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最是爱财,她见了那黄橙橙的金子,眼珠子都红了,大伯哥若是有了这么多金子,不需多,只要给她几个就行,她本想去看看,只不过村里的女人都在院子里,谁也没去,她一个人去太扎眼,她连忙拉上胡氏“二嫂,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胡氏摇头“桂青青去了,咱们也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福禄家在村子里也算是不错的人家,家里是黄土夯成的院墙,后面跟着的一群人还没等走到李福禄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宋缺肆无忌惮的喊道:“好啊李大郎!竟然敢打我!你等着!我定要你好看!”
“你要我怎么好看啊!”
紧接着宋缺又是一声惨叫,李松冷笑道:“我今天就是打你了,你能如何?宋子桥来打我的脸,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当然要打回去!你既然肯替他走这一趟,你就应该想到这后果!”宋缺是代表宋子桥来的,打了宋缺当然无异于打了宋子桥的脸。
宋缺惨叫连连,秦燕山一旁拍手笑道:“好,打得好!”
桂青青正担心李松将人打死,却听见他大喝道:“还不快滚!”
眨眼间宋缺满脸是血,狼狈不堪的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快走!快走!”他一出来,就招呼着跟他一起来的那些宋家的下人,一溜烟儿的跑了。院子外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福满看见李松出来,忙问道:“大郎,好好地你怎么得罪了宋家人?他们这样的人家,咱们可得罪不起……”
李松忙说道:“爹,没什么大事儿,儿子马上就是县衙的捕快了,不怕他,详情晚上儿子跟您说。”
一旁的秦燕山也笑道:“是啊伯父,宋家算什么?不过是个豪绅罢了,不用怕他。”
李福满知道秦燕山身世不凡,儿子又救过他的命,的确也不用惧宋家,不过他一辈子谨小慎微惯了,总觉得得罪了人不好,无奈现在这么多人围着,他也不好说儿子什么。
李松来到桂青青面前,低声笑道:“我狠狠地揍了宋缺一顿,倒是便宜那个宋子桥……你放心,他们再不敢来了。”
桂青青点点头,宋子桥虽然不会来了,但是凭着桂青青对他的了解,他背后不知道会搞些什么动作,说不定李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弄的家破人亡,要按着桂青青的意思,最好不要跟宋子桥明着对上,可是现在她说什么都晚了……
大家虽然对这件事都议论纷纷,可是村里人谁也猜不透其中的秘密,李松带着宋缺单独去二叔家的院子谈事情,他就是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事情始末,不想让桂青青成为人们的谈资……
热热闹闹的吃过了婚宴,秦燕山笑道:“大郎,你这里住宿不便,我要带着表妹先回县城了,明儿你就去县衙点卯了吧?到时候咱们再聚,别忘了带上弟妹,正好可以陪着我表妹说说话。”
李松看看家里这条件,也实在没有可供他们表兄妹住的地方,他便点头道:“好,今天我就不虚留你了,咱们明天见。”
因为李松的那张冷脸,村里人倒也没有什么人敢来闹洞房,桂花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儿有些奇怪,那个叫陈兰的贵小姐,居然对她一见如故似地,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就连那秦燕山,也不时的注意她,弄得她诚惶诚恐,也没顾得仔细问桂青青怎么回事,便告辞去了。
等客人都走了,李福满连忙问今天的事情缘由,李松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李福满气道:“这宋家真是欺人太甚!我儿打得好!打死那个龟孙子……”
桂青青说道:“爹,您以后不要出远门,免得那宋家报复。”
李福满点点头“我会小心的,这宋家真是不地道。行了,忙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爹也早点歇着。”
李松跟桂青青回了屋,说道:“青青你说,你今天是不是该罚?”
桂青青有些诧异“我做错了什么?”
“我不过是跟宋缺说几句话,你就吓得脸色发白,你对我没有信心?”
桂青青一把抱住了李松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脯上“大郎,对不起,当时我只是害怕……”
李松想起桂良夫妇的行径,倒也不怪她担心,他把桂青青抱起来放到床上,笑道:“以后只要有我在,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桂青青连忙点头,李松几下脱去自己的衣裳“睡了吧。”他嘴上说睡了,那神情分明带着浓浓的渴望,桂青青被他看得甚不自在,忙说道:“我去洗一洗,你先睡。”
桂青青洗漱完,想起昨晚上他那超强的欲望,她就有些害怕,磨磨蹭蹭来到床前,见李松正盯着她看,桂青青忙把布巾递了过去:“擦把脸吧!”
李松接过布巾胡乱擦了一把,目光又看向桂青青,都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翻风味,青青就是好看,身材窈窕,脸蛋粉嫩粉嫩的,便是多少大家闺秀都比不上。
李松见她还不肯上床,便笑道:“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床抱你去。”
“别……”桂青青知道躲着是不行的,她没话找话的问道:“大郎,我昨晚就想问你一件事儿……”
“哦?什么事儿?”
“……你说那董秀才他的家在哪里?他的丈人家又在哪里?”
李松笑道:“今晚上是咱们的洞房花烛,不要说这个。”
“可是你明天就要去县衙当差了,这案子你自己心里没有数怎么行?”
李松说道:“董秀才的家住在县城,他丈人家在柳家集……”
桂青青的眼睛顿时一亮“董秀才的妻子失踪那天,是不是天下雨来着?”
“好像是……你想起了什么?”
桂青青的确想起了一件事,那应该是在三年之后才发生的事儿,她虽然不记得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她知道距离县城三里左右的岫玉庵,被人发现参与拐卖人口,那大殿里的佛像下面,居然就是一个地牢,当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宋家的下人凑在一起都嘀咕这事儿……
她猜着董秀才妻子失踪的事儿,十有□跟这个岫玉庵脱不了关系,但是这事儿,怎么告诉他呢?桂青青稍微一琢磨,笑道:“大郎,董秀才的妻子回娘家,她若是路上遇雨,她会去哪里避雨?”
李松思量片刻道:“应该去岫玉庵!别的地方她一个女人不方便去。”
桂青青笑了笑:“我猜着也是,所以大郎明天至少应该去问一问岫玉庵的尼姑,说不定她们见过那董秀才的妻子……”
“可惜是尼姑庵,我一个大男人去着不方便,不如明天我带你一起去吧。”
“好啊!”桂青青连忙答应。
李松笑道:“既然如此,还不上床等什么?你还想拖延到明天去?”
桂青青红了脸,她上床坐下,脱下外衫,李松一伸手拉开她颈后肚兜的系绳,桂青青的棉布肚兜瞬间滑落,桂青青“啊”的一声惊呼,再看她胸前束缚尽去,一对浑圆饱实的玉兔跳了出来,形状姣好,光泽动人,膨大的乳·蒂挺如熟透欲裂的紫红色葡萄。
李松一见,顿时口干舌燥,合身便将那具诱人的娇躯压住了……
新宅子
因田地已经种完了,家里暂时没有什么农活,桂青青早上起来给公爹连午饭也准备好了,夫妇二人又一同进城。
李福满只道桂青青是去陪着陈兰,连声说应该的,人家远道是客,大老远的来了让客人住客栈已经很失礼了,得了闲总应该我陪陪人家,他看见儿子媳妇相携走远,琴瑟和谐的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看来明年就能抱上长孙了。
李松把桂青青送到客栈,便急匆匆去县衙点卯,昨晚上秦燕山便拜访了马县令,曾提到李松准备应他之约来做捕快,今天马县令见李松果真来了,很高兴,他心中也打着小算盘,即便李松破不了这个案子,让秦燕山欠他一个人情,也是值得的,马县令当即便让李松做了捕快班头。
李松领了腰牌,又见了手下的几个衙役,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着要请新上司吃酒,其实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在里头,为了这个案子,所有的捕快都或轻或重挨了板子,这会儿他们都觉得这个傻大个自讨苦吃,现在做捕快班头,这不是摆明了来承担责任的嘛!所以谁也没有对县令大人的任命有什么不满。
这些衙役的小心思,李松也能猜出几分,他原本还想着带两个手下一起去岫玉庵,毕竟若是真的发现点什么,也好把功劳分出去一些,免得他独占了功劳惹人眼红,可是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虚情假意的,他又熄了这心思,跟几个人寒暄了几句,李松便出了县衙,却在门口正遇上前几天奉县令大人之命去找他的杜小埔。
杜小埔略知李松的根底,见了李松的面,他笑呵呵的问道:“恭喜李捕头今天走马上任,你这是哪里去?”
李松笑道:“既然领了差事,总要去查查……你现在忙不忙?若是不忙,就陪我走一遭……”
杜小埔正想结交李松而苦于没有机会,见李松邀他,当即便答应了,二人先奔客栈。
在客栈门口,正碰到秦燕山带着桂青青和陈兰出来,他一见到李松便笑道:“我们正要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走走,我带你去一处地方看看。”
李松笑道:“我可正要去办案,也想请你一块去呢!”因为秦燕山带了四五个家仆,都是些会拳脚的好手,李松的意思若是有需要,他们可以帮上忙,若是无事,就当是陪着秦燕山去郊游一趟,毕竟岫玉庵周围的风景还不错。
秦燕山说道:“办案的事儿不急,反正案子已经拖了这些天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回头我就跟你去就是。”
杜小埔对秦燕山印象深刻,连县令大人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他想不记住都难,自然无不应从。
秦燕山让下人腾出两匹马给李松和杜小埔,他们几个骑着高头大马,陈兰则拉着桂青青坐上了马车,桂青青笑道:“你们表兄妹到底要带着我们去哪里?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陈兰笑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对了桂姐姐,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想问你,就怕你觉得我唐突。”
桂青青笑道:“我知道你性子爽利,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我怎会怪你?”
“那我可就问了,昨天我见到了姐姐的家人,觉得有些奇怪,姐姐和桂花姐姐是同母所生,你们俩为什么长得不像啊?”
桂青青笑道:“当然是我长得像我娘,姐姐她……”
陈兰见桂青青不肯说下去,便探话道:“女儿长得像父亲的多得是,不过我昨天也看到了姐姐的父亲,怎么看都觉得桂花姐和你父亲也不太像……”
桂青青猜测这是陈兰打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在试探她,桂青青心里不由叹息了一声,想当年姐姐小时候,不但爹爹不喜欢,就是娘见了她也厌弃,桂青青也听到过风言风语,说母亲当年嫁给父亲七个多月,就生了桂花,只是关于娘的过往种种到底如何,桂青青真的说不清,再说父亲自己,也从来没有说过桂花不是他亲生的。
桂青青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陈兰虽然性子直,却也知道桂青青不想说,便不再追问,马车很快在一栋宅子前停了下来,这一带都是一片乌青的砖瓦房,外表看并不打眼,院子里栽种了松柏,此时已经绿意盎然,房舍掩映在高大地树木之间,看着别有一番清雅宁静的意味。
陈兰见惯了豪宅富庄,见了这宅子有些失望,但因桂青青在身旁,她也不好跟表哥说什么。
秦燕山笑道:“李兄,你新婚大喜,我还没有送你什么礼物,想来想去,你既然要在县衙做事,天天从李家村到县城来回不方便,我就琢磨着在县城给你买一栋宅子做礼物,昨儿派人寻了一天,也没有合适的,这还是找了县令大人帮忙,总算得了这么个宅子,我自己还没看过呢,不过马大人说好,应该不错,咱们进去看看……”
李松楞住了,没想到秦燕山居然这么大手笔,县城里的这么一栋宅子,怎么也得二三百两吧?
秦燕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有句话叫‘恭敬不如从命’,现在最适合你。”
李松会心的笑了笑,拱拱手道:“让你费心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二人说着话,早有秦燕山派来先行打扫的秦家下人迎上来见礼,引众人进了宅子。
桂青青和陈兰走在最后,忽然听见隔壁邻居家的大门响,桂青青就随意瞟了一眼,却一下子愣住了,从大门里出来的那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宋子桥的弟弟宋子河,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兰进了大门,见桂青青没跟上来,便喊道:“桂姐姐!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桂青青连忙紧走几步进了门,没想到外表看着很普通的院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一眼望去是极敞亮,院子正中间是一个花圃,此时牡丹花开得正盛,满院子都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
地上一尺见方的青石铺路,间或用浮雕青砖勾勒出简单地图案,显得极是阔朗,整个庭院是二进的宅子,虽然没有雕梁画栋浓墨异彩,但是沿着游廊一路前行,看着却觉得有说不出的韵味,柔和而安逸,怎么瞧怎么舒服。一行人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陈兰也笑道:“表哥还是很有眼光的。”
秦燕山自己看着这宅子也很满意,笑问道:“怎么样?你们夫妇可喜欢?若是觉得哪儿不方便,咱们可以重新修缮……”
李松连忙摆手“这么好的宅子若是重新修缮,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我和青青就多谢你了!”
桂青青上前敛衽一礼,郑重的谢了秦燕山,秦燕山看见她,心中不免暗暗叹息了一回,连称不需客气。
秦燕山了了一桩心事儿,几个人这才奔着岫玉庵而去。
邻居
桂青青还从来没来过岫玉庵,这岫玉庵背靠着一座土山,山上郁郁葱葱的灌木,岫玉庵坐落其中,青砖白灰墙,大红的庵门,四周栽满了槐树,颇有几分幽静之美。
几个人远远地下了车马,此时槐花正含苞待放,乃至周围的空气中都隐隐带着香气。
虽然这里距离县城不远,但岫玉庵门前却异常冷清,庵门虚掩,看样子没有什么香客,若是以前,桂青青不会想什么,现在她知道这里不是善地,便更加确定这里的尼姑之所以不在乎那点香火钱,显然是有别的来钱门路……
李松赶紧命人将马车赶走,又叮嘱道:“你们两个进去之后千万要小心,有什么危险就赶紧喊。”
桂青青点头,陈兰却有些兴奋,她还从来没办过这么刺激的事儿呢!“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她以前还跟着哥哥学过几下拳脚,这下子就要派上用场了,陈兰就差没有摩拳擦掌,她觉得这次来青浦县真是太有意思了!倒是秦燕山“哧”的一声笑“表妹,就你那鲁莽性子,到底行不行啊?别拖了弟妹的后退!”
陈兰瞪了他一眼,拉着桂青青就走“桂姐姐,咱们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让他们看看!”
桂青青笑着任她拉着走了几步,回头冲李松说道:“放心吧大郎,不会有事儿的。”
两个人来到庵门前,陈兰瞧了瞧虚掩着的庵门,喊道:“有人吗?”她刚喊了两声,就出来了一个尼姑,二十多岁的年纪,身上隐隐带着些脂粉的香气,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桂青青却知道,她精心打扮过。
陈兰心中一喜,看来姐夫推测的有道理,这尼姑一看就不地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她居然涂胭脂抹粉……
那尼姑看到桂青青和陈兰,忙打了个问询“二位施主请了,你们这是——”