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儒说:“宝妹啊,那个欧阳文殊留在你的园子里过夜么?”
宝妹瞠目,“你放奸细啊?”
“去!你爹我哪有那个闲工夫,除了你那里,别的地方估计也没什么地方了,要不,你也可以送到我这里来……”楼清儒还没说完就被宝妹急忙打断了。
“算了吧,三爹爹,送你这里还不成了药人了,你肯定拿他做实验,我还想留着他跟我拜堂呢。”宝妹啧啧的道。
楼清儒微挑了挑眉,“这么喜欢?”
“还行,挺喜欢的,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跟他一起玩很舒服。”
“可是御哥可不喜欢。”楼清儒话锋这才拐出来。
宝妹一听,就听出了话里有话,于是跟着楼清儒的后屁股到桌子前坐下,迫不及待的问:“三爹爹,你告诉我呗,我小爹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楼清儒就不说,看着宝妹越着急,他就觉得生活有意思,不过也不能让这丫头抓耳挠腮的受折磨,于是好心的说:“你小爹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确实来过跟我说过捉弄那小子的事情。”
“怎么捉弄?!”宝妹急忙问道,知己知彼啊,先打听出来好有所防范和对策。
“其实我觉得御哥说的有点过分,呃,好吧,不是过分而是有点损;但是换一个角度,我觉得御哥的提议也不错,至少也能给他一个机会。”
最后这一句宝妹是听明白了,于是机灵的猜度,“三爹爹,小爹爹是不是让你为欧阳文殊治疗腿?”
楼清儒摸了摸她的头,自豪道:“不愧是我闺女,这么聪明。”
“三爹爹,文殊的腿真的能治好吗?”宝妹极其关心这一点,如果真的能够治好的话,就算是小爹爹捉弄一下也是值得的,不是吗?而且小爹爹不会真的对他下狠手,也许不喜欢他,可是只要她喜欢,小爹爹绝不会真正的伤害他,这点相信的自信她还是有的。
治疗的前奏(一)
“能不能治好,到时候我要先检查一下看看,你这个丫头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不是神仙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但是我会尽力,一切还要看那小子的造化。”楼清儒呵呵笑道。
“不过……”楼清儒顿了顿,宝妹赶紧问:“不过什么?”
“不过,像他这样已经沉疾几年的,想要恢复,过程比较艰辛,很辛苦。有时候非要有常人所不及的毅力才能做到。”
宝妹想了想,“他,看上去意志还是蛮坚定的。”
楼清儒听出宝妹话里的底气不足,不由乐道:“怎么了,你好像还不确定,不是你挑的男人吗?”
宝妹耸了耸双肩,“三爹爹,你可不知道,我原本就打算把他弄上山,想着怎么劝他重新治病呢,还没想好怎么说呢,这不,被小爹爹直接抓了上来,这两天我找机会问问他啊。”
“就这啊?”楼清儒扬声道,“那你不用劝了,御哥存心找他茬,丫头啊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帮帮他比较好,治与治现在不在他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小爹爹让我把他‘治’好,而且过程不许心慈手软。”
宝妹一张俏脸垮了下来,“三爹爹,你不是真的按我小爹爹的去做吧?”
“为什么不?我觉得挺好啊。而且顺便还能考验一下这个男人的性情如何,如果将来真要给你当相公,那也就是给我们哥六个当姑爷了吧?没两下子超凡脱俗的忍耐力怎么成?丫头,你说是也不是啊?”
宝妹哼了哼,“直接说你们还没玩够不就得了。”
“知父莫若女啊!”楼清儒哈哈大笑,象征性的拍了拍宝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你三爹爹我可不像御哥那么狠心,是不是?”
“你们俩彼此彼此,伯仲之间。”
“提前告诉你,心里有个准备,这两天我找点药方,你就回去跟他聊聊吧。我已经差人下山到欧阳府中送信,说我楼神医要为他家儿子治腿,八成回信也快到了。一时半会,这男人还离不了你的园子。”
只有主动出击(二)
“真的?三爹爹你的动作还真快。”听闻三爹爹竟然已经送信给欧阳府,那这样一来,文殊岂不是可以留在府中治疗了?
在楼清儒的笑声中,宝妹兴奋的跑回了自己的园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欧阳文殊这个消息。
只是,欧阳文殊并没有露出她预想中的那般喜悦,仅仅在听过之后,低头想了想,然后以极浅淡的笑容抬头问道:“宝妹,你真的那么想我站起来吗?”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微微闪动着光芒却又像是极力的掩饰着什么,宝妹只顾着兴奋,却没有细心的察觉到,放低了身子,揉捏着欧阳文殊的腿兴奋的叫道:“文殊,我爹爹的医术很高明的,你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他若出手救人,还没有救不活的呢。”当然他抽风的时候不算在内的。这句话宝妹只敢在心里说。
欧阳文殊看着那一头乌黑的亮发,不知可以说什么,手顺着心意抚摸上那柔顺的青丝,他能感知到她的喜悦,为了他而喜悦,这样的她充满了灵气,一颦一笑间会让他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好半晌儿,他启唇,“那,有劳令尊了。”
宝妹一声欢呼拥了上去,紧紧的搂着欧阳文殊的脖颈,眼眶在欧阳文殊的肩膀处濡湿,他同意了,他愿意为了她而同意再次站起。宝妹心中暗自发誓,不管是多么困难,她会陪着他,陪着他一起重新站起来,不论是在她的面前还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要陪着他。
欧阳文殊没有想到宝妹会扑上来,女子的馨香袭入胸臆间,一阵涤荡,两只手一时间失措不知放在哪里,却在感觉到颈边的濡湿之后,终于难忍心动的环住宝妹的柳腰,贴近自己,让他此一时放纵吧。
静谧的时光在身边缓缓的流动,两个相拥的人本是为了庆贺,却在温暖彼此的过程中不依不舍,宝妹撒娇一般的将手臂环的更紧,小声咕哝道:“还要我先搂你,你才肯碰我。”
欧阳文殊只觉得脑袋被硬物砸了一下,晕乎乎的,心中无奈又好笑,不由将手臂环的更紧了一些。
御哥的小伎俩(三)
御哥因着欧阳文殊做的小人磕掉了大门牙,云柳喜和楼清儒好心好意的找来了合适的兽牙打算改装一下给御哥安上被他炮轰之后不了了之,御哥逼着楼清儒给欧阳文殊治疗,就是为了在治疗的过程中欣赏欧阳文殊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样子,好满足他那卑劣而又无耻的心,这话出自最不可能说出此话的老五香王欧子夫。
整个宝家山庄,现在当家的主人就剩下四位爷和宝妹,叶傲天去了北方还没有归来,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而老二花乾也是突然急走至汴京和御哥他老爹,竟成首富御南风御老爷子商讨应对的对策。
欧子夫的生辰赶在了中秋前后,加上八月十五中秋节,云柳喜开始上上下下的忙活了起来,从他知道老三楼清儒要给欧阳文殊治疗时起,他就颇为高兴,看着欧阳文殊的目光就有了那么一点看未来姑爷的味道。
御哥拿着一把破扇子,整天在几个园子里晃悠来晃悠去,有时跑到楼清儒的园子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什么;有时就溜达到宝妹的园子里去看看那个让他背上‘屈辱’的小子,直到目前为止,对御哥来说,欧阳文殊就算是比他提前生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在他口中,那也是归类为‘那小子’那伙的。
秉持着‘我有多痛,我就要让你更痛’的想法,御哥三天两头晃悠过去找茬。
多半是逮着宝妹不在的时候,要不就让人将宝丫头支走,大摇大摆的进来,使唤欧阳文殊帮他抄抄这个,弄弄那个,偶尔自己园子里设计小东西拿来找欧阳文殊做实验,心满意足了之后趁着宝妹要回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的从高墙屋顶飞身掠过。
每每宝妹看见欧阳文殊的手上或者是肩膀处有小的伤口或是淤青,气的上下牙直打颤,拔地大吼,“小爹爹!我要掐了你!”
欧阳文殊不等劝阻,宝妹一惊提着柴刀杀向御园,找御哥拼命去也。
可惜……总是铩羽而还,脸上还被御哥用墨汁画了一只小乌龟,气的半夜肺炸,却无可奈何。
御哥已经手下留情了(四)
跑到楼清儒那告状,回话道:“宝妹啊,人也没伤到哪儿,我还你还是算了吧。御哥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跑到云柳喜那告状,回话道:“这个啊,你等我去找御哥聊聊,你别抱太大希望,喏,这有金创药,你拿回去给他上上。
宝妹垂头,“还用不上金疮药啦!”
云柳喜睁大眼,“用不上?!用不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转过头,云柳喜嘀咕道:“这,不像御哥的作风啊。”
宝妹耳朵尖,凑过去,“那,什么是我小爹爹的作风?”
云柳喜奇怪的看着宝妹,“他什么作风,你不知道?”
宝妹嗓子一噎,转身踏出云园,是,她知道,还一清二楚呢。若是以小爹爹大门牙被弄掉这样的仇恨来说,文殊现在还能保留一条小命在,她宝妹是不是要到寺庙里上几注高香谢谢菩萨保佑?!
小爹爹是手下留情了,她其实也不是不清楚,可是……但是……怎么着也不能总这样吧?
三爹爹的药还没研究出来,人先让小爹爹折腾死了,多怨呐!再说了,他现在这样也是因为认识她才会受到这般非人的‘待遇’,她心里都快愧疚死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嘴边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转过头,是欧阳文殊那张不介意的笑脸。
“叹了一上午了,吃个桔子吧。”欧阳文殊将剥好的桔子递到宝妹的唇边。
宝妹咬了一口伸手接过,嚼了嚼,忽然扭头歉意道:“文殊,我小爹爹他没有恶意,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只是来找我聊天的。”欧阳文殊笑。
宝妹唇角僵硬的笑了笑,“希望他真是来找你聊天的。对了,伯父伯母有给你回信吗?这两天。”
“嗯,让我好好养病吧。”欧阳文殊简简单单的说道,并没有说太多,低头认真的剥着桔子。
宝妹见,不禁问道:“你只剥不吃啊?”
“你不是吃着呢吗?”失笑。
冯文昌的失策(五)
暂且先不说宝家山庄的事情,自打万妙楼前欧阳文殊被一个年轻的公子劫走之后,关于这一个小插曲,不知情的人听一两遍八卦也就遗忘在了脑后,但是对于一直安排人盯着整个欧阳文殊的冯文昌来说,这个消息却不能不说让他心里翻来覆去掉了个儿。
那个劫人的公子,不用多打听也能知道是宝家山庄的当家六爷,传说但中脾气秉性最为古怪但是也最容易结交的人。
结交是因为相对于宝家山庄其他五位爷来说,六爷御哥显然在蓉城内走动的比较多一些,三教九流打宝家山庄起庄的时候,这个人就无事在蓉城内闲逛,烟花柳巷也好,鱼龙混杂的地方也好,这人似乎都能偶尔溜达而过,看似不经意,实则也不是善茬子,至少现在他冯文昌想在蓉城内找些江湖道上的朋友打听一下,人家还要考虑再三才肯出面帮忙融通一下。
可见,此人虽然年轻但也不觉不像表面上那样纨绔败劣。
也是,出身富庶之家,在京有当朝的公主为靠山,在外也有彪悍沙场的兄长护国,不是个能动的角色,他冯文昌想进宝家,这人,是道坎。
本来,他最担心是五爷香王,喜怒不形于色,对于这位六爷,他是抱着能躲开尽量躲开的态度,可以说,他所有的准备根本就没有把其他的竞争者放在眼中,他眼中所有突破的无非是这六位当家的主子。
只是,没想到,六爷居然当他的面将欧阳文殊那小子劫走;这一下子弄的他措手不及。
该死的,他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把宝家的人在旁边算在里面,难道真是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他在蓉城一下横行惯了,宝家山庄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一年多相安无事让他知道,宝家这个突然拔地而起莫名其妙的富贵山庄,是根本不愿意插手任何蓉城内的杂事。那里就好像是一个人工的世外桃源,只顾享乐开心根本没想搅合俗世,却未料一个比武招亲弄的最近宝家山庄的人频繁下山。
近水楼台的危险(六)
冯文昌在书房内踱步,不时啧声道:“总感觉要坏事。”
门外有下人来报,“进来吧。”下人推开门恭谨的来到面前,冯文昌在书桌后坐下,抬头沉声问道:“什么事?”
“回少爷,小的打听了,欧阳文殊已经五日未回府中,这几日始终留在宝家山庄。”
冯文昌皱眉,“消息确定吗?”
“确定,千真万确。派去的人日夜盯梢,欧阳府里的下人也确定那欧阳文殊这几日并没有归家,而且……”
“而且什么?!一气说完,别吞吞吐吐的。”口气不觉有些发怒。
下人不敢留话,连忙交代道:“而且小的还打听到,欧阳文殊被宝家六爷劫持到山上,好像在那里等着治病。”
“治病?!治什么病?”冯文昌一惊,难不成治他那两条废腿?不可能,当年欧阳老爷曾经企图散尽家财为儿子找寻神医,江湖上自称神医的也请来了不少,托人将京城中有名的大夫也请了过来,甚至请到了据说医术赛华佗的神医,结果还不是一筹莫展,难不成宝家山庄那位三爷,医术真的这么高明?
那下人见主子皱眉,以为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于是急忙说道:“少爷,小的打听的可都是事情,欧阳府里的小丫鬟都说自家的少爷到宝家去治病,为此那欧阳老夫人带着小姐阮秋儿去了山上的寺庙里烧香还愿。”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再给我盯紧了。”
下人闻言,躬着身子听话的退了出去,冯文昌坐在椅子上左思右想,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不管那欧阳文殊的腿能不能治好,这近水楼台的优势可不能不忽略。
孤男寡女的,若成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日久生情可不是玩笑;况且就算他很不想承认,那欧阳文殊的确有吸引女子的魅力,五年多前风华满蓉城,无论深处闺中的金枝玉叶还是平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对他都有倾慕之心,就算是这五年,也不乏心仪女子大胆示爱,若不是他暗中动些手脚,只怕残废如他娶个妻子也不是难事。
但他,就是不愿看见他过的舒服。至少绝对不能比他过的舒服!
貌合神离的试探(七)
冯文昌在书房想了一晚上,没有思考出一个良方,凝着一脸肃穆回到了卧室,杜月蓉坐在梳妆台前,手执象牙梳一下一下梳理乌黑长发,透过铜镜中看见自己夫君那张满目凝重的脸,她也没吭声,只管梳头。
冯文昌坐在床沿沉思,半晌儿抬起头望向妻子杜月蓉,“有人能治好欧阳文殊的腿。”声音不大不小,但是足够杜月蓉听的一清二楚,他倒要看看自己的这个妻子听见这个消息是什么表情。
杜月蓉初听险些惊掉了手中的木梳,但她一向内敛有加,听见了也仿若未闻,径自做着自己的事。
她的态度,冯文昌倒是不满意了,起身来到她身后,冷眼看着铜镜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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