此事败落,便将其勒死,扔入井底,你还不认罪吗?”

    秦锦绣与令狐秋愕然对视,难道方正在诈案?

    “你有证据吗?判案怎会凭一面之词,随意揣测,证据呢?”刘大贵左右顾及,硬撑着脊骨,

    “你们不要听信鬼县令的话,他是想屈打成招,捞些银子,但我不会遂他的心思,这些年,玉珍在刘家攒了不少的私房钱,我宁愿将钱都拿出来,交还给你们,也算是尽了玉珍的一点孝心,绝对不会便宜鬼县令。”

    一提到玉珍的私房钱,娘家人一下子炸开了锅,这玉珍向来生活简朴仔细,善于持家,经营的温泉客栈红红火火,定是攒下不少银子,市侩的娘家人一看有利可图,当中的几个人立刻变了嘴脸,“亲家公讲得好,判案都讲证据,没有证据,都是白搭。”

    “二叔。”玉珠举手痛斥,“玉珍是被他们刘家害死的,你怎能为刘家说话?我爹娘死的早,二叔是玉珍和玉珠最近的亲人,千万不要被外人蒙蔽呀。”

    “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你敢如此和我讲话,规矩呢?”身穿长袍的老者不停地敲打竹拐,

    “女子嫁出去,就是外姓人,死了也是人家的鬼,我们没有权利干涉刘家的事,如今亲家公也同意迎玉珍入宗祠,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散了,早些回家。”

    “二叔。”玉珠怒气地攥起拳头,“难道二叔忘记了玉珍的好?为了些蝇头小利,就让玉珍蒙受不白之冤?”

    “什么不白之冤?”老者拄着晃动的竹拐,端着倚老卖老,蛮横无理的作派,“亲家公方才的话语,你没听到吗?是玉珍不守妇道在先,难道让咱们娘家也跟着受拖累吗?”

    “呜呜。”玉珠无言以对,气愤得一头扑倒在玉珍的棺材上,放声痛哭。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空荡荡的义庄门外,只听到伤心欲绝的凄厉哭声。

    刘大贵高昂着大脑袋,洋洋得意,藐视地看着阴阳两隔的玉珠姐妹,眼中露出奸诈的得意微笑。

    秦锦绣望着眼前一幕世态炎凉的西洋镜,气愤得牙根儿痒痒,令狐秋更是手握剑鞘,恨不得直取刘大贵的首级。

    方正倒是不闹不躁,走到刘大贵身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的家事,本官管不得,也管不了,但此事涉及到玉珍的清白,我自然要说个明白。”

    明白?众人将目光都聚集到方正身上,连玉珠也止住了哭声。

    方正从怀中掏出一包草药,“刘大贵,我且问你,这是什么?”

    刘大贵看到熟悉的药包,震惊地张大嘴巴,指着药包,“你从何而来?”

    方正冷笑地打开药包,立即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你承认就好,这就是你下到玉珍饮食中的催/qing粉,还用我去将镇上药铺的伙计找来和你对峙吗?”

    “是我买的不假,那又怎样?这只能证明我对玉珍下药,但我并没有杀她。”刘大贵依然狡辩,死不认账。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认错。”方正收起药包,目露寒芒,“唐狄,扒下他的衣服。”

    “你,你们要做什么?”刘大贵躲躲闪闪。

    “哪里走。”唐狄挽起袖子,抓住刘大贵,几下功夫便脱去其衣袍。

    衣冠不整的刘大贵破口大骂,“鬼县令,你这个转世的断袖鬼,将来一定下十八层地狱。”

    “闭嘴。”唐狄按住不安分的刘大贵,“妄为你还是个读书人,还不如种田的老妪。”

    方正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缓缓吩咐,“锦绣,将在玉珍身上取下的证物拿来。”

    秦锦绣忙端起豁牙子的瓷碗,暗中思忖:方正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方正指着已经沉入碗底的墨粒,“大家看,这是从玉珍的手指缝里取下的证物,说明玉珍生前与人发生过肢体上的争执,这些墨粒便是凶手身上的,刘大贵,你让大家看看你肩膀上有什么?”

    “我肩膀上能有什么?不能看。”刘大贵遮遮掩掩。

    唐狄上前,一把撕开刘大贵的衣袍。

    只见刘大贵的肩膀上各有一个圆形的图腾纹身,而右肩上的图腾模模糊糊,似乎还有几道血痕。

    秦锦绣恍然大悟,这就是玉珍死前挣扎留下的关键性证据。

    方正审慎地看向刘大贵,步步紧逼,“刘家祖上是书香门第,所有刘家的子孙在幼年便会刺下读书的图腾,用的是陈年的老墨,这种老墨墨色极深,遇水不化,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只能祖辈相传。”

    方正抬起手,“那碗底的墨粒便是刘家老墨,你就是杀害玉珍的凶手,当时,你狠心勒死玉珍时,玉珍奋力挣扎,用指甲划破你的肩膀,图腾上的墨迹便留在了她的指缝间,证据确凿,你还不认罪?”
第六十一章 义庄(一)
    “你还真是厉害。”秦锦绣挑眉说道:“你一个男子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你是在胭脂铺家的女儿堆里长大的?”

    “才不是。”令狐秋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是在女儿堆里长大的不假,但我家不是开胭脂铺的。”

    “我们不关心你家里的事情。”方正黑着脸,“我们是来查案子的,不是来玩的。”

    “是,是,”令狐秋微微点头,“但你也别忘记,我们是团队,要互相帮助,慢慢磨合,这验尸本就不是我的强项,你们夫妻俩不要联合起来欺负新人呀。”

    “放心,谁敢欺负大侠。”方正冷冽挖苦。

    秦锦绣刚想出言阻挡住针锋相对的两人。

    耳边却传来一声痛斥,惊动四方,“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秦锦绣、方正、令狐秋和唐狄顿时被一群身着孝服麻衣的人团团围住。

    “可怜我的妹妹啊。”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扑倒在棺材上,嚎啕大哭,“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是啊,鬼县令,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连死人,你都不肯放过?”胡子翘得高高的男子气愤地戳向方正的脊梁骨,“真是给天下读书人丢脸。”

    “对,别以为当了县令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不怕你。”随行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喊叫,乱作一团。

    秦锦绣恍然大悟,看这架势,是刘寡妇的族人到了。

    但即使是大家大姓,也不能如此辱骂官员,真是太不像话了。

    秦锦绣为方正鸣不平。

    而方正却低声下气,语调清润地安抚情绪激动中的众人,“乡亲们,乡亲们,我是在例行公事,并没有……”

    “什么公事?你这分明是在羞辱我儿媳妇……玉珍的尸身。”之前说话的男人,也就是刘寡妇的公公……刘大贵厉声痛斥:

    “玉珍生前恪守妇道,洁身自好,没想到死后竟然惨遭鬼县令的毒手,令我刘家受辱,我要去府台大人面前告你。”

    “对,去吿他。”不明真相的众人随声附和,指指点点,满嘴都是是是非非,乌七八糟、毁三观的话语。

    “乡亲们。”性情平和的方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依旧试图解释。

    令狐秋早就按捺不住直脾气,“你们有完没完,难道不想让死者瞑目吗?”

    “到底是谁想没完没了,玉珍是自杀身亡,昨日已经盖棺定论,今天我带着亲家族人一同前来,就是想领玉珍的尸身回去,入刘家的宗祠祖坟的。”

    刘大贵一副傲气的模样,“我们刘家的宗祠里面供养的都是读书人,还有三位翰林,如此殊荣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祖上出过翰林,怎么到了你,却只是个老童生呢?”令狐秋厌恶死了刘大贵晃动的大脑袋,差点拔出腰间的佩剑。

    “呃。”秦锦绣向前阻挡,抓住主题,“谁说此案盖棺定论了?”

    “昨夜鬼县令说的。”刘大贵指向方正。

    “我只是说疑似自杀,众多疑点还没有解开,此案未破,何时说过盖棺定论的话?”在大是大非面前,方正并不糊涂,丝毫不让。

    众人纷纷质疑地看向刘大贵。

    刘大贵气得跳脚,“你没本事破案,自然是拖延时间,故意迷惑大家,别听他的。”

    “那我们听谁的?”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此时已经越过正午,强烈的阳光转化为温暖的气流,地面温度达到最高点,义庄内传出腐尸的腥臭味。

    刘寡妇的族人在刘大贵的煽动下依旧不依不饶,不肯善罢甘休。

    迎着刺眼的日光,秦锦绣眯起双眼,忽然,一道亮光引起她的注意。

    秦锦绣又转身看了看棺材中的刘寡妇,心中豁然开朗。

    稳了稳心神之后,秦锦绣慢慢走近刘大贵,慢条斯理地说:“哎呀,既然有心迎玉珍的尸身入祖坟,为何还让玉珍陈尸义庄一日,受恶鬼烦扰呢?”

    “小倩和小宝都还小,怕她们害怕。”刘大贵言语闪烁。

    秦锦绣冷笑道:“自己的亲娘怕什么?怕只怕有人颠倒是非。听闻昨日便是你坚决反对玉珍入祖坟,今日又何必假惺惺地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敢假慈悲。”方才痛哭中的女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实不相瞒,我是玉珍的姐姐……玉珠。我们娘家虽然不富庶,却也是安村中的大姓人家,因为离落花镇远了点,昨日才没有出现,但生离死别的大事,我们怎能不来?”

    “对,玉珍嫁到刘家,夫唱妇随,奉养双老,并且生下一对聪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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