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明天第一天到宝家山庄比擂,他应该不会不来吧?”云柳喜稍稍有些不放心。
宝妹仰头望着四爹爹云柳喜,“四爹爹,我能问你件事吗?”
宝妹一直心里有个疑惑,四爹爹到底是惜才呢,还是真的希望这个人来给他当姑爷;这话想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憋在肚子猫爪似的。
从那日离开欧阳府之后,这半个多月来,宝妹是隔三岔五的溜下去找欧阳文殊学做糕点,真要算起来,万妙楼现在畅销的糕点,她也差不多会的七七八八了;只不过,她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学的再快,似乎也没有他想出来的新花样快。
她时不时就会被他突发奇想的念头吸引,如果说日久生情不适合宝妹的话,还有什么词能够形容宝妹现在心里总想撒丫子往山下跑的心情。
对于自己的亲事,宝妹向来是觉得唯我独尊的;
不过突然之间在武擂开始之前就认准了一个人,她竟然对六位爹爹的态度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生怕个个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将她这刚从摇篮里冒牙的单恋摁死。
爹自有爹的道理
几个爹爹当中,脾气最好的要属四爹爹了;小爹爹对她是最好,可是现在一天兴奋的领着十几个工人在院子里左敲右打设计机关,如果听见她询问的意见,保准二话没说,先用一力大脚将她踹出来。
小爹爹的观点差不多可以代表其他几位爹爹的观点了,她太小,还不适合嫁人;扯!这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最根本的借口是:他们一天闲的长毛,不折腾她就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奋斗没有目标。
所以,她既是嫁不得的;别人也是娶不得的。
“宝妹,你想说什么?”云柳喜温和一笑,接过宝妹怀里的吱吱,抱在怀中搔搔痒,弄的怀里的小东西舒舒服服的就差没眯起眼来睡上一觉了。
宝妹想了想,“四爹爹,你喜欢那个欧阳文殊吗?”
“当然,不然怎么会让你再去送一张请柬,怎么了?”
“那……那如果他最后要是成功过关了当了我的相公,你是不是会很开心?”
这个问题,云柳喜想了一下,眉头轻蹙片刻又松开,笑道:“宝妹,你最近总往山下跑,是不是去见他?”
宝妹一愣,“没有啊。”
云柳喜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大白天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宝妹一副受教的表情,“懂了,以后我大黑天的说瞎话。”
“歪理。”
“宝妹,欣赏和爱是两回事,爱和生活是另外的两回事,那个人不适合你,四爹爹我只是喜欢他的才华,但却不想糟蹋自己女儿的一生。”云柳喜淡淡的说道。
宝妹闻言心中一沉,“你们是不是觉得他双腿残疾,所以觉得他不行?”
云柳喜宠溺的揉了揉宝妹的头,笑道:“四爹爹也好,其他的爹爹也好,虽然不希望你出嫁太早,但是也并没有限制你去比武招亲选一个意中人不是?如果真有十分优秀的做我们宝家山庄的姑爷倒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只不过……”云柳喜话说到一半,觉得有些话现在说了为时过早,不如顺其自然再看吧。
失神
手里虽然捏着面团,眼睛虽然盯着手指,但那双显得有点呆滞的眼睛实实在在的说明了宝妹此刻在神游太虚,心思跑到了爪哇国去了。
即使是实在看不下去宝妹折腾面团的欧阳文殊从她手中拿了过来,宝妹都无意思的拨动手指。
一声无奈的叹息,欧阳文殊放下手里的一切,转过身子看着她的侧脸,“你在想事情吗?”
宝妹一惊,回头看他,再顺着他指示的目光看了一眼桌子上那团被她捏的坑坑瘪瘪的面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毁了一块艺术品。”她把做糕点称为搞艺术。
“对了,四爹爹这几天总问我,你为什么不去山庄攻擂了?”宝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时候、有些话需要逼一逼。
欧阳文殊想了想,笑道,“如果我说天下英雄才俊很多,文殊不会自不量力。你是不是会接着问我,何以妄自菲薄呢?”
宝妹哑然,心说,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见宝妹并没有否认,火辣的目光也没有收回,摆明了就是一副我等你回答啊的表情,欧阳文殊心中知道,这次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
一个女儿家眼中的目光是浓时淡,他并不愚笨,看得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她时常搞笑的翻墙进来,虽然也不光明也不正大,但却总能让他下午休息的两个时辰里充满了快乐。
也许,他也是自私的;明知道男女有别,却又贪恋两个人在一起闲聊的轻松;明知道她身份高贵,他高攀不起,但依然每天期待着那个墙头上突然露出她那种恶作剧一般欢喜的笑脸。
这几天,时常午夜失眠,他倚靠着床头想,明天,明天就告诉她不要再来,他想说,该会的你已经都学会了,不需要经常辛苦的跑来。
他真的想说这句话,可是,当第二天看见她趴在墙头上就迫不及待的向他挥手示意她的到来,对着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宝妹喜欢一步到位
然后,看着她献宝一样从身后捧出一个私下里做好的糕点让他品评,他就完全抛开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而专心去研究她造出来的稀奇古怪的糕点,没有见过的样式,没有想到的配料。
如果说,她是来拜师学艺,他又何尝不是在她的身上学到更多更意外的东西。
她像一个谜一样,那张笑脸背后就好像有一大片瑰丽的花园,里面种着很多鲜艳的花草,随便拿出一朵都会带给他一种不同的感受。
她喜欢支着下巴想事情,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呀眨呀,如果想到一个新的主意就会突然笑的很开心,然后扭头望着他把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缝隙里满满的都是一种偷偷摸摸的窃喜。
一种不让他猜到的窃喜。
每每这个时候,他会从心底涌出无限的宠溺,想要伸手揉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细软的头发,问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要命,这真的是个很可怕的想法,因此,每每这个时候,他也总是将双手放在两边的轮子上,紧紧的握住,免得自己冲动。
宝妹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既然欧阳文殊自己都将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没道理她不等着下面的话吧。
于是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懵懂少女的表情,那模样就好像在说,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宝妹,是无耻的;欧阳文殊,是无奈的。
宝妹摆明了就是要把话挑开,欧阳文殊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好比快刀斩乱麻,还是尽早划开的好。
宝妹警觉的发现欧阳文殊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脑门上刻着‘拒绝’两个字。
这还得了,宝妹眼珠一转,想起当初第一次来到古代冲到御府的大门口,张牙舞爪要认清的场面,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勇往直前,不反省自己半路杀出来认爹,还不怕死的对着小爹爹一顿炮轰。
事后想想她都觉得脚软,若是小爹爹真的发起飙来,她宝妹还能活到现在?百分之二百死在小爹爹御哥的五指山下,比摁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认准的男人跑不掉的
虽然当初她是凭着一股寻找亲爹的激情杀到御哥面前,好歹如今也算混的不错;
因此,宝妹知道,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什么是有准备的人?呐,就像宝妹这样,隔三差五的费力趴墙翻进来找欧阳文殊培养感情,先拜师、再学艺、先混他个日久生情在说。
当然,宝妹在做之前这些事情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把事情想的这么远,她是嘴馋了想吃、在家吃的憋屈所以跑来找欧阳文殊,看着别人做自己手痒痒,边学边相处,突然某一天发现吃甜糕的时候会想起这个人,不吃的时候也会想起。
宝妹就晓得,她完蛋了。
还没等着擂台落下帷幕,她那双眼珠子已经盯着一个男人舍不得离开了,这才呜呼哀哉一下,看上谁不好,居然就看上了身有缺陷的欧阳文殊。
怎么办?这是宝妹连着想了好几夜的问题。
看着小爹爹和三爹爹热火朝天的在设计机关,她就很想跳出来站在那堆木头上大喊,我要取消擂台,因为我已经找到想要的男人了。
可惜,想终归是想。
她有自知之明,宝家山庄的几位爷,那哪儿是为了她坚守阵地啊,明摆着就是日子过的清汤挂水的,逮着个机会折腾折腾活动筋骨。
所以,哪怕她信誓旦旦的站在他们面前大声疾呼,她的男人找到了。
八成也会被他们兜头套上麻袋扔屋里的床榻上,歇着去吧。
这种非人的待遇,宝妹不用想都知道,几个爹爹是玩上瘾了。
虽然守最后一关的大爹爹暂时离开去了北方,可是其它几位可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这种时候让他们放弃到手的好戏,痴人说梦。
可是,男人她相中了,虽然,看上去并不像是众望所归,但是,管他的呢。
亲爹,她都敢吼着叫了。
自己认准的男人,就是抢,她也毫不手软。
试探小爹爹
那一天,在欧阳文殊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回到宝家山庄的宝妹,神游太虚一般的坐在门外的回廊上,悬空的双腿前后晃悠。
看着夕阳下山,然后吹起一阵凉风。
突然,双眼被人蒙住,挣脱不开,宝妹吱哇乱叫,“谁呀?!居然偷袭!”
捂着眼睛的手松了开,后脑勺被身后的来人重重的敲了一下,不屑的嘲笑道:“偷袭你?我要是偷袭你,你早下去见阎王了。”
这样的口气,除了小爹爹御哥还能有谁。
“小爹爹,你园子里的机关都弄完了?”
“差不多,幸好有上一拨那几个人最先来试关,不然,我还不知道那几个不成功的机关呢。就是放过去几个人到楼清儒那里,你爹我有点不甘心。”
宝妹哈哈一乐,“这不正好,三爹爹等着人去攻关等的直上火,你放过去一些,他还可以败败火。”
御哥手撑着扶手也跳了上来坐在宝妹旁边,看了宝妹一会问道:“最近怎么看你无精打采的,前一阵子不还挺抽风的吗?天天乐颠的往山下跑。”
不问还好,一问踩到痛脚。
宝妹想,如果说她和欧阳文殊想要往一起走,未来的道路上最大的拦路虎是谁,那肯定是小爹爹是先排第一号。
假若,她能先说服小爹爹的话,是不是成功的几率就很大?!!!
依她和小爹爹相处这么长时间来看,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谁说也不好使。如果他认同欧阳文殊,那么,小爹爹将会是她最强而有力的同盟军。
这么一想,宝妹变脸似的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故意挽起御哥的手臂讨好的说:“小爹爹,你是不是最疼宝妹?”
你当御哥傻啊?!这丫头脑子里想的什么,他转个眼珠子就能猜的出来,他御哥也是从小混到大的,虽然平时吃喝玩乐的一些,但是事关自己闺女的大事,他岂会不上心。
这半个多月一来,天天晚上都会有人将宝妹的行踪汇报给他。
这不是无耻的跟踪行为,用御哥的话来说,闺女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一个最负责人的亲爹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不管吃喝拉撒睡都要管的妥妥帖帖,所以嘛,他派人居中保护宝妹是应该的。
意料之外的跟踪者
当日,御哥明知宝妹一脸谄媚的表情所为何事,愣是装出一副不开窍的表情左右而言它,就是不接宝妹的话茬。
无奈之下,宝妹只能偃旗息鼓,心中想着来日方长,早晚有一天我非得从小爹爹的口里套出话来。
于是,日子又开始恢复先前的状态,擂台依旧,御哥和楼清儒对设计机关的兴趣也是与日俱增。
两人是不是碰到一起研究一番,唯一有点变化的是宝妹,雀华楼里最后一关自打那日央求四爹爹云柳喜接替她同欧阳文殊下棋之后,她是更加没有兴趣天天守在那里了。
也是,本来她就是打算以棋会相公,既然现在心中已经有了可以思量的人,她还哪有心思在那里傻坐着。
反正四爹爹喜欢下棋,当然顺水推舟喽,这几日每天傍晚见他回来,红光满面,似乎心情不错,偶尔也能听见他夸赞几个人。
一改往日天天往雀华楼跑的宝妹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欧阳府。
那些兴致勃勃前往宝家山庄攻擂的人,她是没兴趣知道的。
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行事有点……嗯,不太雅观,可是那个香气四溢的小竹林就是能诱惑的她心痒痒的。
虽然,她也知道,她的行动想要逼着山上那几为猴精的爹爹们是不可能的,但是让她没有料到的是,她这一段日子以来的所有行动都被另外一个人知晓的一清二楚。
蓉城知府。
冯文昌看着站在面前回报的手下,“这么说,最近那宝家的小姐果真是往欧阳文殊那里跑了?”
阴鸷的眼睛里透着狠戾的目光,他就知道,只要欧阳文殊活着一天,就一定会碍着他的手脚,让他看着厌烦。
“少爷,我们打听了,宝家山庄的几位爷好像对那个欧阳文殊并不怎么感冒。”下人一脸狗腿的表情。
“哦?”冯文昌声音往上一扬,“怎么讲?”
冯文昌的芥蒂
“就小的所知,那宝小姐的行踪,宝家的几位爷心中是有数的,欧阳府外最近总有一些面生的脸孔走动,想是山庄里派下的人。”
“多少人?”这可是很重要的信息。
“多少人我们没数过,不超过十个人,藏得很隐蔽,而且隔几天就会换上一茬新人,也不靠前,大概只是想保护宝小姐的安全,并没有其他的目的;而且小的也打听了山庄里几位爷的动向。”
冯文昌示意他继续说,那人便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听说,大爷已经离开蓉城去了北方,二爷昨日临时上车去了京城好像是那面的店面出了点问题;四爷替了小姐天天在雀华楼的三层守擂;五爷不喜热闹,终日在山庄的园子里看书练剑;唯有三爷和小爷整日忙着设计机关来考验入庄攻擂的人。”
冯文昌听完,轻抚下巴,“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那下人奸诈一笑,“少爷,小的以为,欧阳文殊虽然暂时迷的宝家小姐掉了魂儿,但是显然山庄上的几位爷是看不上没落的欧阳家的,一没钱、二没权,他欧阳文殊怎么能跟少爷您比呢,宝家的乘龙快婿非少爷您莫属不可。”交代完不忘最后拍拍上司的马屁。
“放肆,这话也是随便说的吗?一切还没有定数呢。”冯文昌斥责了一声,下人立刻噤言。
“是、是、小的放肆了。”
冯文昌摆了摆手,“下去吧,这几日跟我盯紧了。”
下人听这话,知道方才主子不过是假意斥责一句,让他记着祸从口出这话,并不是真的责怪他,于是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冯文昌也不是真的介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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