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界众人恨不得对穹崖抽皮剥骨,但是因穹崖有法宝凝魄灯庇佑所以天界一直不敢对其痛下杀手。
凝魄灯是佛祖得道时照亮其道路的灯,有起死回生,勾魂夺魄之能,号称三界八大异宝之一。
而知道了凝魄灯的存在,此次狐狸到忘忧城的目的便很显而易见了。
他想取得凝魄灯为他娘子妲己治病。
忘忧城四面皆环水,其水来自于阿修罗界的冥河,连一片都无法在其上面漂浮。而且冥河之水上还笼罩着一层黑紫色的雾气,据说是由迦楼罗死后沉淀在体内的毒气所化,靠近三丈内则七窍流血而死,就连天界众神也对此颇为忌惮。
从外面看忘忧城感觉就跟前世看欧洲四大鬼堡一样,阴森,恐怖,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黑暗气息。
黑色的河流,黑色的雾气,黑色的天空,这里的一切比之阿修罗界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阿修罗界虽整日的黑夜,但起码还保留着最旺盛的生机,但这里却只有望不到边的死寂。
“你确定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一阵冷风吹过,原本穿着就比较单薄的我立马抱紧了胳膊。
忘忧,忘忧,多么美的名字啊,谁能想到是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难道这又是所谓的标题党?
摩珂点了点头,收紧了翅膀,脸色愈发的沉重。
“冥河之水需要乘亡灵之羽才能渡过,而亡灵之羽又只有阿修罗王室之人才有,难不能我们真的要回那狼窝去偷那根羽毛?”我翻着手中高价买来的《三界万物志》万分苦恼。
且不说我们回去能不能弄到亡灵之羽,关键是狐狸的性命危在旦夕,我怕万一我们这一走狐狸就翘了辫子那我们拿到亡灵之羽也没什么意义,总不可能去忘忧城三日游吧?虽然我是很想去看看那个搅得天界头痛万分的风神到底长什么模样……
“笨女人,如果你再不过来我就把你丢在这儿。”
原来就在我发呆的这一小段时间,摩珂已经乘着一片宛若扁舟的黑色羽毛立于了护城河上。
而且,居然没沉?!
奸情啊,奸情。
莫非这小子真的和那阿修罗王有一腿?要不然他怎么会有阿修罗王室才有的亡灵之羽?
不过据说阿修罗王已经有好几十万年的高龄了,而这小子撑死了也就一百来岁的幼,齿。
正太配大叔……
奸情啊,奸情。
“死女人,不许这样看我。”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摩珂小脸通红的转向了一边,“还有顺便收起你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我就把你从这上面丢下去。”
呵呵,还害羞了……
介于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不借助亡灵之羽而从冥河上生还的记录,鄙人还是很识时务的关上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用双眼膜拜大概有十多米高的城门,已经比城门又不知高了多少米的城楼。
思量半晌,我提议:“飞过去?”
“你会飞吗?”某人毫不留情的鄙视。
在心中默念两遍,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再提议:“绕过去?”
某人点了点头。
原来还真有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万分欣喜准备绕城。
某人扬唇轻笑。
我立马收脚,小心翼翼的问:“难不成这周围还有什么机关暗器?”
某人摇了摇头继续优雅的微笑,我刚松一口气便听见他说:“这里方圆不过三千里地,如果初七小姐有兴趣本少爷当然不会阻拦。”
这死小子!
一拳轰在了城门中央,我怒气冲冲的思虑着怎样掐死这祸害。
喀嚓。
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虽然丑了点,但你果然保留着我们阿修罗族女人与生俱来的怪力啊。”
摩珂一边感叹着一边无视我咬牙切齿的脸色扇着翅膀飞到城门边,然后伸出白/嫩/嫩的手指在城门中央轻轻一/点。
然后,奇迹发生了。
然后,城门崩溃了。
我倒地,泪流满面了。
有这样的怪力,姑娘我以后还怎样小鸟依人打情骂俏?说不定一不小心情绪暴走就把人家一拳轰死了呢?
苍天啊,大地啊,我可以做一枚默默无闻的龙套,但我坚决不要做一枚力大无穷的龙套啊……
无视身后沮丧的我,摩珂倒是这边闻闻那边嗅嗅飞得很是高兴,末了还不忘挖苦两句,什么果然到处弥漫着天界腐朽的气味云云。
忘忧城里面到处都是坍塌的石壁房屋,由于常年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杂草没见着几根,枯木倒散落得遍地都是。
偶尔有只看不清模样的怪鸟从头顶尖叫着盘旋而过,而后便再无一点声音。
这里很静,静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的街道很宽,依稀可以从废墟中猜测往日的繁华。
重复不断的走,连绵不绝的路。
“珂珂,我很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活物的存在。”
摩珂闻言止步,然后又伸长了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这里有穹崖讨厌的天神气味和狐狸要死不活的气味。”
一听这话我顿时来了精神:“这么说狐狸还没死?”
“嗯,不过也快死了……”
“什么?那我们得赶快去救他!”
“你错了。”摩珂扇着翅膀飞回了我身边,示意我抬头看天。
“我的意思是我们快死了……”
天空宛若被闪电劈开了厚重的幕布,美丽的金色逐渐出现在世人的眼前。
那是三只人面鸟身的鸟儿,它们有着可以遮天蔽日的庞大身躯,它们有着最悲苦的啼声。它们是传说中观世音的化身,它们取龙为食,为八部众之一,是神的使者,憎恨着凶神阿修罗。
“丑陋的,低賤的阿修罗,汝等为何来此城?”
美丽的鸟儿收拢了翅膀表情严肃的呈三角状包围了我们。
“那个,其实,我们……”
左手牵着摩珂,我一边胡乱回答一边三只鸟身边的最大的空隙处移动。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图太过于明显,最大的那只迦楼罗立马悲啼一声,张开翅膀扇了过来。
由于死鸟儿招来得太过于突然,无奈之余我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将摩珂踹向了一边,然后破罐子破摔的的对准迦楼罗已经近在咫尺的脑袋狠狠地揍上了一拳。
然后,奇迹发生了。
迦楼罗巨大的身子竟‘轰’的一声飞离了出去,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几尺深的大坑。
“卑賤的种族,竟然敢对尊贵的迦楼罗动手!”
同伴的受伤让另外的两只迦楼罗非常的愤怒。
“接受神的责罚吧,你们这些肮脏的族类。”
迦楼罗一前一后,仰天长啸。
四散的乌云开始慢慢聚拢,狂风与闪电齐齐向大地席卷而来。
暗叹一声不好,我急忙拉过摩珂往房屋密集的地方跑。
不断有闪电在身边炸开,击起了无数的飞沙走石。
前有狂风,头顶闪电,身旁还有两只迦楼罗的攻击。
眼见狂风由一分为三向我们逼近,闪电劈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急,而我们能够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竟被逼到了再无法挪动的地步。
妈妈,看来你可怜的女儿又要再死一次了……
………【第七章 忘忧幻境】………
“住手罢。”
细碎的风从身边穿过,带着九天之上的圣洁。
一切的万物,狂躁的迦楼罗,肆虐的风沙,以及隐约的杀机都在无形之中安静了下来。
天上地下,除了这飘荡的风仿佛再无活物。
“使者退下,对远方而来的客人不可如此无礼。”
温润的声音,有着风一样干净的味道。
迦楼罗颤抖了几下,一声臣服的悲鸣,便消失在了忘忧的上空。
“风神穹崖,你为何还不归位?”扑扇着小翅膀在我怀里的某只,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全身都紧绷着,仰着小脸煞有其事的问。
穹崖一声轻笑,锦袖一挥,四周荒芜的景象立刻被应接不暇的美景所替换。
与此同时,摩珂瞳孔一缩立马睁开了我的怀抱,悬浮于半空之中。
“穹崖,无忧幻境!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摩珂冷笑一声,双手迅速在胸前交叉结印,与此同时一团若有似无的黑光开始在他身边集聚。
“千年不见,没想到王的功力竟衰弱至此。如若你们能从这无数幻境中解开穹崖的心结所在,那自当明白穹崖为何会如此。那时穹崖自当归还你们所寻之人并借你们所寻之物。”
王?摩珂?我?
这三界六道的王哪个不是几十万高龄,就摩珂这乳臭未干的奶娃娃?
喂喂喂,大神,您老真搞错了吧!
还有,拜托你给点提示好不好,你这幻境是个啥玩意儿来着?阴阳八卦还是连环迷宫啊?给点提示行不?
我愁眉苦脸的郁结了。
“死女人,你别在后面呆着不动,快点去找穹崖昔日的记忆。”
摩珂咬牙切齿。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反映过来,不知何时我们周围竟漂浮了无数白色透明的光球,在这虚空的黑夜之中,愈发的璀璨漂亮。
刚想伸手触碰,谁知那光球竟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移动了起来,尽管有摩珂的黑光护体,但仍有一只光球以极快的速度撞入了我的身体。
一时之间,天旋地暗,脑中似乎被强制灌入了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
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小心二字,我苦笑,似乎晚了……
“穹崖,今日是我与帝释天约定的决战,你来做甚?”说话之人语气轻佻傲慢,身子懒洋洋的靠在一头墨玉似的麒麟身上,火一样的长发在空中肆意飞舞。
他们两个以极近的距离对持着,清楚到我甚至能看清楚穹崖每一根的长睫,但是,奇怪的是,我却不能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仿佛有一团化不开的烟雾阻隔在我与他之间。
我就这样漂浮在两人的身边,他们看不见我,我却能清楚的看见他们。
“凭你,又岂敢劳烦天帝。”穹崖扬唇一笑,指尖轻抬,便有无数凛冽的风往那红发男子身边刮去。
感受到了穹崖言语间的轻蔑,红发男子竟是想也不想直接从那万道劲风之中冲了过去。
“穹崖,今日本王便要让你付出代价……”
画面戛然而止,我晕晕乎乎的扶着额头清醒了过来,入眼之处便是摩珂精致的脸。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别装了,快点继续找。我们还有三个时辰……”
“如若我们找不到呢?”盯着摩珂的红发,我若有所思的问。
“坠入阿鼻地狱。”摩珂认真的看着我,看不出丝毫的情绪:“这幻境本就是穹崖一生的记忆所在,不管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凝魄灯本就是地府之物,连接着地府与人间,世人皆知凝魄灯是佛祖之物,却不知其凶煞之处,更不知佛祖为化其煞气耗尽多少心血。我们现在便是在这凝魄灯之类,如若解不开心结,我们便无法出去。这凝魄灯跟随穹崖多年,早已和他心意想通,为此便更能摸准穹崖的心思。想来你我皆是阿修罗族,若解开了,穹崖会不会放我们还是个异数,但若解不开,我们便只有坠入那阿鼻地狱受尽这世间万般酷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摩珂的这番话让我多多少少打了个寒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无时无刻都在受万般酷刑。
究竟是怎样的心结,让高高在上的风神想解却又如此万般隐藏呢?
事不宜迟,见我恢复了大概摩珂便急忙散了点黑光让一枚光球迅速的融入了我体内,因他要肩负起保护我的责任,所以自然不能昏厥,为此这般昏来昏去的苦差事便落到了我一人身上。
黑暗袭来,画面一转,我便来到了一座无比漂亮的宫殿。
雪白的大理石柱,闪耀着金光的琉璃瓦,玉质微凉的地面,以及窗外随风飘摆的铃铛。突如其来的阳光让我有些许的不适应,因这屋内没人,我便抬手遮了遮阳光往屋外走去。
门外是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树,树冠有点像流云的形状,上面缀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风一吹,便簌簌的落了一地,入土即化。
“月婀,白箩又开花了,人间是不是又到春天了呢?”
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一点花的香味。
白箩?这棵树的名字?等等,他刚刚说什么来着,月婀?
因为事先听摩珂讲起过穹崖的一点过往,所以对月婀这个名字有点分外敏感。乖乖,这可是故事的女主角之一呢。
跟想象中的一样,月婀是个婀娜多姿的绝色美人,额前有角,角上面系着一根同她身上的绿衣一样的丝带。此时她一脸虔诚的端坐在树前,十指纤纤的在一把琉璃琴上轻抚,歌声宛若天籁。
而他面前的白衣男子则是很随意的靠在树干上,双手环胸,似睡非睡。因他面前也有一层朦胧白雾,所以我继续无比悲催的看不清楚真颜。
是帝释天?不过传言他不是有着如雪的白发么,而这男子一头乌发宛若流云瀑布。倘若不是,那什么独属于帝释天的歌神会对他如此的毕恭毕敬呢?
正当我独自琢磨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这花园的寂静,往这边急急而来。
“陛下,陛下!风神回来了。”
“穹崖回来了?”惊喜的声音,原本还无比懒散的人突然起身,踩了朵祥云便往那宫殿之外飞去。见主人已走,月婀将琴缩小插于发中,随即也一脸娇羞的踩了一朵祥云飞奔而去。
画面再次戛然而止,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让我融入了黑暗。
不过此次至少收获了两点有用的信息,第一,以月婀娇羞的表情来看,似乎和外界传的不一样,她似乎钟情的是穹崖而非帝释天呢。第二,帝释天和穹崖的关系很好,绝无可能因为月婀的关系背叛。
待我说完这上面两点之后,摩珂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正当我准备询问怎么回事的时候,那原本围绕在周围起保护作用的黑光竟然一点一点散去了,无数的光球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发疯似的往我身体涌入。
“初七……我力量,坚持……不住了……既然所有的记忆都融入了……你,你……体内,那你就试着……试着解开……记住……还有一个时辰……”
死小子!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方才一个一个的光球都差点让笨姑娘昏死,现在这一堆光球……
有一种感觉,叫做腰酸背疼腿抽筋。
脑袋里突然被塞了太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除了感觉自己像个膨胀边缘的气球以外,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脑袋里乱闯,那种疼痛比刀子割在身上都难受,零碎的哭声,飞扬的白发,满地的鲜血,被摔成两半的琉璃琴,空洞的眼神……
最后的最后,当一切重归虚无的时候,坍塌的宫殿静静的伫立着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杀她!”白衣被鲜血所污染,黑发竟已丝丝如雪,原本带着花香的嗓音此时竟如发出了如杜鹃啼血般的悲鸣。
穹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嘴角挽起一抹嘲讽:“尊贵的天帝陛下,难道你那看透万物的双眼无法看出那个孽障是阿修罗么?还是你早已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失去了你的明镜之心!”
“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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