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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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俏仵作-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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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欣慰地舒展眉目,“没想到林叔还是开通之人。”

    “我前半生身不由己,罪孽深重,如今想起来,好羞愧。”林叔沉重地叹息,“比起一个方大人的母亲,我真是自惭形愧。”

    “林叔过谦了,佛祖有言:一进佛门,莫问前世。”方正坦言,“既然我们同在灵归寺内,自然少去世俗的目光。”

    林叔却愁眉不展,陷入沉思。

    秦锦绣一直没有说话,紧紧盯着林叔的每一个微表情,试图从中找寻什么?

    但林叔似乎有所察觉,缓缓舒展眉头,合上双眼,依旧无声无息。

    令狐秋和顾砚竹也面面相觑,屋内瞬间静了下来。

    忽然,门外传来灵元的声音,“阿弥陀佛。”

    “灵元?”方正竖起手指,轻轻抵在唇边,示意其别打扰到闭目养神中的林叔。

    会意的灵元做出了请的手势,将方正、秦锦绣、令狐秋和顾砚竹请到禅房外。

    “方大人,听闻曹将军和刘巡防的尸体已经在后山火化,那此案?”灵元眉目纠结,“过两日,就是五年一度的无遮大会,可是不知道灵归寺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无遮大会是否能顺利举行?”

    “此案……”方正刚开口,就被秦锦绣将话抢了过去。

    “当然能了。”秦锦绣连连点头,“五年一次的盛事,自然不能耽搁。”

    “秦锦绣说得对。”令狐秋眉飞色舞地随声附和,“听闻无遮大会是佛家最盛名的集会,非常热闹,我自然是要见识一下的。”

    “对,对,我们都见识一下。”秦锦绣俏皮地点头。

    “好,那我就吩咐弟子们准备了。”灵元缓缓应允。

    可是秦锦绣歪着头,小声地问道:“到底什么是无遮大会?无遮?难道不穿衣服?”

    “噗……”一向矜持的方正也忍不住地勾勾嘴角,抿嘴苦笑,秦锦绣总是这么率真,若是寻常女子,即使不懂,也会掩盖自己的无知,但秦锦绣却一反常态地询问,丝毫不避讳,孜孜不倦的态度让人爱不释手。

    棺材铺家的女儿就是与众不同!方正的心里装满了对秦锦绣的爱意。

    而此时的秦锦绣却是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怎么了?难道你们也和我一样,不知道无遮是什么意思?”

    “你……”令狐秋瞪大双眼,惊讶地高举手臂环绕一周,最后停留在秦锦绣身上,“整个灵归寺,似乎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吧?”

    “是呀,虽然我不知道无遮大会什么意思,不过这名字听起来,还是挺吸引人的。”秦锦绣厚着脸皮、一本正经地回应。

    “哈哈。哈哈。”令狐秋朗朗大笑,“秦锦绣,你真是好特别,好可爱,你既然不知道无遮大会是怎么回事,还说得头头是道,像是知道似的。”

    “笑什么笑?”秦锦绣白了令狐秋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是仵作,又不是尼姑,天底下的事情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样样都懂呢?有句话叫做学海无涯苦作舟,你懂不懂?我从小可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你懂什么,切……”

    秦锦绣又狠狠地剜了令狐秋一眼,这个家伙,总是让自己下不来台,真是讨厌。

    还是方正好,时时刻刻包容自己,秦锦绣投给方正一个甜美的笑容。

    方正暖意融融。

    顾砚竹急忙递给令狐秋警示的眼神,又拉住秦锦绣的手,故意提高声调道:“锦绣姐,你不要误会,令狐大哥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是呀,是呀。”令狐秋这才反应过来,不停地为自己解释,“我只是开个玩笑,秦锦绣不要那么小气呀。”

    “少来,我就是小气。”秦锦绣不依不饶地噘起小嘴。

    “我错了,还不行吗?”机灵的令狐秋可怜巴巴地摇晃着秦锦绣的手臂。

    “哎,哎,别这样。”秦锦绣被摇得心烦意乱,“算了,算了,我才没工夫和你生气。”

    “太好了。”令狐秋激动地抱住秦锦绣。

    弄的秦锦绣不知所措,挣扎地躲开了。

    方正脸色一沉,清冷的眼神瞄过令狐秋,最近他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一定要保护好锦绣,千万不能给居心不良的人可趁之机。

    令狐秋却挑衅地应下了方正明烈的眼神,一场无声的较量,似乎从此时,拉开了战幕。

    “阿弥陀佛。”灵元上前一步,缓缓而言,“方夫人性情率真,的确令人佩服,这无遮大会并不神秘,只是布施僧俗的大会,就是众僧人在一起探讨佛法,畅所欲言,是佛家不可多得的盛事,寻常百姓并不知晓,灵归寺虽小,但毕竟也供养着神像佛祖,所以也会召开无遮大会。”

    “哦,明白了。”秦锦绣恍然大悟,“无遮大会就是没有等级、平等自由、自我检讨的大会。”

    “对,就是这个意思。”令狐秋讨好地靠近秦锦绣,“没想到你的理解能力这么强,真厉害。”

    “哎,哎,少拍马屁呀,注意你的钦差大人形象。”秦锦绣扫了令狐秋一眼。

    “对,我差点忘记了,我是钦差。”令狐秋郁闷地清了清嗓子,“方正。”

    方正不卑不亢地拱起双手,“钦差大人请吩咐。”

    “本钦差命令你在无遮大会上,必须找出杀害刘巡防和曹将军的凶手。”令狐秋大声说道:“能做到吗?”

    “好。”方正抬起头,冷冽地回应:“一定做到。”

    “好,那本钦差就拭目以待了。”令狐秋洋洋得意。

    “一定不会让钦差大人失望。”方正郑重的重复后,拉起秦锦绣的手,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回廊的深处。

    “阿弥陀佛。”灵元轻轻坦言,“看样子,方大人生气了。”

    令狐秋和顾砚竹四目相对,没有言语。

    阴暗的禅房内,林叔突然间睁开双眼,眼中却噙满氤氲的泪水,给扑朔迷离的案情蒙上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

    “喂!”秦锦绣推了方正一下,“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方正溺爱地将秦锦绣搂在怀里,紧贴着其柔柔的长发,柔声说:“锦绣,以往都是我不好,等我们回去,再补办个一次洞房花烛,怎样样?”

    “洞、洞房?”秦锦绣怔住了,声如细蚊,“这样不好吧?”

    “锦绣。”方正轻轻一吻啄在秦锦绣的额头上,“我的意思是:我们一定要在岳父大人和莲姨面前拜堂,再喝下合卺酒,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个……”秦锦绣犹犹豫豫,虽然自己已经从心底接受方正,爱上方正,但是要成婚?秦锦绣还是有些忐忑。

    “锦绣。”方正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难道你不愿意吗?”

    “不是……”秦锦绣脱口而出,心底装满苦涩,若是没有时空的差距,若是没有轮回的差错,自己和方正又何必苦苦煎熬?只是……

    秦锦绣轻轻倚在方正怀里,千言万语化作唇边的缠绵深吻,不愿松手。

    方正更是惊喜地追随秦锦绣的节奏,不断入侵更深的领域。

    “嗯。”秦锦绣渐渐招架不住,由最开始的主动索取转为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走,任由方正的索取。

    “锦绣。”方正用仅剩的最后一分理智,止住了不安分的想法。

    “嗯。”秦锦绣重重地喘息,小脸潮红。

    “锦绣,我们生个孩子吧。”方正微笑着说。

    “才不要。”秦锦绣坚决地摇头,“我怕疼,不要生……”

    “不会疼的。”方正刮了下秦锦绣的鼻尖,“到时候,我亲自为你接生,保证你一定不会疼的。”

    “骗人,不要。”秦锦绣羞愧地避过方正炙热的眼神,“哎,这里可是灵归寺,你别胡思乱想啊。”

    “食色性也,人之常情,佛祖也会理解的。”方正大言不惭地说。

    “得了吧,少贫嘴。”秦锦绣小手一挥,嘲笑道:“等三日后的无遮大会,你将这段忏悔一下,不许隐瞒佛祖。”

    “知道了。”方正温润而语,“不过,你也有不轨的心思,是不是和我一同……”

    方正瞄了瞄秦锦绣娇柔的小脸,顽劣地眨动明亮的双眼。

    “我是受你的蛊惑才会情不自禁……。”秦锦绣扬起脸,清了清嗓子,“佛祖是不会怪罪我的,不过,如今最棘手的,不是无遮大会,而是要抓住凶手。”

    “是啊。”方正一想到令狐秋趾高气扬的神态,更加握紧秦锦绣的手。

    “他也来个限时破案,真是起幺蛾子,我看他是欠收拾了。”不明真相的秦锦绣大声埋怨,“不过还好,我今日有个重大发现,保证我们三日内定能抓到真凶。”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灵元(一)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令狐秋惊讶地问道:“我们一直在一起,我怎么没有发现灵元师傅的异常?”

    “我是在林叔禅房门口发现的。”秦锦绣坦言,“那蛛丝很细,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那你是怎么看到的?”令狐秋依旧不解,“莫非你有透视眼?”

    “少来。”秦锦绣白了令狐秋一眼,“我也不是妖精,怎么会有透视眼?真是的。”

    令狐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开个玩笑。”

    一旁的方正面带惆怅,“她是看到了蛛丝反射的银光。”

    “对,就是银光。”秦锦绣为方正点了一个大大的赞,“自从进入灵归寺以来,我发现灵元是非常爱洁净的人,他是绝对不会穿沾染到蛛丝的衣裳,所以我猜测,他应该不知道自己身上挂到了蛛丝。”

    “那草灰呢?”顾砚竹的指尖无意间略过低矮的树丛,“寺内也同样生火做饭,今日我还看到灵元去厨房巡视素餐,拿什么证明,他鞋底的草灰是来自废弃的小厨房?”

    “这非常简单。”秦锦绣扬起手中的取证袋,捏出几粒灰砾,仔细地说道:“我问过灵忘,他说如今寺内烧的柴火,都是今年春天和夏天晾晒的野草,这样的野草湿气重,用来生火做饭,留下的草灰颗粒会特别松软,但这几粒特别硬,应该是陈年的草灰。”

    秦锦绣又面向方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个废弃的厨房已经好多年不用了,因为有人曾经在那里熏染过荤腥的肉食,所以被当年的住持以破戒为由,封存了小厨房。”

    “是的。”方正轻轻点头,转而脸色微变,“我明白了,当年破戒的僧人熏染肉食是用香梨茶果树的枝条生的火,所以留下的灰烬与今日的大有不同。”

    秦锦绣微微颌首,“正是如此,我们那日蒸骨验尸,怕污了尸骨,所以彻底清扫了废弃的厨房,灰烬已经打扫干净,所以灵元若是后去,是不会沾染到蛛丝和草灰的。”

    “那他一定是在我们之前到的小厨房,将白盐撒到刘巡防和曹将军的尸骨上。”令狐秋笃定地说:“所以他的鞋上才会沾了草灰。”

    “他为何要在刘巡防和曹将军的尸首上撒盐?”令狐秋眉峰陡立,“他当时并不知道我们要蒸骨验尸?”

    “灵元天资聪颖,或许他看出了我们的企图。”秦锦绣淡定地看向笼罩在晚霞下的灵归寺,神色凛然。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方正低下头,“他只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僧人,与曹将军和刘巡防无仇无怨。”

    “或许他有难言之隐。”顾砚竹深知方正和灵元之间深厚的情谊,低声劝慰,“又或许他在袒护凶手。”

    “灵若?”秦锦绣将话挑明,“灵若虽然右手受过伤,左手不大灵活,但若是有人接应,杀掉刘巡防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灵若和灵元都是凶手?”方正脸色泛白。

    秦锦绣没有正面答复方正,而是蹙眉说道:“其实,我们一开始的方向是没有错的,只不过被一桩接一桩的迷雾所蒙蔽,但直觉告诉我,我们离真相已经不远了,方正,我知道你和灵元之间的情谊,也知道灵元的为人。但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独自的小秘密,每个人的心底都住着一个丑陋的自己。无论外表多么光鲜靓丽,谁也逃不脱宿命的安排。”

    方正怔住了,微微张开的醉,缓缓闭上,眼神中漾满了痛苦。

    秦锦绣轻轻握住方正的手,柔声说:“不管灵元是不是凶手,如今看来,他都有很大的嫌疑,为了灵归寺,为了星云师傅,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强大的情感会影响你正确的判断力。”

    “那我该怎么办?”方正有些不知所措。

    秦锦绣细心开导,“你有没有发觉灵元和以前不同了?”

    “他……”方正陷入深深的回忆中,“灵元长我几岁,从我记事起,他就已经在灵归寺为僧了。”

    方正如玉的脸上挂着一丝欣慰的笑意,“当年,我还羡慕他是一名真正的僧人,而我不过是个俗家弟子,吵着要星云师傅为我剃度。”

    “你们都是被星云师傅带大的?”秦锦绣心疼地问道。

    “嗯。”方正点点头,“星云师傅曾经说:我和灵元各有各的命运,他一生只能与佛有缘,而我红尘未断,只能再入凡世。”

    “灵元从小就聪慧,非常刻苦,若是同我一起考取功名,也会榜上有名。”方正直言,“不过,自从我离开灵归寺进京赶考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这次回来,我觉得他愈发沉稳,不像当年那般爽快,好像有什么心事。”

    方正的脑海中浮现出灵元那张老气横秋的脸庞,不禁感慨万千。

    “星云师傅去世后,灵归寺所有的重担都压在灵元身上,他也的确不容易。”秦锦绣忧心忡忡地应道。

    “是呀,灵归寺原本是个香火旺盛的寺庙,后来几度沉浮,变得异常的冷清,星云师傅再世时,最大的心愿就是恢复灵归寺当年的喧嚣。”

    方正语调凄凉,“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灵归寺虽然年代久远,但已经远远比不上那些近年来,各地乡绅花重金修建的寺庙。”

    “所以,星云师傅才不惜苦苦修行一生,浇筑金佛肉身舍利?”顾砚竹凝重地说道。

    “我想,星云师傅的确有心如此。”方正释然地看向秦锦绣,“不知道,你能否将星云师傅的临终书函让我一看?”

    “这……”秦锦绣犹犹豫豫,不忍心拒绝方正。

    方正见秦锦绣面带不安,怕其为难,转而望向远处的树林,“对了,经你提醒,我倒是觉得,灵若的性子与灵元有几分相像,但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我也不得而知。”方正的心底开始动摇。

    秦锦绣十分感激方正的理解,心里装满感动。

    “林叔?”秦锦绣突然一语,惊了方正、令狐秋、顾砚竹三人。

    “其实,本案又回到了原点,灵归寺一向宁静,自从铸造金佛之后,一切发生了变化,连石梁都不能预知天气,既然一切劫难皆因金佛而起,那我们还应该从金佛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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