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和我有关,仿佛真的是在看电视一样。
而唯一不一样的是,若我是在电视机前,看的必然是郭靖和黄蓉,而现在,我目光追着的是黄药师。看他手指轻弹,用石子儿给梅超风指点方向。忽然,黄蓉认出他来,扑到他身上又跳又哭,直到他摘下面具才笑起来。
看,他刚才宁愿吓着我也不摘面具,现在女儿一认出他就那么顺手地把面具摘了。明明我才是第一个认出来的好吧?!!
我看着黄蓉在他身上爹爹爹爹地叫,女儿态毕露。而他也宠溺地任黄蓉挂在他身上。
远远的,我听那黄蓉笑,“爹爹,爹爹你怎么来了,刚才那裘千仞咒你,你也不教训教训他。”
他沉着脸说,“我怎么来了,来找你来了。”虽然这话是他沉着脸说的,可是宠溺的柔情不言而喻。
我默默低头,不再看过去。
我蹲在一边玩着二傻的白毛和它说,“小二傻,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人。比我大那么多也就算了,真正算起来他大我一千多岁,所以我不介意他究竟是大我一千一百岁还是一千两百岁。可是,你看,我现在看着他对黄蓉那么好那么宠溺,心里就难受。我知道这是不对的,黄蓉是他女儿,他对他的蓉儿好是自然。可是我还是难受。”
是的,难受。
就是看着他对别人好心里就不高兴。
我很清楚这是什么。但却不想道明。
我心里堵得慌,也不太注意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只知道过了好一会儿,黄药师和那傻小子郭靖打了起来。他不动竟生生将郭靖手腕脱了臼,
这些里面的门道我看不明白,只知道他还算是手下留情了,那脱臼并不难扳回来。黄蓉在一边又气又急哭了出来,“爹,你杀他罢,我永不再见你了。”说完竟然往太湖里跳了下去。
这下全场人都愣了,然后郭靖赔罪说,三十日后他会亲去桃花岛领死。
我蹲在一边,什么也听不进去。
现在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
黄药师找着女儿了,我也没什么用了罢?
我在哪里想着,突然觉得周围没了声音。我抬起头,原来大家都在看我。我瞪他们,心里说,有什么好看的!
黄药师伸手拉我起来,“念儿,我们走。”
我抬头看他,可是并没有伸出手。
他的面具摘掉了,露出了好看的面容。说不出年龄,淡淡然的样子。此刻却沉了脸。他说,“要我抱你起来吗?”
我瞪大眼心里一窒,然后果然被他连人抱了起来。
我别过脸去,看到陆乘风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他呐呐地说,“这位念姑娘?”
我没心思冲他笑,而黄药师当然也没有理他,他只道“做好你该做的事便是,管这个做什么。”说完竟然抱着我和二傻使了轻功飞走了。
以前只是见过他使轻功,可并不是这个姿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夜里凉风刮在脸上又痛又冷。连着几个晚上睡不好,我只觉得喉头一甜,有什么东西涌上来。我心跳停了一下,然后哇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一惊,竟生生停在水上。月光下,我看见他微微蹙眉,又拿手去摸我的脉,“怎么了?”
我惨白着脸,“快回去,我的药箱里有药。”
他点头,反身回去,速度比刚才还要快。风很大,他把我往怀里压了压,挡去了冷风。
其实,我这也不算什么病。说它严重却很少犯,可说它不严重却又没办法治好。我从小心脏就不太好,不是心脏病,却不能激烈运动。这种病其实很多人都有,虽然不是大病,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选得医学。我实际上,还是希望能治好。
我想,他之所以摸不出我的病,不是他药理不精,只是就算他摸出了我心跳不齐也必定想不到那一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病随着我到了这里竟然重了。
吐血,上帝啊,难道你为了让我适应这是武侠所以要我得个治不好的绝症么?!!
不要吧,我真的只是小病,没必要到吐血的程度啊!
很快,我们去而又返。我指引他到了我那屋子。我找了药箱拿出药来吃,顺手倒了点温水配。我抬眼一看镜子里的自己,虽看不大清楚,却可以明显得感觉到脸上病态的红晕。
其实,我也说不大出,究竟是因为病还是因为他刚刚抱我而脸红。
反正直到现在,我的心跳还没缓下来,感觉有点疼。
他看我吃完药,问,“这是什么病?”
我摆手,“顽疾,不碍事但治不好。”
他道,“这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病。”
他的语气那样笃定,听得我心里又是一窒。我只好低头,“我知道。”
我知道这天下是没有治不好的病的,可惜我学了那么些年也知道自己这个变态的病可大可小,可能治得好也可能永远治不好。
而他这样说,他刚才那样做,只会令我再多一分痴心妄想而已。
终于,休息够了,他向我伸出手来。
“念儿,我们走。”
我把手递给他,“去哪儿呢?”
他牵着我的手,淡淡道,“桃花岛。”
第十一章
离开太湖并不可能只靠着轻功,我们借来了船,而天空却刚好下起雨来。船不大,船夫披着蓑衣在一边摇着船,而我躲在船舱里看着外面的人。
雨也不大,他自然也就没有撑伞。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雨中,淡淡地看着远方,这样就已经让人猜不透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他总是那样,无论是什么表情,都是一种风度;无论是什么样子,都是一种潇洒。他只要看着你,用那种淡然的眼神,你就会醉了。
雨幕细细密密,落在湖面上,也是细细密密的波澜。
隔着雨幕,就是我们的距离。
不需要开口,也不需要要询问,有些念头只要在心里转一转,便再也不敢想下去。
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啊你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我我们谈恋爱好不好好不好?
呐,很好笑吧。我这么肆无忌惮的人,也会害怕。
他站在那样的高度,怎么可能就轻易地下来。
距离,就是我这种心思与他那样的风度之间最合理的存在。
我转过头来,轻轻叹一口气,然后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指。
下雨了,天有些冷,手指是冰凉的。可是,刚才它是温暖的。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指尖那人握住过。
想到昨夜,也不知是该哭该笑,只觉得脸上发热,有些不自在。
明明是亲密的动作,那人偏偏做得自然无比;明明是那样的靠近,那人也偏偏有法子让人觉得这是正常的距离。就是这种感觉,他那种不在乎的心态,断了一切念想。
这话虽说得好似一语双关,但其实就是昨日种种不可能的解释。
小姑娘,救你,是我乐意;不救你,也是我乐意。你不要猜,也不要多想。
我只是觉得和你在一块儿有趣而已。
就是这样,他的眼神就是在这样说,一字不差。
我不再看那雨里的人,看了就只是自寻烦恼。
想不明白的,看不清楚的,就拉倒吧。
我这样想,然后使劲蹂躏手里的软软的二傻,直到它呜咽出声,才放手。我定定地看着眼神清亮的二傻,它也看着我还时不时呜咽着控诉着我刚才掐它的行为。好半天,我对视不过它,挫败地摇头然后把它放到地上。
试图和一只狼心灵交流果然是我自己脑袋抽了。
念想啊念想,你不能指望和一只狼诉说自己有多么悲催有多么自作多情好吧?
之后躲在船舱里的我无事可干,就开始发呆开始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桃花岛肯定有很多桃花对吧?
嗯,对的。
那春天开桃花,夏天该结多少果儿呀?
所以说,桃花岛一年有多少桃子烂在树上了?
一阵恶寒之后,我抖了抖。
我可以不可以当作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如此现实如此不美型的问题?我真的不想看到桃花岛上堆着烂桃子的景象。好囧。
我忍了忍,终于压下了去问问桃花岛岛主他的岛上有没有烂桃子这个严肃的问题的欲望。然后我抬眼,终于发现,雨停了,船也快靠岸了。
我走出了船舱,二傻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后,而看了很久很久雨的黄药师其人还是那副淡淡然的样子。
雨后的太湖,真的很好看。
天空像被洗过,湖水也是湛蓝湛蓝的,又干净又自然。湖面还有一些小船,船上是些赏雨景看彩霞的人,人人都是自在潇洒的样子。
远远地看,仿佛所有人都是嫡仙一样,连那船夫都开始唱起船歌来。而只有我一个,像是个不懂情趣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俗人。
我看了看身旁的人,他舒展着眉,唇边似乎有微微的笑意,但眼里却什么也没有,又幽深又宽广,像在看一幅画,形神俱在的水墨画。
没错,就是这水墨画一样的眼,淡淡一瞥,轻易醉了人心,却又不负责任。
大概是我一直盯着他,他有些无奈地说,“怎么了?”
我笑,“没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没说错,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后他说,“念儿,你这样笑有些像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有点疼。
于是我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转到湖上说,“那我就不这样笑了。”
说完,我又默默地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太太那啥啥了,以至于骑虎难下只好再度装傻。
“咳,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念儿,到了,上岸吧。”
很快,就上岸了。
还是那繁华的苏州城,来来往往很多人很热闹。我站在岸边,问他,“我们去桃花岛?”
他点头。
然后我歪了歪脑袋问,“那桃花岛在哪?”
他笑,没有回答,但那笑容里有些骄傲有些张扬,分外好看。
既然他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异议的,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要赖在他身边,更何况他又没有要赶我。
于是他走在前我跟在后,走着走着快要到城门口。突然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在身体里面叫嚣,我生生停下脚步,一脸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终于大帅哥注意到我停下了脚步转头疑惑地看我。我在原地咬着唇,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很快,他回来站定在我面前。
大概是看我脸色有些发白,于是他问,“又犯病了?”
我摇摇头,“不是那个。”
“那又怎么了?”
“我……”我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和他说,公子小女子大姨妈来了得好好伺候她吧?
他看我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忽然笑起来,眼里有些好奇,“难道又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可没有什么快要饿死的小狼崽给念儿你救啊。”说完还颇具无奈地看了一眼一直跟在我们身边的二傻。
我皱着眉毛,想着我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就得当场完蛋,于是我说:“我我我肚子疼,不能上路,要好好休息。”
“肚子疼?”他重复了我的话,又细细看了我的脸色了然地说,“我们找间客栈吧。反正那马儿和驴子都还没带走。”
对哦,我们家小红(就是那驴子)和我们家小白(就是那白马)还被我扔在原先那家客栈不管不顾呢。
想到自己丢三落四我有点尴尬然后跟上他的脚步,顺便默默为自己哀悼。
为毛哀悼,为毛哀悼?
我痛经呐,每一次不痛得老娘我死去活来它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想到这个非常无奈的事情就很伤痛,为毛我会遇到如此BT的作者,人家穿越女主不是不拉屎不蹲坑成天勾引皇帝王爷无比风光的吗?为毛到了我这又是吐血又是痛经,这不是虐恋情深的戏码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该痛还是会痛。到了客栈,依旧是见钱眼开格外热情的客栈老板,依旧是那两间实际上相隔很远很远的上房。我连滚带爬地横在了床上,试图自我催眠,我不痛我不痛我真的不痛。
刚才,我已经偷偷吩咐店小二去给我买点棉花买点上好纱布,现在就等着他回来了。当然如果他要再不回来,我这里就要血流成河,横尸当场了。
还好,店小二收了我银子,办事比较牢靠。给我找来了足够的棉花和布。我忍住腹部一阵一阵的抽痛爬下床,然后用我仅有的针线水平开始缝起来。
这时,大帅哥在门口敲门。
我扶着腰去给他开门,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他手上端着一碗药,看起来颜色十分可怕。
我让他进来,有点忐忑地盯着他手上的药碗。
他干脆递到我面前,“喝了它。”
我苦着脸,“可不可以不喝,没用的,我痛很多年了,习惯了。”
“不喝?”他微微抬起音调,声音冷冷的。
我感觉背后一阵寒风吹过,小心脏拔凉拔凉的。念想啊念想,不要忘记人家是黄药师,关心你是给你面子,人家哪天不爽了搞不好神手一抬你就得被扔到大海里喂鲨鱼!
于是,我就喝了。总而言之,苦,比我这辈子吃的任何药都苦,当然我以前吃的药都是有糖衣,所以我很怀疑这药汤里有黄莲。
大概是看我喝药表情太好玩,他就一脸好笑地看着我,末了说道,“又不是让你喝毒药,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我丧气地低头,“我讨厌喝药。”
他微微笑着摇摇头,不再多提。然后他把视线转移到我的棉花上问,“这是要做什么?”
我嘴巴里都是药味,该痛的地方还是痛得要死,我有气无力地答道,“我在做,七度空间,少女系列。”
他抽了抽嘴角重复,“少女系列?”
我严肃地点头,“七度空间少女系列,怎么舒服怎么动。”
他没听懂,只是笑着无奈地摇摇头,“念儿,你为什么这么有趣?”
我没力气笑,但心里挺甜,“那当然。”
他揉揉我的头发,说,“好好休息吧,什么时候好全了我们便上路。”
怎么说,这个语气,好温柔。
真的,即使我现在痛得要死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心被他说得有点麻。
然后他便关门出去了。
我趴回桌子上继续做我的七度空间少女系列。
然而,这就够了吗?
不够的,我还需要,月月×牌痛经宝颗粒!(我不是在打广告)
最后,夜很深很深了,我在床上滚来滚去痛得死去活来,脑海里不停回放着三个女娃儿人手一个杯子一脸幸福地说,“热热的,暖暖的,内个不痛,月月轻松!”的画面。
啊,我也想要月月×牌痛经宝颗粒。>_<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也想要内个不痛月月轻松!
说实话,末言现在真的那个来了,很痛,忍着痛补完的。所以以上真的是真情实感呐,我真的有在床上滚来滚去过!
第十二章
我在床上横了两天之后,差不多就好了,虽然不会痛,但大帅哥让我好全了再上路。于是我就非常优哉优哉地继续横在床上,能坐着就绝不站着,能躺着就绝不坐着。
可是,可是,即使不痛了生龙活虎了我还是要喝那个貌似掺了黄莲的药。
而现在,我苦着脸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汤药,喝也不是倒也不敢,只好对着它干瞪眼,而本来一直跟着我的二傻已经被大帅哥抱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