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庆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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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有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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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夫妻真是把罗稻葵当做兄弟子侄来看待的,明知道顾锦鲤眼高手低不是过日子的人,虽然打心里过了不只一遍了,到底还是张不开这个口的。

    而实际上,更让顾金兰张不开口的,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的,还另有人在。

    而且不比顾金兰是扒拉了一遍才有意的,顾金兰最早想到的其实是金鱼儿。

    可到底刚有了个影儿,就想起了别说外人了,就是自家从姐妹,甚至亲姊妹都对金鱼儿讳莫如深敬而远之的模样,就再也提不起这个劲头了。

    所谓夜里想了千条路,醒来还是走原路,再有想头也只能埋在心里头,半句不敢往外透。

    又想着不知哪家的女孩子这样福气,却没想到老天爷竟如此的不开眼,人好容易整理家业过了两天正经日子,竟又横剌里飞来这么一场事故,想想都要心酸落泪的。

    不过也是经了此事儿,她才知道原来之前见到的那些好处不过一零头罢了。

    眼见顾三小不自觉的往前探了探身,更是斟词酌句了起来,“……别说旁人了,就说我们,这个岁数了,也算经过事儿了。可若是正如日中天的时候出了这么一场事故坏了前程,也肯定是怎么着都过不去这个坎的。”

    “可不是我说,罗兄弟真真是个心宽的。既没有怨天尤人的抱怨老天爷不长眼,或是把过错都归结到旁人身上去,觉着人人个个都对他不起。也没有自怨自艾的觉着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或是怪罪自己不该出这个头。反倒是很快就恢复了精气神,等着伤势略略好转了,更就盘算起今后的日子来了……连我们这些外人看了,都觉着这日子有奔头。不过才十七岁,就有这份心性这份条理。就算腿脚不灵便,可在我看来,罗兄弟比那些个身健心残的好了百倍不止!”

    听的顾金兰这样一说,顾三小心里瞬间就松快了不只一星半点。

    原本想着罗稻葵父母双亡,现如今又落下残疾,旁的再好,可多少总会有些牛心左性,这样的人他见过不少。

    却没想到竟是个有心胸的。

    这倒真是难得。

    只是到底沉吟了半晌,这胸口还是闷闷的不自在。

    顾金琥抬眼看了看垂着头不说话的顾三小,转头看向顾金兰,问起了罗稻葵的生活琐事来。像是说话怎么样、走路怎么样、酒量怎么样、与人相处怎么样,问了一大筐的话。

    他也是男人,自然明白什么叫做人无完人。有了这样好处,就算还有那样好处,可势必在旁的地方总要弱一点或是欠缺些的。

    顾金兰没想到顾金琥竟会问出这些话来,倒是有些诧异,更不敢掉以轻心,细细的说与他听,不过也没忘了打量顾三小的神色。

    见他眉头虽是松了松,可到底还是蹙在一起,不由苦笑。

    这世上又哪有四角周全十全十美的事儿。

    清代衙役并不全是贱民,其中的民壮(壮丁,守护仓库监狱,护送押解过境银饷人犯等)、库子(看银库的)、斗级(看粮库的)、铺兵(递送公文的)地位上“同凡”,就是说具有普通民户的地位,所以选充的时候是比较严格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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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4 章  喋喋
    就像金鱼儿,小时候那样伶俐标致。若不是好端端的坐在家里都飞来横祸,现如今不知道该出落的多灵秀,提亲的人或许早就踏烂了门槛了。

    可当时一家子只想着治好她,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也不管是不是病急乱投医了,大夫、药师、神婆、仙姑……只要听人说好,砸锅卖铁都要请来摸脉做法的。

    万万没有料到,病还没有治的十分好,倒已是闹了个满镇风雨了。

    原本顾家坝出名的也就村口的那座水磨碓房罢了,可现在好了,就连镇上三岁的小孩都知道顾家坝有个小丫头烧坏了脑子撞上了脏东西了。

    村里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别说让自家的孩子同金鱼儿一处玩了,就连鸡鸭鹅都不敢放出来了,生怕被金鱼儿给祸害了没处儿说理。

    而且就算现如今金鱼儿已是好几年都没再犯过病,眼看着就已是大好了,可到底之前害病的形容早已是牢牢的刻在众人心里了。

    否则的话,一般人家的姑娘十二三岁就有人登门求亲了,可金鱼儿翻了年就十四了,别说正么正经的提亲了,就是平日里几个大娘婶子凑在一起说个玩笑话都要特特避开了金鱼儿,不就是忌讳金鱼儿有暗毛病,生怕殃及子嗣么!

    可这又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能挨家挨户的告诉,说金鱼儿没病,不会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外头气氛颇为沉重,屋里头金鱼儿的嘴唇亦是抿的紧紧的。

    她自己倒是没什么,累了两天一夜,浑身上下就好像被拆了一遍似的,哪里还撑得住的,一沾上枕头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可这些年来但凡顾金兰回娘家就是歇在金鱼儿屋里的,虽说刚刚去堂屋的时候还再三的嘱咐了金鱼儿不必等她,困了就先睡。

    可到底顾金兰难得回来一趟,姐妹俩相处的时光更是少的可怜,金鱼儿再是舍不得浪费在睡觉上头的。

    所以即便瞌睡的厉害,还是强撑着眼皮不敢真正睡着。

    只是这样一来,不免就又得忍受着萧飒的喋喋不休了。

    其实金鱼儿现如今已是很少觉着需要忍受了,毕竟她已是习惯了这样的现实这样的生活。若是听不到二人的声音,说不得还会浑身不自在的。

    可今儿萧飒说的这些话,除了那篇子关于花露的,就再没靠谱的了。尤其是顾金兰去了堂屋后,就更是叽叽喳喳的蹦?的凶了。

    不说字字句句都让金鱼儿面红耳赤,可十句里头总有九句都能让金鱼儿听的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

    好在还有益柔。

    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萧飒的那些个话在她自己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可在金鱼儿而言,杀伤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所以也顾不得每日例行的诵经了,只和金鱼儿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顺着刚刚的话题告诉金鱼儿,“《养小录》中记载,花露‘入汤代茶,种种益人。入酒增味,调汁制饵,无所不宜’”……又信手拈来,把《铁围山丛谈》一书中记载的关于花露的制作方法细细论来。还把她做姑娘时同着姊妹们做花露的趣事儿说给金鱼儿听,“……到了辰光就在花园子里转,玫瑰、茉莉、桂花、**,刚打上花苞就叫我们给掐了。闹到后来不管什么季节,花园子里除了兰花,竟再没旁的了。”又告诉金鱼儿,“旁的花都好使,可唯有兰花、橄榄两种因为质嫩所以蒸露不上,一入甑中就酥了……”

    别说金鱼儿了,就是上蹿下跳的萧飒都偏着头听住了。

    因着就快要到桂子花开,十里飘香的时节了,便数着指头张罗起了蒸锅、木甑等物什来,哄着金鱼儿到时候做些木樨花露来拌饭吃,也风雅一回。

    只是这头还想着最好再做两个竹筒蒸馏时好用,那头就又撺掇起了金鱼儿,哄着她假装有事儿路过堂屋。

    不说是自己想听壁角,还一本正经的美其名曰,“一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虽说萧飒喜欢热闹,更喜欢凑热闹。可今儿却不同往日,萧飒满心觉着顾金兰顾金彪姐弟俩这趟回来很有可能真的是为了金鱼儿。

    虽说之前打过主意,觉着金鱼儿这样被陶氏顾锦鲤磋磨着,还不如早早嫁了的好。当着金鱼儿的面虽也会说上两句玩笑话,可事到临头还是忧心忡忡的。

    可金鱼儿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再加上在萧飒的喋喋不休下已经知道了说不得就和自己相关的,自然死活不肯的。只捂着耳朵,当做没听见。

    萧飒看着掩耳盗铃的金鱼儿嘴角直抽抽,却还得苦口婆心的哄着金鱼儿往这移一移,往那挪一挪的。不为旁的,就是听个声儿也是好的呀!

    又上蹿下跳的直报怨,“真是奇了怪了,顾锦鲤那丫头但凡听壁角,就是一听一个准,我怎么就怂了呢!”

    可不管萧飒怎么连哄带戳的威逼利诱金鱼儿,她就是保持着标准睡姿一动不动,连眼珠儿都不带转的,气的萧飒更是使劲儿地戳她。

    “你个没良心的丫头,也不想想我这心急火燎的都是为了谁!感情我都成太监了!”

    金鱼儿的眼睫就颤了颤,萧飒咋呼的更凶了。

    “我说小鱼儿,你就真的不关心?你可知道,你大姐二哥说不得都已是给你瞧好了婆家了!而且你们这不都喜欢在春天办喜事么,说不得明年一开春你就得嫁人了!”

    看着金鱼儿八风不动只好又下了剂猛药,“我们那还有个说法呢,叫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回家过年。平时结婚办喜事的时候,也和你们这一样,讲究个黄道吉日的。而且我们还比你们多了一条,得挑个节假日大家休息的时候才成。可一到了年前啊,就再是顾不得这许多了,都说什么腊月里天天都是好日子,那结婚的人真是乌泱乌泱,说不得一不留神就走错了厅房……”

    可话还未说完,就张大了嘴,不可思议的点着金鱼儿看向益柔的方向,“这,这是睡着了?”

    半晌,听见益柔肯定的“嗯”了一声。

    萧飒简直就要抓狂了,真是服了这丫头了,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这可是婚姻大事儿,而且还不作兴离婚,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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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25 章  百态
    金鱼儿呼噜呼噜的睡着了,萧飒气的一蹦三尺高,一整夜都迷迷糊糊的没睡安稳,梦里都在记挂着这事儿,好几次都被自己惊醒。

    不过这一晚也算是个不眠之夜了,没睡好的不单她一个。一大早起来,家里头一多半都是顶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

    不过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罢了。

    金鱼儿倒是黑甜一觉睡得十分舒服,只是一睁眼就后悔了。

    天色已经大亮了,身旁昨晚亲手拢了几次才拢好的被窝已是齐齐整整的叠放在床头了。要不是枕头上还留着浅浅的印记,说不得还以为顾金兰不曾睡过来的。

    没想到自己竟睡的这样沉。

    不禁咬了咬唇,可再是顾不上懊恼的,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刚穿上衣裳,帘子一动,穿戴整齐的顾锦鲤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金鱼儿系着襻扣的手微微一顿,习惯性的往里缩了缩想把自己隐在空气中,然后继续穿衣裳。却没想到顾锦鲤不是要出去,而是径直走到了自己面前。

    又是这副表情,金鱼儿心里就有了片刻的迟疑。

    顾锦鲤看在眼里,原本愤愤然的脸上就添了两分鄙夷。

    却是走到了床边才弯下腰来压低声音嘲讽道:“怪到娘说你想男人了,果然是屁股大了,吊了心了呢!”

    金鱼儿垂着头,脸上露出一分不明所以来。

    虽然看不到金鱼儿的表情,更不指望能从金鱼儿嘴里听到些什么,可顾锦鲤光看着金鱼儿头顶雪白的发旋,声气儿就越发的不好了,“你可真真会装,就是戏台上那些个扮戏的戏子都不及你变脸快!他们还要抹脸呢,你倒好,只要这么一低头,疯子傻子小可怜儿,样样手到擒来。怎么,又想变个脸找大姐二哥告状翻小肠去了?”说着话儿自己就变了脸,阴沉沉的脸上带出又带出两分诡异的笑来,“只是啊,你没念过书,不知道‘五不娶’的话儿,不知道这么一装可就成了恶疾之人了。”又啧啧了两声,“想男人?想嫁人?等下辈子吧!”

    说完眼睛扫过衣箱,上前两步一抬手掀翻了上头的毛竹花瓶。看着毛竹花瓶不倒翁似的左摇右摆了半晌才骨碌碌的跌下来,挑衅似的瞥了金鱼儿一眼,才一步三晃的回了里屋。

    昨晚还开的正艳的花朵儿今早已是凋败了大半了,一半散在衣箱上,一半跌在了泥地上。汪在衣箱上的水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跌进泥里只留下一圈印记。

    金鱼儿三两下穿好了裤子,趿着鞋过来蹲下身子捡起了花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见不曾磕坏才松了口气。

    赶紧把四散着的野花都搂在一起塞在墙角,又把地上的花瓣叶子都捡了起来。

    虽说这些年来萧飒早已是知道顾锦鲤有多表里不一了,可这一番话听下来,还是气炸了肺。

    虽然也不知道那句“屁股大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儿的。

    至于说金鱼儿告状,这并不稀奇,因为顾锦鲤一向都觉着金鱼儿阴险狡诈,旁的本事没有,就会翻小肠。

    可想男人是怎么回事儿?又诅咒金鱼儿嫁不出去这又算什么!

    年纪不大,两面三刀,说的一流瞎话,还忒得恶毒,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嫁不出去!

    跳着脚捋着衣袖朝金鱼儿道:“你怎么不大嘴巴子抽她!你当她是姐姐,她可没拿你当妹妹!”

    益柔也难得的恼了,只是更诧异什么叫做陶氏说金鱼儿想男人?

    她也是做过母亲的,母亲谈论儿女原也在道理上,可哪家母亲会说这种话的。若传出去,金鱼儿还要不要做人了!

    可到底眼皮子底下的事儿要紧,蹲下身来柔声安慰金鱼儿,也是劝诫萧飒,“到底是自家姐妹,好也罢,歹也罢,都放在心里吧!”

    金鱼儿倒是没什么,萧飒已是觉着自己这会子真是急需早桂花露来止牙疼的。

    气急败坏的指着二人,“还姐妹,你们可真会一厢情愿地哄着自己玩!”又道:“我真想把你俩栽盆里,瞧瞧是不是开白花!”

    莫名其妙的来了这儿这么些年,萧飒看破死心后也没什么不满了,好歹也算是用另一种方式活着不是。只要活着,就比死了强。

    何况这两个同伴,益柔虽是豪门千金出身,却完全没有骄娇二气,从不对她们颐指气使耍心眼的。还有金鱼儿,小小年纪就遭了这样大的罪过,还要在陶氏顾锦鲤手里讨生活,却不曾长歪,萧飒也没什么不满了的。

    可唯有一则,这二人实在太好摆弄了。

    不过话音刚落,还不待益柔说什么,自己就先“呸”了一声。

    就这两人这怂样,还想开白花,真是抬举了她们了!

    倒是那顾锦鲤,年纪不大,真会开花!

    金鱼儿默不作声。

    顾锦鲤不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而且她更知道,她是妹妹。

    只不过不比陶氏,对于顾锦鲤的这些个谩骂,金鱼儿已是能够做到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了。

    三两下的收拾好后出来丢掉了花束,拐弯去了灶间。

    只有杜氏领着正嘟着小嘴的顾文静在。

    一见到金鱼儿,顾文静就委委屈屈的扑了过来,摇头晃脑的问金鱼儿怎么才起来,又气鼓鼓的告状,“哥哥们不带我玩。”

    杜氏忙喝住了,一面自汤罐里舀水一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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